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六十七节

　　“你疯了。你。你。你。怎么能…”柯林斯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面前的这个老者。“你疯了是不是…”

　　“我的孩子。我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你。你难道。你难道就不想吗…”埃瑞克修道士带着一丝苦笑，一丝无奈看着面前这个激动地骑士。

　　“可是…我不能…是的。我是想去参加这场竞技赛。也许在那里我能面对我的那些兄弟们，用自己的长剑为自己赢回哪怕最后的一丝荣誉。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你一定是疯了。”柯林斯瘫倒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揷入自己的头发中向两边撕扯着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呀。这样你不就能参加比赛了。”埃瑞克走过去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是圣殿骑士。你让我去向阿卡主教宣誓效忠，作为他的手下去参加骑士竞技赛。你让我成什么啦。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我最后的荣誉都会因为这场背信而消失殆尽的。埃瑞克兄弟，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谢谢你帮我去向主教大人求情，但是我不能答应您。”柯林斯从埃瑞克的肩膀上抬起手，他抓过放在一边的佩剑就打算出去让自己冷静冷静。

　　“为什么不行…主教大人是上帝的使者，圣殿本就是上帝的骑士。你不过是在这场比赛中为他效劳而以，过去你的兄弟们也不是没有做过。再说我并没有要求你向他宣誓效忠啊。你不过是暂时为他效劳而已。”埃瑞克可不想让柯林斯这么容易就躲开，所以他一把扯过骑士的长剑丢到一边。

　　“我是圣殿骑士…”柯林斯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就算是科恩他们。当年姐姐也不能让他们背弃对于骑士团的誓言。她只让他们宣誓保护她，而不是效忠于她。你明白吗。誓言对于一个骑士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是姐姐也不能让我们背弃誓言。她是上帝之女。”

　　“姐姐！？我的孩子。到了今天你还叫她姐姐吗。你别忘了如果没有她，你现在也不会这样。她是个女人。记得吗，上帝教导我们，每一个女人都是罪人。”埃瑞克突然激动起来，他抓过放在床边的一条用来自我惩罚的鞭子差点就再度菗到骑士的肩膀上。“我的孩子。看看现在的你，如果没有她，你会现在这个样子…跪下…忏悔你的罪过。现在就给我跪下…”

　　“我忏悔我的罪过。万能之主，我忏悔…我忏悔…”柯林斯双膝跪倒在冰冷的石板上，一遍一遍的说着自己的忏悔词。“但是我的兄弟。我依然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我是圣殿骑士。”

　　“圣殿骑士。圣殿骑士…我的兄弟。我的孩子。那你就把你光荣的圣殿制服穿起来给我看看。穿哪…”埃瑞克好像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好不容易去求那个主教赦免柯林斯的罪过。但是阿卡主教的条件也很清楚，除非柯林斯答应为他效劳。同时要在骑士竞技赛中取得前三名的名次。不然一切免谈。当然了主教还是有几分理智的，他并没有強求柯林斯一定要拿第一。他对于科恩的能力也是带着稍许敬畏的，在心里某个他不承认的地方也蔵着科恩其实是不可战胜的这个念头。

　　“你…你…”柯林斯怒视着面前的这个老者。他的制服已经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被圣殿派人来取走了。现在埃瑞克这么说不亚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我的孩子。圣殿骑士团已经将你赶出去了，既然这样你⼲吗还要坚持自己是个圣殿骑士呢。我已经请求过主教大人了，只要你在骑士竞技赛中拿到好成绩。他就赦免你前面犯下的所有罪过。我的孩子。我求了很久，主教大人才勉強同意的。”埃瑞克扶起柯林斯，让他坐回到自己的床上。

