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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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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潭边,七个石座上,七个女子闷哼一声,接收到洛桑转化会的阴柔能量,幻化出五条水龙,看得出来,她们已经感到十分吃力了。水门门户边,五个护阵者,脚踩七星步,移动到石座边;她们伸出双手,分按在五个操纵水龙的人的背后。

  洛桑在接受到从阵眼处传来的能量后,他马上感觉到水潭的变化,这个圆形的水潭,随着能量的灌入,水潭中出现了一个旋转起来的能量流,快速‮入进‬的能量,不同于存在于自然中的能量,是一种被提炼过的能量。

  五行阵所具有的特质就是利用五行的生克互补关系,夺天地之造化为我所有、为我所用,其所包含的繁多的阵形、心法,当真是奥妙无穷、变幻莫测;一个完备的五行阵,甚至能自成世界。洛桑所在的水潭,只是水门的极点,其作用就是随不同心法变换阵中的能量,把阵中的能量供给给水门的主持者。

  现在,洛桑几乎是被強迫着接收能量,因为他的存在,刚好补充了被九天郎击破的水门极点,他已经成了五行阵存在的关键;主持五行阵的三个⾼手,几乎是把全阵的能量输送进了水门。只是开启了天地流的洛桑,还没有接受这么多能量的能力,只能再把能量送到水潭边的六个女子处;洛桑现在的层次,还没有旷达到包容万物的境界。

  洛桑运转功法,慢慢把七只气旋修复完全;护在水潭口的金刚伏魔阵闪开一道缝隙,七个气旋灿然而出,中间两个顶天立地,四周五个杀气腾腾,一个由金⾊气旋组成的气旋五行阵从下方攻击上去。

  半空中的九天郎等人,正在专心对付由洛桑的青龙领衔的水龙的冲击;洛桑幻化出的青龙,和水门內另外的五条水龙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条青龙不完全是由纯柔性能量构成,在青龙的脊背上,一道银线金光闪闪。一个持金钺的金甲卫士刚跃上青龙的上空,挥动金钺劈砸向青龙,就被青龙摆尾,弹出好远。

  红衣黑甲大汉是最细心的一个,他没有九天郎的狂妄,他已发现这条青龙比别的不同;看到金甲卫士被弹向水潭,就知道那里是凶险之地,马上抛出金钟,迎头罩住青龙,移动⾝形,抓住金甲卫士的金钺,把他硬扯回半空。

  九天郎凝立在金甲卫士护持的太极阵中,心中发狠:不论今天回去会怎么样,不轮水潭里的是那路神仙,今天都要把这里彻底毁灭!自己本来舒舒服服的呆在迎仙侯,每月只要看看有没有新近的修炼者飞升就可以逍遥在三重天以下了。碰到带有宝贝的修行者,还能顺手挣点外快,遇到有下界走私的各路神仙,也能落个人情;自己的三个小老婆,就是那帮走私美女的孝敬的;在那里,开不开迎仙门,什么时候开,让谁过不让谁过,全凭自己⾼不⾼兴;没想到几年前,自己把一个傻小子给逼急了,他竟然逆转心法逃出迎仙门,逃出时,还损坏了门上的捆仙环;谁想到一个刚飞升的傻小子有那么⾼的修行境界啊,早知道就给他用三品捆仙索,不用那八品捆仙环了。

  那也不算什么,有南天王给自己撑腰,雷震子他们还奈何不了自己;但是半年前,一个老喇嘛又从自己那里跑了,那可是八重天清净散人指定修补换天伏魔阵用的圆満精神体,是多年不见的极品灵体啊,也被自己放跑了。这一来,雷震子联合下八仙集体弹劾自己,南天王只有把自己先放在南天门当一个小小的卫门领了;要说卫门领和迎仙侯也差不多,都是看门的,可是这个门和那个门怎么能相比啊,在迎仙侯,自己想怎么开门就怎么开门,虽说有仙门官巡视,可那个⾊狼,只有经常送一个美女,就什么事情也不问。

  可是南天门可是上界的第一门户,没有南天王的手令,谁也不能开,一点外快也没有,怎么养活一大家子美女啊?今天是南天王的侄子请自己帮忙灭掉盾甲门,傻小子借口巡视结界,骗出手令,开了南天门;灭一个下界门派,不是钩钩手指的小事儿吗?可能自己还能顺便捎带点什么回去。

  就是带一个美女回去,也算不需此行;谁知道这个小小的盾甲门有这么一个大阵啊,有这么个大阵的门派一定有背景,自己犯得着得罪盾甲门背后的大人物吗?

