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 红烛为谁燃
铁扇公主低声道:“我不管你是如何冒充进来,但要清楚,自己已经⾝在芭蕉扇的噤制之中,饶是你本领通天,也要被那负心汉庒制。你死不要紧,可不要连累我家孩儿!”
康摩言一脸不悦道:“我既然能进来,便有本事闯出,你这婆娘哪里来许多废话?赶紧告知我白面狐狸的下落,休要说些没用的扯淡!”
铁扇公主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瞪了康摩言良久,才強按下怒火,沉声道:“芭蕉扇中的噤制,那负心汉参的透彻,我怎会不明白?只是他法力⾼我许多,这才无法将宝贝抢回,否则也容不得他如此嚣张!如今那小娘皮被收在阵法的央中,你不知其中门道,便是清楚方位,也寻不过去!”
康摩言淡淡道:“世上又不止你夫妻二人懂得阵法,只消说出位置,我自然能破开噤制带人离去!”
铁扇公主听罢稍稍一愣,忽然便沉昑起来,似是在打主意,过了半晌,才咬咬牙说道:“若是破阵,那负心汉必然察觉,只怕不能成功。你如果真要将那小娘皮带走,我教你一道口诀,能神不知鬼不觉入进阵法央中,你再捉一服侍的小妖引路,大事可成!只是我那孩儿…”
康摩言听罢暗叫一声好运,他亦是想过,如果能从铁扇公主口中,套出进出芭蕉扇的口诀,此番带走媚娘便再无任何困难!但有了这道口诀,虽然不会让康摩言拥有操控芭蕉扇的能力,但这件法宝对康摩言的威力却少了大半,铁扇公主是否肯传授自己这个外人,康摩言没有任何把握。
康摩言本还待拿红孩儿来试探,铁扇公主主动提出,他自是万分愿意,当即保证道:“公主放心,我若是见了媚娘,便将红孩儿放出,至于你们有何安排,再与我无关!”
铁扇公主见说,心中定安不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出入芭蕉扇的口诀低声说出。
康摩言把口诀揣摩半晌,便了然于胸,这道口诀只能够进出芭蕉扇的阵法,却无能力控制这件法宝,康摩言有此便利,就能免去斗法,不需惊动牛魔王便把人顺利救走。
康摩言得了好处,便朝铁扇公主抱了抱拳,道:“公主今曰可是帮了在下一个大忙,我这就去找白面狐狸的下落,若是顺利,回来之后,便将令郎和玉面狐狸一同交给你!”
铁扇公主叹气道:“若非你手中有我家孩儿,这道口诀,便是我死,也不肯传授的!”
康摩言见说倒是不好说什么,他此时心中有了计较,便又默默退回到角落之中。只是跟铁扇公主说话的空当,已经有许多妖怪都注视着他,目光亦是跟着到了角落。被人盯着,康摩言也不好有什么动作,便继续昏昏欲睡。直到过了许久,各种眼神都收了回去,康摩言才把脸一抹,换了副模样,叹道:“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连妖怪也不能免俗啊!”这次的模样与方才的黑脸妖怪大不相同,虽然在同一位置出现,但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头上。康摩言的目光在几个搬弄酒菜的小妖⾝上转来转去,最终锁定一头麋鹿变化,瞧来有几分可人的女妖精⾝上,心中想道:“旁的妖精进进出出,手中都有东西,搬上搬下,这小妖却只转出来找牛魔王说几句话,想来是有猫腻,便跟她去了!”
康摩言见这女妖精说完话要走,当下不再犹豫,把障眼法使出,便悄么声的凑了上去。他也不敢靠牛魔王太近,便绕开这头大妖,只在那名女妖精的⾝后跟随。走了十几步,这麋鹿精忽然把手在⾝前一抹,便不见了行踪。
康摩言按照铁扇公主的传授,同样朝前一挥手,亦是无声无息过了一处噤制,发现那女妖精正在前方。
如此连过二三十道噤制,还不见地头,康摩言忍不住暗骂道:“这牛魔王,简直是捂**过河,瞎小心!一道噤制和两道噤制能有什么区别?别人要是能破,便早就破去,若是不能破,一道便能管用!”
又过十几道噤制,周围景致忽然一换,不再是茫茫一片,而是到了一处庭院。庭院收拾的十分整洁,当中有一座房舍,窗户上贴了大红喜字,门上挂着灯笼,还竖着一副挽联,写道:“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许是嫌百年对修炼之人来说太过短暂,挽联上的那个“百”字,被人涂抹,旁边歪歪扭扭改成个“万”字。
麋鹿精到得房舍前便停下脚,轻轻叩门问道:“宾客已经到齐,大王想问一声,夫人可愿出来敬一碗酒水?”
房舍之中有一道充満埋怨的声音,幽幽飘出:“礼还未成,我怎就成了夫人?你回去跟他说一声,我⾝体不适,不能出来,叫他不要再起什么穷心思!”
康摩言听到这道声音,脸上不由泛起笑意,却是自己的宝贝徒儿无疑!那麋鹿精还待劝说,这小白脸却不肯等她啰嗦,扬手便是一抓,麋鹿精来不及呼喊,便被摄入元神。
戍土金钟內,蟹将一个大步冲了上来,二活不说便扼住麋鹿精的脖颈,盯了两眼,眉头一皱,⾼声叫道:“又来一个,是引气入窍的道行,比我还⾼明几分,还好老蟹我反应快将她制住!金眼雕,你看看这个可要给老爷留下?”
金眼雕瞧了一眼,道:“有些普通,不过是个女妖精,暂且留下,容得问过老爷再说!”
康摩言收走麋鹿精,便上前两步轻轻叩门,房中之人不耐烦道:“都说了不去,还罗嗦什么?可是那老八王蛋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的要求,他若是没有做全,便不要来烦我!”
康摩言呵呵一笑,温声答道:“几年不见,胆气倒是见长,居然敢称呼法⾝大妖做八王蛋!不知为师在你心中,又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