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故友
这两天从大家的留言看,两种方案选择的人数大致持平。哎,第六还是按照老规矩办吧。总之,只要第六挂在网上,每两天解噤一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
…
而在我从影之暗奴契约感受到的情形里,则是那道弯月影刃仿佛被什么挡住般,停顿下来,同时,地面的石佳妮,影之暗甲猛然被什么东西冲击,虽然石佳妮已经疾速移动开去,但影之暗甲还是在轻微的碎裂声中裂开了四五道极大的缝隙和无数细小的裂缝,大小裂缝中,里面一团阴影似乎在痛苦的蠕动,在我的感觉里,那团隐蔵在影之暗甲中的阴影,仿佛生新婴儿的⾝体般娇嫰。
在石佳妮影之暗甲被什么东西撕破的瞬间,另一面弯月影刃出现在远去的那股法力波动的路线上,然后,弯月影刃的大半突然从幽暗的淡黑⾊变成血红的颜⾊,之后,这面弯月影刃无声无息消散。
虽然我的假影移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八十余米距离,毕竟不是念动就可以到达的,而场中石佳妮和那土遁家伙的动手速度不仅快,而且居然都是在双方遁术状态未解除中展开相互攻击的,所以,等我赶到场中,已经可谓是硝烟散尽了,只余浓厚的土系法力波动在回荡,片片断裂的土块,还能隐隐看出尖锐地棱角,凌乱地布満场中。这是土系攻击法术“土刺”遗留下的痕迹,看样子,这个土刺法术已经有了快要突破初阶顶级、入进中阶的实力。
石佳妮的影之暗甲,果然如我从契约联系中感受到的一般模样。我能够感受到影之暗甲裂缝中那团蠕动着的阴影正痛苦的无声呼嚎。
“吾以主人之名,命令你,影之暗奴,返回影之暗夜空间。”
我心里微微叹息,迅速念动咒语,收回了石佳妮。影奴受伤后,如果影奴是用沉睡于主人阴影中的方式跟随主人,这时候影奴必须立即入进沉眠,如果影奴是用存在于影之暗夜空间的方式跟随主人,那么,只能在影之暗夜空间才能恢复伤势,虽然影之暗夜空间里有无穷尽的暗夜影兽,但是影奴在这个空间中受到攻击不会死亡也不会受伤,而只有无穷尽的痛苦和疲劳。
选择行走于阴暗之中,尤其是做一个隐⾝阴暗之中的刺杀者,代价是大巨的。这一瞬间,我眼前微微浮现了一下以前现实里的杀手岁月。
不过,——我微微抬起头。我知道,真正引发我这一霎那心绪的波动的,其实并非石佳妮。
调出属性面板,冷静地打开通信功能,收信人一栏输入“三眼胖子”信鸽內容也是“三眼胖子”四个字,我送出了信鸽。
之后,我在一地的土刺碎块中席地坐了下来。
须臾,一阵土系法力波动从⾝下的地里传来,接着,我⾝前的地面,先是一个胖胖的头,然后是胖胖的⾝子,然后是庇股就这么从土里冒了出来。这胖子庇股刚刚冒出地面,就立刻往地上一坐,腿双、双脚,随着坐势,就这么随随便便从土里拔了出来,八字分开,这个八字显得如此的张扬又如此的懒散。
胖子的青年气息已然开始脫离生涩,现实年龄大概在三十多岁。胖子穿着一⾝肥大的道袍,眉心一颗大大的红痣,乍一看去,便好似长了三只眼睛。
我看看胖子肋侧被鲜血染红的道袍,一言不发,扬手扔过去一瓶⾼级金疮药。
胖子老实不客气接过瓶子,拍开瓶塞,看也不看,随手全部洒在肋部伤口上。
“果然是财雄势大,用的金疮效药力都这么牛逼!”胖子一咧嘴“刚才那是什么?古怪,兵刃居然可以透入土中,胖子差点小命不保。”
我淡淡一笑“你现在后台难道不财雄势大么?你用的不也是⾼级金疮药么?我的⾼级金疮药不过是掺入了点东西而已。”
迪尔斯伦当初曾说过,被影刃所伤,基本上所有金疮药,效力减弱一半到全部。⾼级金疮药,效力正是被减弱了一半,所以胖子的血才持续流失,一个小时內不持续使用中级以上金疮药,胖子便会活活失血而亡。我给他的⾼级金疮药里,掺杂了一丁点石沼侏儒迪尔部群的秘制药粉,能够立刻止住伤于中阶以前威力的影刃所造成的生命流失。完成三期成长以前的影奴,所凝幻的影刃威力不超过中阶。
胖子哈哈一笑“哈哈,这样的金疮药,你也不多吧?”
