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万年冰川（上）
最快的速度换上了破冰刀后舰队继续航行，幸好在冰面下并没有大群的海中掠食者存在，除了一位水手在换刀时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落单冰蜉咬伤外，这危险的换刀期间，舰队并没有遭受太严重的打击。
而换上了破冰刀后，舰队的速度虽然依然缓慢，不过比起一开始几乎被冻住的停涩不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伴随着一声声令人耳根疼的‘咔咔’声，足有一两米厚的厚实冰面被锋利的破冰刀硬生生从中切开，而舰队就如同是一把切开蛋糕的餐刀般，在这洁白的平面上，切出了一条大巨的裂缝。
越往万年冰川深处航行，四周被冰封起来船只残骸便越来越多，这里，几乎成为了一个沉船的博物馆，在这里，几乎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沉船，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是瑞克从没见过的式样，其构造，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这些钢铁巨舰都是百年战争期间沉没在这里的战舰，我记得上次来时还可以看到更多，但是现在，它们大多都已经被新覆盖上的冰雪掩埋起来了。”奥丁在一旁解释道。
“这…这么大…”
奥丁说的轻描淡写，可除了他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在见过这些上个时代的沉船之前，瑞克的心目中，新雷霆号就已经是最大、最宏伟的战舰了，可与被冰封住地这些钢铁巨舰一比才知道，原来这个时代最颠峰的战舰雷霆号，简直就是一艘破破烂烂的鱼船。
“说实话，我真希望不要看到这些。”瑞克的嘴角也有些发苦，他很难想象，这么強大的战舰居然也会在这里沉没，那么他们这些简直只能算做是舢板的东西，凭什么能够穿越这些钢铁巨舰都无法穿越的绝望海峡。
“这些沉船有一部分是因为遭遇暴风雪而撞到冰山沉没的，但大多都是被十二始皇之一，冰雪暴君——兰狄斯击沉的。”
“冰雪暴君——兰狄斯？”瑞克吃了一惊。这是他听到地第二个始皇地名字。但是与钢之暴君——蚁皇相比。这个兰狄斯似乎…
“他有自己地名字。我想。你一定是在奇怪这件事。”
“没错。”瑞克点头。
“这是只记载于我们北奥人史诗中地传说。而我们北奥人是上个时代纵横海洋地真正霸主。这些沉没在这里地巨舰。其实正是我们北奥勇士地坟墓。”奥丁地声音有些颤抖。他深起了一口冰凉地空气。咬牙说道：“冰雪暴君——兰狄斯。这便是我们北奥人地对手。或许你在奇怪。为何这个虫族始皇会有自己地名字。但其实。不止是他。其他地始皇也拥有自己地名字。蚁皇没有名字。这是因为他并不算真正地始皇。”
“那么现在…”瑞克有些担心地扭头望向四周。
“放心。百年战争结束后。人类与虫族签署了百城条约这条不平等条约。但条约中。虫族同样承诺。百年之內虫族绝对不会离开阿尔曼斯荒原一步。所以。这位始皇现在应该在阿尔曼斯荒原。”
“可是…可是…”瑞克哆嗦着嘴唇说：“你忘了，现在已经距离百年战争结束一百五十多年了，换句话说，现在这条条约已经再也无法限制始皇！”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顿时全⾝一颤。
在现在这个时代，除了一直将阿尔曼斯荒原视为自己最终场战地亚瑟大帝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百城条约并不是可以将始皇永远噤锢在阿尔曼斯荒原的永恒枷锁，而现在，这把枷锁早已打开。
“该死，你说地我心里发⽑，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刚好碰到一个始皇出来逛街。”修斯特用力搓了搓双手浮现的鸡皮疙瘩。
“我也希望我们不会这么倒霉。”瑞克露出一个很勉強地笑容。
他想起了自己在格瑞纳时的那个不妙地预感，那个心神不宁的晚上，他一直都灵敏无比的第六感始终在警告着他，在绝望海峡一定会发生什么，而现在，在听闻了关于冰雪暴君——兰狄斯的传说之后，这个预感越发強烈了。
在这样令人庒抑到窒息的不安感中，瑞克与他的舰队迎来了入进绝望海峡后的第一个夜晚的降临。
在夜晚，绝望海峡才是真正的地狱。虽然这里一望无尽的冰面会反射月光，从而使月光看起来变的比其他地方更亮，只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绝望海峡的天空都很难看的到月亮的影子，所以每当夜晚降临，绝望海峡都会被一片漆黑的夜幕所笼罩。
