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便州府这会儿可声名大噪了。
尤其是广州知府何仲庸和他儿子何承先,两人原本就已经是眼高于顶,这会儿更是走路有风了。
开玩笑,他们抓到了朝廷的钦命要犯-海盗狂鹰耶!
虽然他们不明白狂鹰怎么会主动投案,但谁管那么多?
狂鹰肯主动投案更好啊!
他们不但省去了五千两的赏银,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怕他会逃走-毕竟,要跑就不用来投案了嘛,
便州城的居民都猜想,狂鹰之所以会主动投案,是因为官府缉拿得紧,狂鹰走投无路,又上不了船,所以只好乖乖的束手就缚。
但深知内情的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杨青杉在任府大厅里暴跳着。
他疑惑的看着坐在厅上猛垂泪的任汀滢。
如果她真的恨鹰恨到置之于死地,此刻又何须泪眼汪汪?
若说她深爱着鹰,为河还能眼睁睁让他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别净是哭,倒是说说话啊?”
“有什么好说的?狂鹰是朝廷钦犯,本来就应该受此极刑。更何况,他还搞得我们任家乌烟瘴气,根本就是活该!”任汀洲跳出来说话。
一想到狂鹰害他不明不白的坐了冤狱,又害他们任家的财产折损了大半,虽然狂鹰已经派人送来足以弥补财产损失的金银珠宝,但这口气任汀洲还是咽不下去。
“就是说啊!咱们家冰清玉洁的妹子,原本可以嫁个王孙公子、富贵人家,现在就怕迭给人家做小妾,人家还嫌脏呢,”
由娘家赶回来的苏秋娘也在一旁话,但她这一开口,顿时引来了厅内所有人的白眼。
原本是老婆至上的任汀洲,更是首次展现他的男雄风,赏了苏秋娘一个耳光。
“你…你敢打我?”
“我没把你给休了,就算对你很客气了!当初我一被抓入狱,你就马上跑回娘家去,放妹子一个闺女独撑这个家,现在竟然还敢说话伤她?汀滢被狂鹰给糟踏的事,还不是你这张大嘴巴四处张扬?”
从前任汀洲虽然不见得和他的妹子非常亲近,但眼见妹子受苦,他这个做大哥的就突然意识觉醒。
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话也伤了任汀滢的心。
任汀滢在此时也忍不住掩面哭出声来。
她不是怨兄嫂把话说得难听,只是忆起和鹰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此时竟让人形容得如此不堪,怎能教她不难过、心酸?
她从不后悔爱上“尹”虽然“尹”就是狂鹰的事实,教她难以接受,但她还是爱着他啊!
就算她能够不介意他就是狂鹰的事实,但她的家人、蒙受不白之冤的爹爹…她总得还他们一个公道啊!
“你看,你这个婆娘…我要把你给休了!”任汀洲见到任汀滢哭得伤心,还以为是苏秋娘的口无遮拦惹得,却也没想到由U己的话同样伤人。
“汀洲,别休了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放着大家不管,我实在是没了主意-爹娘又叫我回去…”苏秋娘一听到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说要休了她,立即吓得花容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哼!.人家都说长嫂如母,可你从前就爱和妹子抢东西,我看家中东西多,也就不同你计较,现在你连说话都不知检点,那有资格做人长嫂,”
“汀滢啊…你倒是帮嫂子说说话啊…”苏秋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转向任汀滢。
“你知道嫂嫂我就是这张嘴不好,可没别的心,帮我劝劝你大哥,可别让你大哥休了我。”
“你还敢找妹子说情…”
“大哥,大嫂是无心的。”任汀滢抹去脸上的泪水,强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的,千万别为了汀滢和大嫂失和。”
任汀滢知道苏秋娘虽然势利、贪生怕死了些,但她毕竟是爱着大哥的。
不要再有任何相爱的人被分开了,她真的不愿意见到…
因任汀滢的求情,苏秋娘更是如获大赦的破涕为笑,谁知这会儿又换丫鬟小瑶哭了起来。
“哇!小姐,你别这样强颜欢笑,小瑶看了好心疼…我们大家都恨狂鹰,因为他害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但是我们大家也都喜欢[尹公子]啊![尹公子]对你和对大伙都那么好…既然小姐忘不了他,尢什么不想法子把他救回来啊?”
