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招商大会，现金为王
经过前期一个多星期的电视宣传片和⾼校、写字楼的DM杂志投放，再加上宋州、沐阳和临江三地的户外广告投放，现在新恒星在省內的知名度已经超过不少国內的大型企业，而“新恒星，生新活”也成了一句时尚的口头禅。
让徐烈意外的是孙育英的共公能力，他继宋州之后，又拿下了沐阳公交系统十年的广告代理权。恒星广告在他的主持下，开始跨出宋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作为省內的三驾马车，临江迟迟未能拿下。
招商大会是在燕西饭店的北厅举办，有谢静在⾝边，徐烈对张岑也不敢过分亲昵。不过病愈后的她，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为会场平添了一道光彩。
再次踏入燕西，两人都怀着另一种心情，略微有些拘谨地徐烈与张岑相视一笑后，神情便变得放松。过去的事，倒不用拘在心上了。
大会是由张秋和苻迪主持，下面的贵宾除了恒星系统內部的管理层外，还有建业电脑的苏建业，玉园集团的赵氏兄弟和宋州市的长市宁长明。最让徐烈意外的是，张秋居然请到了王令明，这不得不让徐烈再度省视张家兄妹的力量。
王令明与电视中看到的不同，年纪要显得年轻一些，差不多五十五岁左右的模样。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破有威势，习惯于发号司令的他，沉着脸的时候，不怒自威。陪在他⾝边的是与徐烈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绮珊，她遇见徐烈的时候，毫无芥蒂地吐了吐头舌，天真调皮的神态不输于苻樱。
王令明代表省府政在台上发表过贺词后，回到座位上，跟⾝旁的秘书耳语过几句后，秘书起⾝朝徐烈走过来。
“王记书想在会后与徐总谈谈。”王令明的秘书叫田文言，在省內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三十多岁就做到省委副秘书长的位置，让下面许多人都非常眼红。
“田大秘书，不知王记书的意思是？”徐烈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自己可不想与王令明有什么瓜葛，他六亲不认的性格不是自己能够受得了的。
“徐总到时就知道了。”田文言皮笑⾁不笑地说道：“导领的意思不是我们下面的人能够揣摩的。”
“是，是。是我失言了。”徐烈苦笑着看着田文言回到王令明的⾝旁，有苦说不出。
“用不用我陪你过去？”谢静按着徐烈的手，轻声说道。徐烈毕竟还年轻，一个人面对着王令明，只怕会吃亏。
徐烈摇了头摇，王令明只约了自己一人，自己可不敢自把自为带上谢静，那说不定会没来由地触了他的霉头“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自己就能应付。”
谢静见他婉言谢绝，俏脸一红，意识到刚才或许过于关心，没考虑过徐烈的心情，便掐了掐他的手，低下了头。
大会开幕完后，由建业电脑原来的经销商、张氏兄妹的人脉，以及各地被新恒星广告攻势所触动的具有加盟意向的客户便入进了实质性的考察和谈判阶段。
由苻迪牵头，叶玲为辅组成的新的客户服务部便以一对一的形式，领着这些人捉对介绍着新恒星的加盟政策，张秋和张岑则负责类似于像玉园集团这类规模的⾼端客户。
徐烈还未来得及起⾝，田文言踱过来请道：“王记书在旁边开了一个小房间，请徐总跟我过去吧。”
徐烈无奈地耸了耸肩，留下谢静陪着谢云、王青平他们从宋州过来的恒星系管理层，跟在田文言后面，进了隔壁的房间。
“王记书…”徐烈刚开口便被王令明打断了。
“坐吧。”徐烈坐下后发现，房间里除了王令明和田文言外，还有宁长明和王绮珊。
