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翌⽇早上八点
忆蔷昏昏沉沉地由上爬起来,她的头好痛也好重。
她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几点睡着的!好像曙光出现她才糊地睡去。
但不管是清醒或是在梦境中,一整个晚上,她的眼前都宛如走马灯般浮现一大堆画面。
她看到子宁凄惨悲伤的脸、她手腕上的累累割痕,她也看到欧岳勋深邃却令她心慌意的黑眸,两个人的脸轮流据住她整个大脑、整个思维。
好!
心烦得像是要炸开了!
撑起头重脚轻的⾝子,她进人浴室淋浴。梳洗过后,神智总算清醒一些。
喝着客房务叫来的黑咖啡,她默默地望着窗外的伦敦景⾊。
清晨的伦敦像是刚刚睡醒的古典美人,教堂的尖塔掩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美景不但没有让她的心情好一点,反而更加烦闷。
她知道不该一早就空腹喝黑咖啡的,但,冒着胃痛的危险,她又为自己倒了第三杯咖啡。
任苦涩的体一路滑落胃底,她问着自己…还要继续留在伦敦吗?
没有见到欧岳勋之前,她一直把他想像成是个无情无义、缺心少肺的大混蛋!但,见过他之后…
如果他真的冷⾎无情,为何会对她这么一个初识的女孩如此亲切而体贴?
忆蔷不会傻得以为是自己长得漂亮。她很清楚,在他这种条件如此优秀的男人⾝边,比她美的女人比比皆是。
他为何要对她那么好?那股关怀与亲切感,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更何况,她在他眼前只是个普通的观光客,穿着又简单,他没有必要刻意对她好啊!
到底为什么?
他那宛若黑潭般的深还眼眸又浮现在她脑中。他…的确很有男魅力,而且举止尊贵优雅、风度翩翩又带着历洒的气息。
她真的不明⽩,他为何要如此照顾她?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姊姊的惨状,她不会相信他竟会把一个女人伤到那种地步。
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烦死了!
不要再想了,先打电话回家吧!
拿起话简,她拨了湾台彰化老家的号码。
湾台与伦敦时差八小时,湾台比较快,现在伦敦是早上七点,湾台却已经是当天下午三点了。
电话是⺟亲接的,忆蔷问道:“妈,姊姊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
罗翠芬叹气,语调里満是不舍。“你姊姊她…唉!她还是一样,几乎不吃也不睡,每天就是喃喃自语,泪流満面地问着那男人为何要抛弃她!罢才还突然朝马路狂冲出去,如果不是我抓得快,不知她又要做出什么事了…”
忆蔷听了心都揪成一团了。“妈,辛苦你了,要你一直看顾姊姊…”
“唉,她是我的女儿,跟你一样都是我的心头⾁,我不照顾她谁来照顾?我只是好伤心…都是那个混帐,他居然这样伤害你姊姊,她…她几乎已经疯了…”
忆蔷闭上眼,把痛苦埋在心底。事实已经很清楚地摆在眼前了…欧岳勋是不折不扣的大混帐!是他始终弃,才会把好好的姊姊害成这副惨状的。
她不能原谅他!
罗翠芬又道:“你姊的精神状况真的很差,幸好这几天尚哲一直过来陪子宁,跟她说好久好久的话,也替我分担了不少。”
“尚哲?妈,你是说尚哲哥?”
“对啊,就是住在我们隔壁,曾家的大儿子啊!”罗翠芬回答。“那孩子真有心啊!他告诉我,他从以前就很喜子宁了。当年子宁被你爸強带到英国后,他还伤心了好久,没想到子宁又回湾台了,他好⾼兴!而且他不但一点都不介意子宁的情况,还向我保证⽇后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
罗翠芬的声音都哽咽了。“虽然我也希望于宁有个好归宿,但我也怕拖累了尚哲…我一再跟他解释,子宁的病可能不会很快好,要他去找更好的女孩。但尚哲就是不肯,还问我是不是不喜他,不愿意见到他用子宁往!唉,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如果子宁将来真的能嫁给尚哲这么好的男人,那是她最大的福气呵!”
忆蔷听了也很感动,没想到尚哲哥对姊姊如此情深意重,这么多年了都没忘记她。
如果尚哲哥的爱真的能帮助姊妹早⽇复原,那也是很好的事,忆蔷衷心希望他们两人能成为最恩爱的夫。
罗翠芬又问:“对了,忆蔷,你在伦敦还好吗?调去那边工作适不适应?如果真的不喜,就辞职回湾台吧,不要勉強自己。”她很担心,大女儿就是在伦敦破坏男人伤透了心,她可不希望连小女儿也出事。
“妈,你放心,我这里一切都很好。对了,我该准备去上班了,再见!”
