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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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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酒糟鼻,和额头上的小肿包,雪霓哪儿也去不了。

  她窝坐在⽗亲的办公椅上,看着郑秘书长替她找来的公司简介、各部门简易位置图,及各部门的机能与职责。

  愈看她就愈觉得爹地是一个伟大的⽗亲,不但⽩手起家,成功地扩展公司规模,还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想,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爹地这种又居家、又理外的好男人了,如果有,就算是长得平庸无奇,只要四肢健全,她都要嫁,她嫁老公一向不考虑外表的。

  有些人外表好看,但嘴巴却尖酸犀利得很,就像裴靖谦,好象一分钟不损人,他体內的细胞就会造反似的,可恶的是,还懂得专挑她的弱点戳,气得她哑口无言、恨得她牙庠庠的!

  像这种人,她死都不会嫁!

  唉!悠闲的下午时光是这么的安静舒服,实在不适合想那个欠扁的家伙,和他斗嘴了一早上,她的伶牙俐齿差一点被磨平,心脏差点被他气爆,双眼差点被他气凸…

  天!怎么她愈想,愈觉得自己好象变成面目可憎的巫婆了?

  她连忙从提袋拿出随⾝镜猛照,幸好双眼还是那么⽔汪汪,脸上⽪肤还是⽩嫰⽩嫰的,没有一条细纹…

  呵呵呵…幸好她天生丽质。

  “还以为你多用功在研究公司內部资料呢,原来是在这儿照镜子呀!”裴靖谦进办公室后,见到的就是雪霓揽镜自照,笑得灿烂的模样。“⽔泥浆,你不觉得用董事长的位子来做照镜子的事,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是我爹地的位子,你管我在这里做什么?,还有,如果你再叫我『⽔泥浆』,我会揍得你认不出自己。”雪霓咬着牙马上反击,亮出粉拳威吓着他。

  裴靖谦完全没把她的恐吓放在眼里,他反而笑着张大手掌包住她的拳头。

  “想揍我,把拳头练大再来吧,不过等你练好之后,你脸上的皱纹恐怕可以一次夹死十只苍蝇喽!”姜雪霓愈挣扎,他就愈紧抓着她的拳头,害她整个⾝子几乎快趴到桌上了。

  “就算我变成巫婆,我也要揍扁你…”她用力扯着,却怎么也挣脫不开,而裴靖谦竟然在她使力时突然放开,顿时她失去重心,直直地跌进偌大的旋转椅內。

  “你!你不是男人,只会欺侮女孩子!”雪霓气恼地叫道,虽然不痛,但有些晕眩。

  “啊!你是女孩子吗?”他故作惊讶地瞠大眼,镜片后的双眼笑得戏谑极了。“喔,对喔,我忘记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瞧你的头发比我的还短,还老穿著T恤牛仔的,加上无四两⾁,走路又大步大步的跨,我真的很难联想你是女人。”他着下巴打量她,像是努力地找寻她⾝为女人的象征。

  雪霓被他评得一无是处,愈听火气愈是⾼窜。“你太可恶了!我要告诉爹地说你欺负我!”

  “呵呵呵…我只是点出事实而已,你要告状就去吧,我想姜爸也一定会赞同我的论点。对了,我很好奇,你天天穿牛仔,该不会是因为你⾐柜里连一条裙子也没有,还是你有萝卜腿,所以不敢穿?”他朝她眨眨眼,又看向她曲线优美的小腿,一副想挖掘她秘密的八卦表情。

  “才不是,我不穿是因为我不喜穿。”雪霓马上把一双小腿屈缩在椅下。

  “别替自己找借口,承认有双萝卜腿,我又不会笑你。”

  “住口,我明天就穿来给你看!”雪霓放话,但看到他得意的笑脸后,才知道自己又噤不住地中了他的将法,惨的是,她⾐柜里真的没有裙子这东西,有啦,不过大学学士服不知道算不算?

  “那期待喽…”他是很想改变她的穿著习惯,他想,如果她穿上女化的⾐服,一定会更人,再加上姜爸刚才打电话给他,要他改一改她耝鲁的动作,和直冲的子,所以他只好冒着被她大卸八块的危险,好好地给她“照顾”一下喽!

  “哼!”她决定下班后,把百货公司的裙子全搬回家。

  “喂,起来吧。”

  雪霓瞪了他一眼,不动。

  “你不起来,我怎么批公文?”

  “那是你的事,这里是我爹地的位子,我以后就要坐在这里。你想办公,叫郑秘书长在角落替你再安一套桌椅吧。”她扬起下巴,跷起二郞腿,有点小得意,这是她今天以来得到的第一个小胜利。

  “⽔泥…”看着她的怒眼,他改了口。“浆‮姐小‬,你该不会是想当空降‮队部‬,攀着姜爸的裙带直接坐到董事长这个位置吧?”

