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湖水深
这个消息太突然,洛桑怎么也没想到,在西方也有这样奇怪的事情。比活得时间长,那是东方神仙的本事,西方讲究不是这些。
如果弗兰茨牧师活到现在,那是多老的老妖怪了?怎么也要有一百五六十岁了吧?
洛桑拿出两张支票,把一张五十万英镑的递给郝恩斯修士。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我们说话算话;你看,这里还有一张,还是五十万英镑;有了这笔钱,你这辈子就不用到处装修士了。”
“谢谢您的慷慨,需要我做什么请吩咐,以圣徒的名义起誓,不会让您失望的。您怎么知道我不是修士?不过没怎么”郝恩斯修士哪里见过这么多钱,看那样子,现在让他去杀人可能不现实,让他到哪里放把火,一定没问题。
“作为修士,你少了很多东西,这些我不在乎;明天,带我们去圣莫利山洞。”
“不行!绝对不行,威廉。埃姆斯修士知道会杀了我的,他是弗兰茨老师的大弟子,平时就对我们教堂的人不好,自从我们的主教回到主的⾝边后,新主教对他们的供应减少了,埃姆斯修士对我们就更没好脸⾊。这次出来,我就没打算回去;现在有这么大一笔钱,我就更不会回去了。”郝恩斯修士,应该说是教士了,蜷曲起⾝体,躲避着洛桑的眼光,看来,他在那里混的是不好,平时也饱受欺侮。
洛桑又拿出一张支票“再加一张,总共一百万,只要我们到了圣莫利山洞,你就可以离开;我可以负责阻止别人追你;还能专门为你准备一辆汽车,你甚至连车也不用下。”
郝恩斯教士眨着小眼睛想了想,终于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可是,那里没有路的,我们的教堂在镇上,要从镇上坐船才能去圣莫利山洞,还要翻过一坐山;尊贵的先生,那里总共有一百多个修士,弗兰茨老师带着十六个走后,就开始有人溜走;他们都是从小上山的儿孤,谁不想到外面看看?有些就到到我们教堂安⾝,有些⼲脆就⼲别的了。山上下来的那些人,都是厉害家伙,当保镖的就不少。”
洛桑怎么听圣莫利山洞怎么象寺庙,又象与世隔绝的密宗修道院。郝恩斯教士一定也是偷跑出来的,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都忍受不了修炼的清苦。洛桑仔细查看了一下郝恩斯修士的修为,当真有些密宗的影子,不过太浅了,不仔细查看几乎觉察不到。
“说说弗兰茨,他们平时都怎么修炼的?你们又是怎么修炼的?”
“这些我到是知道些,经常给他们送东西;弗兰茨老师人不错,就是每天呆在圣莫利山洞,对着面铜镜发呆,奇怪了,从我见到弗兰茨老师到去年他离开,二十多年了,他的样子几乎没变过。我们的主教说他有一百多岁了,谁都不相信,去年弗兰茨离开时,我们送他出⾼地,真辛苦,一直走了三天;回教堂的路上,老主教说起弗兰茨老师的过去,大家才知道他那么大了,老主教还说,弗兰茨老师这一走,再不会回来了。至于埃姆斯修士,他带着几个老修士对着块皮子修炼魔法,他们几个最厉害了;别的修士都是念半天圣经,再对着几个奇怪的字冥想,那字经常换,那些奇怪的字我也有一块。”郝恩斯修士说着,拿出一个⻩绸缎,上面写着标准的蔵文红字:唵、⿇、呢、叭、咪、吽。
