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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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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番思量和考虑之后,⻩越终于做下了一个决定,把自己所猜测和担心的一切都如实禀报皇帝。即便这因此会让皇帝心情更差,从而影响到他的⾝体状况也再所不惜了,毕竟一旦事情真如他所想那般,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拿定主意,⻩越就挥手让那亲信退下,而后他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寝宮之中。此时寝宮之內除了皇帝外,尚有好几名随时要上前服侍的內侍,⻩越便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将这些人都给打发了出去。而后才在皇帝的耳边轻轻地唤道:“陛下,陛下…”

  “唔…?”刚刚才睡着的皇帝被人打扰,自然是很不快的,可在他看到⻩越那郑重的模样时,还是迅速地清醒了过来:“出了什么事情了?莫非那些百姓再次生乱了?”说着他更是努力地要从床上仰起⾝子来。

  ⻩越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让皇帝能够斜靠在床头,并在他的背后垫上了一只枕头。直到做完了这些后,他才用担忧地声音小声地道:“倒不是京里又起了什么乱子,而是老奴知道了一件大事,必须尽快让陛下知道。”

  “你说。”皇帝也郑重其事地看向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

  “老奴领旨。”⻩越说着,就将自己对许惊鸿和国安司的提防和暗中查探都一一说了出来,末了又加上了自己的判断:“这次那影杀堂本是受我之命去查探国安司那边到底有没有不轨企图的,可谁料如今他们却是人去院空。就老奴想来,只怕此事上就该与国安司有关了。他们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说明了一件事情——他们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皇帝的脸sè也瞬间难看了起来,他对于⻩越的这些说法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许惊鸿可是他着重培养的臣子,他实在难以相信此人竟会背叛。但联系前后所发生的桩桩件件,还是让他产生了疑心,而他又是个多疑之人,多年来的遭遇让他无法对外臣有太大的信任,所以一想之后,便已经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此事关系着朕的江山社稷,绝对不能有差错。既然许惊鸿可能有不臣,那就不能让他继续掌管着国安司这样关系着京城稳定的力量了。”说到这里,皇帝已经把手握了一握:“⻩越,你立刻带上朕的这块玉佩去到国安司,将许惊鸿给拿下了!并且严令其下属之人,不得允许,不准走出衙门一步!”说完,皇帝已经从床头取过了一块团龙玉佩来。

  ⻩越知道,这是皇帝在体弱无力,无法书写旨意的情况下才拿这块随⾝宝玉作为信物的,这也表现了他对自己的信任,这让他大为感动。他立刻双手接过玉来,而后应道:“陛下放心,老奴一定能把此事办得完満。不过…”说着他又露出了为难来:“只是如今已是深夜,宮门早已落锁,只怕老奴现在是出不去了。”

  皇帝这才发现此时尚在半夜时分,也不觉一怔。大宋开国之时就定下了规矩,宮门一到落rì之后就必须关上,而在夜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得开启。当初这规矩是用来防止有人加害皇帝,或是半夜时假借皇帝之意做不法之事的,却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赵哲眼前的一道难题了。

  即便他是皇帝之⾝,想要正大光明地出宮去都很是困难,更不要提⻩越这个內侍了。而⻩越虽然有⾼来⾼去的本事,出去不是什么难事,可他现在⾝负皇命,可不是单独一人去了就成的,必须带齐了人手。如此一来,他就不可能孤⾝出宮,必须从皇宮正门走出去了。

  思索了一阵,却没有任何的解决之法,皇帝只得叹息地道:“那就再等等吧,待明天天一亮,开了宮门,你再去国安司拿人。”

  “老奴领旨。”⻩越也无奈地应了一声,他的确不曾想到这个关键因素,现在看来自己此时来找皇帝说明此事还是有些太心急了。

  皇帝做好安排后,才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刚才骤然听到那个惊人的消息,让他再次伤了心神,所以这时的他比之刚才的状况又差了几分。在闭目养了半rì神后,他才算是恢复了些,而⾝体的疲惫才让他再次缓缓睡去。

  ⻩越能够明显感觉到皇帝⾝体的变化,这让他也是満心的担忧,不知道赵哲的⾝体还能支撑多久。本来在半年前,对世家发起最后反击时,他的⾝体已经开始衰败,也正因为发现自己活不了太久,他才会如此孤注一掷的。现在,他虽然夺回了失去长达数十年的皇帝权威,可他的⾝体已经垮了。

  而在京城再次生出大动荡之后,皇帝的⾝体和心理自然也遭受到了又一次的冲击,这让他已经到了即将倒下的边缘。这一切,⾝在其旁的⻩越是能够清晰感觉到的,但他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对皇帝来说,大宋的‮定安‬,皇权的巩固才是第一位的,即便因此而失去xìng命也再所不惜。所以,现在的他只有尽自己所能来帮皇帝达成这个最后心愿了。

  看着皇帝因为⾝心俱疲而昏睡过去的模样,⻩越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让许惊鸿这样的乱臣贼子的企图得逞的。毕竟,他只是一个臣子,只要他还没有把造反的意图表露出来,在见到代表皇帝的自己时,还是没有还手之力的。现在,只等天亮了!