  “你才是空降‮队部‬咧!忽然从‮国美‬跑回来,一回来就当上伏理董事长,我想陈总经理一定会冷眼瞪你,拿防降桩戳你,你小心喔。”雪霓有些幸灾乐祸,她就不信当不上代董的陈总经理,不会想办法赶走他。

  “呵呵呵…⽔泥…浆‮姐小‬,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能让‮国美‬分公司的盈收占精达电子总盈收的所分之五十以上,当然是有我的能耐。不妨告诉你,刚进‮国美‬公司实习,我是从小小的一名助理做起,我的实力、耐力和毅力绝对是你没有的。”

  “谁说我没有?这次为了毕业报告,我也是三天三夜没‮觉睡‬。你做得到的,我也可以!”她扬起下巴,不许自己矮他一截。

  “那你可以从头做起吗?”

  他看扁人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当然可以,就算是清洁工也难不倒我。”

  “是你说的喔。”裴靖谦本想让她从基层行政做起,希望她能从人际关系中学到圆融的待人处事,看能不能化去她⾼傲、任的个,没想到她却如此提议,那么也好,他就顺她的意,让她劳动劳动了。

  话说得太快,姜雪霓已经来不及后悔,只好硬着头⽪答应。“当然!”

  “那你就从清洁工做起好了,表现得好,我自然会升迁你。不过,如果你想后悔,现在还来得及。”说实在话,清洁工作真的很累人,他真怕自己一时的戏言,害她累得不成人形,那就太对不起姜爸了。所以,他给她一个机会收回自己的话。

  “我姜雪霓能屈能伸,总有一天一定会坐到你这个位置的。”

  姜雪霓非常、非常的…想后悔,但她拉不下脸,也丢不起这个脸,只好硬着头⽪做了。

  “很好,很有志气,等一下我请总务主任分配工作给你。”

  既然她坚持,那他也无话可说了。他也正好趁这机会,看看她的抗庒和屈服度如何,毕竟她不可能当永远的千金‮姐小‬,这庞大的家业,⽇后也是要到她手上。如果能力不够,只怕姜爸⽩手创下的事业,会在她手上⽇落西山,所以,他得趁这段时间好好地磨练她。

  “对了,你该不会利用⾝分,让别人帮你吧?”他忽然转头问道。

  “我才不是那种人呢!不要老是看扁我!”雪霓眼底消失的火又燃了起来。

  裴靖谦当然知道,以她倔強的脾气和⾼傲不屈的子,她绝对是属于那种宁愿做死也不让人帮的,他会问她,纯属只想逗逗她,只想看她火光熠熠、朝气十⾜的样子而已。

  呵…她的活力,是他工作的动力!

  “姜雪霓是吧?”总务清洁课长何罔市,眯着细眼瞧不起人地打量着姜雪霓,眼上两道人工眉⽑活像两条蚯蚓,圆滚滚的⾝体就像一颗大冬瓜。

  叮…大冬瓜上面钻了两条小蚯蚓?想到这景象,雪霓忽地噗哧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现在何罔市认为姜雪霓有轻度智障了。因为会被派来清洁课的人,全都是有一点问题的,当然,除了她自己例外。

  “没什么。”看来清洁课还有点乐趣可寻,⽇子不会过得太苦闷。

  下午雪霓看了公司部门资料,知道总务清洁课共有两组,组员几乎是轻度智障,或是轻度残障的人,年龄层不一,从老到少,男到女都有,共三十六人,每四人负责一楼层的清洁工作。当然,他们只负责例行清洁,若要大扫除,公司还是会请清洁公司来的。

  “你能做什么?”何罔市瞧她一副瘦弱的样子,眼底全是不屑,⾼扬的姿态活像是刻薄媳妇的婆婆。

  “我什么都能做。”为了证明自己绝不是温室花朵,她夸下海口。

  “那你就和秋美负责二十一楼的厕所。”

  雪霓间言忽然拍桌叫道:“什么!你怎么可以要我洗厕所?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她忽然住了口。

  不行,她不能说出自己的⾝分,否则裴靖谦一定会以为是她故意亮出⾝分,别人不得不帮她的。

  “造反了!我管你是谁,来到我这里,就得听我的!”她现在认为姜雪霓不只是轻度智障还有暴怒症。

  雪霓抿紧嘴,忍着气,瞪着何罔市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叫嚣什么的嘴。

  她真希望自己有长长的指甲可以抓花何罔市尖酸刻薄的脸,她没想到世上竟还有人比裴靖谦还讨厌的,比起她,裴靖谦简直好上几万倍。

  “…总之,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何罔市在念了一长串的紧籀咒后,下了结论。

  “李秋美,带她去换上工作服。”她又指使着。“六点半下班前,记得把所有厕所洗⼲净,卫生纸和洗手啂要补全。明天上班时,我不要听到任何员工来跟我Complain”

  雪霓头大了,如果她没记错,一层楼男女厕所共有八大间,一整天也洗不完,现在离下班只剩下一个多小时耶…这未免太苛求了吧?

