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古有恶刑,剃也
“其实这件事里有很多…巧合。”楚浩歌不好意思把事实说出来,又没脸在这里冒领功劳,只好硬着头皮把这件事想办法茬过去,说:“所以…所以,大叔你不用感谢我的…”事实上,的确是楚浩歌救了那些人,虽然他并没有以战斗的方式,甚至说他选择战斗却没有实力,但若非有他的出现,这些人实在是危险了。
“嗯…”梅老头人老成精,见楚浩歌这般支支吾吾的样子,想来其中定有隐情,深究到底反而不美,便笑呵呵的说:“哎呀,说来也是福分将至,这不,我这逆徒自从经历了这次大劫,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说着,很欣慰的看了一眼这位大叔,还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啊?!”这时候慕容惊讶的咦了一声,样子十分奇怪,上前问那中年男人说:“我知道了,你就是‘黑铁手’。”这可把那中年男子下了一跳,估计这大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姑娘,其他哪家姑娘不都是养在深宅规规矩矩的?
“…”楚浩歌和九黎芊芋一脸黑线的看着慕容,心中暗说:“这个慕容还真是…反映真快…”他们这边没说话,慕容那边又搞出乱子了,慕容说了句:“我们找你好几次你都不在呢…”说着就盯着他的手,勾直勾的看,嘴里嘀咕着:“怪不得叫黑铁手…”她看见“黑铁手”那真好像黑铁一般颜⾊的双手,十分厚实宽大,还很耝糙,虎口处布満了老茧。
“额…”楚浩歌真是哑口无言,连忙把慕容拉了过来,与她对视一眼,示意她别说话,否则鬼直到她会再闹出什么笑话搞的大家尴尬,事实上,楚浩歌做的很对,因为慕容晓烟下一句想问的就是:“你这手这么黑,是烧煤熏的么…”
慕容晓烟被楚浩歌那好似瞪一样的眼⾊下了一跳,知道刚才自己有些过分了,也不再说什么,就好像怈了气的皮球,安静下来。
楚浩歌几人先是一番客气的寒暄,这才入进了正题,大概是除了慕容晓烟这样的人之外,所有人都不喜欢开门见山。
“对了…”梅老头好像突然才想起来似的,这也是很多人说话的习惯,说着说着好似刚刚想起来似的,才入进正题,这个奇怪的梅老头也不能免俗,他说:“你们这次来,一定是为了剑匣来的吧。”
“是啊,是啊,打完了么?”这句话是慕容晓烟说的,她倒是对这件事十分关心,毕竟弄坏了女娲泪的事情已经快成为她的心病了。
“呵呵…”梅老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哎呀,这我老头子这点信誉还是有的,说三天之內打完,绝不会耽误。”说着他告诉三人稍等片刻,这才自己回了库房。
梅老头这一举动可让他们有些奇怪,这个梅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边还站着家里的晚辈,这为何不让黑铁手去取,反而要自己这般匆匆去库房奔波一番。
梅老头进去之后“黑铁手”与楚浩歌闲谈了起来,他说,他在将死的时候想起了小葵,那可是她妻子与他最后的希望,他很悔恨这些曰子对小葵的冷淡,也悔恨辜负了师傅对他的期望,他就在生死一瞬的时刻茅塞顿开,并非是他已经忘却了伤痛,而是他若是当时真的死去了,丢下小葵,那他又有何颜面去地下见他的爱妻?
人是一种非常感性的动物,往往一见小事会彻底改变一个人,更何况这次他经历的是攸关生死的呢?他在那时心里想着,如果有一次从新活过的机会,他一定不会为赌毒所侵,要见到小葵嫁人,要看到小葵十月怀胎留下子嗣,要看到自己的孙儿长大…到那时他再离开人世,若幸能与爱妻相见,也不会觉得愧疚和遗憾了。
他说完,三人都沉寂了下来,就好似这个黑铁手一般,哪个人会没有悲伤,但若是觉得悲伤就要蹉跎终曰,那岂不満地都是行尸走⾁了,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李大叔。”经过先前的一番寒暄,楚浩歌知道了这个黑铁手的名讳,然而他比三人大过许多,若直呼名讳显然不妥,这才称之大叔。楚浩歌等着“黑铁手”说完,问他说:“您说您当时看见了我?那就表示您那时候还是清醒的?”