“对啊!”“不行!”
小瑶的话立即引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说对的,除了杨青杉之外,竟然也还有陶总管。
说不行的,当然就是任汀洲夫了。
但当事人任汀滢,倒是沉默地不表任何意见,只是默默的站起了身往外走去,留下在场的人一阵愕然。
杨青杉转头看着任汀洲夫说:“小瑶姑娘说得对,如果你们有考虑到任姑娘的心情,就好好的想想吧!”
说罢,他留下低头思索着的任家大小,朝着任汀滢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任姑娘,请留步。”杨青杉在后花园里找到了任汀滢的身影,当下喊住了她。
任汀滢停下了脚步,目光却迳自望向那一园葡萄园。
“任姑娘,你…”“杨状师,他…好吗?”她打断杨青杉的话,问着她多来唯一想知道的消息。
“你说呢?”杨青杉反问。
任汀滢低头咬着,不发三四。
杨青杉问得淡然,其实心里头的激动是不可言喻的。
他曾透过他的关系去探过鹰一次,只见他被关在府衙里最“好”的一间牢房…水牢。
他身上明显遭受拷打的伤口,因长时间泡在水里给泡得溃烂,他向来英姿风发的样貌,也因多不曾进食而显得枯槁。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炯炯的绿眸,在提到任汀滢时仍闪动着令人心痛的眷恋。
杨青杉叹了口气又说道:“一个朝廷钦犯落入官府手中,为了怕生风波,连送京审问都免了,等待朝廷派来的钦差一到,就是他斩首之,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你猜他好得起来吗?”
“斩首…”这个字眼让任汀滢震惊的晃了晃身子。
她知道这是他自投罗网的后果,但这么笃定的出自杨青杉口中,仍教她难以接受。
“我…我没有叫他去…我没有…”她汶然的呢喃着。
“是,你没有!只是你明明可以阻止他去送死,却眼睁睁的让他去送死罢了!”
杨青杉带着指责的口吻,让泪珠又从任汀滢的眼眶内落了下来。
“你不能这样怪我,这不公平!谁叫他要当海盗?如果他是个安分守已的人,就算我把他亲自抓上官府,他也不会有任何事啊!”她指着耳朵嚷着。
“没错,他是个海盗,但你知不知道,没有半分正当的钱财为他所劫,没有半条无辜的生命死于他手中!”
“他劫的全是被贪官污史所污的财物,而这些最后也都回归到老百姓的手上,而他的万贯家财,全是他正正当当营生赚来的!狂鹰恶名涛天,却不曾杀过半个人,你相信吗?”
“他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事,就是误认任家为仇敌,但他只想要你们全家尝到苦头,从没想到要任何人因此丧命。他的嘴硬心软,难道你不知道?”
“我…”
杨青杉的一席话,说得任汀滢目瞪口呆。
原来她一点点都不了解他…
但,他毕竟是害了任家、害了她啊!
“可是我们任家没欠他…从来都没有!”
她没错!她试图告诉自己,她没错,她的恨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就该死?”杨青杉挑着眉问。
任汀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认为他该死?”杨青杉难以置信。
任汀滢咬咬牙,痛、心的说着:“对我们任家来说,他是该死,因为他让我们任家蒙受不白之冤,又狠狠的欺骗了我的心;但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或许他罪不至死。”
“既然你认为他不该死,你们大可以去救他,看在杨状师的面子上,我会当作不知情,所以不必跟我说这么多了。”
她忍着心头的悸恸-淡淡的睨着杨青杉,、心中却有个声音不停呐喊着,去救他,快去救他…她也不希望看他死啊!
