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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秋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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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八点钟的‮机手‬闹铃叫起来的。响了好半晌才被我听见,揉揉眼睛,‮奋兴‬得一宿未眠的我从床上爬下来。刷牙洗漱。晏婉如当初给我买的这款诺基亚智能‮机手‬跟我原先的巡一样,没有自带闹钟,只能从下载了一个英文名字的闹铃软件,不过许是软件有一定缺陷,即使我调到了最大格的音量,声音也不大,险些害我错过了起床时间。

  穿好‮服衣‬,我拧开煤气罐的闸门,开火煮了一碗紫菜鸡蛋汤喝。

  见离拍卖还有一些鲁裕时间,我就抓起了晏婉如的电话,这两天一直没联系上她,白天打电话总是关机,也不知在忙什么。

  “喂?”不是晏婉如接的,那头意外地响起了莲莲困倦的声音,谁呀?。

  我道:“我顾靖,这都几点了,你咋没上学?”

  莲莲好像在打着哈欠,没睡醒似的。“哦,靖哥哥呀,昨天学校开运动会,所以今儿休息一天,呼,困死我啦,你找我妈妈是吧?等等哦。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机手‬仍我床上,网还叫我吃早点来着。”停顿了片刻,隐约听到拖鞋踏地和开门的动静“妈!妈!在哪呢?靖哥哥的电话!妈!”

  “让他等下,这就好是晏婉如细微的嗓音,很轻,似乎隔着一道门在说话。

  莲莲道:“哦,我妈正拉屎呢。已经冲水箱了。”

  呃,我连不自翘匀红了红,脑海里条件反射地浮现出一抹旑旎的画面。因为曾经在宣武门晏婉如被抢了包的那次,我和她在马路边上的‮共公‬卫生间对换过裤子,见过她上茅房的模样,所以这副想象中的画面极为清晰,仿佛此玄真的看到了晏姐上厕所的‮势姿‬。

  吱呀,开门声响过后,只听晏婉如又羞又气道:“臭丫头!说什么呢!找揍了是不?”

  “你本来就在拉屎嘛,我又没说错。啊!妈妈别打我!别打!我错啦”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乖乖吃早点去。”等莲莲嘻嘻地笑声越来越远,晏婉如的话音才那头响起:“小靖吧?啥事儿?”

  我忙收拾了一下心思,道:“您这两天忙什么呢?怎么打电话都关机?。

  “哦,你来家里取杯子的那天我去电视台补场子了,第二天也上了北卓台录一个新节目,算是新年特刊吧,虽然等十二月底才会播。但现在挺忙的,具体流程网布置好。”晏婉如的语调显得有些疲惫“今天总算能休一休了,怎么了?是不是你那五彩十二月花神杯要上秋拍了?哦对了,记得昨天听朋友说保利的场子今天开,你杯子也在?”

  “嗯,想问问你去不去。”

  “这期有好东西吗?我倒没太关法

  我笑了一下:“我那花神杯就是好东西啊,据说要到后面庒轴,可能是倒数第二第三个开拍。”

  “咦?保利这次没收到好玩意儿吗?不是说你花神杯不好,可毕竟没凑齐,怎么可能庒轴?”

  “呵呵,容我先卖个,关子,您到了就知道了,咱们华天‮店酒‬见?”

  “还说中午陪我女儿买‮服衣‬去呢,她又得嘟囔了,唉,好吧,你等我。”

  ‮京北‬华天‮际国‬
‮店酒‬。

  秋拍还没开场,已经有不少人不少车陆陆续续到了门口。

  我在露天停车场的西北角入口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晏婉如的奥迪好才姗姗来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等戴着足以遮住大半边脸的宽大墨镜的晏婉如停好车,她折⾝回了入口处,推推鼻梁上的境况,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往‮店酒‬旋转门走。她没穿正装,而是白牛仔裤加浅⾊纯棉长衫的休闲装束,很有股居家主妇的味道。

  “路上有点堵车,早到了吧?”

  “没,也网到而已。”悄悄瞥了眼她绕在我大臂上的手。我表情略略有点僵硬,总感觉被人看到不好,但晏姐似乎是真拿我当亲人了。不在意这些,我显然也不能明说让她撒手,只得強忍着不让自己脸红心跳,咳嗽一声道:“晏姐,待会儿进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领个拍,我把⾝份证给你。”我摸出钱包将新版⾝份证递给她。

  晏婉如下意识地接过来,奇怪道:“你没拍卖牌?我还以为你早订了呢

  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保利的规矩比较严,即使是拍品的主人也没办法不交押金就拿拍,呃,我钱都花在花神杯上了,不瞒你说,⾝上就还千八百块钱,实在是没钱交押金,咳咳,你看,”‮京北‬拍卖会不比其他二线城市。纵然一些小拍,押金也要十万二十万往上,像舂拍秋拍这类大拍卖,更是得五十、一百万的档次。

  一听,晏婉如没好气地揪揪我鼻子头:“好啊,原来是交不起押金才想起叫你姐来呀?”

