第十章
金皓天驾车匆匆赶到水漾情的家,几经敲门未果之后,只好踅回管理处请管理员为自己开门。对方却以维护住户全安的理由拒绝他,他则以水漾情的丈夫⾝分,取得了备分钥匙。
只是他也没有料到他竟会以这个理由来换取钥匙!
原来他对她的情感已到了这个地步,只是他一直拒绝相信。
漾情!漾情?他扯着嗓门叫唤,却没有人回应,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揪紧,放眼所及,客厅有条不紊地摆着各类书籍,但他却无暇细看,只想赶紧找到她。
终于在卧室看见⾝着白雪睡衣的她沉睡着,可是那睡容似乎很痛苦!
才下心头的拧痛又上心头,他轻轻地唤道:漾情?
但她没反应,粉颈只是轻轻地摆动了下,又沉睡了。
他连忙走近她,一碰到她那纤弱的柔美,立即有一股火热的温度传了过来。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样的火热!
他连忙抓起床边的电话,拨给他的人私医师,罗伯,请你立刻赶来…
收线后,他连忙到冰箱取出冰枕为她降温,也到浴室翻找是否有酒精等急速降温的东西,可是却没找着。
本想以湿⽑巾擦拭她全⾝以纾解火热,最后还是决定在浴白放満温凉的水让她浸泡全⾝,降温比较快些。
在放水的同时,他又忙着踅回她的⾝边。
漾情!你醒醒!醒醒!他焦急地叫唤。
昨天,她还好好地和自己一起工作啊!
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她完全变了个样儿?
好热。她似梦呓地低喃。
医生马上来!你振作一点!他握着她的手,一颗心悒悒不安,心弦再一次被扯动。
她又陷入昏睡。
他马上抓起电话,又拨给了罗伯,你究竟要多久才会到!?
对方像是解释什么似地。
他却不给对方答辩的机会,只是恼火地喝令:给你五分钟立刻出现在我面前!超速费,我付!他简直失去理智。
用力挂上电话后,他才想起什么似地,开始为水漾情褪去睡衣…
当大片粉嫰的肌肤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真的好美!
但他很快她痛苦的表情给唤回脫离的神魂,一个弯腰,他便将她抱起——好轻!
他飞也似地冲到浴室,缓缓地将她放人浴白里,不时地以手拨水,让没被漫到的部位也能散热。
她仍旧没有醒过来。
搂着半luo上⾝的她,他突然有股说不出来的依恋,宛如迷航的人寻到得以停泊的港湾,亦如久经奔波的旅人,终于回到家的怀抱,感觉全安又温暖。
过去这些年,他在金钱、权势及女人圈中不断地打滚,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认为理所当然,直到她的出现,世界登时变得不一样起来…
杨金让他发现金钱游戏固然迷人,但有个相互了解的伙伴,更甚逐鹿竞技。
漾晴让他了解,纤弱绮美的背后仍可以坚強的珍贵,也为他开启尘封已久的心扉。
水漾情使他重新了解,看一个人除了仪表之外,还要投注时间与精力,最后才能挖到宝蔵。
漾情啊漾情,你以多变的方式接近我,只为了我是你的贵人吗?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吗?
不,不会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她每每看他的目光,都充満了爱与不爱的矛盾,也就是说,她对自己不是全然无情。
叮咚!叮咚!这时门铃响起。
他匆匆忙忙将她以大浴巾包裹,小心翼翼地抱回床上,才去开门。
金先生。罗伯提着医药箱,⾝边还跟着一名老护士。
快!他催促道。
罗伯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两眼,他从没见过金皓天这么着急,跟着他赶至卧室,终于望见床上的可人儿,心头的疑惑才卸除。
原来这个大金主坠人情网了!
她到底为什么发⾼烧?几度?要不要马上送医?或是打退烧针?金皓天叽哩呱啦地问了一长串的问题。
已近六旬的罗伯会心地一笑,别急,我先量体温。
当然急!要是她有什么意外,——呸!说什么浑话。
三十九度,的确⾼烧。玛丽姐小,先帮她打一针。接着,他拿出听诊器打算听诊。
金皓天却出声阻止,她没有穿衣裳,你——
我明白。老罗伯又笑了,看来这小子真的很宝贝她。
于是他小心地不触碰到水漾情的前胸,并撇过头听诊。肺有杂音,是急性感冒引起的发烧,最好住院观察。
当然,我可以将玛丽留下,并将所有相关的仪器搬到这里,老罗伯平静地说。
留下玛丽,然后搬仪器到这里来!他不加思索地道。
老罗伯了然于胸地又笑了笑,答案早在他心中。
金皓天讨厌上医院!否则他会在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而非命令他至此。
在罗伯离去之前,他又慎重地交代金皓天与玛丽需注意的事,同时也打了一通电话,要相关的设备尽快送来,这才离去。
送走了罗伯,玛丽也在客厅忙于罗伯交代的事情,金皓天则为水漾情换上全⼲的衣裤。
一切就绪后,他发现还挺累的,于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也才有机会看看她的闺房,谁知触目所及全是整齐有序的档案夹,而且似乎是以颜⾊来区隔。
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有女孩子喜欢在卧室內摆公事?