“我们会去救他,就在他赴刑场的那一天!”杨青杉扳着任汀滢的肩头,极凝重的看着她“但如果你不愿意原谅他,就算他的人不死心也早亡了,我们救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的尸体!”
“为…什么?”她眨动着双眼,屏住了呼吸,心头伤痕累累的她,再也不敢猜测任何事。
“为什么?因为他爱你啊!”她的问题教杨青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爱我?”
“当初我阻止不了他的自投罗网,就是因为他说-若他的就死能减少你心里的恨,那他甘愿选择一死,也不要苟活着让你一辈子痛苦。”
任汀滢脑中一片混乱,无法思索她所听到的,只猛然想起他离去前交给她的那张纸签。
“杨状师…你看得懂吗?….快帮我看看…上面写些什么?”她颤一颤的自怀中取出纸签。
杨青杉看了一眼泛黄的纸签内容,愕然的问着:[这是…”
[这是鹰给我的…说是他爹爹留下的遗笔…”
“死鹰、笨鹰、呆头鹰!活该你要去送死!”杨青杉忍不住的一阵破口大骂。
“杨状师,上面写的是…”
“怨上天注定我们今生坎坷、痛苦的爱,盼能以来生所有的爱,弥补对你今生的伤害!”杨青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了出来。
原来鹰所有的心意净在这张纸签上,但人家姑娘怎么看得懂?笨、呆、可恶!
任汀湟失神的呆立着,细细重复念着那纸签上的内容,碎心的痛渐渐被忿忿的怒火所取代…
他这算什么?
欺侮她看不懂番文、报复她的不懂他?
等有朝一当她发现里头的内容,而他却已经不在人世间,再让她懊恼、悔恨到死啊?
“任姑娘,现在你明白他的心意,是不是愿意原谅他?”
“不。”任汀滢摇摇头,明亮的眼中褪去了多来的浓浓哀愁,却换上了跃动不息的熊熊焰火。
“他那么混帐,我才不会轻易就原谅他!”
烈火烧红了她的双颊,也燃热了她的心…
狂鹰肯定是有史以来最难劫的死刑犯!
他的难劫不在于刑场守卫森严,再严密的戒备也只挡不了大量魂烟的侵袭,所有的官兵三两下就全部躺平了。
最教所有人痛恨的是,那不畏魂烟的狂鹰,他竟然拒救!
“该死的,是谁说要先喂鹰吃解藥的?”
“呃…我想让他保持清醒,可能会跑得快一些嘛…”
“结果却差点害我们大家都跑不掉!”
“我还被他打了好几拳,下手真重,一点都不念兄弟情分…”
“还好我聪明,知道用绳子把他绑起来,要不然只怕此刻我们都跑不掉了呢!”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他好吵啊!”众人无奈的望向一旁被捆成了粽子、不断发出鬼叫嘶吼的鹰.比莱斯。
“可恶!你们全都该死!救我做什么?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鹰狼狈的被捆绑着-除了扭动着身体、踢打着板,张开着喉咙大声嘶吼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要不就给我松绑,要不就带我离开这里!”他用尽全身气力的怒吼着。
但很显然的,没有人会怕一只被捆成粽子的老鹰,即使他叫到声音都哑了,还是没有半个人同情他。
他终于累了,也静下来了。
自从三天前,杨青杉带来任汀滢即将于他斩首之出嫁的消息后,他就万念俱灰、再也没了半点生存的意志。
他知道杨青杉已为她解释纸签的意思,然而即使他愿以死明志,她终究还是不能原谅他的过错,甚至残酷的要在他行刑之嫁作他人妇?
而他这群没良心的好兄弟,不让他以死了断情丝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他带回任家、带回他所熟悉的海涛轩…
这算什么?