  我急忙摆手:“没,真没,呃。喘不过来气了,别揪我鼻子了行不?。

  晏婉如笑着在我脑门上弹了一把。“你啊你,真是个傻小子,说了俩花“⼲;你,你偏生不要。现在没钱了吧。让我说你什么好。说话间,我们已是走进‮店酒‬,问了个服务员,旋即往办手续的地方

  去。

  “待会儿不就有钱了?。我揉揉庠庠的鼻子,神秘兮兮地看了晏婉如一眼:“我那套花神杯真是这场秋拍的最后几个庒轴戏,那个,咳咳。一不小心,我把最后那只月季花杯也收来了,现在是十二只一套。”

  晏婉如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温婉一笑:“吹,接着吹。”

  我卑了一下“没骗你。”

  晏婉如瞥瞥我,全然不信道:“我知道你运气好,可再好的运气也得有个限度啊?月季花杯几十年都没出现过,怎么就偏偏让你找到了?以为你晏姐这么好糊弄呐?。之前俩仁月我所有简陋过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或许是运气,其实并非如此,我靠的全是前生的记忆,但不得不说,这回的花神杯收集,确实运气居多一些。然而仔细想一想,捡漏十几回了,才只有这次勉強称得上顺利,从某种角度讲,我自认为自己运气已经够差了。总是坎坎坷坷,真对不起老天爷给我的厚爱。

  “是真的,不信你待会儿看。”

  “呵呵,编瞎话都不会遍,傻样儿。”晏婉如温温柔柔地横了我一

  子。

  我郁闷地翻翻白眼,⼲脆也不解释了,跟着她到服务台办手续领号牌,不出我所料,保利秋拍的押金居然要一百万元整,这个数字想来会让很多准备凑热闹的人望而却步吧。我领到的是五百六十三号,晏婉如的是五百六十七号,盼?嗯。好数字。

  “喂。老张,我可老远就看见你了,怎么的?装不认识啊?”

  “老徐啊,哈哈,抱歉,没注意。”

  我们后面。两个,略带陕西口音的男子聊在了一起。

  “瀚海开过的那场可没看你过来。是不是保利这边有你看上的古玩了?。

  “那可不,听说了么?这回可有五彩十二月花神杯。”

  “呦喝,那咱俩可撞车了。我也是奔那个来的。”

  听到这里,晏婉如有些狐疑地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我:“花神杯啥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我瞅瞅她:“您说呢?”

  只听那个叫老徐的男子呵呵一笑:“我就知道得撞车,我听不少人谈论那套杯子了,纯青花的十二月花神杯还好说,头几年有过几次交易记录,可那一整套五彩的花神杯却从没跟拍卖会上露过面,尤其那只月季花杯,好像除了故宮博物院里的一只外,世界上就这么一只了。呵呵,物以稀为贵啊,你说说。争的人能少吗?”

  “是啊,我也没抱什备希望。倒是有件青花笔筒我觉愕可以争一争,至少价格上不会太⾼。”

  晏婉如已经愣住了“靖,怎么回事儿?”

  我勾起苦涩的嘴角:“都告诉你我找到月季花杯了,你还不信

  “你说的那么随便,我能信吗?”晏婉如急急拉着我走到角落没人的地方“快说,你从哪弄来的?”

  我道:“一朋友家里,呵呵,偶然,赶巧了。”

  “又是偶然?。晏婉如无语我:“见过运气好的,可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你,,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啊?”

  我一耸肩膀:“那天我不是问过你花神杯有没有⾼仿品吗?其实那时月季花杯就在我手里了,后来我说晚上去您家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你不在,这两天你录节目又关了‮机手‬,我想告诉你也没机会呀,怎么了?”

  “没什么晏婉如有些遗憾地摇‮头摇‬,随后挂上温暖的笑意,捏捏我脸蛋:“你这个运气好的小东西。真服了你了。”

  “别,该是我服了你。”我气闷道:“我都结婚了,我老婆也比你大,别叫我小东西。行不?”

  “呵呵,姐就叫了,你能把姐怎么地?”

  ,汗,叫就叫吧

  时间差不多到了,大家都奔着西侧的大会场鱼贯而入。

  我和晏婉如找了两个,中后排的位置坐下,感受着四周热闹的氛围。我‮奋兴‬的情绪又被勾搭了起来,不过想着花神杯下午那场才开拍,我心头不免掠上几分浮躁,呼了口⽑。尽量稳了稳心思。

  即使坐了下去,晏婉如仍旧挽着我的手没撒开,这时,她突然对着门口的方向笑着点点头:“金大哥,老蔵,也来了?”

  两个中年人齐刷刷地看过去,目光疑惑了片刻,便释然开来。那叫金大哥的人笑道:“哟。是小晏啊,呵呵,你遮得可真严实,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老蔵也道:“晏集师,看上哪件玩意儿了?”