洛桑回想一下,解除血天使封引的六个修士使用的是纯粹的魔法,没有觉察到有别的心法,心里奇怪,安慰了郝恩斯教士几句,转⾝出门找到赵鹰,他要先搞明白郝恩斯教士的来历和背景资料。
“在爱丁堡城外,有所修道院,郝恩斯修士说他就是那里的修士;我们是在爱丁堡城內见到他的。当时,郝恩斯修士正在募捐,可是当天晚上,在我们居住的店酒下的酒吧里,看到他换了⾝服衣在喝酒,我认为郝恩斯修士不是那么简单;在苏格兰,修士们的生活是很清苦的。所以就攀上了,还是丹尼斯探侦的有本事,他是个见人熟。一搭上话,郝恩斯修士说自己是个到处乱逛的修士,专门为教堂、修道院联络捐款的那种。还说曾经有个老师也叫弗兰茨,所以就把带着他跑了几个地方。第三天才知道,郝恩斯修士是个儿孤,就是忍受不了苏格兰⾼地的清苦,一直呆在靠近小镇的教堂里,他说他们的教堂以前也是圣徒修道院,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
洛桑听完,心里对自己这个弟子暗自佩服;也只有细心的赵鹰能找到如此重要的线索,如果是自己,哪里会有时间看风景,只这分辨人的功夫就不好练。不过,郝恩斯教士也狡猾,他明明是个穿着修士服衣的教士,对赵鹰说的也没几句实话,也许穿修士服衣比较容易得到捐助,修士都是清苦的。
“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咱们去苏格兰,就从圣莫利山洞开始找线索;我怀疑,弗兰茨牧师已经得到了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吗?郝恩斯修士的老师就是弗兰茨,他现在还没死!”
赵鹰愣了,他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甚至怀疑郝恩斯修士是否在胡说。又想到洛桑的本事,回头准备去了;明天是黑格尔出赛的时间,看来洛桑不能出席了,赵鹰要通知崔海嘲和张小宝,还要把一笔钱给他们,那是洛桑预先准备的赌金,五百万英镑。
苏格兰⾼地是一片风光奇丽的山岳地,英国最⾼的本尼维斯山就耸立在群山之中。这里峰谷交错,山峰上林木郁郁葱葱;狭谷中野草茂盛,多为天然牧场。
爱丁堡城坐落在苏格兰⾼地的边缘,距离爱丁堡十多公里就是爱丁堡际国机。
阿卜杜拉王子的专机一降落在爱丁堡际国机场,旁边就开来了四辆路虎越野车。
机飞上下来了一群人,打头的是四个英国绅士,衣着考究,迅速散开警戒;后面,阿卜杜拉王子带着几个保镖先下来,波拉马德公爵带着两个弟子在中间,最后才是洛桑、赵鹰和郝恩斯教士。
昨天下午,波拉马德公爵“亲自”来拜访洛桑,这可让洛桑不好意思了。
年纪大些的修炼者比老政客都狡猾,波拉马德公爵修为够⾼,眼光也够毒,洛桑不在乎他的地位,他就不在洛桑面前摆排场。
晚上,阿卜杜拉王子当然要好好招待这个神秘的公爵了,至少他没听说过老公爵到谁家里去过。
当知道洛桑要到苏格兰⾼地旅游,波拉马德公爵立即表示他在那里有个牧场,正好陪洛桑一同回去看看。阿卜杜拉王子也不相信洛桑放着黑格尔不管,有闲心去苏格兰⾼地旅游;所以,这个旅游团队就成了这个样子。
无所谓,洛桑对这些人跟着自己没什么感觉,赵鹰也就不说什么了;洛桑只是想看看圣莫利山洞,看看山洞里都有什么甚东西。他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只看表面,谁也看不出洛桑究竟看到了什么?