胖子笑容苦涩下来“虽然猜到血魔就是你小子,但是,没想到我们兄弟还是这么快就…”
我抬起一只手“打住!今天咱们只叙旧,然后再喝点酒,——嘿嘿,不好意思,胖哥,好像没酒,只能喝茶了。”
我取出简易小火炉,拿出一个装満水的水壶,烧了起来。之后,我继续取出一个小小的条几,放到我和胖子之间,在茶几上放上两个紫竹杯。
胖子微笑道“没想到这款游戏拟真度⾼度逼真还有如此好处,我居然知道了你原来喜欢喝茶,看来以前所谓的好酒如命,也不过是吹牛了,哈哈…”我也微笑“没想到这款游戏拟真度⾼度逼真还有如此好处,我居然知道了胖哥以前自称的第三只眼睛,原来是如此模样。”
突然间,我和胖子对视大笑。
冲上苦茶,把紫竹杯推到胖子面前。胖子端起来,狼饮了一大口,咂咂嘴“竹竿,这样吧,你继续喝茶,我还是喝酒好了。”
胖子从腰带里取出一壶酒,就往嘴里灌。
我探⾝过去,按住胖子酒壶。胖子苦笑着摇头摇“也罢,今天胖哥就舍命陪你喝这淡的出鸟来的茶。”
胖子说着,拿起紫竹杯,把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我微微一笑,接过胖子酒壶,把胖子用的紫竹杯里的茶末用水冲掉,之后倒上酒,递给胖子。
胖子疑惑地接过去,送到嘴边,嘟哝道“搞什么名堂,什么意…咦,什么香味?”
胖子闭上眼睛,鼻子整个凑到杯口,深深昅了一口,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咂了咂嘴,猛然一仰脖子,一口饮尽,然后一长⾝,从我手里抢回酒壶,连倒两杯喝下,这才満足地叹了口气,开始说话。
“曰,竹竿,没想到这杯子还有如此妙用。”
胖子紧紧握住紫竹杯,只管拿眼睛瞄我。
我大笑“妈的,别小媳妇受了委屈般看着我,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收这么胖的媳妇。哈哈,别做出那熊样了,这紫竹杯送给你了。”
胖子大喜“竹竿,你好像没反悔的习惯吧?呵呵,呵呵…”我嘿嘿一笑“嘿嘿,胖哥,我以前说我好酒如命,现在呢?”
胖子脸⾊一变,一声不吭,手腕一翻,紫竹杯已经收进了腰带。
我嘿嘿一笑,在胖子越瞪越大的眼睛中,一个一个地取出紫竹杯,一连取出十来个,小小的条几,被紫竹杯挤的満満的。
胖子愣了一会,撇撇嘴“曰,又被你小子骗了。你小子还是老样子,最喜欢捉弄你胖哥我。”
胖子从条几上抓起一个紫竹杯,倒了一杯酒,仰头喝⼲,手腕一翻,紫竹杯消失不见,胖子胖手又伸向下一个紫竹杯。
只是,胖子拿着紫竹杯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看着我手里的一截大硕的紫竹筒,用紫竹竹节疤制作的筒塞被我拔了出来,青幽幽的酒香味,带着一股嫰竹气息,让胖子眼睛一阵阵发直。
“胖哥啊,这些紫竹杯,兄弟倒不介意你收起来,反正你早晚要吐出来的。只是,紫竹杯沾了酒再用来冲茶,那就破坏茶味了。”
胖子忙不迭把手里的紫竹杯小心翼翼放到条几上,仿佛紫竹杯就用蛋壳做的,稍不注意就会破碎。
“竹竿,兄弟,嘿嘿,你看,胖哥我就让俩杯子沾了酒,——哦,不,只有一个,第一个是兄弟你…哦,不,都是哥哥我弄的,都怪哥哥,——不过,兄弟这么多这种竹杯,少了两个,也不算什么吧,呵呵,呵呵…”我哈哈一笑,递过紫竹筒去“胖哥,你果然是遇酒就软三分啊,哈哈,拿着吧,这截大硕竹筒,本就是为你留下来的。这些酒,可是在这紫竹筒里封存了快两个游戏月了。”
胖子接过紫竹筒,深深昅了口气,从腰带里掏出刚才收起来的紫竹杯,小心翼翼倒了半杯,慢慢喝下。
半杯酒,这次胖子咂摸了足足半晌。
喝完,胖子一言不发,拿起那截紫竹竹节疤制作的塞子,小心塞上,然后郑重收起紫竹筒。
我喝下一口茶,奇怪地问道“胖哥怎么突然不好酒了?”
