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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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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霍地站了起来,不敢看萤幕上是否已传来回应,决定先去洗个澡。

  十秒钟后,我不得不承认,人心真是善变。

  我坐回电脑桌一前,看着聊天室的视窗。

  正当不知道是该心灰意冷还是松一口气的时候,视窗上,一列文字令我睁大了眼睛。

  别姬只对霸王说:“嗨,霸王,你好。”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接触。

  别姬传来了她的问候,我愣了下,突然间不知道我该不该回应,或者该给别姬什么样的回应?

  别姬没有给‮考我‬虑的时间,在我反应未及之际,她已迅雷不及掩耳,劈哩啪啦地攻了过来

  “我很讶异霸王会传密语给别姬,我能向你确认吗?”

  我回应说:“是的,别姬,没有错,很⾼兴知道你在线上。”

  “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打从我第一次出现在此地见到你至今,已近二十天,这么久的时间,我不明⽩你为何选择在今天打破沉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我很好奇,能否告诉我?”

  我的手指比思想快。“我想你可以将它视为一个求救讯号。”打出字列后,我才想到,原来是这样子,我正在向别姬求救。想了想,我问:“我称呼『你』为『你』,正确吗?”

  “这很重要吗?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我的答案正确吗?”我下意识认为这位别姬应该是个“你”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别姬这个名字本来就比较女化。

  她回覆得很妙。“你要求正确的答案?”

  “如果是错的答案我不觉得有必要浪费时间知道。”我不晓得我诚实的回答会招来一连串的辩论。

  别姬问:“呃?你不认为人应该从错误中学习吗?”

  我回答:“如果我一开始就做对了,我为什么要浪费学习的时间?”

  她揣测道:“听起来你像是个很固执的人?”

  我反驳回去。“我认为这只是原则问题。”

  她得到了结论。“固守原则就是固执的某种表现。”

  这一点我也同意。“或许,我承认。”

  她质疑地说:“那么为何向我求救?我不见得可以给你正确的解答。”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

  “那么,换个说法吧。”她说:“霸王,你我可以选择不相遇的,在沉默二十多天之后,为什么你会如此选择?”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直觉。”

  “相遇是因为直觉?”

  我好像听见她惊讶的声音了。

  “啊,是的,我想都没想就这么回答你了。満意这个答案吗?”

  她给我一个笑脸。“^_^。好吧,我想我也需要听听别人的意见。”

  “有烦恼?”我猜测。

  “没错,但是我的烦恼可以稍后再解决,你的烦恼呢?它可以等吗?”

  想起小刘,我苦笑。“也许可以,也许不行。”

  “需要我帮忙打电话给消防队或医院吗?”

  “你放心,事情未到火烧眉睫的地步,可否匀些你打电话求救的时间,我只是需要一些建议,我想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太少。”

  “哦?哪一方面的问题呢?在你告诉我以前,我得向你坦承…男痿问题请到泌尿科挂号,我没有办法处理。”

  我瞪大眼,真怀疑后头那几句话是别姬所说的。“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突然牵涉到隐疾那方面?”

  “因为最近这几天,我已经受够了许多自称功能有障碍者的騒扰,不得不先做防范。”

  别姬遇到网路⾊狼?我笑了出来,回应道:“放心。我没有那方面的问题。很好奇你都怎么处理?”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每一位…如果你整天对著电脑萤幕手,也难怪你会不举。先生,面对事实吧!”

  我笑得不能自已。老天,这位别姬的幽默是异于常人。

  “那么你究竟说了没?”我好奇地问。

  “当然没有。因为后来我决定,他们不举是他们自已的事,跟我不相⼲。而且有些人你一给甜头,就会咬著不放,我何苦招惹一⾝腥?更要命的是,要是不幸遇上一个受狂,你不给甜头给苦头,他还会说:『谢主隆恩』。”

  我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好个“谢主隆恩”“听你这样讲,也许我还是别把我的问题丢给你比较好,免得你向我『谢主隆恩』,我可担待不起。”

  “不,霸王,这是两码子事,我愿意听你说。”

  “你确定不勉強?”

  “问的好,我当然不是因为正义感才这么说,只是最近实在闷得紧,我需要一些事情转移我的注意力。”

  “那么我们是互相利用了,这样很好,加果只是要你单方面听我发牢騒,我会过意不去。”

  “别说『利用』,要说互相『帮忙』。”

  “你『帮忙』我,我『帮忙』你?多虚伪,『利用』两字直接多了。”

  “太过原始了。人的耳听文明一点的东西。”

  我不同意地说:“别以为这是不好的词,一个人还有东西能让人『利用』,他应该感到⾼兴。佛家不也常说…自『利』,『利』他?”

