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猫逼耗子
河沅沅跟在后方,对于杨帆察觉到自己行迹的办法觉得诡异莫名。
前方,杨帆对于那个缀紧了自己寸步不离的对手同样感觉⾼深莫测。
自己倚仗的是领先这个时代几百年的知识,可是后面那个人呢,他凭的又是什么,牢牢跟紧了自己,任自己百般逃逸就是没办法摆脫?
他既然有如此⾼明的手段,何不把自己直接搞定,偏要这样狗皮膏葯一样贴着自己瞎耽误功夫啊?
杨帆心中疑惑不解,换一个位置,手里圆球一摇掀盅,那个代表敌人的纹理依然还在,甚至连距离都没有丝毫改变!
救命呀~~
杨帆已是彻底无奈了,只得勉力拖动脚步再度转移阵地,他哪里知道,这个人不过是按照试炼规则,跟在他⾝后忠实的记录他的言行而已。
当然,跟踪他这位河沅沅姐小究竟会不会遵守规则,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他以卡片碎屑粉末感应敌人距离位置的方法,对于二十五世纪的人来说,其实根本就是如同喘气呼昅一般的常识。
就好像,在电磁学诞生之前,磁力的无形无影难以估算,不免让人觉得⾼深莫测难探究里,可是随着电磁感应之类一系列的规则定律出现,电和磁的原理终究成为尽人皆知的学问。
而原先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比如说指南针的奥妙,比如说磁铁同性相斥异性相昅的原理,也纷纷得到了解答。
以卡片碎屑感应敌人的原理,其实与磁学原理如出一折——
当周围有具备异能力的生命体靠近时,自由分散并且体积细小到一定程度的异能粒子便会对其生出感应,就好像磁粉碎屑在磁场中也会生成磁力线轨迹一样。
只不过,异能粒子这种东西现实中是很难观测到的,它们是宇宙中一种普遍存在,却又与夸克电子乃至电磁波都不相同。
它们不会因为任何物理的原因改变自己的分布密度、运动轨迹以及其它特征,甚至连形体、重量、速度、密度这些基本的物理特征都不具备。
它们只会因生命体精神波的震荡而生出变化。
虽然单独的精神粒子并不存在,也很难被直接感知,但卡片这种承载了科技与异能两个领域最巅峰技术的造物,恰恰就是用精神波将精神粒子強行驻留在物质中技术的制成品。
将其研磨所留下的粉末虽然并非纯粹的精神粒子,也具备了精神粒子一些基本特性,比如说,忠实的反应周遭精神场的变化。
所谓的雷达卡,也是依照这种原理造出来的。
有经验的人通过那些粉末涟漪的波形、间距以及纹理,就可以判断出对粉末产生影响的精神源距离究竟多远,強度如何,性质属于什么。
不过,毕竟从没有实际操作过,只是从上个世代的生存游戏里学到的小花招,杨帆也只是能据此耝略判断方位、距离,更进一步的资料就并非他能力所及了。
杨帆只觉惊疑不定,危机重重,什么其它的都顾不上,只晓得惊慌逃命,他⾝后不远处的河沅沅却渐渐对这个游戏生出了趣兴。
不为别的,只要想一想,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能让这可恶家伙惊慌失措惴惴不安千里远顿,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解气更过瘾的?
更重要的是,这样还完全不破坏比赛规则,自己只是在忠实的执行上面指派的任务罢了,谁晓得这家伙能用那种匪夷所思的办法发现自己的行迹吗?
就算将来对簿到公堂上也丝毫不怕,到时候完全可以说,自己根本不晓得杨帆那是在d躲避自己吗?还不许人家直觉迟钝,一时糊涂吗?
对,到时候就这样说!河沅沅暗暗打定了主意,跟踪杨帆的方式也顿时为之一变。
不再是单纯的跟随,她开始竭力挪动自己的隐蔵点,好让…好让杨帆只要往背向自己的方向走,就有很大机会遇到其它的参赛者。
追踪与反追踪,隐匿与反隐匿,这是猎者的必修课,而且这次试炼本⾝,也是对⾼年级猎者的考验。
对于河沅沅这种⾼年级猎者来说,参赛考生的伪装和行进只能用单纯、幼稚这些字眼来形容,眼睛往丛林里一扫视,他们的行迹便清楚明了无所遁形,控制杨帆往其它参赛选手⾝上撞实在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不过,杨帆毕竟也不是呆瓜,他的圆球测敌仪可以察觉的对象也不仅仅河沅沅一个。
每次当与参赛者接近,他总能悄无声息的跟对方擦肩而过。
甚至有数次,河沅沅注意他明明已经发现了参赛对手,却选择了故作不知,让人家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
“这个胆小鬼!窝囊废!懦夫败类!”河沅沅暗暗咬牙。
就杨帆来说,这种抉择无疑是明智的,他⾝手处于所有参赛选手之末,积分却是最⾼的,只要这样老老实实呆上两天就能通过测试,何必还要另生枝节。
不过人的眼光是有⾊的,对人有好感的时候,不管对方做什么都会觉得顺眼好看有意义,对人憎恶的时候,无论对方怎样做,都只会心生厌恶,此刻河沅沅于杨帆就是这样了。
虽然越来越看不过眼,猫捉耗子游戏还得持续下去,而且,河沅沅也慢慢发现,随着这个游戏持续的越来越久,游戏的性质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从游戏开始到现在,杨帆拿树枝树叶裹在⾝体表面的外衣是越来越惟妙惟肖了,他越过树枝的动作也越来越灵活,声音越来越轻微,表现也越来越冷静…
跟人擦⾝而过的时候,有那么数次,甚至连河沅沅都觉得,自己如果处于他的情况,说不定都要被人家发现了,他却每次都能安然无恙的度过…
就好像,经过到现在这段时间自己与他的追逐游戏,杨帆已经迅速的从一个蔵踪匿迹的新手,变成了这方面的精英,乃至是…老鸟。
这怎么可能!河沅沅摇摇脑袋,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抛出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