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电子邮局，幽灵联众
徐烈虽然第二天才从临江回到宋州，但其实夜一都没睡好，联众的出现让他很是吃了一惊。对互联网有过了解的人，大都知道这家网站具有什么样的力量。在腾讯推出在线游戏之前，联众的旗牌在线游戏可谓一枝独大。
或许是重生以来一切都太顺风顺水，徐烈渐渐有些掉以轻心，却不想会突然从王青平的嘴中得到这样的消息。
走进恒星在线，王青平正站在外面指导着一位网页设计师，见到徐烈，站起⾝把他引进了靠左边墙角的房间里。
房间里有三台电脑，面前分别坐着看上去年纪都不大的年轻人，开关门的声响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头也不回地在键盘上不停地操作着什么。
“小任，起来一下。”王青平把中间那个面目白皙，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穿着白⾊T恤衫的年轻人从座位上叫起来。
“烈少，你看！”王青平打开网站，上面弹出一个设计得非常简陋的页面，在左上方写着联众世界四个字。
徐烈一眼扫过去，正中的地方提供了一个客户端的下载接口，下面依次列出了五个游戏，分别是：围棋、跳棋、拱猪、拖拉机和国中象棋。
“进去玩过了？”徐烈把界面切换到桌面，发现桌上有一个联众世界的快捷方式。
“嗯。”王青平点头道：“逛了逛，几乎没人。”
徐烈一怔，纳闷道：“有几桌？”
“我们四人全进去，才凑成两桌。”小任摸了摸鼻子道：“如果不是小静姐一再強调，我才不会去那鬼地方玩呢。”
徐烈笑了，在刚入行的时候，他听过一个故事。联众的创办人鲍岳桥、简晶和王建华在网站成立之初，为了怕用户太少，要是一个人来的时候没法玩。于是三人合计一个人开三个ID，三人轮流守候，有人一来，马上就能玩。
徐烈心想，九八年的上半年联众应该还不成气候，暂时先放在密切关注一类，最主要的还是网易和163。Net。
“上回说的邮件系统，开发得怎么样了？”离开宋州的时候，谢云曾说进度很快，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
“大概就这两天的事吧，到了最后的测试阶段。”王青平把位置让给小任，说道。邮件系统的开非由谢云的恒星远扬负责，王青平和他平时也时常在一起沟通，对于进展情况十分了解。
“你要没事，就一块过去看看。”徐烈走出小房，正遇上刚到公司的谢静。她今天穿了一件黑⾊的小西服，略微有些中性的打扮，把纤细的腰肢和圆润的大脚埋得很深，却依然无法遮盖住⾝上成熟艳丽的气质。
“你回来了？”谢静语气试着平静一些，还是透露着几分欣喜。
“走，跟我去你哥那里。”徐烈很自然地拉住了她白细的手。
谢静脸蛋微微一红，也就任由他了。王青平含笑跟在⾝后，徐烈和谢静的关系几乎众所周知，他也非常认可这个“表妹夫。”
软件园里的恒星大厦还未盖成，恒星远扬还在⾼新区外的地方办公。徐烈走进跟恒星在线一层楼办公的宋州恒星，跟大伙打了声招呼，叫上在员工休弦里看报纸的肖良，下了楼。
一直握着谢静的手，到恒星远扬的时候，发觉她手心竟有了几分湿润，徐烈放开手，笑道：“再握下去，手心都能养鱼了。”
谢静装作没听懂他的俏皮话，吐了吐头舌，加快脚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王青平。
恒星远扬成立以来，徐烈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并未不愿来，而是实在忙得拖不开⾝，再加上有萧延和谢云照看着，想必不会出岔子。
整栋楼从三楼往上四层都是恒星远扬的办公场所，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办公室都在七楼，王青平却知道谢云不会呆在办公室里，到了三楼的时候，就把电梯按住了。
一出电梯就听到一连串的键盘敲击声，要呆久了能把人的头都弄晕。
王青平在靠墙的位置上找到了谢云，他此刻正在和洛小齐挨着⾝子，两个脑袋挤在屏幕前，不知在盯着些什么。
“看什么呢？”徐烈好奇地问道。他们俩专注的表情太让人容易瞎想了，还好那个年头曰本的VA文化还没入侵，要不然徐烈真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大白天看曰本床上功夫片。
两人同时转头，看到徐烈跟王青平和谢静站在⾝后，腾地都从位置上站起来。由于动作太快，又不整齐，差点来了个标准的“双人倒栽葱。”
“烈少，你来了。”谢云眼疾手快撑住了墙壁，还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洛小齐。
徐烈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英文字，头晕，转过头对谢云问道：“过来看你的邮件系统弄得怎么样了？”
谢云松开拽住洛小齐的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跟我来吧。”
跟着谢云到了四楼，萧延得到消息也下来作陪，一行五人，加上洛小齐都来到了负责最后测试的工作组。
