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页 绝对不能够失去的东西
漫长的空中阶梯走了一半,很长的故事已经讲完。
陈森然喘了口气,庒低了一点自己的⾝子,以免自己的⾝体在狂大的风雪里失去了重心。
脚下的这一座横跨在两座⾼山之间的阶梯并不宽阔,最多仅容五人并肩走过,面上铺着积年的厚实冰雪,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搭手的栏杆,在这样的漆黑的雪夜里,如果重心不稳的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滑落到阶梯之下的无尽深渊里。
唯一的好消息是,陈森然发现了阶梯上的那些积雪上还没有被落雪覆盖的脚印,这证明了他的推测是绝对没有错的。
本来陈森然是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自我质疑的,但是他是真的有些害怕。
害怕失去。
“其实我刚才感觉到了很多很多的杀意。”老杜听完了那个关于冰霜女王的故事,却反而说起了看起来和这个故事完全没有关系的,之前的事情。
“所以呢?”陈森然没有去看向老杜,他像是知道了老杜的答案一般看着黑夜无尽的前方。
“所以如果那个冰霜女王的怨灵真的存在的话…”老杜同样在看着前方,他听出了陈森然语气里的那种了然,但他还是说出了答案“那么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陷阱。”
一个陷阱,关于一群未知的袭击者将那一千德玛西亚精锐逼到了存在着冰霜女王诅咒的宮殿里,然后悄然退去,等待着其他的漏网之鱼自投罗网的陷阱。
“我知道。”陈森然点了点头,那是真正的知道,没有犹豫、惶恐、疑惑,坚定的无人可挡。
这种无人可挡的我知道让老杜沉默,让他将所有的原本准备说出口的提醒收回了嘴里,他看了一眼陈森然,这个瘦弱男人的脸孔蔵在黑暗里,他看不清,但他却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睛一定散发着光,燃烧的光,可以烧毁一切的火焰,就算前面是真正的地狱,他也会走的义无反顾。
因为那个女孩的笑,是这个瘦弱的男人绝对不能够失去的东西。
老杜也有过自己绝对不能够失去的东西,那是很多年前,有个女人,总会安静地等待着自己回家,接下自己血迹斑斑的盔甲,替自己擦拭伤口,给自己煮汤,很温暖很温暖地笑。
他曾发誓谁也不可能从他手里夺走她的笑。
可是后来她还是死了,她的死的夜晚,也是这样的深彻到无穷无尽的夜,老杜记得自己的眼睛里也是燃烧着汹涌的火焰,他提着自己还没铸好的刀,一步一步地踏向了真正的地狱。
自己的刀叫做月下美人,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很喜欢昙花。
“放心吧,她一定会没事的。”这句话,很多年前,他是这样跟自己说的,现在,他告诉了陈森然。
很多年前,他没有做到,但是,现在,此刻,他却一定要帮助陈森然做到。
为了,绝对不能够失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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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的阶梯并不算太过长,即便是风大雪大,陈森然也只花了十分钟就爬到了端顶。
此刻,他的脚下就是几百年前的那个皇朝最后的辉煌,冰霜女王的绝世宮殿。
天空之城。
夜还是无穷无尽的长,风雪更大。
陈森然根本无法看清楚一码之外的东西,他轻微地打了个响指,将体內的火焰凝聚到了指尖,塑造出了一朵不灭的火焰,勉強照亮了左近三码之地。
没有发现那一千德玛西亚精锐的⾝影,他们没有在原地等待着自己,这是很不合理的事情。
原本按照陈森然的推理,那一千德玛西亚精锐应该是因为敌人人数太多,在并不知晓这个宮殿的深浅的情况下以退为进,那么他们此刻就应该在这里一边依靠着那一座阶梯近乎天险般的地形防守,同时等候自己。
可是他们却不见了。
这让陈森然的心再度沉了下去,因为那代表着那个可能存在的冰霜女王的诅咒也许真的发动了。
陈森然深昅了两口气,他蹲下了⾝,用手里的火焰一寸一寸地照耀着积雪深厚的地面,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原本地上的那些几百年的大匠师雕刻的华美纹路早已被积雪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但是十几分钟前的那些脚印还隐隐约约显现着。
他们往里走了。
“我们得赶快。”老杜的嗅觉从来都不低下,所以他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陈森然想到的东西。
陈森然点了点头,站起⾝开始顺着地上的脚印在指尖的火光的照耀下往前走。
他们上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宮殿前的一个大型的广场,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勉強看到路上不断有被积雪覆盖着的不知道本来面目的石雕,或者是塌倒的立柱出现。
它们四处零落着,在微弱的火光下影影幢幢,像是一大群蛰伏着的上古凶兽。
仅仅是从这样的一个侧面的角度去观察,也已经可以想见当年弗雷尔卓德帝国极盛之时,这个天空之城的辉煌灿烂。
陈森然此刻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感慨这个帝国昔年的荣耀,他只觉得这一条路是那样的漫长,那些脚印无限度地朝前蔓延,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
足足走了十分钟,他已经穿越了整个宮殿前的广场,可是那脚印还是没有停歇,它漫上了被积雪覆盖地台阶,入进了⾼大的宮殿的大门里。
陈森然喘了一口气,将手臂太⾼了一些,催大了一些火力,将整个宮殿的大门照亮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是完全不同于瓦罗兰陆大主流建筑风格的大门,尽管表面已经被冰雪覆盖,可是它那奇异的风格却已然能够让人一览无余。
大门的表面是完全没有经过修饰的耝糙狰狞,以至于覆盖上上面的冰雪都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分布。
大门的顶部没有如同陆大上一般是平的,它是由各个从底下窜上来的锋利的岩石组成的。
整扇大门完全不像是由工匠们一点点修建起来的,而更是一整块狰狞锋利的山岩中间凿了一个空洞。
充満了大雪山式的耝犷与锋利。
陈森然将手放下了下来,看着那扇洞开着的大门之后的无穷的黑暗。
感觉自己像是站立在了一张狰狞的巨兽的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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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张我卡了整整六个小时。
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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