苏格兰是一个独特的地方,自然条件虽不得天独厚,历史的厚重感却随处可见。豪门望族的府第与城堡历历在目。车队没有入进爱丁堡市內。前面一辆车开路,后面三辆车跟随,顺着公路直接入进了苏格兰⾼地。
越往里面走,洛桑越有熟悉的感觉,除了海拔⾼度的差异,这里的自然环境,竟与蔵北⾼原有五分相似。道路周围,都是起伏的山脉,山的外型,平淡无奇,多是些平缓圆浑、起伏不大的曲线,没有一点锋利或突兀的气势。山的外型,平淡无奇,多是些平缓圆浑、起伏不大的曲线,没有一点锋利或突兀的气势。
不同的是,蔵北没有那么多的河流,苏格兰的水流,充沛得让你嫉妒,⼲净得叫人感动。据说,那驰名世界的苏格兰威士忌,也正得益于这样独特的矿质水源。
越过了苏格兰⾼地的界河——凯利多尼恩河,眼前的景致突然变化了。路越来越少,山越来越多;不见人烟,只有青山和湖泊。山不⾼,却很大,连绵起伏,每座山都形状不同。山上不长树,只长草,草把山打扮成各种颜⾊。山与山之间多是湖,大的像海,小的像池塘,在山影下⾊彩变幻,有的湛蓝,有的碧绿,有的灰暗。
从伦敦机场起飞,到爱丁堡用了一个小时,据说从这里到郝恩斯教士的教堂需要六个小时。洛桑一路上仔细询问着圣莫利山洞,询问着圣徒修道院的细节。
中午,车队拐个弯,来到了波拉马德公爵的牧场,郝恩斯教士这才知道,机飞上那个威严的老人,竟然是神秘的波拉马德公爵。
坐在公爵家族宽大的城堡里,洛桑浑⾝不自在,似乎有什么在暗中窥视着自己,又感觉不到方圆一公里內有什么异常。洛桑借口看老公爵的马,在波拉马德公爵陪伴下来到牧场上。
波拉马德公爵的牧场,是个盆地的样子,中间是个古老但保存完好的城堡,四周的山上覆盖着厚厚的植被,有针叶林,有阔叶林,有灌木,牧场上有些怪石,拌生着不知名的蕨类,更多的是一片片绿草,偶尔杂有朵朵野花。
波拉马德公爵叫人牵两匹骏马出来,叫过洛桑:“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山的那边是个美丽的湖,那里的风光才是我们这里最美的。”
洛桑上马,跟着波拉马德公爵驰骋而去。
山的后面果真是一个湖泊,领略着从湖面吹来的微风,看着那荡漾的水波,这湖光山⾊也够令人陶醉的了。
碧蓝幽深的湖水在无风的时候平静如镜,倒映着群山、树林会成为一幅定格。这是一幅着了⾊的国中山水画:静谧、寂寥而立独于世。四周的风景永远寂静无声,笼罩在那长年的雨雾之中。
站在湖边,欣赏着裸露的岩石、清冽的空气,倾听着远处传来的风笛声;洛桑叹了口气:“在这里,让我想到几句家乡的诗:林无静树,川无停流,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波拉马德公爵,在这里生活,就是神仙中人了;站在这里,尘世间的事情仿佛在十几年外,有多少野心也要被平复了。”
波拉马德公爵脫下外衣,又露出那把圣劳伦斯剑:“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眼前的一切,总要成为过去;虽然这里变化很小,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洛桑先生,我们家族能长盛不衰,多少也得益与这个牧场。这是一片寂寞的土地,多少年过去了,仍被视为蛮荒之地,壮丽凄美的景⾊不能代替土地的贫瘠。倔強的苏格兰人守着这片土地,面对着更強大的英格兰人的服征和蔑视,维持着艰难的生计。这里的大地永远寂静无言;但是,谁在这里时间长了,就会忍受不了这里的凝滞,实在是太沉重了。”
面对同样的风景,两个人竟有不一样的感觉;洛桑想着,又昑哦出一句:“山不在⾼,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波拉马德公爵,这里的山水很有灵性啊。”说着,从湖边的一棵矮树上扯下跟枝条,转⾝面对波拉马德公爵:“如此胜景,真是舞剑的好地方,公爵带洛桑来这里,是想再比试一下吗?”
波拉马德公爵已经菗出了圣劳伦斯剑,这一刻,手指上的戒指闪耀出光芒,圣剑的光辉更加明亮。
“真想到一处了,洛桑先生,自从我得到圣劳伦斯剑,从未经历过施展不开的屈辱;这里没有旁人,正好让我们好好比试一下。今天,您还要赌点什么吗?”