　　“但是埃瑞克。我的兄弟。只要我还没有拿到由圣殿大团长签字的驱逐信。我依然是个圣殿骑士。而且我还有一次机会，一次在自己兄弟面前为自己澄清的机会。”柯林斯颓然得倒回床上，同时对着头顶的天花板低低地说着安慰自己的话。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该死的。’埃瑞克在心里暗骂一句，他怎么会忘记这件事情啊。圣殿要驱逐一个骑士一定会拿出白纸黑字来说个明白。不过他不打算放弃这个他好不容易为柯林斯求来的机会。“就算是这样，你别忘了。等大团长们做出裁决，骑士竞技赛也就结束了。柯林斯你不是很想去参加的吗。你打算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下一次。也许根本就没有下一次了。”

　　“骑士竞技赛啊…算了。我不在乎。我告诉你了。我不在乎。”柯林斯翻了个⾝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枕头里面。

　　“你…好吧。你不在乎是不是。我可是听主教大人说的，圣公主殿下也会来。这样的话，又是圣骑士大人一个人的天下了。你不想再见见你的那位圣公主姐姐吗，难道你就打算让那位圣骑士大人将所有的荣誉都揽入怀中吗…你难道不想作为胜利者跪在她的面前，‮吻亲‬她的裙摆，让她把胜利的花冠带自己你的头上。柯林斯。你对于这些也不在乎吗。”老修道士说道这里，大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向自己的床铺。而房间里的另外几个修道士一直保持着安静听着他们两个的谈话。

　　“她也会来。胜利的荣誉…”柯林斯猛地翻⾝，虽然他的眼睛闭着但是有些液体从他的眼角滑了下来。现在的他也许能不在乎圣殿对于他的处罚，但是他却觉得自己迫切的需要再度走到安妮的⾝边寻求宽慰和保护。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太孤单了。除了这个一心想要帮助自己的老修道士，他已经一个兄弟都没有了。

　　就在老修道士以为他所有的努力都将成为徒劳的时候。“你说的是真的。我不用向主教大人宣誓效忠，只要以他的名义战斗就可以了。”

　　“是的。你答应了。”就算是冷静如老修道士的都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是的。我答应。我答应。”柯林斯翻了个⾝，表示自己接受他的安排。

　　“嗯。那个骑士不错呢。”拜伦在一堆圣约翰中间好不容易找到了克拉克。他们今天的战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所以他有时间来串串门子。

　　“哪个。”克拉克刚刚打败自己的对手回到圣约翰的休息室。他狐疑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好朋友，能让他们这些人说不错的可真没有几个。

　　“嗯。就是那个…”拜伦用下巴指了一下那个正在退场的黑甲骑士。那个男人态度默然，就算是所有人正在为他的胜利欢呼。他也并没有脫下自己的头盔接受这份荣誉，更何况他的⾝上竟然穿着代表阿卡主教的制服。不然拜伦也不会特别注意他。

　　“嗯。不错。麦克唐纳不算太差。就是笨了一点。”克拉克看着那个正被自己兄弟们抬回来的防务官，他在刚才的比赛中被那个黑甲骑士击落马下，昏过去了。不过他们已经检查过了，人没有大问题。

　　“这已经是他的第七场胜利了。”拜伦指着竖在场边的一块‮大巨‬的记分牌。上面那个代表麦克唐纳的小盾牌已经被取下丢到了脚边。而那个代表主教的黑⾊盾牌又向上进了一级。

　　“第七场…”这个胜利让克拉克也有点侧目。除了他。拜伦。菲利克斯。海曼斯。皮埃尔之外，也就只有这个黑衣骑士有着如此骄人的战绩。特别他还是阿卡主教的手下，当然了科恩并没有参加这种无聊的预赛。主教说得很明白，这场比赛的胜利者将得到向圣骑士大人挑战的荣誉。

　　“嗯。他打败了我的一个兄弟。昨天他还打败了一个圣殿兄弟。而且…而且…”拜伦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而且他们几个⾝上有着殿下的荣光。”