  而且清洁课都已经比其他部门早一个小时上班,晚一个小时下班了,现在还要她加班,太过分了!

  “还有,洗完后,把我的办公桌和公文柜擦一擦,我不要看到半点灰尘。”

  闻言,雪霓气愤,但她忍着,这分明是欺负人嘛!⽇后她当了董事长,第一个要开除的人就是何罔市。

  秋美带她换了⾐服,工作服是连⾝吊带式的,前后都有两个大口袋。

  “姜…”患有轻微脑⿇痹症的秋美,困难地开口着。

  “叫我霓就行了。”雪霓体贴地告诉她。

  留着西瓜⽪头的秋美,虽然瘦得只剩⽪包骨,还嘴角歪斜,说话困难和行动不便,但她纯真带笑的眼,却令人感到很舒服,很想接近她。

  “霓,你先跟我洗,看我洗,就会了。”秋美断断续续地告诉她。

  “喔!”雪霓拎起⽔桶和工具,看秋美提着工具一拐一拐的走着,她不忍心,于是接手替秋美提着,秋美回她一个笑容,表示感谢。

  进⼊厕所,一股难闻的騒味扑鼻而来,雪霓忍不住作呕的感觉,连忙戴上口罩,但这刺鼻的味道,却仍穿过口罩,直窜她脑门,她就快室息了。

  就在雪霓举步为艰的步⼊厕所时,秋美已经开始刷洗了,她动作虽然缓慢困难,但却洗得很努力,看得雪霓一阵鼻酸,顿时,说也神奇,那股难闻的气味似乎淡去了不少。

  她拿起刷子,快速、用力地刷着,却愈刷愈委屈,愈刷愈气,气自己噤不起将法,气裴靖谦竟真的把她丢给最尖酸刻薄的何罔市,让何罔市来‮磨折‬她,她气她气她气…

  臭裴靖谦、臭何罔市,等她当上董事长,她一定要开除他们!

  她一定要当上董事长,等着瞧吧!

  晚上七点半,公司的人几乎那‮光走‬了,站在办公大楼前广场的裴靖谦已经等了一个钟头,还是等不到姜雪霓出现。清洁课不是六点半就下班了吗?

  他有些担心地又上了楼,但却不知道雪霓被指派到哪一层楼打扫,只好一层一层的找,加上每一楼层几乎已经熄灯,更增找人的困难度。

  而且办公楼层不仅面积大,还隔间多,如果有宵小蔵匿在其中,她岂不是危险了?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

  “⽔泥浆…⽔泥浆…”裴靖谦有些慌地唤着姜雪霓,可是从十五楼唤到二十二楼,始终没人应答,他不死心地,又从二十二楼往二十一楼找。

  “⽔泥浆…你在哪里?快点回答我!”

  “呃…”一个细微的声音从他⾝后传来,听来像是被勒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他不噤冒起冷汗,慢慢地转⾝。

  “先生…”

  裴靖谦转⾝后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她⾝穿印有公司标帜的工作服,原来是公司的清洁人员。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先生,你找谁?”秋美嘴角歪斜,笑容可掬地问逍。

  “你好,请问你有看到⽔泥浆…不,是姜雪霓‮姐小‬吗?”

  “她在…她在…”秋美指着厕所的方向。

  裴靖谦连忙奔过去,果然看见雪霓安好无恙,正专心地填装着洗手啂。

  他心安了下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心急地找着她,而她却像个没事人在填她的洗手啂,着急的情绪马上被怒气取代。

  他绷着脸,骂道:“姜雪霓!为什么你明明在,我叫你,你却不回答我?”

  “你又没叫我,我为什么要回答?”她佯装专心地看着缓缓流进容器的体,就是不看他。

  其实刚才他那如雷的声音,她怎么会没听见?只是她故意不吭声罢了,任凭他叫破嗓咙,她就是不想理他,而且还拉住想回话的秋美。

  谁教他“⽔泥浆、⽔泥浆”的喊,如果他叫她的名字,或许她还会勉強应上一声吧?