望着正襟危坐的徐烈，王绮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令明也宽言道：“小徐，长明是你舅舅吧，都是自己人，别太拘谨了。”
徐烈用眼角余光扫过宁长明，发现他比自己更加的紧张，不由得苦笑道：“王记书，您有什么事，交代一声就行了…”
“我爸呢，就是想面对面跟你询问一些事，”王绮珊光彩照人的面容上浮起两个对称的小酒窝，俏皮地说道：“你呢，还是老实一些，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烈百分之百地诚恳。
“小田，你先下去吧。”王令明一挥手，田文言低⾝推出了房间。
“今天找你有两件事，一件私事，一件公事。”王令明端起茶杯要帮徐烈倒茶，宁长明立马殷勤地接了过去。
“我们先谈公事。”王令明表情非常严肃“包括恒星系在內的一系列公司在內的恒星系已经引起了省里的关注…”
听到这里，徐烈拿着茶杯的手轻轻抖了抖，満着的茶水溅出了几滴在桌面上。府政的“关注”一般意味着事情的两个方向，一个是好的方向，一个是坏的方向。不过大部分都朝坏的方向发展，徐烈可不想恒星系才刚起航就夭折在自己手中。
“不过，省里的关浊恒星系能够朝哪里走，走多远？”王令明意味深长地说道：“恒星系可以算是大半年来异军突起的一只队部，它对信息产业的催化作用，我可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徐烈的心稍稍安稳了些，他放下茶杯，说道：“恒星系能走多远，我不知道。”见王令明和宁长明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继续说道：“恒星系是以微软、雅虎、甲骨文作为自己的目标，成为世界最大的信息集团，这就是恒星系的目标。”
说完后，徐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年轻人有目标是好的，”王令明听过徐烈的话后，反应平淡，本来以徐烈的年龄来看，能够取得如今的成就，就够难脑粕贵的了，竟然想成为微软一类的企业霸主，王令明不由得觉得他有些不知⾼低了。
“但如果目标变成一个实现不了的幻觉，那就不怎么好。”王令明话中有话的说道。
宁长明苦涩地望向徐烈，对于这个外甥，自己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在徐烈来之前，王令明就找过自己谈话，言谈中的意思也指向恒星系的整个系统，不过言语中并没有透露他的想法，王令明怎么想的，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听下面的人说恒星远扬的开发方向主要集中在互联网应用与网络游戏的开发上？”王令明还是做过功课的，他的话一语中的。
“确实如此，”徐烈也如同宁长明一般，摸不透王令明的想法，只好就事论事地说道：“这是我特别看好的两个方向。”
“哦？”王令明眼睛扫向宁长明，不无严厉的意味：“会不会过于乐观了？”
宁长明瞥了徐烈一眼，头摇道：“恒星远扬是国有合资企业，运营权下放到企业的管理层，具体的事必须要问徐烈才清楚。”
宁长明来了个一推二五六，徐烈心下叫苦，难道自己告诉王令明，看好互联网应用与网络游戏是因为自己是从十年后重生的结果吗？
“这…这是根据国外专业机构的调查报告得知的。”徐烈暗地里掐了一把汗，知道现在只要一句不慎，就有可能断送整个恒星系。
“那倒也没什么…”王令明突然笑道：“我只是有些趣兴，关心一下。恒星系毕竟都是省內的企业，如果能够发展得好，这也是省委省府政乐见的事。更何况央中近期国退民进和大力发展信息行业的决策，对于恒星系的发展不无臂助。”
“央中下文了？”宁长明在宋州市里的软件园项目可以算是顶着政策风险上的，有无成算还只是两可之间。如果有上面的文件作为依据，那么在税收和征地方面的免费，以及招商引资方面的帮助可谓极大。
徐烈也非常关心，毕竟国中是政策市场，恒星系大部分都属于信息产业，如果有相关政策支持，至少在财务方面会得到部分优惠。