　　“哼。”克拉克一皱眉。说心里话，主教大人苦心安排的这场骑士竞技赛到了最后又是他们表现的舞台。现在骑士阶层成为了这样一个金字塔，最底下的当然是没有主人的流浪骑士。上面则是有了装备较好，生活也比较稳定舒服的家族骑士。在上面就是主教大人的手下，教士骑士。然后就是三大骑士团。不过因为安妮的关系，点缀着火焰徽记的骑士们又远強于他的那些兄弟们。当然了再上面就是克拉克他们，在‮端顶‬就是圣骑士科恩了。本来克拉克还以为这场比赛最后会成了他们的一场无聊训练，结果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杀出一匹黑马来。而且是主教大人勒着缰绳的黑马。

　　柯林斯一庇股坐到一张长凳上，⾝边的一个小侍从战战兢兢的递上一条⽑巾。骑士抓着那块布头好一会，才脫下自己的头盔用它随便在脸上抹了几把。他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好像他并不是那个在今天屡屡获胜的骑士。

　　“大人。您要不要喝点什么。我现在就为您去取。”那个小侍从带着敬仰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骑士。能打败火焰骑士的骑士呢…绝对是一个能让女士昏倒，骑士欢呼的大人物。

　　“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在这个时候，埃瑞克修道士走了今天。他先冲那个小侍从挥了挥手，然后将手里的酒塞给柯林斯。“我的孩子。我没有看错。你是我见过的最出⾊的战士。”

　　“谢谢。我的朋友。”柯林斯对于这样的赞扬并不热心。他对于这样的比赛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心情，因为…因为…他的姐姐那位圣公主曾经明确说过不喜欢。而他来参加这场比赛无非是因为埃瑞克曾经对他保证过，安妮也会来看。但是这场无聊的比赛已经持续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在那座最⾼的露台上看见他熟悉的那个影子。而对于那些他曾经战胜过或者战败过的对手，他已经有一场场的胜利来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但是这样证明却如此的无意义，首先他希望出现的人没有出现，另外就是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去完成这样的胜利。而且到了今天，他还是没有勇气脫下头盔来接受那些欢呼。“我的孩子…”埃瑞克看出了柯林斯的黯然，他走过去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替他脫盔甲。“没关系。你先休息一下。我想经历过一整天的战斗，你也一定累了。”

　　“你说过她会来的。但是…如果明天她还没有来，我恐怕就不会再…再…”柯林斯将那两个字含在嘴里。他没有办法告诉面前这个一直在照顾在自己的老修道士。他对于这场比赛已经失去了‮趣兴‬。其实他在看到麦克唐纳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想法，虽然他最后还是把这个碍眼的家伙从马背上踢了下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失去战斗的‮趣兴‬。

　　埃瑞克的手指一抖，他没想到自己苦心安排了这么多。到最后还是比不上那个女人，他明白柯林斯是在告诉他，如果明天他还看不见那个女人的话。他就会有意输掉下面的比赛呢。他突然觉得愤怒，难道他做了这么多到了最后还是比不上那个女人吗。不过他并不是那种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人，既然他做了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到底。其实安妮并不会来，这不过是他鼓动柯林斯参加的一个借口而已。老修道士一边在替骑士脫盔甲，一边在想如何将这个谎话继续说下去。“那个。柯林斯。我的兄弟。前面的这些小比赛，那位公主当然不会来了。而且主教大人以及耶路撒冷的国王陛下也没有来不是。圣公主殿下当然会来，不过我听说她只会在圣骑士大人参加比赛的时候出现。而只有取得骑士竞技赛第一名的骑士才有这个挑战的机会。柯林斯…”

　　“啊。是吗。”柯林斯低着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坚持到最后。毕竟后面遇到的对手更強了，他明天的对手竟然是克拉克。本来他想着自己就算是明天输掉了也不算是太难看。不过既然是这样，他突然有了一种要和科恩在安妮面前一较长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