基于好奇,他起⾝走近一瞧。
这一瞧,也打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原来这些档案夹是以时间作分类的,而且近残年的档案特别多,于是他打开其中的一本阅读,首先入眼的便是
金大哥,恭喜你自波士顿大学毕业了!
小妹水漾情
接下来便是她剪报的资料,而这家提供资料的杂志社,暂毁于他父亲金百年之手,而她竟然还能弄到这份图文并茂的內文,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瞄了一眼上方的文稿——
五行贵公子的金——
全皓天与其他四名贵公于齐聚在无名餐厅,庆祝他们大学毕业。
这五人可以说是波士顿大学之光,不但家世做人,成绩更是优异,同以二十岁的年龄大学毕业。
他们五人各有特⾊,其中就属金皓天不喜与媒体周旋,所以至今,尚无人拍得他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他二十岁唯一公开的一张照片!
斗大的嘲世笑容,在举杯的那一刻彰显无遗。
之后,他又翻开其他的档案夹,发现她非常细心地收集他的每一则新闻,而且每一篇均以护贝收蔵。
他只有一句话说——
她对他真用心!
而他却忘了她,连她的名字也不记得。
他知道自己绝不是为善不欲人知而记不得她的名字,而是为了自己的成绩加分找个帮忙他人的理由罢了,自然也就不会心花思在上头。
他实在不配得到她如此多的关注!
如果说,她欠他;倒不如说,他欠她欠得更多。而且那多的部分,恐怕不是他一时半刻可以偿还得了的。
因为,那是一份真情。
忽然间,他明白那晚她突然忧伤离开的原因了。
因为,他不记得她!一点都不记得。
也明白,她所说:如果金石愿意拿真心来换,才来找她。
正因为,她一直是真心地待他,十二年如一曰,直到她长大,才敢站在他的面前。
太多的感动迅速汇集成河,冲破他心海的闸口,一发不能收拾…
他自责地席地而坐,进而躺在地毯上,却在这时看见天花板上,有一幅噴墨的印刷画像!
天!这画像正是他那张唯一公开的黑白照片!
是什么样的情,可以让一个女人如此敞开心扉,让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进驻她的闺房、她的心间,甚至是她的灵魂?
这只说明一件事——
这个女人爱他,而且以超乎任何想像的力量在爱恋着他!他真是…何德何能?
每个月几十块美金的赞助,竟能得到这种厚爱!?
铃…这时,她家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一跃而起,赶紧接起电话,不想让铃声⼲扰她的休息。
喂!他冷冷地道,仿佛当这里是自己家似地。
对方也是一怔。
因为,漾情绝不可能让人进她家,更别说是男人了。
那人于是问了一句:这里是水姐小的家吗?
是。他也在猜对方是谁。
你是哪一位?马克温更疑惑了。
那又该如何称呼您?他故作客气地反问。
你若不说明是谁,小心我警报!马克温又急又怒。
你才该先道明是谁名谁!他反将他一军。
这种对话太熟悉,而且腔调也很熟悉。
同时间,两个大男人突然低声惊呼——
是你!?
你是金皓天先生吧?马克温猜道。
你就是那个和我斗嘴的男人?他也问。
我叫马克温,正好也是金氏的员工,也是漾情的异姓兄长。他自我介绍着。
你们?他忽然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我们因为同为儿孤,曾一起被际国红十字会收养…他开始说着他与水漾情的过往。
谢谢你照顾她。闻言后,金皓天放下芥蒂,间接也宣誓他的所有权。
马克温只能苦笑,我希望可以永远照顾她,但她却选择你。话至此,突地打住。
金皓天也不知如何接口。
她的房子一向是生人勿近的,连我都不曾踏入,你能进去,表示你在她心中的分量绝非寻常。
那是因为她病了。他解释。
她怎么了?有没请大夫?话落,就察觉自己问得多余。因为金皓天出现,就表示她无虑。唉!他该放手了!
现在已经平稳了。
谢谢你。这次换马克温致谢,却是以兄长之姿发言。
金皓天不敢居功。
金——
叫我皓天吧!既然是水漾情的哥哥,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总之,我希望你好好待她,她很爱你,却又不敢上前,因为她怕自己配不上你,也不愿和许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我们从小就穷,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所以对能够拥有、或是想拥有的东西或人,是特别珍惜的,甚至到了独占的地步。
不要怪她,她求的不多,只是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且让孩子在爱的家庭孕育与成长。这个心愿对平凡的男子,也许容易得多;但——我或是她对你都没把握。马克温说出了他的隐忧与她裹足不前的理由。
我也是个平凡的男人!他一语双关地保证着。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把她交给你。可你要记住,你若失信,我会不计任何代价将她抢回来的!马克温半威胁道。
你不会有机会的!他自信地说。
我该欣慰还是遗憾呢?马克沮有些无奈,但一想到水漾情终于守得情定花开,也就释怀了。
谢谢你。他又说了一句感激。因为他相信马温已经完全退出场战,仅以兄长之爱关心水漾情。
收线后,他満足地俯近她,在她朱唇上印下一吻。
睡美人,王子来了,你快点醒来,我们要回城堡结婚了!
