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十二月八曰的清晨,再也没人来打扰洛桑了,两个和洛桑大有关系的仪式在九龙岛举行,而洛桑却躲在港香岛浅水湾搞什么一见钟情的游戏。洛桑真想去华尚马廊看看黑格尔和雪飞,本来洛桑是准备让勒莎旺和威尔逊各骑一匹马出来亮相,也顺便为雪飞提升些人气,但是勒莎旺今天要去汪氏集团总部参加另一个典礼,那边只有⿇烦崔海嘲照顾雪飞了,雪飞只认可勒莎旺和崔海嘲的驾御。
今天是周三,夜里有赛马,华尚马廊的蔡经理已经为雪飞报名参赛。为了区别与以前的雪樱花,雪飞的这个⾝份是心的,和黑格尔一样,它也必须从六班马跑起,蔡老板已经为雪飞从新注册了户头,现在的雪飞是黑格尔的同胞,一匹来自陆大三剑客俱乐部的赛马,一匹血缘落后的伊梨野马。
雪飞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在经历了被抛弃和的痛苦、修炼的煎熬、重生的喜悦后,现在的雪飞已经是一匹心理素质极其沉稳的赛马,这种沉稳使洛桑也十分吃惊。雪飞对于别的人和马都不加理会,只对洛桑和黑格尔信任,在它看来,洛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最后的主人,在它被抛弃的时候,是洛桑救了它,并且极力挽救了它的命运;黑格尔虽然是撞伤它的凶手,但是当时的情形就是它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况且来到华尚马廊后,黑格尔每天都在喋喋不休的安抚着它,虽然黑格尔的自我吹嘘和盲目自大使雪飞也有些怀疑,对于黑格尔自封为天下最聪明、最勇敢、最赋予雄性魅力的称谓也不以为然,但是黑格尔表现出的发自內心的关爱,雪飞也能体会的到。
雪飞不象黑格尔那么任性,哪个骑师都可以驾御它,前提是这个骑师必须是洛桑亲自带来的,崔海嘲就很喜欢带雪飞出去散步,为雪飞梳洗⽑发;在平时的清闲时光,雪飞也不象黑格尔那样好⾊,对于蔡老板牵来的多匹雌马不屑一顾,整天都在安静的修炼着自己的⾝体,雪飞对于这种能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已经入迷了。
雪飞的另一个变化是在它的⾝体上,在经历了吉祥仙女版洗髓术的洗礼后,雪飞的⾝体每天都在变化着,早已封闭的骨骼在三天里长大了一圈,⾝体也⾼出原来将近十公分;现在的雪飞,除了吃东西还比较挑剔外,再也看不到一点雪樱花的影子了。
黑格尔现在的⾝份不同了,它算是一匹名驹了,所谓名驹就是比一般的驹有⾝份些,一般的比赛是不好意思参与的。况且现在世界赛马联合会倒闭的风波还没有过去,黑格尔的一举一动更是大家关心的焦点,为了黑格尔本⾝的全安,洛桑也不想让它露面太多,黑格尔赚的那点钱对于洛桑已经不重要了。
雪飞是现在洛桑想捧红的第二匹名驹,这匹大家都不熟悉的赛马速度虽然还没黑格尔快,耐力也不如黑格尔,但是在赛马场上,雪飞的能力已经够了,洛桑希望雪飞也能闯出一个响亮的名头来,那今后京北的比登和三剑客就更出名了。
作为马主,陈月寒上午将赶到港香,和钱胖子不一样的是,陈月寒为人比较低调,他只带了一个人来港香,这个人就是那个原来比登的保安,现在在京北到处号称是洛桑的徒弟的张小宝。
张小宝在三剑客呆不住了,叫他和刚加那一群喇嘛呆在一起,没或几天就受不了了,陈月寒看在洛桑面子上把他安排在俱乐部里,这次带来港香也有把这个⿇烦交给洛桑的意思,他也受不了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了,这个洛桑捅出的窟窿也只有洛桑自己负责,张小宝的言行已经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上午云姐小一早起来就赶去汪氏集团找走汪锦辉理办投资手续了,她知道自己的⾝份,这些东西要抓紧办才好;男人的热情都是有限度的,他们对新鲜感的追求远比对美丽的享乐来的快,洛桑这个⾊狼⾝边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会有新的刺激出现,还是趁热打铁的好。
别墅里又剩下洛桑一个人,赵鹰已经去接陈月寒到华尚马廊,暂时洛桑还不想让张小宝到自己⾝边来;一会儿勒莎旺在参加完汪氏集团的挂牌典礼会直接到这里来,洛桑想让勒莎旺先教训张小宝几天,这个滑头⾝上的坏习惯如果改不掉,洛桑就不准备收这个徒弟。
吉祥天女⾝穿一套女性白领职业装出现在洛桑面前,把洛桑看得眼都直了。
别墅二楼少女版吉祥天女的睡房里,洛桑一开启善恶门,一个手拎⻩⾊手包的白领丽人就出现在洛桑眼前。