  “这么说来,我该为你愿意『利用』我感到⾼兴喽?”

  别姬隐蔵在电脑后,我无从得见她此刻的表情。然而看见她说这句话时,仿佛有一股凉风自背后吹来,我觉得凉飕飕的。她生气了吗?

  我顺著她的话尾,小心翼翼地问:“那么,你感到⾼兴吗?”

  “我相信被人利用的感觉不会太舒服。”

  “喔哦。”踩到地雷了。

  “什么意思?”

  “我想我是触犯了你的噤忌了,你还肯『帮忙』我吗?”

  我等著她的回应,想是凶多吉少,我已打算好要离线了。

  但她说:“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你一向都这么严肃吗?”

  “呃…我不知道,我不确定…看来我并不是像我所以为的那么样地了解…已。”她还肯跟我说话?

  “没有一个人可以百分之百地说他了解自己,我们常常只是处在一种『误以为』的状态中。人的可能是无限的,我们随时在改变。”

  “别姬,你说话的方式像个学者。”

  “幸好也只是像,终究不代表等于。”

  “何等口才。”我称赞她。

  她又打了一个微笑的符号。“^_^,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欣赏。”

  “我想那不会令你有丝毫困扰才对。”

  “或许,听说我也是个固执的人…在某些方面。”

  “之所以固执,是因为有些人、事、物需要坚持,即使其他人永远无法理解。”

  “看来这方面我们是可以取得共识的。好了,我准备洗耳恭听你的问题了。”

  我没有马上回应,我在思量著要如何问会比较适当。

  “霸王?你睡著…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应该怎么问。别姬,谢谢你,我的确必须找个人谈一谈。”

  “想好了吗?”

  “还没。”

  “那就照著直觉来吧,你不是最相信你的直觉?”

  颇挑衅哦。“好吧,我就开门见山了,是感情问题。”

  “喔哦。”

  我挑了挑眉,问:“这又代表什么意思?”

  “我想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可能不会強过你多少,不要对我抱太大期望。”

  “你放心,我保证只是纯参考用。”

  “好吧,请问你的困扰是什么?”

  “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可以吗?”

  “我会睁大眼睛看。”

  “好观众,是这样的…”我开始简单地叙述情况。“有个A男在追求一个B女,她不认为她能够爱上他,是以拒绝给他机会,她觉得他们不适合。但他告诉她说,如果她没有试著先和他往看看,怎么能知道他们不适合,因此他不愿意放弃。而恰巧他们又在同一个地方工作,面对他的固执,她为此觉得很为难,因为她并不讨厌他…若你是她,你认为她该怎么办?若你是他,你有没有可能放弃?”

  别姬突然陷⼊沉默,没有回应。

  两、三分钟后,我问:“别姬?你掉线了吗?”

  “我还在,我只是在思考。霸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啊,什么问题?”

  “你是A男,还是B女?”

  我愣了一下。许久才回覆她!“这…很重要吗?”

  “我只是好奇,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我斟酌了下,⽇说:“别姬,这个问题目前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样做也许有点功利,但我还是不怎么信任网路,说不定我今天只是一时心⾎来嘲,明天我就不见得会再跟别姬讲话了…只要我得到答案。说是“利用”也的确不为过。

  “我知道了。”

  “那么,你愿意回答我了?”看情形,她好像没有很失望,我稍稍放心了些。

  别姬回道:“霸王,如果我是他,我会固执不放弃的原因必定是因为我已经一头陷⼊情网,否则我是不可能执著于一个总是拒绝我的人的,毕竟不是只有女人的青舂才可贵、才需要珍惜,男人的盛年同样有限。

  “而如果我是她,我必须先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为难?真的只是因为她不讨厌他吗?爱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没有人真正知道,唯独当自已遇上了才会明⽩。如果她不曾爱过、如果她对爱情仍有‮望渴‬,她为什么不给自已一个机会去试一试呢?现在这个机会不是只给他一个人而已,同时也是给她自己。我觉得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固执比较好,因为,未来的事会怎么发展,总是很难说。”

  我看着别姬一长串的意见,不噤反问自己,我对爱情仍有‮望渴‬吗?

  “别姬,我觉得你太谦虚了,你几乎说服了我。”

  “是吗?我想我得提醒你,这只是我个人目前的想法,也许过了今晚,我可能又会有不同的想法了。如果你是故事中的主角,我认为你最好还是要审慎考虑再做决定会比较好。不过,老实讲,我觉得我们不见得要急著做出什么决定,有时候任事情自然地发展,可能会比较好也说不定。再強调一次,以上意见仅供参考,假如有什么不妥当,拜托划怪我。”

  我哑然失笑。“看你怕成这个样子!”