“测试了两天，没有发现任何BUG。”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的年轻人说道。
“先把系统打开我看看。”徐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后说道。
“全部按你的意思，包括10M单个附件，100M的邮箱空间，以及预置上百种的信纸背景…”谢云抓起鼠标，一边操作，一边说着：“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徐烈试着操作了一下，临时写了一封EMAIL，发到自己的Hotmail信箱，又试用了一下存稿箱，以及定时发信功能，各项测试都没问题后，他转头对王青平道：“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
王青平点头说道：“域名早就注册好了，网站界面也准备就绪，而服务器方面，在京北、海上及广州，每个城市里托管了二十台，只要系统上传到网站上，马上能使用。”
“好！”徐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按照原定步骤进行吧。”
徐烈正准备离开，又被萧延盛情拳拳的请到了七楼的办公室，除了谢静和谢云，其余的人都被客气的拦在了门外。徐烈虽然挂名恒星远扬的董事长，在这栋楼里他并没有自己的办公室。
“老萧有什么话刚才不方便说吗？”徐烈和萧延现在算得上自己人，言辞上也亲近得多。
“烈少…”萧延踌躇了一会儿，才呑呑吐吐的说道：“把百分之八十的资源和精力都放在游戏和网络方面，我有庒力啊。”
徐烈淡然一笑，萧延所谓的庒力无非是来自于市府政方面。对于徐烈这种“不务正业”的作法，那里的反应可是不小。
“有庒力才有动力嘛。”徐烈瞥了谢云一眼，见他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笑道：“你不要担心有庒力，最后只要能出成绩，庒力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我怕就怕…”说到这里，萧延叹了口气。
言下之意，是不言而喻了。
徐烈淡淡地道：“老萧，你不要慌。即使出了问题，第一个要问的也是我，而不是你，你就放心的做你的总经理吧。”
说完，徐烈见他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又宽慰了几句，便带着谢云和谢静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力只能保证原有产品的后续服务，连升级都办不到。”谢云在萧延那没说什么，出来后还是表示了他的担忧：“专赌网络和游戏，是不是冒险了一些？”
徐烈哈哈一笑，笑骂道：“你小子也不相信我？”笑过后，徐烈缓缓地道：“市里把所有软件公司合并，就是不想走原来的路，如果只做原有的产品的话，那是换汤不换葯，根本没有区别，如何能得到好的结果？只有走一条没有人走过，没有人敢走的路，才能走出一片不一样的天空。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们做网络和游戏，现在你或许不明白，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徐烈牵起谢静的手，离开了恒星远扬。留下还在回味着徐烈刚才那一番话的谢云，还有被徐烈的固执磨折得无法可想的萧延。
在停车场里，徐烈见左右无人，一把抱住谢静，狠狠地吻在她丰润香甜的嘴唇上，香津甘液在两人口里来回传递着。徐烈更是一手按在她那绷紧的俏臋上，劲使地往自己的要害处挤庒。谢静纤美的腰肢不停地摆动着，口中发出一声声消魂地喘息。
许久，两人终于分开。
“想不想我？”徐烈把手放在她玉颈上，撩拨着她的乌黑秀美的长发，柔声问道。
谢静绝美的脸颊上晕红未退，双手按在他的胸前，嘤咛道：“你呢？想我吗？”
“你说呢？”徐烈在她嘴唇上轻点一下，笑道。
谢静害羞地低下了头。
“走吧，要不然良哥会以为我们迷路了。”徐烈右手滑过她滑光的玉背，最后落在她蒲柳般的腰肢上。
谢静“咯咯”地笑道：“谁会在自己的公司里迷路呢？只有你才说得出来。”
徐烈哈哈一笑，搂着她上了车…
恒星在线的服务器全是从苏建业那里调来的，一共六十台服务器，总共有600G的硬盘空间。考虑到当时的邮件发送习惯，每个邮箱虽然划分了100M的空间，但其实以600G的硬盘足以支撑上万人的邮箱。
这时因为在当时开发软件的时候，谢云考虑到空间分配的问题，特地把使用空间和空置空间进行了合理的安排，至于具体的逻辑关系，徐烈并不十分了解。
由于托管的服务器数量较多，虽然采用的是10M的专线，服务器托管方还是给予了相当的优惠。算起来，每个月的硬件支出，不过几十万上下。
在谢静的规划下，恒星在线的域名从一开始就采取的是类似于网易的双域名模式，如同网易的163+NetEase，恒星在线使用的是777+Star。
与网易失策将163。Net卖与广州电信不同，恒星在线的777是全域名政策，就是将全世界所有以777打头的域名一次性买下，但在Star<777打头的域名一次性买下。但在Star>域名的购买时，出现了问题。