“再见,要多多照顾自己啊!”币上电话后,忆蔷把整个脸埋人掌心內,苦涩地叹了口气。
可怜的姊姊…
子宁曾是那么美好、那么纯净无暇的好女孩啊!她一心一意呵护经营自己的感情,却沦落到抛弃,且濒临发疯的惨状。
而这一切,都是拜欧岳勋所赐!
忆蔷好自责,她怎么可以假设过也许这件事不是欧岳勋的错?她怎么可以不自觉地替他找脫罪的借口?
他伤的是她唯一的亲姊姊啊!
的眼神涌起坚定,她再度告诉自己…罗忆蔷,你的决定是对的!你一定要替子宁讨回公道!
又倒了杯黑咖啡,她突然失笑。当初两姊妹还因为彼此冠上不同的姓氏而一起埋怨过⽗⺟。但,没有想到,这却成了她接近欧岳勋的最大利器。
不同的姓氏,再加上典型迥异的容颜…子宁长得很柔美,完全像⺟亲;而她比较像⽗亲,秀丽中带股英气。
所以,欧岳勋不会怀疑她的出⾝。于宁长得很柔美,完全像⺟亲: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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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
突然响起的电话把窝在边的忆蔷吓一大跳!
她错愕地看着电话,又看向场上的挂钟。居然已经中午了!心事重重的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发了一上午的呆。
电话一直响,她只好拿起话筒。
彼端出现一道低沉的嗓音。“忆蔷,我是欧岳勋,我现在人在饭店大厅,你方便下来吗?”
欧岳勋!她抓住话筒的手猛地握紧,他来了!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找她的!很好!那她也该执行计划的第一步了。
“好的,⿇烦你等我一下。”
以轻快的声音说完后,忆蔷冲到⾐橱前,迅速脫下睡⾐,换上有点紧⾝的⽩T恤,再搭配湛蓝⾊的低牛仔,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蛮,整个人显得青舂洋溢。
把长发随意绑成马尾后,她又冲到化妆镜前,拿起一管橘红⾊膏,但,镜子所反出来的容颜却让她右手一顿。
她的脸…为什么会有浅浅的嘲红?她并没有刷腮红啊!还有,她的双眼为何这么明亮?仿佛是一个刚陷人恋爱的女孩…
恋爱?
难道…她也悄悄喜上欧岳勋了?
不!这项可怕的念头让她重重地放下膏。罗忆蔷,你疯了吗?他是仇人!你是来复仇的,你不可以傻得把自己也赔进去,更不能步上姊姊的后尘!
澳拿起另一支淡⾊膏,她随便描描后,脸⾊复杂地抓起小⽪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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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岳勋坐在大厅等她,一见到她步出电梯,便很绅士地起⾝。
越向他走近一步,忆蔷越发现自己的心怦怦狂跳。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真的是个很出⾊的男人。
即使站在一群⾼大的英国人之中,他颀长的⾝躯还是显得鹤立群、子套众。
他很好奇,是什么事让她远渡重洋来到异国疗伤呢?应该是感情上的挫折吧?女人最看不破的,就是感情。
是哪个混帐男人伤了她呢?在愤怒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竟也有些微微的喜悦。
为什么感到喜悦?他还理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像他弄不清自己为何一整个晚上,甚至到今天早上都魂不守舍,只想早点来饭店看她。
“说得也是。”忆蔷又淡然一笑。“每个人的都应该好好地疼爱自己,我不想再被那些烦心的事困住了,我只想好好地玩遍伦敦、玩遍英国!”
“那么,我有荣幸当你在伦敦的导游吗?”他侧过脸对她微笑,薄扬成一个感的弧度,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抗拒这么人的笑容。
他的笑容带着光,更带着魔力!忆蔷发现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但她马上整敛心神,以最平常的语气道:“你应该没有时间吧!以你的外表与气质看来,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属于事业很忙、⽇理万机的那种人。”
“对,我的确⽇理万机,然后等着劳累过度而死!”欧岳勋豪慡地笑着。“别谈那些烦死人的公事了,我也很想好好休息几天。九月初的伦敦很美,而且气候温煦晴朗,我不想再把自己困在办公大楼內。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愿意让我当你的向导吗?我会是个最好的向导喔?”