  她打出一个笑脸,然后说:“^_^。那当然,万一不小心坏了别人的好事,罪过可大了。”

  “好大的心理庒力喔,你放心吧,没有人会怪你。”我向她保证。

  “我可能会责怪我自已。”她说。

  我笑说:“⼲嘛给自已找罪受?当事人已经保证,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的。”

  “说到这个,你会把事情的『后续』发展告诉我吗?”

  “不。”我诚实地说。

  见我说“不”别姬情绪显然动起来。“哇哇哇!你过河拆桥啊,好没良心,就算媒人没当成,也总该知道事情坏在什么地方吧?”

  “不。”我坚持地说。

  别姬不⾼兴地说:“我是不是太晚察觉到,原来你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自私?原来我是自私的人,感谢她看清了我。然而,我仍忍不住说:“对不起,别姬,如果你的感觉如我所见般敏锐,你应该察觉得到,要我开口向一个陌生人求助,甚至透露这么多隐私,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困难的事。我不认为⽇后我还有勇气向你报备事情的后续,请你谅解。”

  说完,我才忽地发现,我竟在别姬面前,这样⾚裸裸地坦露‮实真‬的情感!这太危险了,我应该要表现得虚伪一点的。

  别姬迟迟不回应我。我猜她真的是生气了。这样被我利用后,又被我一脚踢开,想必不是舒服的事。

  我轻轻叹了口气。原以为网路上嘻笑怒骂的人际关系,是最好处理不过了;但今⽇初试啼声,我才知道我错了。我甚至不必看到对方的脸,情绪就已经受她牵动。

  “真的很对不起。”我好像总是在给自己找⿇烦。

  她总算开口。“你不必道歉。我的好奇心太強烈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没有义务満⾜我。”

  “你这样说更让我觉得亏欠你。”

  “那么我要知道后续,霸王,你已经起了头,看不到结尾,我会心庠得难过。”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如果有后续,你会知道。”

  我已经妥协,没想到她竟然说:“嗯,我想,我还是不要知道好了,免得到时候结果不好,我会觉得內疚。”

  “那么我就不告诉你。”这也是我的原意。

  谁料她又道:“不不,我想你还是让我知道好了。”

  “ㄟ…你这个人,你到底决定怎么样?”我都快被她搞糊涂了。

  “当当当当,公布最后结果…请好心地告诉我后演发展吧!”

  “你会知道的。”我说。

  她这么颠三倒四,情感又如此纤细,我想别姬应该是个“她”无疑。记得她说过她也正为了一些事情烦恼,我不噤问:“别姬,我的话都说完了,是不是轮到你透露你的烦恼了?”

  “咦,这么快呀,你确定你没有其它事情要请教本人了吗?”

  “没有了。”我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有什么烦恼?愿意満⾜我的好奇心吗?”

  “其实,说真的,我的烦恼很简单,只是一个选择题而已,而且我怀疑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还没写在答案卷上。”

  我不讶异。虽然看不见别姬的人,但我直觉地认为她应该就是个有主见的家伙。“你做的决定会令你在未来的某一天感到后悔吗?”

  “我不知道,但我是个不喜后悔的人。”

  “所以…”

  “霸王,我问你一个问题。”

  “好啊,你问。”我严阵以待,准备洗耳恭听。

  “你喜香草蛋糕吗?”

  “啥?”香草蛋糕?这是什么问题?脑筋急转弯?

  “香草蛋糕,你喜吗?”

  “我需要很严肃地回答吗?”会这样说,是因为觉得她问得很认真。好似我一个简单的回应便会影响她的一生似的。我不噤如履薄冰起来。

  但她说:“不需要,我希望你依照你的直觉回答。”

  既然如此,好吧!“是的,我喜。”我说:“我喜香草蛋糕。”

  别姬笑道:“真⾼兴知道你喜,因为我也喜。”

  此时的我,怎么样也没料到我的一句“喜”竟真的成为别姬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捩点。

  这‮夜一‬,我们在网海上相遇,遗忘了时间的流逝。

  一直以来,存在于心里最深最深处,那一种不完整、无以名状的失落与茫然,在遇见别姬后,似乎正慢慢被填补起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无法描述得很精准,因为过去我一直避免去碰触它;但它如今确确实实在消退,我再不弄清楚,我将永远不会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懂了…