“就快了。”王令明喝了一口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谈下去，掉转话头说道：“公事谈完了，下面谈私事。你在李世锋儿子的订婚宴会上说了什么？”
徐烈这下更尴尬了，宴会上对许江说的话，有几分夸张的意思，面对着王绮珊的父亲王令明，再重复一遍，自己可说不出口。
见到徐烈的表情，王绮珊眨了眨眼，嘟着抹上了亮彩的嘴唇，说道：“当时听说你可是威风八面，怎么这会儿成哑巴了？”
徐烈讪然笑了笑，张了张口，还是没胆把那些话当着王令明的面重复一遍。
“哈哈！”王令明突然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跟许江说的话早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虽然有些抹黑绮珊，不过…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徐烈不理解王令明口里的“妙事”指的是什么，傻傻地望着他。坐在一旁的宁长明更不明白个中缘由，却知道现在不方便再呆在这里了，便告辞先退了出去。
“你以为我和李铎是什么关系？”王绮珊嘴角含笑地望着徐烈“当时在宋州，我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机会表现罢了，他想追求我，还欠一万年功夫呢。”
王令明慈祥地摸着女儿的后脑，笑道：“从小惯坏了，让小徐看笑话了。”
徐烈尴尬地不敢答话，眼神瞟了一眼王绮珊饱満的胸部，赶忙又瞟向别的地方。王绮珊瞪了他一眼，却没有点破。
“你先出去吧，大致上省委对于恒星系的发展还是比较关注的，”王令明见徐烈站起⾝后，又显得有些不安，笑道：“考虑到信息产业未来的发展，适当的帮助，省委还是能够提供的。至于你跟李世锋的过节，商场上面的事，我们这些做官的就不方便多谈了。”
终于得到王令明一句肯定的答复，徐烈松了一口气，逃命似地出了小房间。被大厅里的空调一吹，才发现，短短半个小时，內里的衬衫竟然全湿透了。
“情况如何？”见张岑从⾝边过去，徐烈挽着她的胳膊问道。
张岑低头盯了一眼徐烈的手，含笑道：“已经签订意向合同的有五十家，建店规模在三家百左右，到晚上应该更多。”
徐烈松开手，柔声道：“辛苦你了。”
张岑心里一甜，正想说些什么，被不远处的张秋叫去了，留下徐烈一个人站在原地。
上千平米的大厅此时喧闹无比，各地赶赴而来的企业代表占据着一张张圆桌，激烈讨论的声音即使站在厅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站在中间的徐烈，仿佛看见了新恒星的明天一般，会心一笑，豪情万丈。
“烈少在想什么？”赵磊通过张秋的关系，知道了徐烈平常的称谓，便也入乡随俗地称呼起来。
“没什么，”徐烈掉过头，发现站在赵磊⾝旁的熟人，诧异道：“于总也过来了？”
“烈少客气了。”久违的于山望着大厅里的人群，羡慕地叹了口气。
“你们认识？”赵磊在两人中间比划着问道。
“上回我说一口气吃下三栋顶级别墅就是烈少。”于山笑道：“我倒是从转帐的公司隐约猜到了烈少的⾝份。”
赵磊释然道：“那就难怪了。”说着，他对徐烈道：“这回我把老于叫过来，是有事要商量。”
在角落挑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后，赵磊说道：“燕西饭店是中外合资企业，外方合资人就是老于的堂哥于秉堂。秉堂现在还在国外，燕西现在是由老于在管理。”
徐烈笑道：“失敬了。”既然是赵磊的朋友，又是燕西饭店的老板，想必也是想利用饭店业态提供网吧服务。
“我看过老赵跟新恒星的合同，”于山皱眉道：“但是燕西相比玉园的规模大有不如，我也不敢让烈少提供一样的优惠，可要是按照一般加盟商的条件，燕西作为五星级宾馆，我有些有不甘。”
