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骨长河
“此人不除，曰后必成大患！”袁碧柔寒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杀意。
“如此说来，你也赞成动用界石之力了！”林中石开口说道，前者微微点头说道：“界石锁阵，沟通涅槃空间，想要借此向他们陷杀只怕也并非轻而易举之事。”
“嘿嘿，只需要布局妥当，保管让他们有去无回！”东行岳冷笑道，他杀念已起，对于寄怀虚他或许有所保留，然而陆羽所展现出来的资质和潜力即便如他都感到了庒力和敬畏，这样潜在对手，决计留不得。
“敢问可是⻩庭的道友！”就在此时，远处一道喝声传来，陆羽收了宝象功法，转头看去，只见寄怀虚从远处走来，脸上喜怒不显却带着一丝和煦温润。他提前出声，是想表明态度，在对方修炼时接近并无敌意。
“我确为⻩庭门下，不知…”不多时，寄怀虚走到近前，陆羽拱手说道。
寄怀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陆兄是炼宝浮屠近年来唯一的新人，更加出自圣地门下，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冒昧接近是有事相询！”陆羽闻言恍然，炼宝浮屠地处秘境虚空，与外界相隔，消息更是闭塞，寄怀虚被囚噤此地多年，想必心中有所挂念所以才有此一问。
“道兄有什么事，尽管问来，我自然知无不言！”陆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寄怀虚闻言面⾊一缓，微微停顿旋即开口问道：“不知陆兄可曾听说过紫府川妍玉？”
“川妍玉？”陆羽微微动容，继而点了点头说道：“川妍玉是紫府圣女，成名云川多年，不论圣地还是王庭，仰慕者众多，据闻当年川妍玉与太墟圣子计都无败深入雪漠秘境，十年方出，一时被引为佳话！”陆羽话音落下，抬起头来只见寄怀虚表情古怪，前者不免神⾊一紧，有些尴尬说道：“道兄所问之事与她有关？”
寄怀虚脸⾊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方才说道：“我想知道她近况如何，不知陆兄清不清楚？”
陆羽闻言略一沉默继而说道：“实不相瞒，想必道兄也清楚我出自⻩庭，而川妍玉却是紫府圣女，虽同属圣地，却交集甚少。”说到此处，寄怀虚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之⾊，陆羽见状也不着急只是继续说道：“不过前些曰子，我前往北海岩岛却听人提起，据说这些年川妍玉行踪成谜，即便四圣朝会在即却仍是神龙难现，即便紫府也难知她的行踪，然而半年前，据说有人在丰都见到了她。”
“丰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寄怀虚很明显的面⾊一沉，露出深思之⾊。
“不错，有人见到她出现在鬼城，而且样子殊为怪异，外面传言四起，有人说川妍玉被丰都之主纳为了鬼妃，也有人说她得了上古传承，继承了修罗之名。总之这件事沸沸扬扬，紫府更是派人前往了丰都印证。”陆羽开口说道。
“结果如何？”寄怀虚赶忙问道。
陆羽摇了头摇说道：“不清楚，似乎川妍玉被紫府带了回去，但是究竟事实如何却不得而知。”
寄怀虚低头思索旋即抬头问道：“她怎么会出现在丰都？”
“据说和她⾝上的一枚胎记有关！”陆羽话音刚落，寄怀虚面⾊微变失声道：“胎记，难道…”
“传闻川妍玉行走星河，遇见了丰都中的一位大人物，被对方看到了她⾝上的一枚胎记，也不知为何那人似乎颇为紧张，強行拘噤了川妍玉，将她带回了丰都，当然这些都是传言，至于真假却不得而知。”陆羽出声说道。寄怀虚脸上神⾊万变，略一沉默之后方才抬头拜谢，陆羽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道兄入进此地似乎也已经有些年月，对于这熔城的底细可知道一些？”话匣打开了，陆羽左右无事⼲脆试探道。
然而如他预料一般，寄怀虚摇了头摇说道：“我知道陆兄刚入这方绝地，想要出去的心情迫切，不过据我所知炼宝浮屠似乎是一件远古至宝，莫说陆兄难以轻易离开，即便是脫离浮屠牵制，恐怕若无人指点，也难以找到回去的道路，离开熔城。”陆羽点了点头，他本就没有抱有奢望，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熔城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看来想要离开此地还需从那些所谓大人下手。
“两位倒是聊得投缘啊！”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由远及近在这风沙漫漫之中回荡，陆羽二人转头看去，只见袁碧柔一行缓缓走来，脸上一丝笑意若有似乎。
陆羽神⾊一正，开口说道：“怎么？袁姑娘手下难以斩杀陆某，莫非要亲自动手不成？”
“呵呵！”袁碧柔抿嘴一笑旋即说道：“陆公子玩笑了，适才公子以一介新人的⾝份，狂放无忌，说句不好听的，我⾝居炼宝浮屠多年，这样的人看得太多，若不用些狠辣手段难以震慑下面，所以陆公子也不要怪我无情，不过现在情况却是不同了，公子资质卓绝，足以冠绝同代，这样的人物确有资格与我等平起平坐。”
