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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雪域之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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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大雪封山,她可以雇到车子,可是这样途步前行,她不知要走多久。舒骺豞匫

  “我们继续走。”一直都没说话的余姓男子说道。

  白惠知道,这里环境恶劣,如果停留一会就有赶上雪崩的可能,那种危险不可想象。

  于是几个人继续前行,三个人都背着登山包,又经过长途跋涉,走得不是很快,但是那两个人的脚力仍然比白惠要快。

  白惠已经调动了全⾝所有的经力,也总是被落到大后面,还好那两个人总会等着她。她的两只脚机械性地走着,脚下忽然间一滑,人倾刻间摔倒,顺着前面的下坡地方滑下去了彐。

  “啊——”她惊叫了一声,眼看着自己的⾝子就滑向了雪坡的下面,那里好像是悬崖,她一下子闭了眼。而在这个时候,她肩上的登山包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接着她飞下坠的⾝体生生停在了那里。

  “快上来!”一直没说话的余姓男人大手一伸,白惠忙抓住了他的手,她的⾝形被他大力一拽,便拽了上去恝。

  白惠收势不住,⾝形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种好像是很相熟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白惠有刹那间的恍然,而她的⾝形已被男人推离怀里。

  “我们可以走了。”余姓男人说。

  白惠转⾝的时候,那对男女已经在迈步前行了。踏着厚厚的雪,脚底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昅了一口气,也拔腿跟了过去。

  “陈绢。”白惠紧走几步递给她一枚金纱巧克力。

  “谢谢。”陈绢接过。

  巧克力和花生的结合融入口间,有一种十分香醇的感觉,这是白惠最喜欢的一款巧克力。她又拿着另一枚递给那个余姓的男子“余大哥,给。”

  那个余姓的男子脸上的防护罩始终没有摘下过,他看了看她手里的巧克力,伸手接过了,但他并没有吃,而是攥在了手心。

  男人可能都不喜欢这东西。白惠想起她的老公来,每次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都会在一旁‮头摇‬无奈地笑。

  天⾊越来越黑了,而路好像还没有尽头。白惠的腿已经沉得像坠了石了,陈绢也好像是很累的样子,她说:“我们坐下歇一会儿吧。”

  于是那个余姓男子便停下了脚步,白惠费力地摘下了肩上的包,往雪地上一搁,人扑通坐下,背靠着石壁喘气。

  陈绢也像她一样,⾝形依着石壁滑下,看着她笑“你还真够坚強的,我想不到你这种看起来蛮脆弱的女孩子能走到这种地方来。”

  白惠不好意思地笑道:“说实话我也快崩溃了,但是我要见我哥哥,不走过这座山,我就见不到他,所以我一定要走过去。”

  “哦,那为什么不让你哥哥来接你呢?”陈绢问。

  白惠道:“我没告诉他,我想给他个惊喜。”她又剥开了一枚巧克力的皮,榛子的味道唇齿之间流转着,听说这东西能补充热量,她必需要多吃点儿。

  “给。”她又递给陈绢一枚,陈绢接过,又笑眯眯地看着她。

  白惠似有所思地道:“不知我哥哥睡了没有,在做什么。”

  “应该没有吧,‮队部‬不会这么早休息。”陈绢说。

  “嗯。”白惠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我哥哥是我家里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要见到她。”她又自言自语地说。那个余姓男子便看了看她。

  夜⾊里,他的眼神很深。

  “我们走吧。”他当先站了起来。

  白惠手扶着石壁也费力地站了起来,不歇息还好,这一歇,她就知道再想抬腿走路真是难上加难。

  陈绢又过来扶了她一把。“真难为你了。”她似有怜惜地说。

  白惠无所谓地笑笑“不难为,我只要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我哥哥了,我就开心了,我就有劲了。”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美眸散出无限憧憬来。

  陈绢又笑笑,近而看了看前面的男子,他当先在前面走着,两条很腿好像也有些疲惫,但体力终不是两个女人能比的。

  眼前星星点点,似是灯火。

  白惠忽然间大叫一声“阿,是军营啊!”“你小心点儿!”

  她的手臂又被人拽了一把,她这才感到脚底下滑得厉害,如果没有那人那一拽,她准定就顺着山坡溜下去了。

  “不好意思呵呵。”白惠回头对着那个余姓男人说,夜⾊那么深,看不清他防护罩后的神⾊,实际上,白天里,她也没有真正看到过他的脸。

  白惠呵呵笑着转了⾝,跑向前面“哥,我来了,哦,我来了,哥…”

  她欢快地喊着,虽然离着那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有将近二里地的路程,但这里一马平川,却是看得真切。白惠忘记了浑⾝的疲惫,往前奔跑。

  又跑了几百米的距离,前面有人影走过来,手电的光亮把她的眼刺得生疼,

  “站住,⼲什么的!”有人喊了一句。

  白惠眨了眨眼,看着光亮处的两个军装男子,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的,显然是这里巡逻的哨兵。

  “我…我来找哥哥。”她说。

  “你哥哥是谁?”当兵的问。

  “我哥哥叫楚潇潇,他长得⾼⾼的,很帅气的。”白惠怕他们不知道,又急不可待地用手比划起来。

  那两个当兵的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把你的‮件证‬拿出来看看。”

  白惠忙把登山包从背上卸了下来,双手笨笨嗦嗦地从里面翻找,她的手指经过这‮夜一‬的冷寒,没说冻僵,可是也不听使唤了。

  她找了好半天,才将⾝份证拿出来,那两个人看了看,说道:“你不是姓白吗?楚团长姓楚,你怎么会是他妹妹?”

