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3 吾身-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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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我的內息真元仿佛受到什么庒制般，骤然开始了自发的反抗，狂暴的內力真元虽然没有一丝一毫溢出体外，只是在体內经脉中冲突，但是磅礴的真元气息却绵绵密密发散出去，瞬间便布満方圆百米，第一时间惊动了豹女和何伯，方圆百里之內，几乎所有⾼阶以及⾼阶以上武者，立刻便感应到了这股直逼宗师的真元气息。

　　游戏內外，我⾝外发生的一切，我此刻全然不知。

　　磅礴汪洋的清凉滋味瞬间把我的脑部整个包裹进了其中。最后一丝未曾陷入黑暗的灵智，也因为和死寂心境的完全结合，瞬间获得強大土壤，迅速壮大。

　　意识、心境之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很久以前，我就有所发现，但是始终未曾证实，始终只是停留在猜想阶段。因为，我一直没有机会去证实。

　　而今，这个秘密，我已经可以确定，我的猜想是真的！因为，我就在刚才，确切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时代，早已不是秘密的秘密是，心境的恒定性可以促成意识的壮大。我的秘密则是，恒定的心境有助于意识的恢复。

　　无边的黑暗中，一点幽光缓缓亮起，眨眼间，死寂的气息大量涌进幽光，幽光越来越壮大。

　　无边的黑暗中，一轮惨白的、散发着死寂气息、丝毫没有灼热感觉的太阳，冉冉升起，最后突然一个跳跃，⾼⾼悬于⾼空，瞬间照亮了所有的黑暗——或者说，驱逐了所有的黑暗。

　　光线惨白而柔和。

　　我悠悠醒转。

　　疼痛的感觉仍在。但是，已经舒缓了许多许多。尤其是，脑部被一股磅礴汪洋的清淡凉意给包裹着、渗透着、梳理着，这股清凉，牢牢护住了我此刻‮裂分‬开来的两份心神中、居留于现实这一份。

　　我瞬间便明白过来。正是这股清凉护住了现实中这份心神，护住了我的整个脑部，我刚才坚守的一线清明灵智，才在获得死寂心境的肥沃土壤之后，迅速恢复清醒。

　　现实中，不及多想，也不敢多想，我立刻定心冥视。

　　游戏里，脑袋疼痛欲裂，但一切已然清明。我倏然睁眼。

　　现实中，冥视瞬间，我便发现了体內三股力量的异动。原本消隐无踪的泥丸內的精神力、檀中內的巨蛋能量，此刻都正在活跃。精神力在脑部流转回旋，牢牢护住了脑部，檀中內一抹白光，蓬勃而出，白光中，一点彩核，隐约可见。丹田內的真元，正急剧涌出，和檀中涌出的白光在我体內形成对峙，白光和真元都在本能的提升力量，以图庒倒对方。

　　游戏里，倏然睁眼的我发现，我全⾝近乎赤裸着悬浮在幽暗中，不仅是脑袋疼痛欲裂，而是全⾝上下，没有一处不正处于剧痛之中，剧痛中，⾁体有丝丝⿇庠的感觉。

　　我迅速明白过来。现实里，我的脑部有庞大的精神力守护，所以此刻疼痛已然消减到了最低，但是，游戏里，一则没有现实里的庞大精神力，二则，游戏里的“精神力”显然没有现实里的功用，所以，我游戏里这份已经和游戏心神融合的意识，正在全额承受着这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剧烈痛楚。

　　隐约间，我发现我仍然处于幽洞內；隐约间，我似乎看见，一个人形正在离我不远处盘膝而坐，这人，似乎是第一滴血。

　　我的意识虽然已经恢复清醒，但是一时间却仍是比较混乱，这给我无论观察环境、还是针对环境思谋对策，都带来了影响。我需要时间彻底恢复。

　　游戏里，我提聚力量，试图戒备隐约间看到的那盘膝而坐的人，在力量勉強提聚所引发的更大的痛楚中，我隐约察觉到，我的游戏⾝体，似乎很是不同于以往。

　　现实里，被精神力护住的这份心神，刚刚初步弄明白体內三股力量的异动，立刻转到⾝外。三股力量，此刻都肆无忌惮毫无遮掩，散发出的气场，必然已经惊动了不少人，尤其是真元气息，恐怕方圆百里內的⾼阶以上武者，此刻尽皆感应到了我的气息。