王青平原指的域名是777并非Star，孰不知Star才是恒星在线的另一重点，谢静当时在恒星远扬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能及时把情况告之徐烈。
“你是说Star现在是在北美的一家恒星研究所手中？”徐烈刚准备坐上车，离开宋州，谢静急冲冲地从公司跑过来说道。
“确切地说是国美洛山矶的劳拉星空研究所。”每一个注册域名的公司或个人的信息都能在域名注册商那查到，谢静记得很牢。
“劳拉？古墓丽影…”徐烈咕嘀了两句，说道：“你先与那边的人联系，看能不能买下来，价钱无所谓。”
“那现在呢？”谢静指的是邮件系统的事。
“先用777的域名，Star域名先不启用。”徐烈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又低声叮嘱道：“有空多来临江陪陪我，一个人太寂寞了。”
谢静迟疑片刻，红着脸点了点头，送走了徐烈。
这回徐烈倒不逞能，由肖良开车回的临江。谁知刚入机场路，正入市区的时候，在一个交流道口，追尾了。
徐烈当时睡得正舒坦，一声巨响，把他差点从座位上直接蹦到车顶。他掀开被子，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
肖良骂了一句：“被个小八王蛋刮着脸了。”说完，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徐烈心想，得，本想睡个囫囵觉，谁知你开车还不如我呢。不过追尾究竟是小事，徐烈困意冲脑，就又躺了下去。
谁知这回还没睡着，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围的人也越来越多，透过玻璃都能看过一溜的百姓。
“你讲不讲理？你讲不讲理？”徐烈车门才打开一条缝，就听见外面一个⾼亢尖锐的声音大有直冲云霄之势。
“是你追我车尾，你还过来说是我错？”徐烈终于看见声音的主人，一个四十多岁风韵荡然无存的贵妇，正用她那不再细长的手指虚指着肖良撒泼。
“是你突然急刹车，我来不及…”
肖良想要辩驳两句，谁知贵妇一下打断了话就大声的骂道：“娘老急刹车，你不知道刹车吗？你跟在娘老庇股后头就冲上来了，你打的什么主意，呸！”
肖良急得面河邡赤，见徐烈也从车里出来了，有些脑羞成怒地舞了舞拳头。
他这一弄，那贵妇立马一个庇股坐在地上，⾼声哭道：“有人耍流氓，快来人啊。”
围观的百姓一听这话，纷纷说道：“就你这样的，耍流氓？谁信！”
徐烈走到贵妇跟前，笑道：“你先起来，有话好说。”
“我不起来，我就不起来…”贵妇继续撒泼：“哪个好心人，快警报啊，非礼啊。”
这路口人本来就不多，车多，围观的全是车主。在那年头，开私家车的一大半都是有钱有闲的⾼级流氓，一见这热闹，都笑了。
“嗬，还非礼呢，都长得跟猪差不多了。”一个小年轻哄笑道。
“你别那么损行不行？你那是侮辱了猪。”旁边一位大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众人：“…”“起来吧，各开各车，各走各路。”徐烈耐不住性子厉声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肖良长得虽然人⾼马大，但相貌和善，贵妇也就当他老实人，欺负他。徐烈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可是职业流氓出⾝，才不看你年龄、性别，对不上眼了，天王老子他都敢弄下来。
“姑妈，你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徐烈紧皱着眉，看着走过去的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李铎看见徐烈时，心也不噤狠狠地跳了一下，但他表面还是十分有风度地说道：“烈少，又见面了。”
“原来这位是李公子的姑妈，失敬了。”徐烈不温不火地说道：“修车费就包在我⾝上了。”徐烈明知以李家的财力根本就不在乎这两个钱，偏偏乐得大方。
“不敢，大家既然都没什么事，不如先散了吧。”李铎每回看见徐烈，就像看见一条毒蛇似的，巴不得及早离开：“改天再请烈少喝茶。”
徐烈双手抱胸，眼望着李铎横拉硬拽把他姑妈推上车后，驾车离开，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肖良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好奇地问道：“烈少难道还怕了他？”
徐烈笑着头摇：“我当然不是怕他。天演虽然強横，李铎还嫰了一些，要是李世锋在现场的话，想必结果就不是这么愉快了。”
坐回车里，徐烈继续说道：“如果是我，肯定会把事情搅大，然后借此挑动媒体--这是在临江，李家有这个能耐--把新恒星的名头给抹黑。天演虽然有可能看在张家的面子上，不会这么做，但如果是我的话，却一定会这样做。所以刚才我才松了口气。”
肖良恍然地点了点头…
到了公司，肖良把车送到修车厂修理，徐烈庇股还没坐热，又接到了谢静的电话：“联众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