“请讲,洛桑敢不遵命。”
“十分钟內,如果我能击中您一剑,请您在这里住三个月;如果再次失败,这把圣剑就是你的了。”
洛桑粲然一笑,手中的树枝舞动,湖水着泛起涟漪,一股水花缭绕在树枝上,把洛桑拢在青蒙蒙的水雾里。波拉马德公爵正在吃惊,水雾收拢成蓝⾊的一滴;那水滴又旋转起来,围着波拉马德公爵转一圈后,蓝⾊的水罩把紫光围绕着的波拉马德公爵护了起来。
“现在,谁还能伤害您呢?波拉马德公爵,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来完成,洛桑不接受这个赌注;但是,我能保证,有我在,这周围的东西伤害不了您;不论他有多厉害,相信我!”
波拉马德公爵没想到洛桑会如此敏感,对洛桑举剑齐眉,行了个骑士礼。一团紫光如甲胄一般,护卫着老公爵的全⾝,看起来,波拉马德公爵如天神一搬威武。
“我就知道骗不了你两次,有您的帮助,今天,庒在我们家族⾝上的巨石就能搬开了。”
波拉马德公爵吼叫一声,圣劳伦斯剑暴起金光,把⾝边一匹马的脖子除划开一到血漕,右脚一踹,将受伤挣扎着的马击向湖中。
湖水翻滚起来,浪花四溅,涌动起一坐平台,一只牛样的黑⾊怪兽伸展着耝壮的脖子,显露出来凶煞的犄角。骏马嘶叫着想逃离湖水,怪兽张开大口,呼昅间,一条水注噴出,卷起它拖近⾝边。
目光灼灼的怪兽吼叫着,満口獠牙撕吃着瘫软的骏马;湖水中,血花翻飞,怪兽只比马⾝捎大,转眼见已将半匹马呑了下去。
波拉马德公爵依然伫立在湖畔,紧张注视着怪兽的行动,似乎在等待时机。
洛桑一到湖边,就明白老公爵的意思了;他结交自己,还是想让自己来对付这个妖精;即使自己不说来苏格兰⾼地,他也一定会想办法邀请自己来做客。也许他们家族的使命就是看守这个妖精或者除掉这个妖精,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使命才使他们表现的那么淡然。
怪兽依然在湖水里翻腾着,一匹骏马转眼只剩下马头;怪兽似乎吃饱了,玩耍着自己的食物,整个⾝体也露出水面。
真是只牛,在洛桑看来,这就是只标准的牛妖精,除了獠牙比较吓人,能噴出水龙攻击四周的一切,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波拉马德公爵忽然⾼⾼跃起,圣劳伦斯剑竟暴出七道金光,从空中刺向怪兽。
怪兽感觉到危险,愤怒的仰头狂吼;圣劳伦斯剑还是击中了怪兽,最后时刻,怪兽知道危险,用背部抵御着老公爵的攻击;扭头噴出一条黑⾊火焰,把空中的老公爵连同圣劳伦斯剑都包裹住;熊熊的黑⾊火焰侵蚀着波拉马德公爵的护⾝紫光,如果不是洛桑加上的蓝⾊光圈,老公爵已经被呑没了。
波拉马德公爵一击不中,又跃回湖畔,洛桑已经挥出一道绿光,抵御着老公爵⾝上的黑⾊火焰。他有点后悔了,话说得太大,这牛妖怪的黑⾊火焰当真不好对付,没办法,只有祭奠出八宝玲珑瓶,把老公爵送进去。
湖水里,怪兽背部噴出黑⾊的血液,吃着痛,咆哮着冲过来。
龙纹剑闪耀着金光,堪堪抵御住又一条黑⾊火焰的袭击。
火焰滑过洛桑⾝边,一块圆石被黑⾊火焰覆盖,转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