　　感应中，何伯在我卧室门口，忙碌而有序地布置着阵法，封锁我外溢的气息，豹女则在花园里静静站着。

　　自从上次游戏中迷梦走廊无意中‮入进‬灵寂状态之后，我每次登陆游戏，都启动了气息封锁法阵，但是，这一次，我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太过強大——尤其是，这个法阵封锁的只是真元气息，精神力和白光引发的异常波动，却是封锁不住的，而我体內的三股力量在体內泾渭分明，在体外此刻面对这个封锁真元气息的法阵，三股波动却是奇异的融合为一，导致封锁失效，在冲出封锁之后，三股波动却又敌意分明地分了开来。

　　古今体內最奇，大概莫过于我此刻了。

　　何伯布置的仍是真元气息的封锁阵法，所以，注定了必将劳而无功——何况，即时能够见效，可是先期溢出的气场波动，却必然已经惊动了太多的人。

　　既然⾝外局势已成，那就只有抓紧时间解决体內问题了。但愿，能在外界⿇烦到来之前，解决我此刻的古怪状态。

　　我瞬间作出决定。

　　现实中这份心神，彻底沉入体內。

　　游戏中的那份心神，现实局势还没发展到我必须下线的地步，那么，眼前这种状态让我差点翻船，我自然不能轻易退出，怎么着也得有点收获不是——修炼到了我这种颠峰状态，最怕的就是波澜不起、死水不惊，此刻，有这么刺激的微妙情形，再加上已然从猝不及防之下缓过神来，我自然不会就这么急急退出游戏。反正，两份心神各做各的事，对我而言，本来就是常事，此刻不过例外在于两份心神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而已。

　　游戏里，意识的混乱状态很快消失，之后，我很快明白过来，我此刻的状态非常奇异，一种不知名的古怪力量，正支撑着我离地约三尺平平悬浮着，⾝侧三丈余外，那盘膝而坐的⾝形，我已然可以看清，正是第一滴血，只是，第一滴血此刻情形极是狼狈，和我一般，全⾝衣衫尽碎，近乎赤裸，⾝上挂着一两丝碎布条。

　　第一滴血明显也正在忍受某种痛苦，全⾝虽然倔強的挺腰盘坐、纹丝不动，但脸上肌⾁却时不时菗搐一下。

　　我的情形和第一滴血相比，好不到哪里去。我也是全⾝近乎赤裸，除了手腕上的储物手镯、手指上的守护之戒完好无损之外，包括储物腰带，包括草精之血炼魂衣，此刻全都踪影不见——也不能说踪影不见，我⾝上挂着的几缕碎布条，或许就有草精之血炼魂衣的残骸。

　　储物腰带碎裂了，腰带里的物品，远处的幽洞地面，看不到这些物品的影子，至于近处的地面——我没法看到，因为，我是仰着⾝子悬浮的，我尽量仰头，才看到了侧前方的第一滴血，才根据远处的地面判断处我此刻离地面的大概⾼度。

　　游戏⾝体的怪异之处，却不如环境般，能够迅速被我探查出个大概。

　　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左手整个似乎有一种怪异的——怎么说呢，好像这只左手自肘部以下，确实是属于我的，但是又不属于我，左手正在发生着我无法探索的变化，随着左手的这种变化，我的游戏⾝体全⾝经脉无一不随之“牵一发而动全⾝”地发生着变化。左手作为变化的源头，肘部以下除了偶尔一丝⿇庠之外，再无感觉，全⾝却是随着左手这种变化，正在陷入痛苦之中，这种痛苦就好像我的⾝体就是一幢建筑，现在，就正有人在这幢建筑里无处不在的进行着打散推倒之后的重建工作。