菩提树下,黑⾊的牌楼前,満是长舂腾的绿⾊旷野中,⾝穿三件套职业装的吉祥天女在洛桑看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要说吉祥天女的审美观点也不错,她选择了一⾝裙套装来装饰自己;这套米⾊的套装由一条长裙,一件小风衣样外罩和一件白衬衣组成,穿着职业装的吉祥天女,柔顺的秀发垂落于双肩,明亮的浅⻩绿⾊在小风衣式的职业裙装与手包之间自由的流动,犹如一股清新的风,是那么的舒慡与亲切,充満了现代白领女性的魅力。
但是,吉祥天女所在地方不对,这⾝装扮应该是在钢铁丛林的都市中出现,出现在这个古⾊古香的扇恶门前的菩提树下,要不是有远处的别墅做伴,洛桑真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上不是花了。
吉祥天女飘然飞出扇恶门,洛桑这才看到,她的脚下竟然穿了一双⾼跟鞋,一双⾁⾊袜丝包裹住她柔细的小腿,以前带给洛桑无限享受的三寸金莲再也看不到了。
这个职业版的吉祥天女好象忘了前天的事情,把一个微笑送给洛桑,在洛桑面前旋转一周后,稍显不自在的问:“洛桑,我这样穿好看吗?”
“吱吱唔晤”了半天,洛桑才憋出一句:“漂亮!”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哪里有看到美女的样子?
“谢谢你的慷慨,这个是怎么用的?”吉祥天女手中出现一只口红,洛桑又一呆,心里对云姐小痛骂起来:怎么什么东西都买回来了,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用在吉祥天女的⾝上?看看吉祥天女柔美红润的嘴唇,洛桑呑了口唾沫,吃力的解释起来,到吉祥天女把自己的嘴唇弄成紫黑⾊后,洛桑才喘匀了气。
收拾好自己,吉祥天女终于开始为自己的真⾝服务了,她先和洛桑讨论了会儿失去一个神识后对自己的影响,又考虑起到底牺牲哪个神识对自己比较有利,最好还逼着洛桑传授给她气旋五行阵的使用心法。
洛桑断然拒绝,这个吉祥天女太过分了,作为修炼了几千年的前辈,不仅不传些奇妙的功法给自己,反而在想办法从自己这里庒榨好处,真是太过分了!传说见到仙人前辈都会得到很多好处,那仙丹仙药什么的要有,法宝神器什么的也要有几件,那奇妙的神仙秘籍更上神仙们随⾝携带赠送有缘人的,怎么自己遇到的这些⾼级神仙都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好处?传说就是传说,都是哄骗老实人的谎言。
看洛桑脸⾊不好,吉祥天女也不坚持,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在黑玉扳指里,吉祥天女已经见识到洛桑神奇,这个在外边不很出⾊的人只用意念就能决定自己的死活,昨晚要不是洛桑的帮助,吉祥天女真可能废了修行;现在她已经冲破了前一阶段的瓶颈,修入了天神境界第一重。整个九重天修入此境界的也没多少,女仙人中,吉祥天女应该是第二个,另一个就是清净散人,那是个谁也不敢惹的女仙人。
从今往后,吉祥天女再也不用忍受轮回的煎熬,只要洛桑开启了六道轮回,她就完全是个自由的仙女;那个佛教护法神的位置在她心里也没什么昅引力了,本来她更看重的是这个位置带给她的保护和弥须山金顶佛光的护持;至于为佛门护法,那都是跟着大家起哄来的,世界上敢招惹弥须山的也没有几个。吉祥天女对洛桑的感激已经冲淡了怨恨,境界提⾼了,这些东西也更容易看开;那天回去后,吉祥天女想想事情的经过,大部分的责任还在自己⾝上,洛桑说佛祖几句自己当没听到也就算了,人家是掌控六道轮回的人,论⾝份也能说句话发发牢骚了。
八宝玲珑瓶把少女版吉祥天女和职业版吉祥天女一同装进去;十几分钟后,职业版吉祥天女面容惨白的先出来了,看得出失去一个神识是一件决不轻松的事情,洛桑注意到吉祥天女把一个玉莲花塞进了手包里,这个发现使洛桑心思动了动,怎么能把这些宝贝弄到手成洛桑的一点心病了,这个仙女竟然喜欢用手包,她的那些好东西一定都在这个⻩⾊拎包里了。
少女版吉祥天女还在沉睡中,吉祥天女已经把她⾝上的服衣换了下来,现在少女版吉祥天女⾝上穿了一套柔软的长衣裤;刚才在八宝玲珑瓶中的情形洛桑不了解,但是职业版吉祥天女在回善恶门前对洛桑说:这种情况她也没经历过,她已经把一分神识依到⾁⾝里了,可能这点神识还太微弱,到底会怎么样她也不清楚;洛桑只好让少女继续睡去了。
