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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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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 谋

  温暖的阳光透过白⾊的纱制窗帘照进同⾊系的病房,床上卧着的小女孩,轻轻翻了个⾝。

  过了一会儿,她那双羽翼般浓密睫⽑动了动。

  连羽首先感觉到的是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接着没什么空间概念的她,似乎也觉出了不对。

  阳光怎么这么強,自己昨天忘记拉窗帘了吗?

  在不解的同时,那颗小脑袋终于开始正常运作起来,接着如针刺般,猛然从混沌的初醒状态中脫离出来。

  连羽睁开大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白⾊的墙壁,而后是不熟悉的窗户和窗帘,再来一切的一切都开始陌生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

  房间不大,但十分简单,只有电视和一张茶几,两把沙发椅,而最让她奇怪的是,那只立在自己床边的支架。

  小女孩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不噤蹙起了眉心,她终于认清了:这里是医院…随即记忆的闸门再次打开,惊恐,争吵,打架…已经疼痛。

  连羽不自觉的将手按在自己的‮部腹‬,那儿已经没有丝毫的不适的感觉,但那种微微下坠的绞痛,仍令她心悸不已。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但不知道哥哥还会不会怪她。

  正在小女孩担忧之际,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连俊手拎着餐盒,匆匆走了进来。

  看到清醒的妹妹,连俊开心的奔到床边。

  “小羽,你终于醒了,你可把哥哥吓坏了…”连俊将餐盒放在茶几上,而后拉过一只沙发椅坐了下来。

  连羽虚弱的笑了笑。

  “我没事!”她那把沙哑的嗓音,听得连俊一阵心悸,而小女孩也似被自己不成音的语调惊到。

  “嗓子难受?”连俊说着赶忙从暖壶里倒了杯热水。

  连羽支撑着⾝体坐起⾝,青年怕她铬着后背,急忙将枕头放在她后面──贴近腰部位置。

  “几点了?”连羽摇‮头摇‬──嗓子只是有些⼲。

  “八点多一点。”昨天本来想守在医院──妹妹一直不醒,他很着急,可医生把他劝了回去。

  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再来她打了⿇醉,一时半会醒不来,可连俊就是不放心,末了雇了个看护,又留了保镖在门外,才施施然的离去。

  ──‮腾折‬了这么一通,他也累了。

  清晨十分,连俊早早起床,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匆匆赶到医院,见妹妹还没醒,便去水房接了热水,然后又买了稀饭。

  医生告诉他,女孩这几天,⾝体比较虚弱,饮食不要过于油腻,再加上‮孕怀‬,胃口就更不好,所以也不用太过进补,补多了,反而不好。

  只要清粥,鸡蛋就可以,说到这儿,还特提醒道,这些东西医院的餐厅里都有──东西没多少,就不用回家自己准备,省的⿇烦。

  医生是看他一个大男人不太方便,所以才这么好心。

  “…”连羽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哥哥,将餐盒里的东西,一 一取出:清粥,两只鸡蛋,还有一碟拼凑的咸菜。

  大夫没说咸菜能不能吃,可只喝粥吃鸡蛋,确实寡淡,所以连俊为了照顾妹妹的胃,才要了这样东西。

  “水还没凉,你喝点粥,暖暖胃。”连俊将方便筷子劈开,递给妹妹。

  连羽昨天有挂糖水,所以现在并没觉出太过饥饿,早晨又向来胃口一般,但饭还是要吃的。

  连羽端起碗时,连俊已经将鸡蛋拨好,放进粥碗里。

  小女孩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东西虽说简单,但还算合她胃口,尤其是萝卜条的咸菜,特别清脆可口。

  “哥,你吃过了?”连羽和他闲聊着。

  “嗯,吃过了,你多吃点。”连俊手里捧着热水杯,不停的往水面吹凉气,这样水冷的快些。

  两只鸡蛋,小女孩很快消灭了一个。

  “你怎么只顾吃咸菜,那东西吃多了不好,快把另一个鸡蛋也吃了吧。”连俊出声提醒。

  连羽很听话,咸菜吃的少了,末了她终于放下了碗筷。

  连俊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碟,十分満意,见小女孩擦完嘴后,将水递到她嘴边,连羽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要去接。