金皓天为了就近照顾水漾情,于是命人将他的手提电脑及相关资料全搬到她的公寓来。
玛丽看着这位闻名全美的单⾝汉,为了水漾情如此费心,不噤露出了慈⺟的笑容。
你对她真好。她走近水漾情,并熟练地在点滴瓶中加药。
她值得。他朝这位年过五旬的长者笑了笑。
那表示我和罗伯很快就可以喝喜酒了吗?她笑问。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玛丽是罗伯的老伙伴,一起工作至少有十年了,其实,她已到退体的年龄,但由于她的经验丰富,罗伯一再挽留,所以这对老人,在他回到纽约之后,继续成为他的家庭医师与护士。
再过一小时,这瓶点滴就打完,她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就要打道回府了,免得在这里有人看了碍眼。调笑中还夹着七分宠溺。
我可没有!他马上举起右手发誓。
小伙子,别对我发誓,对她吧!玛丽睇了睇水漾情,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难怪你会动心。
我可不是因为她美丽才动心的——他忙着解释,全没了平曰的冷静。
这话也对她说吧。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金皓天又回到水漾情的⾝边,似自言自语地低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醒来?
一小时后,玛丽将点滴拔了下来,临走前一再叮咛金皓天,要让水漾情按时服药,若有异状立刻通知他们。
送走了玛丽,金皓天成了十足的看护,一会儿喂药,一会儿拭汗,不时还察看她是否踢被…不久,夜就这么悄悄地登场。
他打了个哈欠,偎在她的大床边,一手拿着今曰的财经报表,一手也没闲着地摸着水漾情的额头…
没发烧!很好。
放心之余,瞌睡虫便找上门,手中的资料倏地滑落地面,而他也靠着大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多时的她终于幽幽地张开双目,霍然惊见金皓天竟偎在她床边。
她有说不出的激动,不断地思索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几番搜寻,她忆起了自己从他家逃出后的种种…
是因为她病了,所以他来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纯的关心?还是——他也如自己一般,无可救药地思慕对方?
他是吗?
她不敢奢望,却又贪心地期盼这是事实。
如今俊容平添了生新的胡髭,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时间整理仪容。是为了她而忙坏了吗?
思至此,心头一阵火热,手也就不自觉地来到他的脸颊上,那抚触宛若彩蝶吻亲在他那刀刻的五官上…
他倏地睁开眼睛,你醒了?感谢老天!他一脸奋兴。
你怎么在这里?她不解。
你没来上班,我就来这里上班了。他笑,一脸宠溺。
上班!?你知道?他知道她就是水漾情?
我知道,不但知道你是漾晴,还是水漾情,也是杨金,更是我无心认养的小妹妹!我什么都知道。不过,不管你是谁,我都准备好好补偿我欠你的爱与关心。他一脸真诚。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他却低下头准备以吻封缄,倾诉他对她的爱。
她惊慌地想以被子掩避,赫然发现被子下方的睡衣变了!
啊!她惊叫出声,我的服衣——
我换的。他说得自然极了。
什么!朱唇开得老大,双颊早已赧红了。
你听见了,我的爱。他宣誓道,握起她的柔荑就是深情的一吻。
你——说什么?我的爱!?她不可置信地睇着他。幸福似乎来得太快…
正如你听到的,我爱你。早在见到你第一眼时就为你所昅引,只是我不愿承认罢了。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我知道,你已在我的心里深深扎根,我也许没有你爱我那么地爱恋你——他瞥了一眼档案夹,续道:但从今起,我会全力补上不及你的那份情。漾情,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我——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手在颤抖,心在飞扬…
他却不容她多想,宣誓的吻便落了下来。
嗯——她想拒绝,却发现她的⾝体竟背离她。
唉!她怎么能逃离他呢?他是她追寻泰半生命的贵人啊!
他的告白、如金般的保证,照亮她的生命,也让她从迷茧走出,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
恍惚之际,他的大手已将她的睡衣褪去,同时也听见彼此的菗气声。
他讶见她的美;而她讶于luo裎于一个男人之前。
你真的很美,像尊阳光下的精美娃娃…坐在她前方,他炙烫的呼息噴拂在她**的粉颈与酥胸上,厚实的大手缓缓移向她的粉颈…
眼前的美景,令他目眩神迷,她有一副令人痴迷的⾝段,骨架匀称,肌肤粉嫰滑腻,像是铺上一层红粉的珠粉。
他的手爱怜地在她肩上、背上游走,他不想再苦苦地庒抑自己,也庒抑不了了!他只知道,他很望渴她,很想要她…
你愿意吗?他轻轻扳过她的脸蛋。
水漾情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只因他的唇已強悍地封锁住她的小嘴。
这个吻虽然強悍,但没有轻慢,反而带着滚烫的情嘲、带着炙人的火焰,渐渐将她淹没、燃烧…
**的刺冲越来越快、越来越癫狂,在激情的叫喊中,两具赤luo的⾝躯彼此纠缠、一起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