在收回黑玉扳指时,洛桑心头涌起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仔细查看四周,一公里內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洛桑已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了,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看着黑玉扳指,洛桑把精神凝聚到黑玉扳指上。
感知被扩大了多倍,洛桑终于发现在自己的上空一片虚空处的异样,曾经见过一面的那个年轻的和尚正带着一群罗汉僧在注意着自己的动静;这个年轻和尚正是协助佛祖修炼的那个。
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洛桑不可理解的,他出了别墅来到海边,思索着到底怎么办?看来那些人对自己已经开始怀疑了,要不然大白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可能只要自己开启善恶门他们就会出现在自己⾝边,善恶门里一定有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对他们很重要,反过来想对自己也很重要!
想明白了这些,洛桑收回意念,再不关心这些神仙了,爱怎么样怎么样,黑玉扳指在自己手里,想怎么时间开启就什么时间开启,不信你们不烦,累也要把你们累下趴,以后有点时间就开几次玩玩,看谁玩的过谁,敢靠进到一公里內的,再不用客气了,直接收进黑玉扳指去受教育。
想到这里,洛桑心头大乐,一会儿又大悲,仙人们太厉害了,前途太迷茫了,还是不要想了的好。
把他们放到一边,洛桑开始操心起少女版吉祥天女了,真是头疼,洛桑真希望这个妹妹快些醒来,不只是为了轻松些,最主要的是他真想有个妹妹。
中午勒莎旺来时,洛桑还坐在海边沉思,他对于吉祥天女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有他才是能醒唤这个可爱的妹妹的人。
勒莎旺对于洛桑交给他的⾼职位既⾼兴又紧张;刚才的风光确实使这个妖精奋兴,但是今后要怎么做他心里没数;昨天晚上洛桑在电话里交代的话他都招做了,现在是来领受洛桑的教诲了。
洛桑把自己的徒弟招到跟前坐下,看着勒莎旺的眼睛说:“你不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办吗?说说你的想法?”
“师傅是想让我有个锻炼的机会,也是想让我有更⾼的地位。”勒莎旺一点也不傻,对于洛桑的心思想的很明白。
“是这个意思,但是勒莎旺,我主要是想让你离开我。”洛桑轻松的说,把勒莎旺吓坏了,他直直的看着洛桑,话也不敢讲了。
“勒莎旺,你修炼已经快一千年了,对于世界的看法也已经成型;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吗?”洛桑等了会儿才说。
勒莎旺摇头摇,没说话。
洛桑接着说到:“我现在的对手不是别人,世界上所有的神仙、菩萨、佛都不是,我现在的对手就在我⾝体內;这场斗争不知道什么时间是个头,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胜利;你现在必须离开我,这样如果我失败了,你也许还能救我一命。”
勒莎旺“扑通”一声跪下了,抱住洛桑的腿不敢相信,也不敢说话。
洛桑掏出九孔金鱼递给勒莎旺“这个东西你拿住,好好熟悉一下,就算你的第一件法宝,也许你能凭借这个东西把我解救出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要难过,我说这些只是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事情发展到最坏地步我还是死不了的,很可能和对手一同被封闭进这个黑玉扳指里;而你需要尽快找到这个东西,想办法开启里面的世界,那样事情还有挽回余地。”
“不要这样丧气,你修炼了那么多年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事情的胜负还在两可之间,我也不是全无胜算;勒莎旺,能教你的我全都教给你了,开启善恶门的心法你也知道了,在我⾝边的弟子中,你是最有希望的一个;勒莎旺,不要菲薄自己,你的⾝手在这个世界上也哪里都去得了,再不要缩手缩脚,既然化形为人了,就要拿出些人的豪气来,仔细体会人世间的一切。如果我失败了,你要记住不要为我报仇,我的对手太厉害,不是你能对付的,也不是你想象的到的,你最要紧的就是保护好黑格尔,保护好刚加,保护好雪飞,想方设法找到黑玉扳指;如果我失败了,他们会来港香找你,你就是他们的支柱了。在港香,你的基础已经很好了,以后就要多学多看少说话,有时间请个人私教师回来;明白我的意思吗?”洛桑没说完,勒莎旺已经开始流眼泪了,他现在只会点头不能说话了。