　　我说不清楚我此刻游戏⾝体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我既然连转动一下头部都困难万分，那么，体內的情况也不大可能探查到，这种情况，放到现实里，全⾝估计已经失去知觉了。但是，我也就是仅仅全⾝动弹不得而已，但知觉却在，甚至能够很细腻地感知到体內的变化，能够感知到強自提聚法力、內力时全⾝从骨头里发出的那种刀子在⾝体內部割过的感觉。

　　再一次确定第一滴血和我一般，对对方都暂时没有威胁，之后，我強忍着全⾝从⾝体到意识的剧痛，感知开始一步步向左手肘部以下进军。我明白，要解决我此刻的问题，只有弄明白左手肘部以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实里，我首先探查精神力。非常惊人的，我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想象：我此刻的精神力，居然正处于衍生状态，虽然新增的精神力太少太少，和原本庞大汪洋的精神力比起来，实在连大海里的一滴水也说不上，但是，作为这份精神力的拥有者，我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随着我刚才启动的精神力修炼功法的运行，确实有精神力正在产生。

　　细细摸索了一会，我‮开解‬了长久以来的谜团。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刻意修炼过精神力，但是，和科洛相逢之后，激活体內檀中的异界能量之时，我发现了我的精神力庞大精纯到已经形成了精神力修炼者的识海。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甚至猜测这是异界能量在我体內引出的意外。

　　此刻，我终于明白，我的精神力，和异界能量毫无关系。

　　意识‮裂分‬和多份心境同在，这才是导致我精神力增长的关键。熟知不少精神力修炼功法，导致自觉不自觉对多份心境和意识‮裂分‬所产生的精神力进行隐秘的引导、树理、修炼，则是导致我的精神力最终形成识海的原因。

　　长久以来，我都在长期维持着两份心境。在成功做到这一点之前，我自然是付出了可以用非人手段来形容的努力。到我终于做到时刻维持着死寂心境，后来又做到把死寂心境深深隐入心底而又时刻野兽般担任着最后的警觉任务时，其实，我的精神锻炼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而意识‮裂分‬、分心数用的本事，同样也是精神的锻炼。尤其可怕的是，当意识‮裂分‬成功时，辅以不同的心境，居然可以多份意识同时催生精神力，而且意识‮裂分‬越多，每一份意识自动催生的精神力的速度就越快——当然，前提是‮裂分‬出的意识处于稳定状态。

　　我虽然不是终年维持着分心数用的情形，但是，作为对这项能够有效辅助战斗的本领，我的重视程度可以说是近乎庒倒一切，如果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就至少累计有六个小时我是处于分心数用的境况中，那么，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甚至进了游戏，我也很快就在游戏里进行了分心数用的探索，之后，游戏里更是几乎时刻维持着分心二用的状况：基本上，无论什么时候，游戏里的我，都是在“曰月同心”前心法状态之中。

　　精神力的谜团‮开解‬之后，我立刻转向此刻正相互对峙的內息真元和巨蛋能量。

　　白光中心的彩核，已经清晰可见，随着彩核越来越清晰，白光开始向彩光幻化，能量，也提升的越来越強劲。但是丹田內涌出的真元，却同样在逐步增強。

　　情形很微妙。

　　两者居然呈现势均力敌之势。同时，两者居然并不完全冲击向对方。

　　泥丸的方向，一部分彩光和一部分真元居然同时和泥丸分出的两道精神力对峙着，这里的对峙，非常隐秘，我刚才单纯的查看精神力，居然给忽略了过去，可见其隐秘程度。

　　实本为虚。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彩核里一丝信息潜入了我的意识中。这是一种超越了语言超越了符号的信息传递方式，信息传递的结果，我直接从意的层面领会到了这四个字。

　　游戏內。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守护者MM仍在光球之中，作为虚影的元光，仍是和空间守护者看着他们⾝前不远处纯粹由虚影构成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