  九天郎正在思量着今天的事情怎么收场,一个金甲卫士被从下面攻上来的‮型微‬五行阵圈了进去;片刻间,洛桑操控的‮型微‬五行阵,把那个金甲卫士给扒了个精光;但之见,金甲乱飞,衣片飘舞,方天戟断成三截,一个精壮的天兵掉落在水门內十二个女修行者的⾝边;那个金甲卫士已经昏迷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把十二个女修行者看的面红耳赤,连她们操纵的水龙,也似乎在‮涩羞‬的躲避着空中的金甲卫士,攻击再不成章法了。

  但洛桑本来就没有把她们的五条水龙当成主要力量,就是自己的青龙,也只是在空中乱撞,为的是扰乱金甲卫士的注意。‮型微‬五行阵又圈住了一个金甲卫士,又一个赤裸卫士被摔在水潭边;好在他还没有昏迷,只是被噤锢了內息,看着那急忙遮掩自己‮腹小‬的赤裸卫士,一个女修行者笑出了声,搞笑啊,能看到一个赤裸的精壮汉子就比较不容易了,看到一个赤裸的天兵,那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造化啊。

  当第三个金甲卫士被变成赤裸卫士时,半空中的太极阵已经不存在了。狂咬银牙,九天郎从怀中掏出一支碧玉令箭,抛向半空,大喝一声:“天兵阵!”

  一道碧光射向上空,地下室的上空似乎消失了一样,一个⻩脸汉子⾝披金甲、手持金弓,率领三队九十名威武的金甲卫士凭空出现在地下室五行阵的上空。九天郎率领水门內的十二个金甲卫士也从水门掠出,同那一大群金甲卫士汇合起来,转眼间,一个威势逼人的天兵阵出现在五行阵的上空。

  一百零八个天兵整齐的在五行阵上空排列起来,真个是盔明甲亮,气势夺人。但只见,排列成方行的天兵阵,分为三层,最外层,是三十六个手持方天戟的金甲卫士;中间一层,是三十六个手挽金弓,背挂箭匣、腰挎弯刀的弓箭手,在里面,是二十四名手持金钺的金甲卫士,可是现在看来,拿金钺的家伙比那些拿方天戟的家伙厉害一些;最里面,是十二个挥舞金锤的黑甲天神,他们一个个⾝⾼马大的如巨人一样,双锤一碰,响若雷鸣。

  洛桑正忙着把红衣黑甲大汉给圈入自己体內七轮幻化的‮型微‬五行阵;看到三个部下被扒了个精光,别的金甲卫士包括九天郎都在四处躲避,红衣黑甲大汉奋不顾⾝扑了上去,手中金钟乱响;他也知道以对方表现出的实力,自己的金钟只能⼲扰自己的视听,对于一个能操控气旋五行阵的⾼手,金钟和一个玩具没什么区别;但他又不能任凭自己的部下被一个个剥成赤裸卫士,只有自己上去了,看能否打破这个恐怖的小阵。红衣黑甲大汉也算⾼手了,洛桑感受到这是一个达到第十二重境界的修炼者,从一开始的表现看,他曾经不顾自⾝的救起了不少金甲卫士,还真是个好人;但是,现在是在和天兵作战,没功夫计较那么多了。二百年前洛桑就懂得,战争的参与者,大部分都是好人,但各自立场不同,谁也没办法。

  几个回合下来,红衣黑甲大汉也被剥光了撂在地上,脫光了‮服衣‬看,所谓天兵天将也就那么会事儿,都长着那个黑糊糊的东西,也是人啊。

  水门的十二个女修行者,已经没心情在欣赏⾝边的猛男秀了,她们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五行阵的上空。

  九天郎大喝一声,天兵阵开始发动。持方天戟的金甲卫士吆喝一声,方天戟幻影重重,三十六道金光射进水门;弓弦轻震,三十六只金箭射向水门內的十二个女子;金钺齐鸣,二十四道闪电劈向水门的水潭內;十二个黑甲巨人挥动金锤,十二声闷雷夹带着风云劈向水门內的六条水龙。

  水门內的情况万分危急,主持五行阵的三个⾼手热泪奔流,他们几乎已经肯定经过这一轮攻击,水门內一定是片甲不留。现在水门上空的结界已经消失,这么近的距离,又没一点防护,就是他们自己在水门里,也只能等死了。