  “就这么喝吧,小心点,别烫着。”连俊心里有愧,所以对妹妹格外温柔,但他也没忘记薛进那茬,只是现在不是提它的时候。

  连羽浅浅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也不是小孩子。

  就着哥哥的手,喝了几口水,连羽觉得⼲涩的喉咙轻松了些,她又试着说话:“哥,我想看电视。”

  果然声音悦耳了不少。

  连俊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你等等吧,等会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然后我们就换病房。”

  昨天医院的⾼级套都有人,只有这个单人房空闲着,所以不得不住这,方才他去前台问了,⾼级套恰好有人退房,连俊直接交了订金。

  “哦…”连羽小小嘘了一声。

  “我要住多久?我不喜欢医院!”连羽其实还想说:我也不喜欢陈林那里,可她知道目前的状况很难改变。

  生病加上生活的不如意,令小女孩看上去有些落寞。

  “不会很久,我们要听医生的话,对吧?”连俊看她不太⾼兴,赶忙扯出笑脸同她交谈。

  连羽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等了半个小时,连羽的主治医生才过来巡房,当看到对方是个女人时,女孩暗暗松了口气。

  大夫做了简单的询问,又拿听诊器给女孩听听心脏,而后便离开。

  “她怎么什么都不说?”连羽本想问点什么,但最后也没抹开面子,小女孩在生人面前有些拘谨。

  “呵呵,她不说,就代表你没什么大问题。”连俊敷衍着。

  其实他已经暗地里跟医生交代过:妹妹还小,‮孕怀‬的事如果被她知道,打击将很大,所以先不要透露什么。

  连羽不疑有他,接着连俊交了全款,带着妹妹直接住进了⾼级套。

  薛进昨天终于尽了丈夫的责任,但那绝对是种‮磨折‬。

  早晨,女人很温柔的帮他穿‮服衣‬,又亲自送他出门,着实令他‘受宠若惊’,冰冻三尺,非一曰之寒,对她刻意的讨好,薛进明面上很开心,实际上不屑一顾。

  破了的镜子,怎么能重圆?如果重圆了?也是硬拼在一起的,经不起丝毫风吹雨打。

  薛进开着车,径直来到一家茶馆。

  这家茶馆,他上次来过,在这里有茶卡,茶卡怎么算呢?就是你买一大包茶叶,当然这里的茶叶都是上等货,如果一次喝不完,又不想拿回家,那么可以存放在茶馆里,对方给你开个卡,以示记录证明。

  服务员对他并不陌生,但又叫不出他的姓名,但仍十分友好的笑着:“先生,几位?有预定吗?”

  薛进点了点头:“两位有预定,我姓薛。”

  “好的,请这边来,您预定的是白鹤居吗?”服务员边引路,边确认着。

  “嗯…”薛进上次来,也是这间包房,所以指订了这间,服务员给他开了门,便接过他的茶卡,出去给她拿茶。

  存茶十分讲究,如果放的地方不好,会影响茶叶的口感,所以很多人愿意把买的茶放在茶楼专门寄存。

  不一会,服务员将茶拿了上来,坐在薛进对面的木墩上开始布茶。

  女孩一双白嫰的双手,十分灵巧,不大功夫茶就泡好了,接着她站了起来:“薛先生,如果有事请按呼叫器,您慢用。”

  薛进点了点头,女孩随即退出了房间。

  包房很大,大概40平的样子,墙的一侧都是石器,另外一面挂了两副字画,还有一个木质的古典小柜放在角落。

  薛进喝了几口茶,便起⾝来到墙的一边。

  字画是山水图,画得十分清雅,有山,有水,有船,有鱼,还有⽑⽑细雨所形成的朦胧意境。

  薛进不懂字画,但也看的赏心悦目。

  正在此时,房门开了,薛进转⾝便看到服务员引着老李走了进来。

  “先生,这位客人找您的吧?”服务员见他点头,跟着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老李看他站在那赏画,也去凑趣。

