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怜的孩子(二)
一场来自玄妙之地的考核,虽然无人伤亡,但其中的经历实在诡异、惊心,以至于在九皇子李青把这次考核通过的奖励品收入背囊之中后,现场的气氛便发生了十分微妙的变化。
那些最先倒下去的人看向清醒前还能看到支持着的人,眼睛中就充斥了敬佩和一丝微微的嫉妒,这种目光在众人⾝上不断传递,很快的便传递到九皇子李青等有数几个人⾝上。
只是,等到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这几人⾝上的时候,那丝微微嫉妒早就消失无踪,只有最纯粹的敬佩,还有一丝非常明显的诧异。
这诧异自然是送给易俊的。
虽然没有人知道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谁真正坚持到了最后,是谁完成了考核,以至于让神庙使者留下了远超上次数量的乌木令,但是,所有人在清醒过来的时候都听到了难听之极的横笛声。
而吹奏横笛的正是易俊。
九皇子李青和叶国昌老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易俊⾝上,尤其是叶国昌老人,看着易俊的神情明显慈爱有加——较之从前更加慈爱有加。
易俊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些目光中的含义,心中自然无限欢喜,看着叶国昌老人,看到他目光的嘉许和鼓励之意,易俊強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向着他走过去。
只是,没有等到易俊走到叶国昌老人面前,一声淡淡的极具威严的声音传递过来。
“易俊!”
发声的正是背依大石而坐的九皇子李青,此时,他已经收拾起得到期望数量乌木令的欢欣,重新严肃、沉着起来。
易俊不由得有些愕然,他不知道九皇子这个时候突然喊自己所为何事。
“你便是易凤凰之子?”李青并没有让易俊猜测太多时间,也并没有等到他向自己走来行礼,只是看到他转头望向自己的时候,言语便再次从他口中吐出。
易俊父亲易文静年轻有才名,誉为江南三凤凰之一,固有易凤凰之称,前几天李青读了易文静的《长白山赋》,旁边戴宗便向他详细介绍了易文静,所以李青也知道易文静有如此绰号。
“正是!”易俊急忙点头,听到九皇子殿下主动提及自己的父亲,他分为⾼兴,因为这可能代表着自己父亲南归有望了。
至于宁库镇的其他一同被流放的叔叔伯伯,易俊没做过多期望,因为他能力不足,泥菩萨过河自⾝难保,哪里管得了他人。
只是,九皇子李青并没有在易凤凰这个话题上继续,继续问易俊道:“易俊,你有功名吗?”
易俊听完不由得摇头摇,脸上微微苦涩,⾝为罪臣之子,又远在人迹罕至的长白山区,在只有罪囚的宁库镇,他哪里去考取什么功名?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功名这个东西很有用。
易俊头摇的动作和表情悉数落在李青眼中,不过,他脸上并没有失望,反而愈发平静,继而显得愈发智珠在握。
他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易俊能够听到萧天后的寂灭琴音并能够在这场考核中坚持到最后,已经证明了他是个拥有很好资质的先天灵士,为我大顺挣得一点儿面子,亦为我大顺赢得乌木令,功不可没,此曰此时,本殿下封易俊为贴⾝侍卫,享正七品待遇,入圣堂为今年新学子。”
说完这些话,九皇子李青伸出那双年轻的手轻轻拍了拍易俊肩膀以示鼓励。
只是,易俊有些发蒙,他不明白李青说这些话的意思。
“还不谢谢殿下恩典。”旁边却是那小胖子柯幼常叫了起来,提醒易俊谢恩。
易俊急忙躬⾝下去,眼角的余光扫过,却是发现柯幼常等人长出一口气,大有紧张之后放松的神态。
易俊依然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这些人因何生出这样的神情。
“寻找其他人,找到后一块回营寨吧。”此时自然没有人给易俊解释,而李青疲累了一天,此时再也不愿意在这山梁上吹冷风,将那六枚乌木令小心翼翼的塞入怀中妥善放好,立刻开口命令道。
众人应了一声,就开始沿着来路向前走去。
易俊也跟着行走,只是刚挪动几步立刻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却原来是寒冷消除,他⾝上被玄铁匕首割破的地方顿时渗出鲜血来,一时间兽皮服衣全部都被染红。
“这样走下去你会血尽而死的。”温和的声音从叶国昌老人口中发出,下一刻老人的手掌轻轻摸抚在了易俊头顶之上。
一道极为清亮的光芒瞬间遍布易俊全⾝,只是,和防护九皇子李青的青光不同,这些青光并没有形成罩子,而是犹如流水一般渗入易俊皮袍,继而入进到他肌肤之上。
犹如一万只蚂蚁爬过⾝体的瘙庠在易俊⾝上产生,易俊不由得动扭起⾝体来,但,很快的,瘙庠消失,而再看易俊⾝上的那些伤口竟然全部愈合,结出了红⾊的疤痕。
“我⾝上没带圣水,回到营帐中再给你⾝上涂満圣水,你这些疤痕也会消除,体表不留痕迹,只是⾝体中失去的鲜血不能弥补,还需要不断将养。”老灵士温和的对易俊说道。
“多谢老灵士,流这些血不打紧,我年轻,恢复的快。”易俊等叶国昌将手从自己头顶拿开,急忙向着叶国昌老灵士弯腰答谢,老灵士却是笑着摇了摇手,迈步向前走去。
…
即便是因为萧天后的这次试炼众人精神和⾝体都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但是,当夜晚来临,众人回到那山坳中搭建的临时城堡,或者是被戴宗等人称作的营帐的时候,九皇子李青依然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议事。
正在戴宗房间中休息的易俊也得到传令,令戴宗带着他也前去议事,这种待遇让易俊微微感觉到吃惊的同时也是微微得意,毕竟在这次的试炼中他可是出了大力,九皇子李青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也是一个的好的机遇,而对于好的东西,易俊向来都是不愿意拒绝的。
当他随着戴宗来到城堡的最中心位置,那间修葺的十分坚固⾼大的石头房间外的时候,一道道激昂义愤的声音便从那房间厚重的棉布窗帘处传递出来,声音都十分稚嫰,显然都是那些圣堂生学们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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