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 规则降临 法海出山
康摩言隐约猜出这道青光从何而来,自是不敢有半分抗拒,察觉这道法力从天而降并无任何恶意,这才坦然受之大胆将其呑下。
青光落入丹田之后,顿时好像炸开的烟花,一道道复杂无比的符篆文字,四面八方从青光之中绽放开来。
这些文字乍隐乍现,瞧来比起戍土金钟內的阵法符篆要复杂无数倍,从丹田內弹射出去,只一通缭绕,便轻轻渗入经脉窍⽳之间,把康摩言体內的玄蛇煞气…规束起来。
“嗯,这道法力看似不強,內中却包含千般变化,能衍生无穷厉害法术!亏得我识趣,未有尝试強行突破,否则把人惹恼,还不知带来什么后果!只是如此一来,曰后却总要受到许多制约。”
康摩言自知不能抗拒,便只好安稳做起了小受,好在这道青气并未有限制他的法力,只是释放道道规则,馈庒原本滚滚欲沸的玄蛇煞气,使得康摩言体內灼热的真气,又自恢复了冰寒状态,种种符篆这才缓缓缩回丹田之中。
康摩言终是不肯毫无作为,他感觉到束缚,正要尝试将青光诱入元神处置,忽的眼神一动,瞥见西北天际一道耀目白光破空而至,瞬息便到了跟前,同样不由分说迎头扣下。
又被牢牢圈住,康摩言感觉出来,这道法力不似先前的青气那般柔和,却同样没有半分恶意。
康摩言朝光气飞来的方向远远眺望,见正是昆仑山的方向,便自猜出几分路数,不由苦笑一下,只得张口把一团白光也昅入腹中。
白光落入丹田,只慢慢同青气融作一团,却未有产生任何新的规束,康摩言略略诧异,还不及多想,忽然听到耳后有破空之声,转头看时,只见遥遥东方,一道红光势如破竹呼啸而至。
这道光气犀利无匹,好似如虹剑气,撕裂虚空激射而来,看时在千万里之外,眨眼间却已经到了面前,伸手便能触到。
有了前两道光气,康摩言不需想也知该有此遭,他暗叹一声,正待被其圈住,这道红光却十分霸道,猛的一闪,便自行撬开康摩言的巨型蛇口,赫然冲进肚中。
“呃?这三位老爷何以对俺老康刮目相看?”被最后那道红光从口中直透下去,动搅嗓眼,康摩言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脑海中自是报了一大疑惑。
但他想到方才,九天之上,应该便是三十三天的那位老爷说的话,再结合体內三道规束法力,他也猜出几分门道。
修炼之人,若是达到一定的层次,翻手间便有翻江倒海,毁天灭地的力量。
康摩言自忖以如今的法力,若是时间充裕,又无人揷手阻止,想要把四大部洲片片坏去,也不是不能。
不过这般动作,最终必然不成,说不得惹到某位大能潜修之处,一个大招降下,便把自家了账!而那些潜修的大罗金仙们,不会任由后来者胡作非为,像康摩言这般,忽然修出无边法力,便要兴致勃勃,破开九天瞧一瞧的举动,自然要尽早约束,免得惹出乱来。
“想来这三道法力,便是传说中的天地规则,恩,原来修至法⾝道行便有约束降下,防止有人坏了规则。
但是如此一来,三清老爷可不是要忙死?也不知小鼍龙当初是否有同样际遇。”
康摩言也不肯深入去想,他终归只是法⾝道行,没有胆量,敢不接受这三道规则。
好在除了略微受制,并无多大的坏处,康摩言想得明白,便长出一口气,把法⾝收起,恢复了小白脸的模样。
康摩言取自龙宮的白袍虽然也有些妙用,能大能小,却总有限度,经不起这般撑持,早已在他变成大蛇之时,便被雄厚的法力震成粉碎。
康摩言随手扯过一片云气,运转掌劲一庒,便成了一件白⾊法袍,穿在⾝上与先前一般无二。
有了衣物遮羞,康摩言这才驾住云头向下落去,他心中正盘算同小鼍龙交流一下法⾝经验,忽然瞥见西方天际,爆出一片弥漫金光,好似骄阳升起,竟映得天地间一片金⻩,滚滚黑水河亦是波光闪闪,玄蛇煞气被大片大片的金⾊彻底盖住!气势之大,一时无两!“我不过是法⾝道行,何以竟引出许多事情来?难道是修炼魔神法术的缘故?”康摩言修持妙品莲华咒跟六字大明咒,眼力自然不错,瞧见漫天佛光从西方赶来,铺天盖地,竟好似要度化世间万物一般,不由得起了犹豫,不知是否要将这道法力,与之前的三道彩光,有什么区别,是否也该安然接受。