  “薛进啊,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些?”老李只对鱼有研究,其他的都皮⽑一二。

  薛进摇‮头摇‬,大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势姿‬。

  “我也不太懂,呵呵,让你笑话了,我们这边坐。”说话间两人来到摆放沙发的地方。

  薛进拿过装満茶的壶给老李倒了一杯。

  “你找我有事?”老李问完这话,仰脖将茶水灌进肚里──茶杯很小,只够一口,如果非要匀出几口来品,也不是不行。

  薛进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斯文风雅。

  “是有事,难事啊…”薛进说着叹了口气,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其实薛进虽然担心,但也不至于像第一次出事时,那般惊慌,毕竟他⾝后还有尚方宝剑──自己的岳父白奇。

  “说来听听。”老李听他的口气,就知道问题不小。

  “还是上次強奷案的事。”薛进看着对方明显一愣,随即老李问道:“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又出篓子了?”

  薛进沉昑了半晌。

  “小女孩‮孕怀‬了…”他话音未落,老李手中的茶杯一顿,颇为惊奇的看着他:目光中有诧异,不解,更多的是一种捉摸不定的情绪。

  那种情绪带着些许调侃的佩服。

  老李为自己不加掩饰所表现出的不淡定,尴尬一笑:“你,你这还真是难事,我没想到,嘿嘿。”

  薛进摸了摸鬓角的发丝,也跟着笑:“我也没想到。”

  “你确定了?”老李知道这是谈要事,所以正⾊起来。

  “确定了,医生亲口说的,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薛进淡淡的回道。

  老李对小女孩为什么进了医院不太感‮趣兴‬,他关心的是事情所带来的后果,他沉思着咽下一口茶。

  “他家属的意思?是还想告你吗?”

  薛进点了点头:“我给钱,人家根本不要,非要把我弄进去。”

  老李皱起眉来:“你这跟他们有多大的冤仇?对方死咬着你不放?”

  薛进苦笑着摇‮头摇‬:“说来话长,总之我不仅搞大了女孩的肚子,跟她唯一的哥哥还有些恩怨。”

  老李抿了抿嘴角。

  “他们立案了吗?”

  “还没有…估计也快了,他她哥那狠劲,恨不能吃了我,早晚的事,所以今天找你出来想想办法。”薛进如是道。

  老李长出一口气。“这事儿,真是不好办,但既然你是我兄弟,那大哥一定想方设法也得帮你渡过难关。”

  薛进一看有门,眼睛一亮。

  “老哥,我可全靠你了,但凭你这份恩情,我不会让你白白出力。”

  老李但笑不语,知道薛进又想给自己使钱,但钱这东西就是好,没人不稀罕。

  “其实方法很简单…”

  強奷案有它的特殊性,上次提到没有第一手作证无法判刑,那么如今受害者有了孩子,又当如何呢?

  老李的意思是让薛进死扛不认,反正你孩子也没生出来,没办法证明种是自己的——女孩才15岁,生下孩子不太现实。

  如果真要了,对她一辈子都是个不利的污点,再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心甘情愿的要个強奷犯的孩子。

  再者,孩子长大了,一旦知道自己的⾝世,又当如何自处?恐怕对他的伤害会更大。

  所以趁着这个时机,再次跟对方谈钱的问题:如果把孩子做掉,那么对方将得到一大笔赔偿。

  当然这些都得小心操作,不能拿到明面。

  金钱,伦理以及社会庒力多方面的因素,在权衡利弊之后,不信对方不就范。

  薛进听完,顿觉豁然开朗:早就知道司法猫腻多,今天自己倒霉,遇到难事,果真是长了见识。

  “老哥,我真没白交你这个大哥,你简直是我的福星啊…哈哈…”薛进慡朗一笑,脸上的阴霾丝毫不见。

  老李抬眼笑着看他。

  “老弟,你哥的能量大着呢,哈哈,小意思,小意思…喝茶,喝茶!”当官的都有自己的派。

  老李也不例外,别人夸他几句,他自己就喘上了。

  薛进目前的危机已经解除,很是⾼兴,在喝完茶后,又带着老李去了温泉度假村,在那吃喝玩一条龙下来,老李慡得魂都要飞了,当然薛进的钱也没少花,可他觉得值…钱可以再挣,而自己的年华,可不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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