“不要这样,起来,我说个故事给你听。”洛桑拉起勒莎旺走向沙滩的另一边,那里有一对礁石。
洛桑站在礁石上,看着安静的浅水海面思虑良久;“勒莎旺,我曾经是个军人,跟随着兆惠将军在你们家乡西域打仗,那一仗的胜负决定着很多人的生死,也决定着兆惠将军的命运,更决定着他一家的将来。这一仗是我参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战阵。我说的这些都是发生在我眼前的实真事情,你要听好了,世界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一仗发生在二百年前,为了这一仗,兆惠将军把他的儿子兆章群也带了去。父亲已做了将军,儿子兆章群还只是军前参领,这个参领还是皇帝给的,皇帝的意思是这仗打败了,你们爷俩都不用回来了。开始顺利时,兆章群还能挺的住,军中对他的评价也不错;他率领着当时但大清军中唯一的一支火枪队,打到黑水河,兆章群官职已经升为偏将。
“黑水和河一战,叛军把兆惠将军⾝边的六千人马与大营分隔开,兆章群的火枪对也跟在兆惠将军⾝边;仗打了十多天,人马都累下趴了,火枪也没了火药,连箭都射没了。又一阵号角吹响,战鼓雷鸣了,叛军开始冲击临时大营;兆章群将要带着五百死士为大军掩护,临分开前,兆惠将军托起一个箭囊,其中只揷着一只箭。兆惠将军对儿子兆章群说:‘这是家传宝箭,配带⾝边,力量无穷,但千万不可菗出来。’那是一个极其精美的箭囊,厚牛皮打制,镶着幽幽泛光的铜边儿,再看露出的箭尾。一眼便能认定用上等的孔雀羽⽑制作。兆章群喜上眉梢,奋兴的推想着箭杆、箭头的模样,耳旁仿佛嗖嗖地箭声掠过,敌方的主帅应声折马而毙。
“果然,配带宝箭的兆章群英勇非凡,所向披靡。当敌军鸣金收兵的号角吹响时,兆章群再也噤不住得胜的豪气,完全背弃了父亲的叮嘱,強烈的欲望驱赶着他呼一声就子套宝箭,试图看个究竟。骤然间他惊呆了。
“一只断箭,箭囊里装着一只折断的箭。兆章群没想到他一直刳着只断箭打仗呢!他吓出了一⾝冷汗,仿佛顷刻间失去支柱的房子,轰然意志坍塌了。
“结果不言自明,在最后的时刻,兆章群惨死于乱军之中。
“后来,兆惠将军终于带领我们杀了过去,拂开蒙蒙的硝烟,兆惠将军拣起那柄断箭,啐一口道:‘不相信自己的意志,永远也做不成将军。’”
洛桑说完站住⾝形,盯视住勒莎旺的眼睛,好半天才说:“今后我再也不会对你说这些了,这个九孔金鱼不是那个断箭,你也不是兆章群。在港香你是自由的,我的时间说多很多,说短也很短,如果我出了事情,你今天的朋友很可能就变成你的对手,你必须尽快坚強起来!对于你没把握的事情先想想对自己、对我们的利益有没有害处,至于对别人的影响不要考虑过多,你的⽑病就是顾虑太多,行动就可能慢人一步。当子婊不能立牌坊,逛窑子也能去扫⻩!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不变的,实力却永远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手段,只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别人怎么想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那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
勒莎旺想都没想,劲使的点点头。
“不要飞升上界,谁来度化你都不要上界,实在不行就用你的法宝收了他;这个九孔金鱼的作用大了,特别是鱼口处的那个阵法,体会好了有大用处。你的⾝体和我不同,你的每一个內脏里都有一个气旋,加上你本⾝的七个气旋,这个阵法也就你能使用了;用好了一般的神仙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洛桑说完,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勒莎旺真是个奇迹,有这个妖精作为自己的最后保证,洛桑的胜算更多了。
一艘华丽的快艇忽然从深水角那边驶进浅水湾平静的海面,这艘没有悬挂任何标志的快艇竟直直的向这里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