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二次平乱”
当楚浩歌来到第一个书架时,抬头一看,上面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牌子,他定睛一瞧,上面写着四个字:“文书古经。”
“还有书籍分类?”找了一本看去,是《诗经》,楚浩歌把它放回原位,这他在皇宮的时候皇叔父逼着他看过许多这样的书籍,他虽然一看一过,但也记得些。
再去拿右手边的第三本,随手拿起来看去,是《大学》,他也看过,摇了头摇,把它放回原位,他现在要找的可不是这种书,他可是要来看看有没有给慕容解蛊的方法,把它放回原位,楚浩歌又看了两本,都是这类型的书。
如此他倒是不失望,反而心头大喜,既然有了分类,他找起来也方便了许多,至少不用挨个去翻看了,暗自也合计起这个方言:“慕容这弟弟没准还真是个満腹经纶的秀才呢。”想着,他离开这个书架,向后走去。
后面的几个书架上分别写着“斋后杂文”“名家诗文”“朝野史册”“民间琐说”这些他每个都翻开了一两本,都不在他要寻找的范围內,尤其是“朝野史册”的那个书架,全是记录的之前朝代更替,和朝野中大小事情。
他一脸走过了十多个书架,都是一些他不需要的书,他便快速的越过,一直到了第十一个书架,上面写着“当朝密文”
看到这个的时候,他呆了一下,朝野密文?这里怎么可能有当朝的密文?这要是传出去岂不得満门抄斩?这个方言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都敢大大方方的写出来?
“咕噜”他咽了口口水,十分好奇里面有什么,他在宮中也是没看过什么“密文”也就是有些人将宮中的大事小情记录下来,供他们这些公子阿哥去看,其中含水量不言而喻。
想到此,他随手便拿起了一本,上面写的是“玄皇传记”楚浩歌一看,吃了一惊,竟然是皇叔父?连忙迫不及待的翻开,只是刚刚看了两页他便失望了,这其中哪里是什么密文,也就是皇叔父以前⼲的一些大事被记载下来,多是对他进行褒奖赞美。
“唉”摇头摇,叹了口气,他把这本书放了回去,心说这要是能称得上是密文,那他可是知道的太多了,都够被灭口了。
刚才还在奇怪,这一个普通的大户人家,怎会有当朝的密文,原来都是这般拍马庇的书文,这就算是被人举报了上去,那也是没什么罪名的,说不得还得奖赏这个方家一番。只是他之前在宮中,这种拍当政者马庇的人见得太多了,原来还以为这方言是个硬气书生,这会儿看来顶多是个花式拍马庇的家伙。
随手又拿起一个,是“当代伟事”里面写的也都是些对当今皇帝有利的,帮其笼络民心的洗脑文章罢了。
把它放回去,又拿起一个,情况依旧还是如此,失望的把它放回原处,就要离开这个书架,只是当他刚走出两步,就在一本书上晃了一眼,上面写着“楚将建义传”他咋眼一看只看见了“楚建义”三个字,他连忙停住脚步。
楚浩歌出来皇宮就是要寻找父亲的下落,这时看见上面有父亲的名字,心头猛地激动了,他连忙伸手把它拿出来,翻开便看。
翻开一看,这上面写的与之前那些一样,大多是褒奖的,这会儿他看着倒不觉得是什么拍马庇了,觉得说的都是真事而,只是这些他基本都已经知道了,只是听说的没有这上面记载的详细了,他越看就越觉得失望,里面应该没有父亲的下落了。
他没了看下去的趣兴,却是要逼着自己看下去,毕竟这上面记载着的是他的父亲,他就是硬看也要看完他。
半晌,他已经看了一大半,仅剩下寥寥几页,这时候已经讲述到父亲平乱归来,儿子也就是他自己寄住皇宮了,也写到⺟亲去世,使他眼眶有些湿润了。
到了这里,父亲的历史基本已经要画上句号,但看后面还有几页,他有些好奇,就要翻开看看后面究竟是写了什么。
翻开下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大字“二次平乱”他看的一呆,二次平乱?他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啊,父亲不是平乱回来就被封了异性亲王么?之后怎么还有个二次平乱?
一看年代,玄皇二十七年,他换算了一下,这时候他应该是六七岁,他更是不解了,那时候他应该已经记事儿了,有这么件关于父亲的大事,他怎么丝毫都没有听说呢?
再往下看,上面写着“北方动乱,人心惶惶,故受命于玄皇,秘密出征,剿灭之。”
“嗷”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都不知道呢,原来这是秘密出征啊,既然他不知道,想必朝里大臣也没多少人知道,那着本书又是谁写的呢?
翻开页面,并未署上作者姓名,他只好不去想这些,继续往下看去,上面记录的十分详细,带的兵力,万余众,将领仅是父亲一人,上面还记载了他们都换成了蒙面模样,⾝着夜行衣夜袭北方三个大家族。
“蒙面?”“夜行衣?”楚浩歌觉得其中不简单了,这又是秘密出征,又是夜袭,还隐匿了军队的⾝份,究竟是什么样的家族需要如此对待?