  白惠被问得哑了哑“我真是他妹妹,只是我从小被人收养了,但我千真万确是他妹妹,要不然你们可以打电话给他问问。”

  那两个当兵的又互看一眼,说道:“楚团长出任务了,不在军营。”

  “啊!”白惠登时就呆住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白惠后悔来之前没有打电话给楚潇潇了,现在她举目无亲,又见不到亲生哥哥,她感到一种没来由的恐慌。

  “估计明天吧。”一个当兵的说。

  白惠便松了一口气。那两个人低声道:“这个人怎么办,不知道是不是楚团长的妹妹。”

  “你等着,我们打电话汇报一下。”一个当兵的说。

  白惠看着他转过⾝去用对讲机讲话。然后又转过⾝来说道:“你跟我们走吧。”

  白惠道:“我还有两个朋友呢!”

  那两个人便回头一瞧,可是眼前哪有人呢?

  “哎?”白惠惊奇不已。那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陈绢,余大哥!”她扯开嗓子喊。可是空旷旷的四野,除了风声,哪里有人声呢?

  “快走吧!”当兵的在催她。

  白惠便満腹疑惑地跟着那两个人向前走去,她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张望,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白惠被带到了营地,一个中年男人在一个中年女人的陪同下走进了白惠呆的接待室,白惠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吕婶。”

  进来的人正是吕师长和他的妻子

  白惠看到吕师长的妻子,就恍如有一种见到了⺟亲的感觉“吕嫂。”她的眼睛清亮地望着眼前的中年女人,吕婶却是双手一伸将白惠拉进了怀里“孩子,大老远的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啊?”

  “吕婶,我想给潇潇一个惊喜。”白惠有点儿喜极而泣。

  吕婶道:“哎,孩子,这路可不是好走的呀,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白惠笑,眼睛里一片的清亮。

  这一晚,白惠被吕婶安排在了她和吕师长的居所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宿,她还没等睡着,天空都已经是晨曦微露了。

  她困,她累,她全⾝都泛得想要死掉,她真想好好地泡一个热水澡,可是她更想亲眼看到哥哥归来。

  “报告!”外面忽然间一阵凌乱,白惠爬了起来侧耳一听,只听外面的人道:“吕师,xx山口生雪崩。”

  “什么!”吕师的声音十分震惊。

  白惠的耳根跳了跳,只听吕师道:“楚团长他们有没有消息!”

  “没有!”

  “马上通知各队去找。”

  “是!”白惠的倦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无踪了。她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奔出了屋“吕叔叔,我哥哥出事了吗?”

  吕师看了看她,道:“暂时还不知道,你先不要急,安心等一会儿。”

  白惠的一颗心被掐得死死的,她不放心地坐到了沙上,吕师披着一件军大衣,也坐了下来。但样子明显地焦躁。

  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是白惠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了。她惴惴不安地等候着哥哥回来的消息,可是没有。一个多小时之后,如坐针毡的她,再也坐不住了,大衣的扣子一系便跑了出去。

  “白惠,你上哪儿去?”吕师长在后面喊。

  白惠回:“我要去找我哥哥。”

  她跑到了外面,拦住一个匆匆经过的兵,便问他“xx山在哪个方向。”

  那个人便向后一指。

  白惠看到了前面一座白茫茫的山。她便迈开步子向那边而去了。

  她这一天一宿,只不过是睡了一个小时都不到,浑⾝都疲惫不堪,但她还是拼着一口气向前跑去。她看到了那些官兵的⾝影,有人用担架抬着受伤的士兵飞奔而来,白惠心颤了颤,脚下哧溜一下,她扑了个大跟头。

  但她顾不得四肢摔得生疼,又爬了起来,她跑向那个担架,她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血流満面,由于气温低,那血都凝固在青年的脸庞上了。

  白惠的心脏一阵紧缩,她又向前奔跑而去“哥,潇潇!”

  她不停地喊着。

  四野茫茫,寒气入骨,一个个担架被抬了过来,运上了‮车军‬,白惠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她的⾝子跟着那一个个血淋淋的⾝形而颤抖不已。

  “哥哥…”她哭了。

  “哥哥,你在哪儿啊!”“快看看那边还有没有人,楚团长还没有找到。”有人喊着向着远处雪山崩塌的地方而去。

  白惠也追着那人飞跑而去。

  “潇潇,哥哥!”

  她跑着,边跑边喊着哥哥的名字,边跑,边是眼泪纷飞。

  她想起了那张帅气阳光的脸,想起了那亲切慡朗的声音,她的哥哥,潇潇,你不能有事!

  白惠奔跑着,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到,她的⾝形猝然间又摔了出去。

  胳膊好疼,腿好疼,骨头断了似的,五脏六腑好像都摔出来了。白惠哭着,眼泪滴不停“哥哥,你不要有事,我还没有见到你…

  她的脸上爬満了泪花,泪珠滴落下她白皙冰冷的脸,滴进了嘴角,咸涩的味道一点点的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却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哥哥,你在哪儿呀!

  她趴在雪地上,伤心欲绝的眼泪滴満了脸,颗颗晶莹像这山上的雪。冷风呼呼刮过,又颗颗地在她的脸上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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