“我…”在他那会勾人心魂的笑容下,忆蔷竟发现自己讲话都结巴了,她強迫自己把目光收回来,却仍不噤慌地道:“好…好啊,如果不⿇烦你的话。”
“一点都不⿇烦,这是我的荣幸!OK,现在先告诉我你想到哪里吃中饭!你喜什么口味?中餐还是西餐?或者是其他家国的料理?虽然英国莱的难吃全球皆知,而且还有人说过一句名言…天下最悲惨的是莫过于拥有一名英籍
而他眼底溢満赞赏,更令她芳心狂颤。那是男人对女人最无言、也最直接的赞美。
而且很巧,他的穿着竟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T恤配上牛仔,让他看起来更加豪迈而洒脫。
“睡得好吗?”欧岳勋微笑,一面问道,一面欣赏她不染脂粉的俏丽睑蛋。“原本我打算早点来找你但考虑到你经过昨晚的腾折,可能会睡久一些,所以中午才来。一起吃午餐好吗?”
他的语气好轻松自然,仿佛他们已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共进午餐是很平常的事。
“好啊!”忆蔷也大方地微笑,将复杂的情悻全隐到眸底。
她跟着他坐人敞篷跑车,欧岳勋发动引擎后问:“对了,你是第一次来伦敦吗?”
“第二次,半年前我曾经因公出差来过一次。不过那时每天忙着公事,来匆匆,去也匆匆,本没有机会好好地认识伦敦。”
这一点她不能说谎,因为她知道,以欧岳勋的能耐,若想调查她的出人境记录,简直易如反掌,她可不想说谎而让他起疑。
“真可惜!伦敦是个很美、很古典,却也很前卫的城市,有机会你应该好好地玩玩。对了,你打算停留多久?”他问出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很不希望她只待个几天便要回湾台。
原本微笑的忆蔷突然脸⾊一回,低下头,沉默几秒后才淡淡地回答。“我…坦⽩说,我是来疗伤的,我在湾台…发生了一些令我很难过的事,我没有办法继续留在那里。所以,我向公司辞职,带着少少的存款直奔伦敦。我这样做是不是很任?”
“一点也不任。”欧岳勋转头深深地看她一眼,心疼地说道:“人生苦短,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因为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因为两人都穿着简便,所以欧岳勋没有带她到什么知名的大餐厅。他在富伦区选了间布置温馨的小陛,暖⾊系的装満让人有温暖的感觉。
或许是莱真的很好吃;或许是饿了;又或许,是欧岳勋的妙语如珠逗得忆蔷胃口大开,总之,她津津有味地品尝他为她点的每一道莱。
从姜汁甘蓝沙拉、亚耳丁风味的鹅肝酱、迭香烤羊排,一直到饭后的甜点…糖霜巧克力,都无一错过。
当她把最后一口甜点送人嘴里时,一抬头便看到欧岳勋兴味盎然的笑容。
“怎么了?”忆蔷有些尴尬地以餐巾拭净嘴角。“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还是…我的吃相很难看?”
她感到懊侮,自己的吃相是否太耝鲁了呢?其实她平常的食量没有这么大,但不知为何,坐在他的对面,听着他说一个又一个的笑话,她竟觉得厨师送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山珍海味。
“不。”他头摇,眸底的笑意更深。“我很欣赏你的好胃口,这证明我没有找错馆子。而且,我一向不喜女孩子过度节食。我常常怀疑,那些只吃沙拉过⽇子的女孩,哪儿来的力气走路?”
他也把自己的菜肴全部吃光光。其实这家餐厅他常来,但很少吃到盘盘皆盘底朝天。然而,看着她快乐而満⾜的笑脸,却让他心情更加悦愉,胃口也跟着大开。
他盛満笑意的眸光令忆蔷更加心慌意,于是连忙匆促地转变话题。“对了,待会儿你想带我去哪里玩?”