在这黑暗的时刻，
一可以看得到的光线，便是冰面下那不时闪过的幽>至于这些幽绿⾊光芒的来源，不需要奥丁解释，瑞克他们也能够猜得到。
这些都是危险的海中掠食者的眼睛，也只有这些拥有夜视能力的海中生物，才会释放出如此令人心寒的光芒。所以，在绝望海峡中，一片漆黑的时刻并不可怕，真正的可怕的是，当你突然发觉周围亮起，而脚下的冰下是那一大片密密⿇⿇的油绿⾊光帽，那才是真正的地狱的感觉。
而现在，瑞克与他的舰队便在这样的地狱中享受这美妙的夜晚。
按照奥丁的指示，所有的战舰都停止航行，停止动力舱中的动力虫继续工作。而且，船上所有的人都不许说话、不许下船、不许产生任何的亮光，甚至连吃东西都必须吃⼲粮，而且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和气味。
这对于船上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场磨折，人们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黑夜是这样的漫长，漫长到甚至会让人发疯的地步。
“我真的不愿去想，这样的曰子居然还需要过上十天。”修斯特用唇语和瑞克交流，他偷偷向船舷下方撇了一眼，却突然发现冰面下一个铜铃般的大巨绿芒飞逝而过，这顿时吓的他急忙缩回头，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瑞克无奈的头摇：“我现在也开始怀我这个奇袭北奥后方的战术是否是个错误，是我太小看绝望海峡了。”
“无畏的北奥人可以穿越绝望海峡，那么其他人如果无法办到，就不可能在海面上击败北奥人。”奥丁突然直视着瑞克的眼睛，用唇语说出了这番话。
奥丁的话让瑞克愣了好久之后才清醒过来，用力点头道：“奥丁说的没错，如果连这里都惧怕，将来还凭什么去挑战另一个更恐怖的场战，毕竟，我们的最终场战将是阿尔曼斯荒原。”
“阿尔曼斯荒原？”修斯特苦笑着头摇：“真不愧亚瑟大帝钦定的接班人…”
短暂的交谈之后，众人纷纷闭上眼睛靠在甲板上休息。
在零下四十度的气温下躺在甲板上觉睡，这在常人眼中简直就是发疯了，而整支舰队，也只有他们三个留在外面，其余船员都缩在船舱內度过这难熬的夜晚。
这到不是瑞克他们三人故意找罪受，而是眼下这支舰队中毕竟有大部分是新降的海狼军旧部，瑞克不敢保证这些船员是否会严格遵守奥丁这有些离奇的命令，所以每过一会，他们三个中就必定会有一个人离开一会，去其余各舰巡视一番，而剩下的两个人，则负责预防有突发状况发生。
“该我了。”
稍稍躺了一会之后，瑞克扯开盖在⾝上的⽑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后向雷霆号后方走去。
“小心点。”修斯特轻声喊了一声后，抓过瑞克的那条⽑毯披在了自己的⾝上。
瑞克打了个K的手势，⾝影一晃便已经出现在了船尾处。
在奥丁下令就地休整的时候，便已命令诸舰尽量靠在一起，所以现在，各舰基本都是首尾相连，从这条战舰到另一条战舰甚至都不需要下船，只需要轻轻一跃就可以了。
以瑞克的⾝手，这样的距离更是不在话下，他如幽灵一般在四周各舰上腾挪跳跃，行动之间没有任何一丝气息的流露，甚至在他入舱查探的时，大多数时候蜷缩在船舱內休息的船员们都难以发觉到他已经来过。
瑞克的动作极快，不一会，他就将五十五条战舰查了个遍，值得庆幸的是，白天的情景似乎给船员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没有人在这样的境域中违抗奥丁的命令，所有人严格遵守着奥丁定下的五条规矩。
不过，正当瑞克巡视完最后一条船，准备回去时，却突然发觉空气似乎又冷了一些，接着，黑暗中突然飘来无数白茫茫的东西。
“这是…”
瑞克沾了一片白雪，放在舌尖上舔了一舔。
“该死，这是雪！～”瑞克大惊失⾊。
如是其他地方，那么下个雪并不值得瑞克如此惊讶，但这里却是绝望海峡，在绝望海峡，暴风雪无论对于任何生物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往往人们在不知不绝中便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所冰冻，以至于一觉醒来，或许便会发现四周所有的人和船都已成为了冰雕。
“该死！怎么会这么巧，而且…为什么雪会来自那个方向？”瑞克望着东方，眼神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