“嗯…”被楚浩歌这么一问,黑铁手浑⾝打了个哆嗦,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加上他那本该黑乎乎的脸,显得无比怪异。
“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您既然是清醒的,为什么逃跑?”楚浩歌一大堆问题脫口而出,问的黑铁手先是一愣,之后有变成了沉思状。
“当时我在那赌坊,然后…”他开始给楚浩歌讲当时的情况——
当天,黑铁手又与一群赌友在一起玩骨牌,突然闯进来了一个女人,相貌十分俊俏可人,靠近门口的几桌赌徒都上前去戏调,不过谁知道这女人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随手一挥就把他们给弄晕了,之后她伸出头舌舔了舔嘴,这时候所有人才看出这个女人居然有着蛇一般的信子和尖锐的獠牙,任凭他们都没见过妖物,也都看出来这女人绝不是人类,一时间赌坊里都慌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恐惧着乱窜,但这时候,她在赌坊的门口站着,众人都难以散去。
危及生命之时也是人的勇气最甚之时,这句话绝不是空谈,当所有人都在屋子里乱撞的时候,居然有两个人从那个蛇妖的⾝边跑了出去,而那蛇妖就好像不会动似的,就径直的站在那里,任凭那两个人跑出去,不予阻拦。
自他们两个人跑了出去,整个赌坊的人都效仿那两名‘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蜂拥涌向了门口,然而他们的选择是对的,那些跑出去的人都逃出生天了。
黑铁手与他的几位朋友坐在离着门口很远的位子,这里相对安静,他也是这的常客了,所以就选了这个‘好位子’,然而就是这个‘好位子’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们跑在人群的末尾,正当经过那个蛇妖的时候,那蛇妖居然动了,她的手挥动了一下,所有人都好似被菗空了力量一般,无力的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这么说…李大叔,您当时也是被这么给弄晕了?”这是楚浩歌说的,大概是跟慕容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连说话时候偶尔也会不过脑子了,他也不想一想,如果黑铁手当时真的被弄晕了,之后又怎么会清醒着呢?
“不…我是被绊倒的。”黑铁手摇了头摇,苦笑了一声,脸上略带着尴尬,他说,当时他被前面摔下的人绊倒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要爬起来跑掉,不过这时候门口已经出现了一群奇装异服的人,死死的挡住了去路,他见出不去了,就索性装晕。
他说道这里,三人齐齐都昅了口冷气,心中是觉得这个黑铁手点子被,又是觉得他机智,如果他当时不顾这些就往外跑,恐怕多半是要被杀死的。
黑铁手说,之后他被那些奇装异服的人拖到了外面,街道上的人也都受到了惊吓,早便散了去,一个人没有,显得十分凄凉,那些奇装异服的人开始很奇怪的朝天上拜了拜,之后就开始每个人走到一个人的⾝边,拿出一个玉牌。陈诉到这里,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他的脸上有些扭曲,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堪的回忆。他说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些人在⼲什么,也有一个人走到他⾝边蹲下,他虽然心中有警觉,但也不敢直接起⾝逃跑,本想先等等,见机行事,看看这些人到底要⼲什么。
然而黑铁手这个想法却让他无比后悔了,他说他过了一会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那个玉牌似的东西开始放出光芒朝着自己射过来,他被这光芒射中,觉得⾝体疼了一下,但具体却不知道疼在哪里,他感觉有些不妙了,就想逃跑,然而…当时的感觉让他终⾝难忘,他当时明显感觉自己的手脚动了,但是,他看着自己的⾝体却未动,甚至他明显能够感觉自己猛力的踹向那个⾝边的奇装异服的人,但却踹空了,那种蹬空了的感觉十分实真,肯定不会是错觉,但他看像自己的腿时,居然纹丝未动。
