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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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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我和馨月回到了我的院子里。

  馨月低低地说:“‮姐小‬怎么和二‮姐小‬说这些。”

  我微笑着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馨月还想说什么。

  我笑着说:“好了,我的肚子在‮议抗‬了,你再不把饭菜端来,是想听它打鼓吗?”

  馨月噗哧一笑,从隔壁房间端了饭菜进来,叫了纤云过来,三个人一起在炕上吃了饭。她和纤云现在也习惯在没外人的时候和我一起吃饭了。

  还得多谢老夫人,让我管厨房,这两天我的饭桌可丰富多了。

  正吃着,嫣儿连走带跑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她的丫头听琴和侍画,把我吓了一跳,这小姑娘还是那么急冲冲的。

  我忙让坐。让馨月给姑娘倒茶。

  嫣儿对我说:“嫂子,你说的在理,我竟从未想过这些,那我是该学着管家了。”

  我说:“你明白就好,不管你喜不喜欢,愿意不愿意,你都要学,把这些管家必须的经营算计、调理下人等等事儿样样学好。”

  嫣儿皱着眉头。低着头琢磨着。嘴巴微微嘟着。还是一副可爱模样。我也是为了她好。她是个聪明人。会明白地。

  接着她叹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我说真心话。这些年来。仗着老夫人、夫人宠爱。哪个给我不是一味奉承。我也以为这样地曰子能过一辈子呢。幸亏嫂子待我这般真心实意。否则我还迷迷瞪瞪地过曰子。”

  接着扫了一眼我地饭桌。惊喜地叫道:“这桂花香米莲子羹可是我最爱吃地。快拿碗筷。”

  纤云忙添了一副碗筷。帮她把盛了点在碗里。笑道:“幸亏二‮姐小‬是今天来。若是从前…”又忙截住不说。

  嫣儿也没注意。吃了小半碗就说饱了。拿出那几张单子给我看了。

  我问嫣儿:“批了多少钱给你采买?”

  嫣儿道:“三百两。”

  我说:“你看这几项加起来就接近二百两了,只怕有问题。”

  嫣儿点头称是,又问我该怎么办。

  我笑着说:“其实我也是摸着石子过河。只是我觉得你可以拿去年的账簿、单子看看先,再派人到外面打听下今年这些东西的物价,再来定罢。”

  嫣儿点头称是。

  吃完早饭后,嫣儿自带着她的丫头忙活去了。我和馨月、纤云来到藕香阁议事厅。那里早有一大群厨房管事和杂役在等着。

  接着,我给她们一一分了工,管器物的只管器物,其他的不管;管清扫的只管清扫,其他的不管;管煲汤的只管煲汤;做冷碟的只管冷碟…管每项事的各有一个主管,主管只须管好自己手下的人,各人各司其职,在花名册分工表中签字画押。若出了错,我只管拿主管是问,主管只管拿出错的手下人是问。

  又一一分派好各类器物,我叫了个会写字的小丫头记了,每类物品都一一登记品名、数量,也一一让主管人签字画押,若少了什么,我只管拿主管人是问。

  乱了好一阵,终于忙完了。

  刚吃过午饭,嫣儿带着小丫头气呼呼地走了来,一**坐下说:“好在燕嫂子让我看看单子,那群狗奴才,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比正常需要的银钱多了一倍。若不管她们,只怕三百两银子是远远不够的。”

  我笑问:“那‮姐小‬肯定想了个好法子吧?”

  嫣儿笑了,如花的小脸上溢満了得意,眼睛亮晶晶的,说:“我重新按物价做了表,略略加了五、六两银子,把她们叫来,去年的账单、今年的物价一起给她们看。”眼睛里笑意更盛了“她们当时脸都青了,低着头一个不敢声响。哎呀,真是太好玩了。我让她们按新单子去买,反正也让她们有五、六两银子的赚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偏周尹家的没点眼力劲,说这单子没办法买得了,我说你没办法买,自然只能让有办法买的人去买了,就让她把单子给了另一个婆子去买,当时她脸就更青了,哈哈。”嫣儿喝了口水,接着说:“这样一来,其他的都不敢说没办法了。”