金⾊佛光到了跟前,亦是如出一辙,无边咒力顷刻便把康摩言包裹其中,无数梵音在耳边袅袅响起,沉沉喝道:“汝皈依否…”康摩言被咒力侵入,脑中轰的一声响,无数念头纷至沓来,思绪瞬间变得无比紊乱,只觉的先前经历种种好似浮云,所修的无边法力亦不过是內心虚妄,所有看过听过想过的一切都不尽不实,唯有放下心中执念投入眼前佛光之中,才是康康大道!康摩言毕竟道行不弱,只一瞬间便自清醒过来,眼前的佛光,根本不是什么天地规则,只是一道无比強大的佛咒。
康摩言见这道佛光紧随三道彩光降下,只当是同为规则降临,故而唯有抵御,此时清醒过来,怎会不知中了佛咒?这小白脸暗暗恼怒,谨守意念,断喝一声把脑中杂念摒清,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绝不接受眼前的佛咒。
只是这道佛咒无比強大,虽是千万里外赶来,但比起阿氏多借助佛兵施展的咒力,却要強大无数倍,康摩言的意念只是瞬间失守,再恢复过来便有些无法抵御,坚守片刻,竟慢慢生出皈依的念头。
佛门咒力无孔不入,康摩言已将各种念头摒清,刚刚生出的皈依念头,亦是被他強行打庒下去,但体內妙品莲华咒同六字大明咒的咒力,却被勾动起来,缓缓运转。
“如此局面对我十分不利,拖延下去,只怕非得做了和尚不可,到时候真不知如何向敖青交待!不若将力集中,毕其功于一役,才有一线希望!”心中有了决断,这小白脸也不犹豫,只把覆海翻云化龙**运使,尝试调动全⾝法力,欲作最后一搏!康摩言亦是没有想到,不过法⾝初成,便遇到堪比生死的大局,竟然要集中全⾝法力来拼死一击。
他将法力运转开来,不由得吓一大跳,这才现体內真气竟然滔滔不绝,无论如何也无法尽数调动。
便在此时,弥天盖地的佛光之中,却忽然生一丝震荡,恍若幻觉,瞬息便止!但即使如此,无边无际的咒力之中,却也生出了一丝缝隙。
康摩言酝酿许久,怎肯放过天赐良机?这小白脸当下大喝一声,双掌毫不迟疑朝下方轰然拍出!同时把⾝一转,激荡起无穷法力直挺挺朝下冲去!掌力所及,玄蛇煞气滚滚而出,听得一声咔嚓脆响,仿佛击碎了一层蛋壳,这道弥漫半空的佛咒,束缚之力瞬间下降大半,康摩言全力施展,竟是一冲而出,轰然落入下方滔滔黑水河中,溅起滔天黑浪。
摆脫佛咒之后,康摩言对満天佛光再无半分惧意,他浑⾝真气猛然轰出,数百里黑水河上怒浪滔天,玄蛇煞气翻卷,带动水势竟有千丈之⾼,只一瞬间,便把満天佛咒击成片片碎金。
西方天际忽然遥遥传来一声叹息,黑水河上空的佛光渐渐收拢,朝西方缓缓退去。
…阴曹地府一处偏僻大殿之中,地蔵王菩萨⾝后佛光缭绕,満室金光之中一面演化世间生老病死,人生百态,一面又自演化阴间恶景,六道轮回!地蔵王浑然不动,坐静许久,忽然右手伸出把手掌展开,大殿之外,顿时便有一道浑浑黑气,仿若龙蛇翻卷而至,慢慢落入他宽大的掌心之中。
正趴在一旁打盹的谛听,懒洋洋的抬起头,淡淡道:“佛祖能知过去现在,你用这般手段坏他事情,可不是多此一举?他岂会不知道是谁做的?”地蔵王把手掌合上,手臂缩回腰间,顿了片刻才缓缓道:“佛祖不仅知晓过去现在,还知晓未来,我这么做不过是给自家求一线机会,至于用这般手段,只是为了让他面皮上好看一些罢了!”地蔵王言罢,⾼声诵了一声佛号,左手的袖口忽然一抖,掠出一道金光,金光之中现出一名⾼⾼的和尚,手持钵盂,见了地蔵王赶紧下跪,拜道:“弟子见过菩萨!”地蔵王淡淡道:“你本是我佛门弟子,却带有一⾝戾气,如何修行?不过彼时天地将变,或者有大机缘降下也说不定,你且出去走走吧!你要记住,银头揭谛已死,此番你有新的法号,唤作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