  那是一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说英语,只有你一个人说国语的感觉。

  那也是一种,舞会上所有的人都成双成对地在跳舞,只有你一个人站在舞池外的感觉。

  一种真‮实真‬实的孤独感…我很久以前就知道它是存在著的孤独感。

  但我从来没有承认过。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声响。

  “啊。”我低叫一声。

  “怎么了?”别姬问。

  “下雨了。”我飞快地打字。“我去关窗子,暂时离开一下。”

  “OK。”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变了颜⾊,夜里一场猝不及防的雷雨在滴了一阵子⾖大的雨点后,突然倾盆而下。

  我关好窗子,以免雨⽔打进屋里来,弄了窗帘和地板。

  回到电脑桌前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钟了。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只不过跟别姬聊了一下,时间就过了三个多小时。

  “我回来了。”我知会道。

  “雨下得大吗?”别姬问。

  “很大,突然下起雷雨。”窗外一道亮⽩⾊的光影一闪而过,紧接著远处的天空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划过我的窗子,雷声很大。”

  “你那里现在是什么时间?”别姬突然问。

  “呃,凌晨三点呀。”别姬为什么这样问?难道她的时间跟我的不同?

  “晚上下的雨,容易延续到⽩夭。”别姬说。

  “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天亮后你就知道了。”

  心中存有疑云,我忍不住问:“你那里现在又是什么时间?”

  “啊,是我说溜嘴,还是你猜到了?”

  “都有。”难道别姬在不同的时区?她在国外?

  她没有迟疑地回覆我说:“我这里现在是格林威治时间晚上八点零三分,你猜猜我在什么地方?”

  时差七小时。“你在欧洲?”

  她回说:“宾果,答对了,我在英国。”

  英国,这么遥远啊。如果别姬真如她所说的在英国,那么网路真是无远弗届。

  我还未做出任何回应,别姬又说了一句令我意外的话。“而你则是在‮湾台‬吧?台北?”

  对著电脑萤幕,我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随即我想到电脑位址是可以追查到的。“你查了我的IP?”这种感觉跟走在路上被人跟踪一样地不舒服,别姬会做这种事吗?

  “没有。”别姬说:“但我有很強烈的直觉,而且我也来自‮湾台‬。你知道吗?每个地区的人说话用语都有独特的习惯,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一点。”

  我看着她的解释,不作声。

  别姬又说:“刚刚你是否生气了?”

  “为什么只说是『刚刚』?”

  “很简单,因为你现在肯说话了,我相信你相信我。”

  我叹了口气。别姬的直觉真的很強。“对,你说的没错,我想我是相信你,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信任你。”

  她提供我一个答案。“因为你也是个直觉強烈的人。”

  我没做任何反应。

  她又说:“你信不信?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而且今晚才第一次对话,但要是有一天我遇见了你,我会认得出来。”

  我不由得笑了。“你在开玩笑。你不可能认得出来。”

  但她似乎不这么认为。“只要我见到你,我就会认得出来。”

  “但是你不会见到我,你在英国。”知道这一点,令我非常放心。

  “如果你来英国旅行呢?”

  “我短期內没有这个计画。”我原不热中于旅行,而如今我更会避免。

  “如果某一天我回国內呢?”

  我笑说:“台北市的人口多到让你不可能认出一个你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她说:“这倒也是,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我有可能会认得出你。你一直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会帮助我认出你来。”

  瞧她说得煞有介事,好似真的相信她能够认出我,我有些担心地说:“那我们最好还是先打个商量吧,如果有一夭,你觉得你看见了可能会是我的人,拜托拜托,请你不要把我认出来。”我知道她会问为什么,是以我先回答:“我喜让事情单纯一些,生活已经够复杂了,你说是不?”

  著视窗,我彷佛可以见到别姬正在沉昑。

  “你一向如此对不对?好吧,我答应你。”不待我回答,她又说:“假如今天我没有在线上,你会找其他人求救吗?”

  “不。”又是一个不假我思索的问题。

  “为什么呢?”

  “不晓得。或许,可以这样说吧…”我试著找寻合适的字句。“当你第一次进这聊天室里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打破了我的沉默。”

  别姬出乎我意料地说:“我明⽩了,你以沉默为语言。”

  这不是个问句,而是结论。

  看着她的回应,我有些讶异。

  她懂!

  她竟然懂…

  “为什么这么说?”打字的手指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当有些事情连我们自已也不明⽩的时候,你通常会怎么说?”她反问我。

  连自己也不明⽩的事,却又发生地那么理所当然,这是为什么?我直觉地回答她说:“通常,我将它归诸于直觉。”

  啊,直觉…

  这就是答案吗?

  在广大无边际的网海上,应该要错⾝而过,但却终究没有。

  因为直觉,所以我们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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