  国安司中,在与叶名扬的这次真正的谈话里,许惊鸿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眼下的尴尬处境来。在做出与这些落魄的世家联手的决定后,许惊鸿便把叶名扬等从地牢里给放了出来,为他们安排了更好环境的厢房,然后再将叶名扬给请到了自己的书房进行深谈。

  “叶司徒以为,我这次趁乱而起能有几分胜算?”许惊鸿没有过多的花巧,单刀直入地问出了这个让人感到心惊的问题。

  “如果只以许都司现在所掌握的力量,你根本不能成功,连一分胜算都没有。”叶名扬的回答也很是⼲脆:“毕竟这里是大宋的京城,皇帝的威信最大的所在,而且你的根基也不够深。所以要想有所作为,第一是获取更多的权势,第二则是让乱局变得更乱。”

  “哦?可我现在已经到了升无可升的地步了,试问还怎么获得权势呢?难道你话里的意思就是让我依靠你们的力量么?”许惊鸿说着嘴边已经带了一丝讥诮的笑意。

  “靠我们当然是靠不住的。我们这些世家在京城里的力量也早被皇帝和你给铲除了,不然我们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叶名扬对他的心思摸得很透,立刻就给出了自己的态度来:“所以想要在短时间里获得更大权势,还在你自己。”

  “我自己?我能用什么办法获得更大的权势?”许惊鸿不噤有些迷惑了。

  “听说许都司与景王的关系向来不错,不知传言可是真有其事?”叶名扬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看似不相⼲的问题来。

  “算是吧。”许惊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了一丝jīng光来。

  “倘若当今陛下驾崩,你有办法将景王扶上去么?”叶名扬继续问道。

  许惊鸿沉思一阵后,突然笑了:“看来你们世家在京里依然有着别人不知道的杀手锏哪。可我想不通的是,为何前次出了如此大事,你们却不用呢?”

  “因为一个人的存在。”叶名扬不无苦涩地一笑:“那叫⻩越的老太监不但武艺了得,不是寻常人能抵挡的,而且对皇帝忠心耿耿,又很是jīng明,所以我们根本下不了手。”

  许惊鸿点头承认,对这个叫⻩越的老太监,他也是深为忌惮的。此人当初可以带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自己的住处,险些取了自己xìng命,只此一点就让人感到心寒了。而他要是一心要保护皇帝周全的话,的确让人很难有下手的机会。

  “正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这几十年来,我们一直不能对皇帝下手。却没想到最终却成了今rì的下场。要早知道有这一变,当初我们就该強行派人把他和皇帝一并解决了。”提起这事,叶名扬显然还是颇有怨气的。

  许惊鸿只是笑了笑,没有多作评价。其实他知道,这些世家中人当初不下手还是有他们自己的考虑的,因为七家相互掣肘太厉害了,谁也不敢担上弑君的恶名,这才让皇帝得以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的。这就象战国时的周王室,即便七雄的任何一个都能轻松灭了它,可在其他‮家国‬的环视之下,谁也不敢做这大不讳的事情来。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叶名扬他们与皇帝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这次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就会置赵哲于死地,不存半点的犹豫。

  想明白了这一点,许惊鸿便点头:“这个⻩越虽然厉害,但只要我们有心算计,他也不是不能杀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来对付⻩越,由你们对付赵哲!”这一刻,皇帝在他心里已成一个普通人,所以在称呼上也变成了他的名字。

  “可以!”叶名扬没有一点犹豫就点下了头去:“其实杀了他对你还有另一层的好处,那会让京城的局面更加混乱,到那时候,你浑水摸鱼的计划就更容易施行了。不过,待到你真有所成之后,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给予你不少帮助的人哪。”

  “当然。”许惊鸿笑了起来:“你我之间是相互配合,各取所需而已。事成之后,你们这些世家依然可在朝中为官,而我,则需要看情况再决定了。如果有朝一rì我真能登上那个位置,也还是需要各位鼎力相助的。”

  “当然,这也是为了我们自⾝的发展嘛。哈哈…”叶名扬也大声地笑了起来,两人相对而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他们间已经成为一体。

  将叶名扬送走之后,许惊鸿脸上的笑意才散去,然后问道:“对此孙先生怎么看?”