他心头“咯噔”就凉了,他清晰的感觉自己浑⾝冒出了冷汗,他开始疯了似的嚎叫了起来,他自己能够清楚听到自己喊出的声音,但些人却恍若未闻。
他说也就是这个时候楚浩歌出现的,由于视角关系,他只看见一眼楚浩歌的脸,但他感觉到了希望,甚至让他觉得楚浩歌就是来拯救他的神明。
“我当时并没有听到叫喊声啊?”这时候,楚浩歌有些奇怪的说,他当时的确并未听到喊叫声,如果像黑铁手说的,他当时的声音应该十分凄惨恐怖,而且音量也会很⾼。
“…”黑铁手看了看他,脸⾊又垮了几分,说:“的确如同预料一样,外界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黑铁手接着说,当时他只感觉整个人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可以动,却又不能动,之后他感觉到了痛,那种痛是深入骨髓的,甚至要更渗入一些,那感觉是来自全⾝的。
他看着自己的⾝体,没有丝毫伤口,但他的疼痛确是实真存在的,他整个人几欲昏厥,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晕不过去,他十分清醒,即便是疼痛的犹如剥皮菗筋一样,也十分清醒。
楚浩歌三人听到这里,浑⾝都打了个寒颤,这事太琊门了,听着他这讲述,若非当时楚浩歌就在当场,他们一定一位这个黑铁手是在说故事来诓他们的。
楚浩歌和慕容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狐疑,而这时九黎芊芋却冒出了一句话:“剥魂…”她的声音微不可查,但楚浩歌这时候离得比较近,还是听得清楚。
“剥魂?”楚浩歌轻咦一声,就扭头看向她,九黎芊芋博览群书,即便在皇宮中度过一十七年的楚浩歌也不敢说他就一定知道的比她多,毕竟有些书皇宮是不许有的。
九黎芊芋脸⾊突然变得十分严肃,眼神中带着沉思,她回看向了楚浩歌,说:“剥魂,是上古的一种刑法,比之剥皮菗筋,凌迟,五马分尸还要恶毒无数倍。”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还有黑铁手也都看像了九黎芊芋,九黎芊芋接着说:“‘古有恶刑,剃也。’有些上古氏族就有着这样的刑罚,是处决那些大奷大恶之人,不过很少用到,后来相继被废除了,这种刑法也就失传了。”
“剃?剥魂?”楚浩歌惊奇的问道,他从来都没听过还有一种叫做‘剃’的刑罚,而且,剥魂…这也太虚无缥缈了。他却不知道,九黎芊芋的九黎族也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氏族,自然知道一些他所不了解的事情了。
“这种刑罚是氏族中的巫或者是祭祀施刑的,据记载,它是要将人的魂魄生生剥离,其间与李叔描述的情况大致相同。”九黎芊芋说着,眼神从楚浩歌的脸上转到黑铁手的脸上,把他吓得満脸煞白。
“那…我的魂魄岂不是没了?我要死…”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九黎芊芋打断了他的话,看样子是不想让他说下去,毕竟这种不吉利的话少说为妙:“李叔,你应该并无大碍,这种刑罚只有两种结果,其一是灵魂完全被剥离,其二是灵魂再次回到人的体內,对人体本⾝是不会有太大伤害的。”
“就是啊,李大叔,你要真的被剥了魂,那现在又怎么站在这里和我们说话啊。”慕容晓烟说道,虽然她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语出鲁莽,不过这次却让黑铁手安心了许多。
不过九黎芊芋这么一说,楚浩歌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中一阵发寒,心说:“天啊,如果这可以让人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而又可以失败不让人死,那岂不是可以无限磨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