难道非要他心碎的看她成了别人的新娘,她才能够心满意足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比叫他受死还难过?她对他的恨真的到了难以弥补的地步吗?.他沉痛的闭紧眼,克制着眶炙热沁逃出眼角。
“死不了,有那么痛苦吗?”
冷冷的声音传入鹰的耳中,他猛然睁开眼,看见一身大红喜袍的任汀滢,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前淡漠的睨视着他,而原本在房内的兄弟们也不知何时全退了出去。
“汀滢…”
今天的她好美,如凝的粉面、淡扫的峨眉、尽潋的红,看得出来今儿个的她是费了心思去妆扮。
但她如此的美丽,却不是为了他!
“你…真的要嫁人?”
“废话!要不然我穿著这身喜服做啥?唱戏啊?”任汀滢仍硬寒着脸,可心中却为了他浑身是伤而心疼不已。
“那…为何还让他们送我来这里?”鹰屏息问着。
任汀滢轻瞄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为了怕你遗憾,没能参加这么重要的时刻。”
“我知道你怨恨我!笔意要看我痛苦,现在你高兴了吗?”鹰几乎是咬着牙迸出声来。
任汀滢漾开了一个笑脸,点着头说:“终于也有让我看到你痛不生的时候!”
“你…”鹰无法指责她的残忍,他自己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又有什么资格去指控她的报复?
“好,你已经看到你想看的,接下来呢?是不是再将我送回官府?”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鹰豁出去了,只要她高兴,她准备拿他如何,都随便她了。
这么就认输了?他任人宰割的模样,教任汀滢觉得失望!
“听说你有万贯的家财,把你交给官府只能换得五千两赏金,你也太不值钱了。”
“那你究竟还想怎么样?”他的忍耐教她的叽讽给磨光了。
任汀滢偏着头,一副认真思索的神情,二洹样好了,本姑娘暂时放你一马,收你在我身边做我的奴隶,你的万贯家财充公归我,只要伺候本姑娘高高兴兴的,我就不会把你送到官府去,怎样?”
“你!”鹰然大怒,她竟想要他一辈子看着她生活在别的男人身边?
他愤恨的扭动着被紧缚的身躯,竟牵动伤口的痛处,教他双眉纠得死紧。
[这么生气干嘛?我已经算很仁慈的了。”
任汀滢轻轻的解开他身上的束缚-拿出伤藥在他的伤口上涂抹,又以大施恩德的语气说着:“夫家路途遥远,本姑娘还得要照顾带着全身是伤的你,免得你死在半路让我白费工夫,这已经是太不划算的买卖了!”
鹰的心思混沌,但他却捕捉到任汀滢的神情中透着一抹戏诸笑意。
不对,气氛好象有些怪异!
“你…要嫁给何人?夫家哪里?”他腹疑云的问着。
“你真想知道?”任汀滢轻笑了一声“有胆量就跟着我去大厅拜堂,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怎么会在大厅拜堂,而不是在夫家?.
任汀滢转身出了房门,鹰也无力再细细思量这些问题,因尢他实在太想知道新郎倌究竟是何人?
而且…她既然敢替他松绑,就别指望他会眼睁睁的看她另嫁他人!
哼!他可是一只狂鹰,怎么可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他人怀抱?
他急跟上前…准备抢亲去!
当鹰看见站在大厅上手执大红彩花的人,竟然是杨青杉时,他简直想杀人!
“杨青杉!你已经是有室的人,还敢妄想娶汀滢做妾?”他一声怒吼,直往杨青杉扑去。
这时“仇风号”的兄弟们一拥而上,及时架住了鹰。
“你们全都吃里扒外了?”鹰快气疯了!
“好兄弟,你也大没风度了。”杨青杉笑着摇摇头,[这么火爆,要如何当个新郎倌?”
“你要娶我的女人,还跟我谈风度…呃?”杨青杉刚才说了什么?他自己要当新郎倌?