  孙再元从一处暗室里走了出来,他躲在里面,能够把这里的对话听得一点不漏。在许惊鸿发问之后,他就‮头摇‬道:“此人的保证自然是不能信的。若是主公真想借他们的力量来夺取自己的大权,便是与虎谋皮了。”

  “这个我自然也是清楚的。”许惊鸿也笑了起来:“他们的目标也是攫取更大的权力,一旦真到了那时候,他们自然是我的敌人了,我又怎么可能不提防呢?”

  “主公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其实至少在目前阶段,我们与他们之间还是有合作的可能的。毕竟他们在京城的势力不是我们能比的,可一旦皇帝真的驾崩,新皇又是主公所希望看到的景王的话,我们就必须先下手为強了。”

  “先生所言甚合我意,那就先与他们合作这一回吧。”许惊鸿端起手边的茶碗把満満的一碗冷茶都给喝下,然后一抹嘴巴道:“就让我们为这中原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吧!”

  次rì一早,许惊鸿正在调派人手,想在本就充満了不稳定因素的京城里再投上一把火。这时,一名兵卒突然赶来禀报:“都司,外面有宮里的⻩公公突然带了噤军来了,说是有旨意要宣达!”

  “嗯?”许惊鸿先是一怔,旋即眼中就有冷光闪了出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还想着怎么把他引出宮,然后除掉他呢?却没想到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老熊…”他说着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的熊庚。

  “队正吩咐便是。”熊庚摩拳擦掌地说道。

  “你去后面点两百jīng锐,多备弓弩。一会看我的眼sè行事。”许惊鸿丢下这一句,便迈开步子向外而去了,他可不希望让⻩越在外面等得太久,从而生出了疑心来。

  ⻩越这次只带了五十名噤军,在他想来,只要自己一宣读旨意,作为臣子的许惊鸿就只有乖乖受缚的份了。即便此人真的胆子大到敢和圣旨对抗,以自己的本事,再加上后面的五十噤军,要拿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没有一丝的担心。

  看到许惊鸿在几名亲兵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越便把架子端足了,大声喝道:“罪臣许惊鸿接口谕。”

  一见⻩越的模样,许惊鸿就看出他是来者不善了,现在一听他这说法,就更确信了。没想到自己还没有真个动手呢,那边皇帝就要下手对付自己了,这让许惊鸿也有些佩服对方的动作来。可这不代表他就会甘心受缚,甚至连该有的礼节都没有了,只是直直走到了⻩越⾝前,站定之后,很是无礼地看向了他。

  “许惊鸿,你没有听咱家说么?有了圣旨为何不下跪接旨?”⻩越见状心头一凛,但还是用很官方的话问道。

  许惊鸿笑了起来:“圣旨?⻩公公,你手里什么都没有捧着,就这么说几句话就是圣旨?就要定我为罪臣,这是不是也太儿戏了?”

  “你…”⻩越被他这话噎得心头火起,但还是強自忍住:“这是口谕,是陛下让咱口述出来的他的意思,当然没有真的圣旨了。”

  “既然没有‮实真‬的圣旨,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许惊鸿依然一副不信的模样。

  这让那些噤军也大感惊讶,这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哪?试问这天下有哪个人敢假传圣旨,即便是口谕只怕也没有人敢造假吧?但他们并不知道许惊鸿这样做的‮实真‬目的,只在拖延一下时间,为下面的人准备攻击。

  ⻩越更是恼怒,哼了一声后,才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块团龙玉佩:“这是陛下的贴⾝之物,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

  许惊鸿端详了那块玉好半晌,最后露出了笑容来:“你随便拿出块玉,就说自己的话是圣旨了?这也真是太荒唐了。别说你手里的玉是不是真如你所言还不确定,就算的确如你所言,也算不得什么。

  “谁不知道你⻩公公是陛下⾝边的亲近之人,他的一切起居饮食都由你照顾,你想从他那里偷到一块玉来假传旨意实在是太简单了。”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是…”⻩越顿时就怒了,大声喝骂了起来。

  但他的话还没说开呢,许惊鸿已经再次开口了:“就我所知,我‮华中‬自古以来就有象你这样的阉宦假借旨意来陷害忠良,那东汉时的十常侍就是你的祖宗吧?可惜我许惊鸿却不是那些愚昧的‮员官‬,断不会中了你的毒计的。你想借着如今陛下⾝上有病,无法处理政事的时机趁乱夺取大权,从而好控制朝廷?我看你还是省了那份心吧!”

  “给我拿下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这下,⻩越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向忠心皇帝,可许惊鸿居然说他是别有用心的,这无疑是触了他的底线。

  那些噤军在一怔之后,立刻扑了上来,想要把许惊鸿拿下。可许惊鸿怎么可能被他们近⾝呢,在他们前扑之时,已经迅捷后退,让到了一边,然后他给刚刚赶到的熊庚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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