  “我没叫你?你耳聋了吗?”靖谦生气地叫道,他深信自己刚才的大嗓门,都⾜以震破玻璃了,她怎可能会听不见!

  至于秋美为什么会在他第二次巡楼时才出来,绝对是因为她行动不便,而姜雪霓竟任由他找,任由他担心!

  见他提⾼嗓门还瞪着她,情绪有些失控,雪霓心里不噤有点小小的胜利感,还很乐呢,被派来洗厕所的鸟气,暂时消了一些。

  呵呵呵,?原来他也有气得想对她大叫的一天嘛!

  雪霓瞅着他,故意间道:“你叫我了吗?那请问,你是唤我的名还是唤我的姓呢?我怎么一句也没听见呀?”

  “我…”他方才心一急,叫的当然是最顺口,最习惯的“⽔泥浆”

  “没有嘛,对不对?裴代董请您让一让,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她提起⽔桶,经过他⾝边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别做了,明天再来。”他拉着她,但被雪霓机灵地挣开。

  “很抱歉,当某位小眼睛、小鼻子的『小人』,把我给尖酸刻薄的『某人』后,我就被规定要做完所有的工作才能回去,否则将有吃不完的苦头。”

  裴靖谦知道她所指的小人是他,但他没应答,因为一应答,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小眼睛、小鼻子的小人了。

  “你要做到几点?我等你一起回去好了。”

  “像我这种女人‮全安‬得很,不需要人陪的。裴代董,你不是才说过我是个没气质又耝鲁的女人吗?还是你年老痴呆,记忆力衰退?”她有些挖苦地回敬他曾说过的话。

  “我当然记得你很‮全安‬,但是既然姜爸把你纶我,就算你长得真的很守通规则、很爱国,我都有责任把你送回家。”

  发现她还在生闷气,裴靖谦的情绪忽然平稳了,他神态轻松地回道,还说得一副为义舍⾝也在所不惜的样子。

  “你…”雪霓上风占领不到十秒,又轻易被他挑起了火气,但气归气,她还是有听见他说了一句话。她问道:“爹地什么时候把我给你了?”

  “中午开会时,他用电话代过我要好好照顾你。”

  “不可能!”爹地知道她最讨厌裴靖谦了,不可能还把她给他。

  “你不信可以问姜爸呀!”他看了一下表。“已经八点多了,以他虚弱的⾝体,应该会在家里休养不会外出,所以你现在打给他正好。”

  这个聪明狡猾的裴靖谦,分明算准了她不愿意打搅爹地,才会这么说的,真气人,她瞪了他一眼,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随即回道:“哼!我什么都没听到,所以不算。”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会等你一起回去的。”

  “我才不要跟你回去!”她不依地叫道。

  “我说过我的耐力十⾜,就算在公司过夜我也无所谓。”裴靖谦弹弹指甲,神态轻松却很坚持,他绝不能让雪霓自己回家,那太危险了。

  “你这是和我杠上了?”雪霓气呼呼地猛瞪着他。

  “霓,你回去,我洗。”秋美內疚地拉拉雪霓,要不是她动作慢,害雪霓得连她那份一起洗,雪霓也不会这么晚还回不了家。

  “秋美你别听他的,我会陪你做完再一起走。”她不能将行动不便的秋美,一个人留在公司,万一发生什么事,她会良心不安的。

  “可是…你已经…帮我…洗很多了。”秋美努力地表达着。

  闻言,裴靖谦有些惊讶地看着姜雪霓,没想到她不但真的能屈能伸,还极富同情心,明明是个千金‮姐小‬,却愿意为同事做这些耝活,而这个同事,她们还认识不到半天。

  原来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傲、眼⾼于顶,或是个只会夸口,实则却娇弱噤受不住一点挫折的温室花朵,反而強韧极了,当下,他完全对她改观。

  看来,他得重新认识雪霓,不能再以八年前,那个任的小雪霓来看现在的她了。

  “没关系,反正臭都臭了。再说只剩下老巫婆的桌椅没擦而已,很快的。”雪霓急急地安抚着秋美。

  裴靖谦则在一旁看着雪霓热心、却又无措的可爱模样,嘴角不噤咧开,心里突然有种想宠溺她的冲肋。她是这么也可爱、善良,难怪姜爸将她捧在手心疼。

  雪霓牵着秋美,推开挡在厕所门前的裴靖谦。“走开啦,门神!”

  不过她要是能好声好气地扣他说话,那就更可爱了…裴靖谦默默地想道。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雪霓乖巧温驯,他受得了吗?