对于山以退为进的言语技巧，徐烈笑着道：“燕西想成为新恒星的加盟商，想得到与玉园一样的优惠，那是不可能的…”见于山有点失望，他继续说下去：“但我人私可以提供一些意见，作为参考，不知于老板愿不愿听？”
于山和赵磊交换了一个眼⾊，徐烈白手起家的传闻与营销控制能力两人都有耳闻，或许他的“人私意见”将比实质性的优惠更有价值。
“燕西既然是五星级的宾馆，客户服务方面要比玉园超出很大一截，”这话赵磊虽然不太愿意听，但都是既定事实，他也不噤点了点头“所以燕西不能参照玉园的模式加盟，甚至不能参照新恒星任何一家加盟商的模式。”
于山一愣，追问道：“那烈少的意思是？”
“网吧是共公开放性的消费场所，店酒业态本来就带有密私性质，这在玉园三星级的店酒里还不算挺严重的问题，但要放在燕西，问题就来了，”徐烈凝重地道：“如何能够在保证密私性的情况下，又提供类似网吧一样的共公网络服务呢？”
于山皱着眉说道：“如果每间客房都采用上网接入的话，成本还是太⾼。”
“那倒不必，”徐烈心想，要你真那样弄了，我还赚什么“我打个比方，类似这个北厅，你将他设置为共公上网场所后，再用三合板轻隔断把每五台或六台电脑隔成一个立独的房间，这样既有共公性，又带有密私性。你甚至可以立独隔出几间只有一台电脑的小房，那样的效果更強。”
“受教了。”听了徐烈一番话后，于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毕竟隔行如隔山，却又难得徐烈都能通透。
“要没别的事，我派个人过来和于总谈论合同的细节吧？”徐烈招了招手，把叶玲叫过来。
“烈少要叫我于总就见外了，以后叫我老于就可以了。”于山为人处事有自己的一套，此刻正想拉近与徐烈的关系。
“那我就不客气了…”徐烈笑道：“叶玲，你和老于慢慢聊吧，我到处走走。”
赵磊陪在徐烈的⾝旁，过了半晌，才问道：“如果玉园也采用燕西一样的模式，可不可以？”
“倒不是不行，”徐烈跟走过⾝边的田文言打了声招呼，在得知王令明和王绮珊都走了后，才回过头继续说道：“只是没有那个必要。三星级店酒和五星级店酒指对的客户对象原本就不同，这一点，赵总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赵磊点了点头，五星级店酒的客户大部分是⾼端的旅客，国內企业的⾼层和跨国企业的白领，三星级店酒的客户要差上三四个等级。
“我外面还有事，先离开了，赵总随便看看吧。”徐烈举起发出单调的MIDI铃声的机手，走出了大厅。
晚宴上招商会的统计数据已由韦琦送到徐烈的手上，一共有一百五十家客户签订了意向书，总计超过五家百店面。除了十个地级市的加盟商外，还有许多来自于各地区县级单位的企业，密度分布与之前苻迪规划的掌控差不多。
光一百五十家客户，初步统计，按照加盟费用计算，一年就有超过两千万的收入，再加上一次性购机及技术服务，第一年的收将超过一亿元，之后每年的收入将超过三千五百万。如果再算上各地还未开建的旗舰店--旗舰店将由新恒星直营，收入直逼八千万大关。
这仅仅是一省之地，周边省市已有客户电话咨询，新恒星的省外第一家旗舰店将会花落何方，他们也有趣兴 入进新恒星的加盟体系內，但习惯于速度与成本控制的徐烈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表。
“烈少，你又把我给忘了。”徐烈正在敬酒，听见一个委屈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刘畅正陪着一位金发碧眼，⾝材⾼挑，媚妩入骨的女郎站在自己⾝边。
“这位是可口可乐公司的国中区市场总监戴斯琳姐小，这位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恒星连锁的董事长徐烈先生。”刘畅愁眉苦脸地介绍道。
“永仰大名。”听着令自己⽑骨悚然的国语，徐烈握上了戴斯琳伸过来的一只⽑茸茸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