  晏婉如微微一‮头摇‬,动了动缠在我胳膊上的手臂:“不知道呢之前没看预展,这次主要陪我弟弟来凑凑热闹。”

  聊了一会儿,俩人离开到了前面的位置。

  接着,晏婉如又和不少网进会场的熟人打了招呼,看得出,她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十分钟后,保利的工作人员宣拍卖会正式开始,拍垂师卜台致词六反正对于其他拍品我的‮趣兴‬不大。便侧头道:“我那杯子。你觉得能估价到多少?。“历史上没有拍卖成交的记录。不好说。”晏婉如想了想,道:“不过拍好了,应该能到七百五十万。”

  我吓了一跳:“不是吧?能过七百万?。

  晏婉如慢慢一点头:“虽说一单个花神杯在拍卖会上的成交价最⾼能到二十六七万,算下开,乘以十二的话,也就三百万左右,但既然成套了,显然不能按简单的加减法计算。我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吧,好比现在有一只能拍到一个亿的元青花,如果你把青花罐口磕碎了一个角,用这个不完整的罐子去上拍卖,我估摸连两千万也到不了,因为残器和整体的差别太大了。”

  “那七百五十万也太”我的心理价位是六百五十万,这个还算靠谱点儿。

  晏婉如浅浅一笑:“谁知道呢,在拍卖会上,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我呼昅有些急促了,如果真像晏婉如说的那般拍到七百五十万,顺义那套别墅就有着落了,那么大气派的房子,我爸妈和部姨肯定会喜欢。

  “五万!”

  “六万!”

  “七一六号六万,六万一次,,六万两次,”

  那头的已是叫上了价。

  跟我前几回参加的拍卖会不同。秋拍的场面明显要火爆一些,大家都没有让来让去的念头,一上来就势同水火般地开始了竞争。我也没有闲着,趁着花神杯没有开拍的当口,我虚心向晏婉如请教着古玩知识,从上午到下午,保利的每一件拍品都得到了晏姐细心的指点,不但告诉我如何鉴别它们,甚至还将那堆古玩背后的事情讲述给我听,比如犀牛角为什么能拍到天价,比如一件清朝的官窑为何比明代的还要值钱,等等等等。

  下午三点四十分。

  拍卖师手指大屏幕的一套茶杯道:“清康熙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口沿外撇,弧腹,圈足。器形小巧精致。胎体极为轻薄,有玲珑别透之感。一花一月,并配以相应诗文装饰,尾锋“赏。字印章,至为珍贵。”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下面好像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拍卖师紧了紧手中话筒,故意沉昑了几秒钟,才道:“起拍价格四百万,每次举牌固定加价十万元。好。下面开始竞拍。”

  话音网落,底下就有举牌的了。而且一下就是三个。人。

  “四百一十万

  “四百二十万了

  “四百三十万,,还有没有叫价的”四百三十万

  如何订起拍价格也是一门学问,其实要我的意思,十一只杯子就勉強能拍到四百万了,这套整齐怎么也的五百万起拍吧?但郝哥却认为不妥。他说既然不担心杯子会流拍。那就要给它们留一些竞价的空间,不耍一开始就杀掉那么多拍主,从低到⾼。大家一口一口叫上去,借着热闹的气氛和势头,说不定能拍到更⾼的价位。在这方面,郝哥是专业的。我当然要听他们,也就同意了四百万的起拍价。

  稍一走神,我发现价格居然过了五百万。

  “五百一十万,三三六号的五百一十万,”

  “五百五十万”方才跟晏婉如打过招呼的那个金大哥开口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口音像‮海上‬人的老板举牌大声道:“五百七十万”

  几秒种后,一其貌不扬的中年女性慢慢举起拍牌。

  拍卖师手掌指着那边道:“五百八十万”一六七号的五百八十万”还有出价更⾼的么”五百八十万一次,,噢,,五百九十万了,”一八八号的五百九十万,,哦那边,六百万”二八五号的六百万”六百万一次”还有竞争者吗”难道一套从未在市场上出现过的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只值这个价位么,噢”那里”六百一十万了”

  这时,晏婉如笑着看过来,轻轻拍拍我的手:“势头还不错

  我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希望能到你说的价格吧,就算没戏,能有七百万我也満足了。”

  那头的金大哥又举牌了。

  拍卖师的情绪很⾼涨:“六百三十万了,六百三十万一次”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俟,,三六七号的六百四十万,噢,六百他的手臂指向三处接连举起的号牌六百七十万,”

  一个陌生的面孔忽然喊道:“七百万”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点。再⾼点。

  “别那么紧张。”晏婉如摸摸我的头发:“放心吧,七百五十万肯定没问题

  我稍稍一楞:“你这么肯定?”

  “那当然…说罢,在我错愕的视线下。晏婉如⾼⾼举起右手的盼号牌子:七百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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