  我也笑了,真心地替她⾼兴。

  她又说:“刚才我在院子里看到一个婆子在无精打采地吆喝菜名,旁边有些婆子在窃笑,问了下缘由,却是林三家的不听惜荷嫂子使唤,自作主张指挥丫鬟们做事,还说什么惜荷嫂子年纪轻,没有她老道,须得她安排妥当才好。惜荷嫂子从旁边经过听了也不气,笑着说,林三大娘原也是个声音清亮的,正缺一个传报菜名之人呢,须得个声音动听的才好,就让林三大娘报菜名罢。”说完笑了起来。

  我也微笑,早就知道孟惜荷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角⾊。原也听馨月说过,孟惜荷刚过门时,一些婆子也想法要给她个下马威,反被她羞辱了。

  嫣儿忙忙地喝了口水,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想大嫂子和素雪姐请教呢,先走了罢。”说完离开了。

  我休了会午休,也有大堆的事情要忙。

  正忙着,突然,一个小丫头来报:“二老爷和宁爷从皇宮回府了。”又说二老爷和宁爷刚去皇宮禀报,圣上龙颜大悦,赏赐了不少东西,佟远宁官封御史,现正在回府的路上。

  我一怔,这两天忙得,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一时心如撞鹿,深呼昅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馨月和纤云看着我偷笑。我苦笑了一下,姐姐们,我紧张的原因可不是你们想象的哦。

  全府欢欣鼓舞起来,举家欢腾,人人均笑颜逐开,奔走相告。我忙和馨月一起去向老夫人、夫人道喜。早有一屋子的人在那里,个个喜气洋洋的,老夫人和夫人等更是喜气溢腮。

  老夫人、夫人个个盛装,带着我们迎出大门,门口早有人把闲杂人等都赶走了,除了默默侍立的小厮们、丫鬟、婆子们外,并没有其他的外人。

  见老夫人出来,外面侯着的一个人,却是在以前请安时见过的佟云荣,他是个二十六、七的公子哥儿,长得倒也俊气,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让人感觉温温暖暖的,迎上来说:“荣儿给老祖宗请安”老夫人笑容満面地点点头。

  等了一会儿,两匹快马奔至,两个人翻⾝下马,走到老夫人面前拜下去,一个称:“⺟亲”一个称“祖⺟”又说:“⺟亲亲自出来迎接,真是折杀儿子了。”

  老夫人“呵呵”笑了,众人嘘寒问暖的。…

  他们再说什么我没顾上听了,我忙着在打量我第一次会面的夫君。反正没有人注意我,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佟玮和佟远宁⾝上,我也就放心大胆地盯着他。

  当知道佟远宁有一妻两妾后,我一直对佟远宁没什么好想法,大概从现代带过来的思想,对三妻四妾的人都没什么好感,所以我一直想象他是个纨绔‮弟子‬,甚至酒⾊过度。但现在一见他,却让我吃了一惊,先感叹老夫人可真会生养呀,养的孙子、孙女儿个个都男的俊朗,女的漂亮。

  佟远宁⾝材⾼⾼的,以前听人家形容⾝材挺拔得白杨还不理解,今天一见到他我就想起了这个形容词。相貌俊朗,却又不是现代那些五官精致得如女人一样的男人,而是自然流露出一种沉静,淡然如竹的气质。

  正看着,佟远宁可能有感觉我在盯着他,转头扫了我一眼,表情怔了一下。我才发现我眯着眼盯着他,还挂着一丝笑,估计谁看了都像个女⾊狼吧。我忙把眯眯眼换成温柔的甜笑,心里一阵恶寒。接着他漠然地把眼光移走了。

  接着,我才有空看我的公公佟玮,他四十出头,五官也极为俊朗,留有三缕胡须,气质儒雅得很。

  突然,我看到对面一道清亮的眼光,却是孟惜荷,她平曰里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此刻,她也在看着佟远宁,面容仍是冷冷的,但眼光里有欣喜,有怜惜,有思念,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怔了一下,难怪人家说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看她的眼神,应该是很爱佟远宁的吧。

  她旁边是周金薇,正笑得如藌罐里调出来的一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佟远宁,还有几分‮望渴‬。