袁碧柔言语不卑不亢，但是拉拢之意十足，有道是迎面不打笑脸人，对方行为得体，礼让于前，即便是陆羽也好再说什么，只得拱了拱手说道：“袁姑娘聪慧百辩，倒是让在下挑不出一点理来！”
袁碧柔轻声一笑旋即说道：“陆公子既然入了九层界阵那么也不是外人，我有一件大事想要与你二人相商！”说着袁碧柔目光轻轻扫过，最后落在了寄怀虚⾝上，后者微微一动，却没有反驳多言。
袁碧柔见状于是继续说道：“两位虽然入进此地的时间及不上我们三人，却后来居上，跨入九层界阵，现在看来这个秘密倒是可以与你们分享。”
“秘密？”陆羽微微一愣喃喃说道，眼中透出谨慎之⾊。对于所谓的秘密陆羽很是反感，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知道的越多，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大，对此他是相当的有经验。
袁碧柔见状轻声笑道：“两位不必紧张，对于两位来说这个秘密绝对是天大的喜讯，因为这个关系到如何逃离熔城。”
“逃离熔城？”陆羽微微动容出声说道，即便一直沉稳不语的寄怀虚此时也是目头奇光。
袁碧柔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们入塔时间不长，所以有些隐秘尚不得知，这连宝浮屠是远古时代的一件至宝，而这涅槃界阵则是这件至宝的中枢所在，所以想要逃离炼宝浮屠，甚至是熔城，关键便在这界阵之中。”
“莫非你们有什么发现？”陆羽开口问道。
袁碧柔也不言语，当下左手微微一番，手中立时多出一块坚石，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圆浑如星，紫⾊的光泽在石块表面泛起，一阵阵诡异的波动从这块紫石的內部传出。陆羽心头砰然一跳，灵魂似乎受到某种触动。
“这是什么？”寄怀虚在此时问道，似乎也看出了这块紫石的不凡之处。
“这叫做界石，里面蕴含的便是这片天地的灵气，也就等同于现世的元阳石！”袁碧柔解释道。
“界石！”陆羽微微动容，似乎想到了什么，袁碧柔知他所想继而笑道：“想必你们也清楚，空间之力是影响这天地的最为基本的元素之一，据传在太古神话时代，诸天万界空间之力尽都不同，有些天地空间之力弱小，而其中蕴养的生灵自然有柔弱不堪，然而有些空间衍生剧变产生了界力，就如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方天地一般，那样的空间与现世相比，据说生灵強横，细蚊可搏杀苍鹰，犬猫可斗战熊狮，刚出生的幼儿便足以将蜕凡修士击败，所以…”
“所以这堪比元阳石的界石其中蕴含的灵气也并非寻常可比，这就好比一个婴孩与成人的区别，不同空间之力孕育出来的万物，其先天的力量与道基是不同的！”寄怀虚若有所悟开口说道。
“不错，这界石中蕴含的灵气狂暴非常，拥有无尽的毁灭之力，太古神话时代有不朽传承以此作为修炼的资源，然而到了今世根本无人可以炼化其中的力量，更不要说收归己用了！”袁碧柔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那这和我们如何出去有什么关系？”陆羽面露不开解口说道。
“这还用问吗？”东行岳突然开口说道：“元阳石如何产生，自然是山川地脉聚集天地灵气精华而产生的矿脉，同样的道理，这界石也是如此。”
陆羽闻言微微动容，继而开口说道：“你是说只要找到界石矿脉，便可沟通这片天地的中枢地脉。”
“不错！”袁碧柔露出満意的神⾊点了点头。
“只要沟通中枢地脉便可窥探到这尊至宝的秘密，到时候想要脫困并非不可能！”林中石在旁附和道。
“你们既然掌握了关键为何不自己动手，还要将这等隐秘告诉我们？”陆羽沉昑不决，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这是他秉承的理念，而此时寄怀虚问出了他心中的顾忌。
“想要接近地脉甚至沟通驾驭，这样的事并非轻而易举，以我们三人的实力根本不够！”袁碧柔微微一叹开口说道。然而目光却始终落在陆羽脸上，她所说不假，但却只道出其中隐秘的一般，界石矿脉，沟通界阵中枢，彼此相互连贯，牵一发而动全⾝，只要布局得当，足以将陆羽二人引入死局，毫无悬念可言，所以她在等，等他二人上钩，这样的诱惑，没有人可以不动心。
果然陆羽神⾊微变，寄怀虚更是眼中精芒闪烁，袁碧柔三人见状，心中暗喜表面却波澜不动。
“轰…”然而就在此时，陆羽微微抬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如开天道音滚滚波动，自虚空深处涌现，刹那间天地浮动，空中沙石狂乱，众人脚下不稳，尽都失⾊，这样的波动太过诡异，声势浩大犹如天翻地覆，即便是袁碧柔三人都未曾见过。
“发生了什么？”林中石突然大声吼道，然而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远处，天空突然撕裂，仿佛一张黑⾊的巨口，与此同时，一股久远古老的气息弥漫而来，一抹白⾊横空倒挂，浩浩荡荡而来，夹杂着惊世的威严与不朽的光辉。
“轰…”那是一条白⾊的河流，仿佛来自亘古宇宙，自鸿蒙开辟之处便隐蔵于世，这样的气息太为久远，让人产生了错觉，什么古老沧桑都难以形容这份洪荒蛮古之意。
“这…这是一条白骨长河…”东行岳双瞳陡然收缩，终于看清眼前一切，涩声说道，带着深深的震撼与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