  他开始想象着雪霓轻声细语、金瑶慢步或泪眼汪汪的画面,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浑⾝泛起⽪疙瘩。

  他发现自己一定会非常受不了这样柔弱的姜雪霓,所以还是这个每次只要他轻易一句话,就气得跳脚的雪霓比较好玩。

  虽然她凶了点,但格却好玩逗趣,和这样的她相处,⽇子才不会无聊嘛!

  打扫好老巫婆何罔市的办公桌位,已经九点多了。

  而裴靖谦则从头到尾沉着一张脸⾊,抿着嘴,皱紧眉头,双手环,看着雪霓和秋美努力打扫着何罔市的个人空间。

  虽然气,但他始终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把桌上名牌上“课长何罔市”这个名字暗暗记下,如此欺庒下属的人,⽇后绝没有升迁的机会。

  “秋美,我送你回家吧。”雪霓收拾好东西后,強忍着疲累,贴心地问道。

  “不用,爸爸载我。”她指指楼下,表示有人等她。

  “那好吧,我陪你下去。”雪霓牵着秋美按下电梯,下了楼。

  而跟在后面的裴靖谦仍是不发一语。心里还在想着有手有脚的何罔市竟然如此苛待人,他一定要给她一点处分才行!

  出了公司,姜雪霓果然看见一个佝偻的老伯伯和一辆破旧的轻型机车,就停在花圃旁。

  “我爸。”秋美有些骄傲地指着前面的老人。

  “李伯伯您好,您来接秋美呀!”雪霓牵着秋美走过去。

  “是呀、是呀…”听口音就知道李伯伯是山东人。“你也这时候下班呀?我还以为只有我家秋美最晚,呵呵呵…”见李伯伯脸上没有担心反而笑呵呵的,雪霓不噤猜道:“秋美每天都这么晚下班吗?”

  “是呀、是呀…”李伯伯完全不在意,还是笑声连连。

  “可是公司不是规定六点半下班吗?秋美天天加班,你没有向公司反应吗?”

  “我们家秋美行动不便,有人肯给我们家秋美工作,我们就很感了,呵呵呵…”李伯伯很満⾜了。

  “李伯伯,这样好了,以后我天天送秋美回家,您就不必这么累了。”她忽然提议,正义感和同情心又开始作祟了。

  “不用了,我来接就可以了,呵呵呵…”“李伯伯您不必客气,反正我顺路嘛。”

  “呵呵呵…好好好,谢谢你呀,娃儿。”李伯伯开心地直道谢,雪霓也笑着要他别客气,直到他们的车子走远了,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喂,看到你这么笑容可掬,这么有礼貌,这么善良的一面,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雪霓敛住笑,瞪他一眼。“你不用习惯,我的笑容和善良是挑人给的,绝对不会用在你⾝上。”

  “呵呵…也最好不要,我恐怕无福消受你花痴般的笑。”

  “裴靖谦!”她气呼呼地又亮出拳头。“你上辈子属球的冯?所以欠扁是吗?”

  “恶!你臭死了,离我远一点。”裴靖谦故作嫌恶地拨开她的手,还捂住鼻子,其实他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雪霓气绮,但她灵动的眼一转,忽然整个人像无尾熊似地抱住他。

  “偏不!要臭一起臭吧。”

  雪霓得意地紧紧抱住他,不留一丝空隙,彼此贴着,透过单薄的⾐服,裴靖谦感觉到一阵体热,⾝体倏地僵直,一种从未出现的热流在他⾎管里窜着,他不噤心跳‮速加‬,但姜雪霓这个单细胞女人,似乎不知道自己在玩火,还在他⾝上磨蹭。

  他想推开她,但⾝体却‮求渴‬她这样抱着他。

  雪霓放开他,见他凝着脸不说话,不噤得意地一笑,双眼更加明亮,看得裴靖谦有些神

  “嘿嘿,怕了吧?”

  裴靖谦觉得自己得说说话破坏这安静、诡的气氛,否则好象就会有某种东西萦绕住他的心,抓着它往下沉沦。

  “我是怕了。你想想,这么一大块臭⾖腐在⾝上,我能不怕吗?”他开了口,但仍是一句损人的话。

  “你你你你…你说我是臭⾖腐!”这下子得意全不见了,雪霓气得跳脚。

  “差不多了。”他捂着鼻子,夸张地退了一大步。

  雪霓气坏了,她的眼眶泛红,但仍自己绝对不能掉眼泪,否则就输了。

  “回家吧,臭⾖腐。”裴靖谦垃着她,走向公司派给他的BMW。

  雪霓被他拉着走,不断地瞪着他的背。

  奷,我忍你,我全部忍下来!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反击,要你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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