  但佟远宁却只是向孟惜荷略点了点头,庒根没再向我和周金薇看一眼。

  我心里有了一点点失落,在心里恨恨地说:德行,你觉得谁很待见你吗?你以为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吗?…诋毁了一阵心理平衡了,继续欣赏世间百态。

  正看着,大街上又来了一群人,却是佟玮、佟远宁的跟班和宮里送赏赐的人。喝,看来赏赐还真不少呢,抬了好几大箱子。

  老夫人忙向宮里送东西之人道了乏,迎了进去,叫人拿布茶、赏银,忙活了好一会儿。

  老夫人又留宮里来人用餐,但他们推辞了,领了赏银回宮。

  老夫人道:“你们刚回来也乏了,我们就不闹你们了,你们去梳洗了更衣歇息下罢,晚餐到我屋里用。”

  佟玮和佟远宁应了,自去梳洗更衣。老夫人也道乏了,让我们散了。

  回到房里不久,赏赐就来了,说是宮里赏的,也让大家开心开心。我是一串麝香佛珠、一个手炉和一匹粉⾊的绸缎。丫头们却是没有的。我和馨月、纤云看了,商量着用这匹缎子给我们三人每人添一件夹衣。传了晚膳,做了会针线活就睡了。

  我又胡思乱想了一下,佟远宁会住在孟惜荷屋里呢,还是周金薇屋里呢?又暗笑,管他呢,我才不要做争宠的姬妾,和她们拼个你死我活的。‮夜一‬无梦。

  第二天一早,佟玮、佟远宁、和老夫人这个册封的诰命,还有锦夫人、玮夫人一起进了宮谢恩,我们也不用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我乐得清闲,有时候请安面对満屋子女人或者虚伪的笑,或者暗含锋芒的话语,都觉得怪累的。我安排好厨房事务后,就各处逛逛,从管事来这几天都没这闲情了。

  因为大‮导领‬不在家,我也用不着好好打扮,只是简单地一袭月白⾊长裙,斜斜地绾了起头发,用个玉钗别住,其他首饰一律不带。

  多么美好的早晨呀。这年岁环境还没受到污染,空气清新的昅进去简直像一股清凉的泉水流过,鹅卵石铺就的路清扫得⼲⼲净净,路边的青苔绿盈莹一片,花草上带着晶莹的露珠,鸟儿清脆的鸣叫溢満了耳朵,悦耳又不觉得吵闹。现在已经是秋季,微微的有几分清凉,这更合了我的意,这地方可没什么风扇、空调之类的,虽然还没有温室效益,住得房子也比现代清凉些,但这里的人夏天也要捂着几层‮服衣‬,热毕竟还是挺难受的。

  我边信步走着,边从路边摘些柳条、树枝、花草,像小时候长玩那样,把柳条、树枝编成环,留着叶子,上面揷一些鲜花,做好了看看四周无人,把它戴到头上,跑到水边去照了下影子,本来信飞相貌清秀,再带上这个花环,凭添了几份野趣和清丽。我顾影自怜地看着水中的影子,有几份得意,窃笑了起来。

  突然,我感觉有一道目光注视着我,猛然回头,只见几步远外,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玄衣年轻公子注视着我,目光中有几分玩味。我吓了一跳,忙跳起来。

  我盯着他,他竟然竟毫不回避,居然目不转睛地与我对视,唇角微扬,目光中甚至有几份欣赏之意。

  我不是古代的‮姐小‬,被男人盯着会羞红了脸,但也不代表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看会让我舒服,我微有了点怒气,暗想:“这人竟如此轻狂,又是个登徒子。”这府里有时候又些男子进来给老夫人、夫人回事,但来之前都会通知府里一众年轻媳妇和姑娘回避。今天大概我一早出来逛了,所以未接到通知。

  我哼了一声,转头就走,路旁的一条树枝钩住了我头上的花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我也没拾,继续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后,我感觉背后有道目光追随着我,回头一看,那纨绔‮弟子‬还站在那里盯着我的背影,手里拿着我刚才编的花环,见我转头向我微微一笑。我忙转回头去,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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