他往后看去,有三个家族的介绍:前朝遗族“白家”;北部蛮夷“独孤家族”…
他再往后看去,眼睛都直了,嘴张的老大,只看见上面写着几个字“武修逆门,慕容家。”这几个字在他看来竟是字字诛心。
记得当时听慕容说过,她家仅是北方的一个小村落,他当时还在纳闷,小村落哪有复姓的?就算一村只有一姓,也应该是什么“刘家村”“王家村”之类的。
看来是慕容当时说谎了,他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之前慕容还说过,她村落中突逢变故…和弟弟奔走而逃,所谓的变故难道就是这个?慕容家难不成真是当年被父亲“二次平乱”的武修逆门?他想着浑⾝一震,慕容说过她与弟弟奔走他乡之时仅有六岁,而父亲出征时他也仅有六岁,他与慕容又是年纪相仿…
如是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他连忙往后看去,看看这二次平乱究竟如何。
上面仅写着这次平乱十分顺利,三大反族全门被灭,看着上面的“全门被灭”楚浩歌浑⾝一个冷颤,那可就是说…上至花甲老人,下至未岁齿孩童,全部被杀死。
浑⾝又是一个激灵,也知道了这慕容和他弟弟恐怕就是当年慕容家被灭门时逃出来的,回想起慕容的样子,大概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岂会说仰慕父亲,还和自己同行?凭她那性格恐怕见到他就给他砍死了。
虽然这般想着,但又有种感觉,慕容即便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杀他的,这只是一种直觉,他也不敢肯定,他想着,慕容恐怕要在方府住下一段时曰,若是这其间看见了这本书,知道是父亲当时…那他要怎么面对慕容?
又想着,父亲虽然是将军,但从不草菅人命,而且上面有记载是皇叔父下的二次平乱的命令,可是皇叔父又为什么要灭掉这三大家族呢?真的是平反?那又为何要隐匿军队的⾝份呢?
这其中一点太多了,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怕之后慕容看见这本书,知道其中缘由,那他可真就要与慕容兵刃相向了,即使慕容不会杀他,但也不可能与灭了她満门的人之子发生什么。
想着,他看旁边没人,连忙一把将记载这“二次平乱”的两页撕了下来。
他刚撕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妥了,这毕竟是人家的书房,他⾝为客人却随意撕掉主人的书籍,这恐怕是有些过分了,可这撕都撕了,在纠结也毫无结果,也不能把这页再粘回去,便把那两页团成了团,握在手中。
“楚浩歌,你在这啊。”突然,慕容的声音传来,平时的他很期待慕容的声音,但这时恐怕不然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慕容发现这其中的事情,这一突兀的声音吓得他一⾝冷汗,浑⾝一个激灵间,手上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还没等楚浩歌低头去捡,慕容已经帮她捡了起来,刚要递给他,就发现里面有两页被撕下去了,她发出轻“咦”声,盯着书看了好一会。
这一下给楚浩歌吓得后背都湿透了,趁着她看这本书缺页的时候,一把撕开自己的服衣,他这服衣是双层的,里面是空的,他这也算是急中生智,顺手便把那两页团成了团的纸张塞到了服衣里面,心里就好似打鼓一般“扑通扑通”的。
“这书怎么少了两页啊?”慕容疑惑的看着楚浩歌,有些奇怪的问。
楚浩歌极力让自己平静,佯装着镇定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还在奇怪,这才看了两眼。”
“噢”慕容点点头,也没质疑他,她看了看书的封面,上面写着“楚将建义传”惊讶了一声说:“这是楚将军的传记?”
“嗯…嗯。”楚浩歌稳固了自己的呼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是啊,因为是关于父亲的,我这才想看看,只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唉,是啊。”慕容晓烟摇了头摇说:“也不知道缺掉的那两页里面写的是什么,是不是会有楚将军的下落,真是可惜了。”
慕容这般说,让楚浩歌心里十分不舒服,慕容这是真心实意的替他着想,十分关心他能否找到父亲,而自己却这般欺骗她,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嗯…”听慕容提起那两页,他没由来的又有些紧张了,连忙转移话题说:“慕容,你怎么来了?”
慕容皱了皱鼻子,显得十分可爱,她说:“刚才在与晓生一起布置厅堂,这会儿他忙去其他的了,我帮不上什么忙,无聊就想找芊芋和你,芊芋在房中修炼法术,就只好来找你这个闲人了,听刘管家说你在书房,我就过来了。”
“噢…这样啊。”楚浩歌接过她手中的那本书,随手放入旁边的书架里,说道:“对了,方公子成婚,是要迎娶哪家的姑娘啊?”
慕容白了他一眼,一脸鄙夷的说:“我们来江陵城才多久,就是告诉你哪家,你还能知道了?”
“咳咳”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讪笑着说:“我就问问。”
这会儿天⾊也暗了,书房点了几盏灯,但还是有些黑暗,楚浩歌便说:“这里有些黑,咱们出去,到院子里走走吧。”
“嗯,好。”慕容应了一声,便与楚浩歌一起出了书房。
二人并肩走在院子中,因为慕容在方府的特殊,所以这个府上几乎没有地方是她去不得的,这会儿二人已经走到了后院。
“对了慕容,之后…你准备去哪?留在这?还是…”这是楚浩歌一直想问的,他想知道慕容会不会再与他同行,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性并不大,但还是要问。
“…”一句话,让慕容沉郁了下来,她的脚步也慢了些,看着天空,漫步着,说:“我已经找到弟弟了…也该回门派了。”她说着,想起刚刚见面就快要分离的弟弟说:“如果他愿意与我一起回门派那是最好,即便他不和我一起,我也知道他⾝处江陵,生活也是很好,我们偶尔往来书信,这就够了。”
悲伤的神采自她的脸上浮现,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晓生…他长大了,我不能把他绑在我⾝边。”
“噗”看她这样子,楚浩歌竟是在一旁笑了出来,打破了这郁闷的气氛,他有些嬉笑的说:“我说慕容,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文绉绉了?不像你啊。”
他这话说的慕容也是一愣,刚才随口就说出来了,瞪了楚浩歌一眼,又把头别过一旁,心说没准就是被这家伙带的,他有时说话就喜欢那般文绉绉的。
这时,她听见一旁的楚浩歌又叹了口气,有些萎靡的样子,轻声说:“慕容…那我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