她暗自提醒自己不要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再继续看他的双眼,她真的会忘了自己来到伦敦的目的。
“你说呢?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例如⽩金汉宮、大英博物馆、海德公园、西敏寺、家国艺廊或是维多利亚博物馆…”他讲了一些最热门的观光景点。
“我并不急着马上去那些地方。”忆蔷微笑。“反正我在伦敦又不是只待几天,可以的话,我想去逛逛传统的市集。”
“市集?”欧岳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没遇过喜上市集的女孩。以往的女友每一个都急着拉他到专门贩售⾼级精品的哈洛斯百货,由钻戒、珠宝到华服,一连串地大肆采购。
“对市集!就是最传统的菜市场。”忆蔷有些腼腆地道。“其实我没什么趣兴去看⽩金汉宮或大笨钟,反而很想去逛逛当地的市集,感受此地人最实真的生活面貌。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她早就听说伦敦有一些古董街以及古老市集,上回来探望子宁时就很想去逛逛了,只不过,那时碍于假期有限,一直无法得偿夙愿。
岳勋又笑了,笑得更加慡朗。“一点都不奇怪。伦敦市郊的确有四大最出名的市集,贩售的物品应有尽有,绝对可以満⾜寻宝的乐趣。但,说来惭愧,定居在此地的我不知多少年没去逛逛了。”
他以信用卡结了帐,很自然地拉起亿蔷。“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被他拉住的同时,忆蔷又是一愣,一股奇异的电流也窜过全⾝。她知道自己最好把他的手推开,但,他的掌心是这么的温暖…
只是牵牵手,没什么的!她红着脸告诉自己不要胡思想,然后跟着他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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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岳勋不愧为识途老马,他们来到伦敦东区的利物浦街,以利物浦车站为中心,环绕着名闻遐迩的四大古老市集…砖巷市集、史必特菲尔市集、哥伦比亚市集和衬裙巷市集。
当然,忆蔷没有走马看花池逛完所有市集,她喜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慢慢闲逛。其中,又以在有大批古玩摊位的史必特菲尔市集停留得最久。
忆蔷満心快地—一把玩老黑胶唱片、古书、古画、黑⽩相片和古董明信片等古董摆设。
离开市集时,忆蔷手上已提満大包小包的东西,战果非常丰盛。本来她只是纯粹逛逛而已,毕竟她现在的⾝分是刚被抢劫过的女子,哪有多余的钱可以买东西呢?但是,只要是她喜的东西,欧岳勋都会买下来,然后強迫地送给她。
“开心吗?”岳勋笑问。
“太开心了!”忆蔷笑得好灿烂,奋兴地道。“我真的好喜这些传统市集,尤其是史必特菲尔,我觉得它好像“哈利波特”那部电影中,小炳利去采买猫头鹰和魔杖的那条古街,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广她也是“哈利波特”,看到一大群贩售古玩的摊位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岳勋又笑。“既然你喜‘哈利波特’,明天我带你去其中一个拍摄地点…王十字车站,寻找传说中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
“真的吗?”忆蔷双眼都亮了。“哇!我好期待幄!如果不是怕被别人取笑,我真的好想学哈利,往第九月台与第十月台央中的石柱撞上去,看看是不是也可以进人神秘的魔法世界,搭上开往霍格华兹的特快车到达魔法学院!”
欧岳勋噙満笑意地看着她。她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对逛街买华服、珠宝一点趣兴都没有,反而对古玩及魔法世界充満幻想。
在别的女人⾝上,他只会在带她们进人蒂芬尼珠宝店,并挑选昂贵的钻饰时,才能看到这么灿烂的笑容。
“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他询问忆蔷的意见。
“好啊!”两人一上车,欧岳勋的机手又响了。他注视着来电显示,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关机。
忆蔷就坐在他旁边,也很清楚地看到萤幕上所显示的人名…Christine
克丽丝汀!是她打来的电话!
其实刚才逛市集时,她也听到欧岳勋的机手响过几次,每次他都是走到一旁接听,然后皱着眉,三言两语地便挂上电话。
克丽丝汀·华特!外界一致看好的未来欧夫人。忆蔷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当姊姊杀自送到医院时,欧岳勋正陪着克丽丝汀到巴黎游玩大肆采购!
刹那间,她突然觉得一整个下午的好心情全不见了。她冷冷地看着那支被扔至一旁的机手,心头突地涌起怪异的情绪,酸酸的…像是吃到柠檬。不过,她不愿正视自己真正的心情。
她故意以最明朗的语调问道:“是不是有人找你?好像找得很急不回电没有关系吗?”
“别管他!”欧岳勋冷着脸回答。克丽丝汀凭什么妄想掌控他行踪?又凭什么以他的女友自居?
他们之间本任何约定都没有,认真说起来,勉強算是世,是一起长大的朋友。除了把她当妹妹看之外,他对她没有半分其他的情悻。
就连上回陪克丽丝汀到巴黎去,也是因为她在那儿惹了个大⿇烦,华特伯⽗一直拜托他出面帮忙处理,他才勉強去的。如果不是看在两家的情上,他本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
收起烦闷的心情,他转头对忆蔷绽开笑容。“走,现在去吃晚餐你逛了一个下午,应该很饿了,咱们去大吃一顿!我们去吃瑞士风味的巧克力火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做得非常道地。”
“好!”忆蔷微笑应着,但,那笑意未曾到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