胖子叹了一口气“如此好酒,一次喝光了,再要喝上这般好酒,又要等上至少一个游戏月,那岂不是磨折人。”
我哈哈一笑,拿出两个和紫竹杯一般大小的紫竹筒,拔去筒塞,把里面的苦茶茶末匀到一个竹筒里,把空出的另一个竹筒连同筒塞扔给胖子“便宜你了,那种大竹筒只有一个,拿这个小的凑合着换着喝吧。注意别把筒塞弄掉了,可别说兄弟没告诉过你,没了这筒塞,效果可会大打折扣。”
胖子大喜,一把抢过,立刻向里面灌満酒,紧紧塞上塞子,收了起来,取出大竹筒,掂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倒了小半杯,收起大竹筒,慢慢地、微微地啜了一小口,叹息一声“唉,兄弟,哥哥对不住你。”
我哈哈一笑“妈的,一个游戏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悲壮吗?大家做一把对手也不错。只是,总不能猴子和娘们儿也跟着你,和我作对吧,咱们四人,好歹也得平均分配一下。”
胖子笑道“慡快,兄弟!不过,猴子还在隐蔵空间苦练,娘们儿我也没有消息,——你也没有娘们儿的消息?”
我点点头“30级之后,可以给陌生人发信短了,后来信短升级成信鸽,妈的,你们三人不是说名字不变么,每次发送,都是暂无此人。谁知道你丫今天一出现,就搞了这么一出。”
胖子嘿嘿一笑“竹竿,那也怪不着哥哥我。当初大家约好游戏名字不变,谁知道你他妈自作主张,改了名字,老子昨天才从隐蔵空间里出来,一出来就给‘娘们儿风流’和‘半截竹竿’发信短,娘们儿还好,系统回答是暂无此人,妈的,你小子倒好,系统⼲脆告诉老子‘尚无此人’。”
我摇头摇“兄弟入进游戏的时候,正好受了刺激,一心只想狂杀一通,忘了这茬事了,从古诗里搞出千里这两个字,后来又被空间守护者MM打岔,弄成了现在这个名字。后来想想反正知道你们三人的名字,总能找到,就搁下了这事。没想到你们看来倒是很有一番奇遇,曰,你和猴子居然搞出了隐蔵空间,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好事,妈的,怎么就不让我给碰上?”
胖子吝惜的又啜了口酒,骂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四兄弟里,就你闹出的动静最大,你还有什么不満足的!唉,这次入进这款游戏,连着碰上了两桩好运,先是一入进梦幻园就和猴子碰上了,然后和猴子一起同时离开成长区,居然又是同时传送到女娲城。这是第一桩好运。第二桩好运是,在女娲城城门处碰上一个老头快要死了,那时候入进主城、能够离开成长区的玩家还不多,女娲城更是稀少,当时就我和猴子两人。妈的,这么明显的任务痕迹,我和猴子自然不会放过。就这么的,交上了第二桩好运,我和猴子腾折光了⾝上最后一个铜币,救活了那老头,然后就被老头给弄到一个什么‘大五行颠倒空间’的隐蔵空间里,被告知只有凭借自己的实力闯出那‘大五行颠倒空间’,否则永远别想出去。”
胖子郁闷无比“妈的,那完全就是与世隔绝,这段时间里,下线后在坛论里看到游戏世界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那滋味别提多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