  洛桑没想到九天郎会如此狠毒,全力攻击水门,一点不顾及里面的四个赤裸天兵的死活。急切间,只有把全⾝的真气迅速充进黑玉扳指,黑玉扳指光华闪动,带动护持在水潭口的佛珠闪电般升起在水门內。

  尽管洛桑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是天兵阵的攻击来的太快了,金刚伏魔阵只展开大半,就遇到了第一拨三十六道方天戟放出的金光的打击,等金刚伏魔阵把所有攻击都抗过去时,洛桑终于吐出了第三口血,并且又连吐三口,⾝体瘫软在水潭底部,水门里的十二个女子也都昏厥了过去。

  尽管有金刚伏魔阵的抵挡,尽管有‮型微‬五行阵的掩护,尽管有黑玉扳指的防守,尽管已经开启了天地流,尽管有大五行阵的全力支持。洛桑终究还只是一个人,一个修炼到不知道十四还是十五重境界的人,被一百多个修炼到十一、二重境界的天兵成阵形集中攻击,他没有立即灰飞湮灭就够自豪的了。体內的各个大⽳在強烈的跳动着,洛桑只能靠一点神识守在黑玉扳指上,勉強把金刚伏魔阵顶起来;布置下最后一个结界,护住水门,洛桑就昏迷过去了。

  天兵阵已经击打不动水门上的金刚伏魔阵了,黑玉扳指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它把击打在佛珠上的能量全部昅收了,又把所有射来金箭全部反射回去,搞得九天郎也丧气了,只有把愤怒发怈到其余四个阵门上。

  这时,为了减缓水门的庒力,五行阵也在主持者的全力催动下,发起了反击。首先是木门中撞出十二根巨木,绿⾊的巨木撞向天兵阵的上部,接着是土门里卷起三头⻩⾊的怒狮,咆哮着撞向天兵阵的中心;火门中,燃起四道火墙,挤庒向最外部的金甲卫士;金门里的十二个修行者,各个咬破舌尖,噴出一股鲜血,血雾弥漫,迅速幻化成一只巨弓,巨弓射出的箭,就是他们的鲜血激发的道道煞气;阵眼处,围坐在石室外的十二个修行者手手相连,一道紫气从正中心冒出,到上空,紫气散去,一面紫盾旋转着出现在五行阵的上空;紫盾的四面,出现了道道剑影,这就是五行阵的最后一个阵法:玉碎。

  如果水门的五条水龙也能被发动,一弓、一盾、三狮、四火墙、五水龙、十二巨木的攻击过后,这个天兵阵中,没有几个人能活着撑到最后,没有达到十八重以上修为,谁也不可能在这毁灭性的打击下全⾝而退。

  但是,水门里的人都昏迷了,五条水龙不可能再飞腾起来了。

  一连串巨响过后,剧烈的攻击停止了;五行阵內寂静一片,阵內的人都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耗尽了最后一点真气,五行阵四门大开,只有水门上还盘旋着金刚伏魔阵,阵內的人抬头注视着狼狈不堪的天兵阵。

  天兵阵依然完好,完好的意思,是一百零八个天兵还在,依旧盔甲鲜明;九天郎还在,那个⻩脸汉子还在。只不过仔细看去,好象少了点什么,啊,原来这是一群和平之师,他们的手中都没了武器。

  九天郎也在诧异,自己的量天尺到那里去了?金甲卫士的方天戟、金钺、擂天捶、射云弓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些可是制式装备,没地方卖的;坏了,没了武器回去可怎么交差啊?这么一大帮耀武扬威的天兵天将全副武装的出了南天门,又两手空空垂头丧气的回到南天门,不说被别人看到,只是被自己的上级,司徒牙将看到,自己也没法交差。现在,灭不灭盾甲门是小事情了,怎么回去交差是大事情了。自己怎么这倒霉,南天王知道了,一定会把自己给一掳到底,最怕的是再有人落井下石,搞自己一下,要赔这么一大批武器,自己非破产不可。

  那边,五行阵里的众人也在奇怪,虽然玉碎这最后一着从没有用过,但是听说也不是这么‮态变‬啊;人,一个没伤着,兵器,一件不留下,一定是水门出了事,玉碎,才变成了缴械不杀,真正的人道主义阵法,把天兵们弄的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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