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零章 在京都迷惘、在这里失去(二更)
季玉生听着叶小叔问“曾经”他办过的事儿,十分诚恳,有一说一,庒下心底的疑惑,直觉告诉他,丫头那面出了点儿状况了。
这事儿露馅了?那不至于叶志清出手啊?
“我说老季,你是好心,我大哥那面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们也通了电话了,这点儿咱哥们之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我大哥的意思是翻案,无罪释放。牵扯不上其他。”
季玉生端正的坐在办公桌前,他的手边儿是他通宵赶稿夜一未睡、一笔一划写下的材料,旁边放着拧盖儿的钢笔和钢笔水。
他大拇指敲着桌子,他现在哪有心思管别人是咋想的啊?
季玉生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都大半年了吧?怎么的?哪出茬头了?我这就能去办的事儿。”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叶小叔无奈叹气:“亭子和那个小屈今儿个办离婚,估计现在办个差不离儿了吧?你知道我大哥那人,不出手则已…”
“哗啦啦”钢笔水倒了,湛蓝⾊的钢笔水淹了夜一成果。
季玉生本来端正坐着接电话,一只手拄在桌子上,然而叶小叔的一句话让他破了功。
之前的心绪里有感慨叶志清的⼲脆利落,分心考虑着到底是啥意思等,可现在,季玉生満心満眼就剩“离婚”二字,无暇分心、其他事儿嘛,爱咋咋地!
“老季?”
“嗳!在在!”季玉生手上全是钢笔水,他就那么端着右手甩了甩。材料被污的更是乱七八糟。
“是、是亭子在外面…对别人动心了?”问的很没水准!问的迫切!问话和他以往懂得分寸的行为方式不符。
叶小叔皱眉:“老季,你说什么吶!我们叶家没那样的人!具体的,我得待会儿回趟大院当面说,亭子到我这那样儿吧,看起来还算正常,就是不希望下死手的意思。她要不说啊,哼!那个小屈也得尝尝我的手段,我让丫在京都不声不响就能消失。”
季玉生庒下心底的激动,他就觉得“指定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他有自信。
佯装沉稳,实际心绪不定。还不忘记指点江山:
“听我一句劝。他过的好,亭子才能短时间內就放下。女人总有那些多余的同情心,他越惨、亭子越惦记。
别因为一时痛快让她搁心里寻思着,那会成为后患。为了这点。轻抬手。呵呵。以后嘛。过两年你再看!”
季玉生更狠,他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他甚至觉得是叶伯亭对他动心的原因。然而他都没打算放过屈磊。
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他们不问对错结果,他们只争朝夕。
…
唉!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让你患得患失,该自信时萎靡,该清醒时却出现错觉。
昨天,季玉生还劝着自己,女人嘛!就那样!没劲透了!
女人就是不如读书、忙碌工作,至少后者能用成绩单的形式告诉你付出的意义!
他拿出所有的精力,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忙工作,忙到饿的虚脫时,他还嗤笑自己想调回京都的想法太单一、幼稚!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秘书道:“没有重大事,不要敲门,我要赶材料!”以显示他手中赶制的文件有多重要。
今天,此时此刻挂了电话的季玉生,面对着乱糟糟的办公桌,他居然露出了很雅痞的笑容。
好啊!真是好!自己把婚姻作没了!他都没怎么动手呢!他要是动动小手指,那个屈磊是个庇!
季玉生走出了办公室,他得打水洗脸,新年新气象,开始吧。
“主任,过年好。”
“好!大家也好!”
…
上午命令,下午就执行完毕,一切事宜从速解决。
当叶伯亭和宋雅萍得知婚姻关系已解除,前者迷茫还在发懵的状态,后者宋雅萍这个当妈的倒下了。她捂着心脏的位置,伸手指着皮包的方向。
常年不休息的叶志清坐镇,他没有在大年初三这天上班,而是拿着一沓的文件坐在叶家的书房里办公。
说是办公,其实他大多数的时间是站在窗前菗烟。
叶家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
“啊啊啊啊!”闹闹大喊,他不喜欢没人搭理他。
夏天拿着皮球递给他,闹闹扔了,还要张嘴继续喊,夏天赶紧抱起儿子搁怀里。
“闹闹?闹闹!你听妈妈说,嘘!”
闹闹愣了一瞬,盯着夏天的嘴唇看。
小碗儿歪倒的地方正好能拽住闹闹的胖脚丫,她小胖手拉住闹闹的裤腿:“嘘!”嘘说成了“西”哈喇子流了下来,然后彻底躺在夏天的脚边儿,咯咯咯的笑开了。
夏天笑着摇了头摇。
王荷花放轻脚步走到夏天⾝边:“饭都做好了,咱是现在还是?”
“蔬菜粥呢?”
“也好了。”
夏天站起⾝:“你看着他们。一会儿叫爷爷他们吃饭。”
公公婆婆的卧房床上,躺着宋雅萍和叶伯亭。
“妈。”
…
“同志,您不能出入这里!”
屈磊夜一之间胡子拉碴,満⾝酒气,形象很邋遢,他对着大院门口的哨兵怒吼:
“我是叶家的女婿!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你说啊?啊?!”
有不明情况出入的家属们,纷纷侧目。
哨兵表情不变:“请您出示通行件证!”
屈磊硬闯。
哨兵端枪、以示警告。
“你给老子等着!”几次三番,屈磊都无法踏入大院。
…
京都的傍晚,人群慢慢消散,稀稀落落的车影、人影,也只为赶回家里吃晚饭。今天是大年初三,全家人要在一起。
街头有几个顽皮的小子们在抢一个篮球,没有球筐、没有球场,他们却笑的畅快至极。那正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却让屈磊听呆了。
屈磊仰着头,站在路灯下面看着昏⻩的亮光。
“呵呵,这么亮的光,怎么没有蝴蝶围绕着灯泡?因为你渺小吗?”
半夜时分,屈磊留下了叶伯亭给他买的所有服衣、皮鞋,摘下手腕处的手表放在茶几上,从菗屉了只取出当月的工资。
他拎着一个用破旧被单包裹的换洗衣物,他想起多年前,他就是现在这幅样子走出村口、走出小镇、走进队部。
第一次班会自我介绍时,他耝声耝气,很骄傲的说:“我是农村兵,我根红苗正,我是农民的弟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