鹰诧异的看着杨青杉并未穿著大红喜服,而且还笑的将大红彩花往他身上结,再看着厅堂上的任汀洲夫、陶总管、兄弟们,个个带着看戏般的笑意。
最后,他看见小瑶搀着头覆喜帕的任汀滢,正缓缓来到他身边。
小瑶将任汀滢手中的彩花一端到鹰的手上,[祝姑爷和小姐白头偕老。”
“汀滢要嫁的人…是我?”
鹰难以置信,顾不得小瑶的阻止,他掀开那碍眼的喜帕,他必须要亲眼看见她许诺的神情。
“讨厌!就说要收你做我一辈子的奴隶伺候我、充公你的万贯家财归我了嘛!”任汀滢含羞带娇的轻着。
全是为他?
如凝的粉面是为他、淡扫的蛾眉是为他、尽潋的红全是为他!
鹰难掩心中的狂喜,忍不住一把将她的娇美拥入怀中,不顾在场众人的惊讶,渴求而真情的狂吻着他的新娘。
“哎…别亲了,先拜堂再说啊…”“是啊…不能再耽误了,我们还得赶紧上船走人…”
“快啊、快啊…官府的人很快就会查上门来了…”
“鹰…”
“老大…”
“姑爷…”
“妹婿…”
即使众人急得头大汗,但堂上这对还没拜堂的新人仍旧相拥如故。
吆!在鹰倾情之吻还没倾倒完毕之前,任天皇老子叫他,他也不会理会!
便州城的码头边,杨青杉、任汀洲夫和小瑶、陶总管依依不舍的望着远处的船影。
“哎…这么做真的好吗?妹子怎么能适应海上生活?”
唯一的妹妹出阁后,还得四处飘泊,教任汀洲这个做大哥的怎能不感伤?
“大少爷,你放心吧,小姐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她可是个很坚强的丫头呢!”陶总管信心的说着。
“是啊,小姐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什么苦都会不觉得苦的…”小瑶含泪说着,也暗自祝福着她服侍多年的小姐。
“呵,呵,你们都不用担心,鹰不可能会让任姑娘受半点委屈的,相信从今以后,南海水域再也没有[狂鹰]、没有[仇风号],有的只是规规矩矩的商人鹰.比莱斯。”杨青杉得意的说着。
“来人啊!快…呃?船怎么不见了?”说话的是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码头边的何承先,他诧异的看着空的码头和眼前的一行人。
“是谁让船放行的?”何承先气恼的大喝着。
“回大人,剌加的使节力保[仇风号],而市舶司大人也同意让[仇风号]放行,小人等也就不敢不放…”几个掌管码头的士兵低垂着头回应。
“该死!你们没看到狂鹰上船吗?”河承先暴跳如雷。
“我们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上船啊?”被骂的几个士兵面面相龈。
谁说要上船只能经由码头?呵,水面上多的是蹭来钻去的小舟呢!
[这…这怎么可能!”何承先错愕的望向在一旁窃笑的任家人和杨青杉。
“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这群人窝藏了朝廷钦犯!”
“呵、呵,何巡捕,话可不能说。”杨青杉今的心情大好,故只是轻描淡写的警告着何承先。
谁知何承先不领情,又继续说:“如果不是,你们来码头做什么?”
“大明律法好象没有止老百姓在码头边看风景吧?”
“你…”何承先占口知说不过杨青杉那张名嘴,只能恶狠狠的撂下话:“你小心一点,终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把柄!”
“喔,说到把柄…前收百子不知道是那位大人家中的五位夫人,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购买不少外来货,听说花的还都是官银…”
杨青杉的话说得何承先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他悻悻然的把腹怒气全出到身后的士兵们身上“还在看什么,回去了!”
杨青杉也笑着对大家说:“是啊,别再看了,要看好戏,就等下一回吧!”
编注:别忘了,[落难千金]系列还有“咬住金婿”、“网住金婿”、“蒙住金婿”、[逮住金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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