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书房夜话
自己的便宜岳父在那里哀叹,杨凌这边厢也在哀叹,好吃不过饺子,好上不过(两个字请自行脑补),今天当了一天的厨子,结果自己落不到几口,便宜岳父的岳父借口家里还有老妻,硬是打包了许多回家,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这就是了,自己岳⺟则是一口饺子一口醋,硬生生将厨房里的醋都给消灭了,吃货啊,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更加可恶的是丈⺟娘听说杨凌和自己老爹的生意以后,硬生生也揷了一脚进来,更关键的是借口杨凌败家的前科,要自己老爹将杨凌那份红利以后直接送到孔府上,让孔兴学保管,老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杨凌目瞪口呆,这父女俩是一点吃相都不顾啊,在经过几次严正议抗被拒绝以后,杨凌终于认识到自己是跳进了多么大的坑里,多好的发财点子啊,最后就换了一块自己舍不得换钱的玉佩。
杨凌躺在床上暗自流泪,自己是要造了多大的孽才会被老天这么玩啊,不管怎么样,以后自己做什么,反正绝对不能找老头,典型的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血的教训!杨凌的心仿佛被老头一刀一刀割开一样。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难道是自己丈⺟娘良心发现,给自己安排侍寝的丫头来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是在上还是在下呢?好纠结的问题。
“杨少爷睡了吗?”自己岳父老基友的声音顿时熄灭了杨凌所有的yù望。
“还没,”杨凌起⾝开门道:“原来是福伯啊,有什么事吗?”杨凌努力将自己所有的面部官器挤成花菊的模样。
“啊,是这样的,老爷已经回来了,想请杨少爷去书房一叙。”韩福一见杨凌那张扭曲的脸不噤暗自忖道:“夫人下手这么重啊,都快打得杨凌面瘫了。”
“哦,好,我进去整理一下服衣,就随福伯去见岳父大人。”杨凌说完就往屋里走去,顺手“啪”的一声将门给带上了。
“其实不用这么⿇…”韩福想跟进去,不料被杨凌带上的门板重重地撞了一下,顿时蹲下⾝捂着鼻子:“烦的!”
不一会杨凌披头散发的,还将今天被撕成一条条的服衣穿了出来,就差在上面绣几个口袋,拿根打狗棒了“咦,福伯,你喜欢蹲在地上等人吗?”
“啊,不是,杨少爷,你怎么穿成这样,这实在是太失礼了啊。”韩福起⾝看清杨凌的穿着道。
“怎么会,我和岳父什么关系?这是我最新设计的乞丐装,我决定让岳父过过眼,好的话我决定批量生产,这服衣美观大方,具有浓重的后现代主义气息。福伯你来一件不?我可以给你打九折,只要九九八,你就能拥有这一件,出门被狗撵,走在路上所有人自动离你三丈远的⻩金宝衣,穿上它你不用再怕路上堵车,更有几率获得天降横财的机会哦。”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我现在这⾝服衣。嘶…”
“福伯,你真的不来一件?这样好了,我吃点亏,九九七卖你好了,都便宜一文钱了。咦,福伯,你鼻子红彤彤的很xìng感的样子,这是最新的化妆方式吗?”
“不是,只是刚才被一只苍蝇咬了。”
“古代的苍蝇都这么厉害?那个福伯,能不能请你离我三丈远,我一般不怎么招苍蝇的,我怕受池鱼之殃。”
“那个,杨少爷,我们可以走了吗,老爷该等急了。”韩福决定结束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当然,当然,福伯你先请。”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杨少爷先请!”
“唉,福伯是长者嘛,我这个人向来信奉尊老爱幼的jīng神,福伯请!”
“杨少爷是客嘛,老奴勉強算半个主人,杨少爷请!”
“福伯这话不对,我是孔府的未来姑爷,勉強算的话我也是半个主人哦,还是福伯先请!”
“杨少爷先请!”
“福伯先请!”
…
“我说杨少爷,你饶了我吧,赶紧走得了。”韩福终于忍受不住了。
“好吧,”杨凌勉为其难道:“不过万一一会要是迷了路,可别怪我言之不预啊。”
“啊,对了,福伯,有一件事想向你确认一下。”杨凌走着走着忽然回头说道。
“杨少爷客气了,有什么请尽管问好了。”
“我岳⺟她手下第一号得用之人听说是你妻子?”
“正是贱內!”
“怪不得了。”杨凌哀叹道。
“怪不得什么?”韩福好奇地问道。
这个人真是,什么都要问得这么仔细,你和我老岳父的基情原来来自这里,可不是,两个被老婆吃得死死的男人凑到一起,难免互诉衷肠,紧接着就是天⼲物燥、**什么的,杨凌闭口不言,只是给了韩福一个我懂的眼神。
韩福一脑门子的不解,怪不得什么你倒是说啊。
“老爷,杨少爷来了。”韩福在书房门口轻轻敲门,良好的职业素养啊。
“哦,快快有请,韩福你把皇上上回赏的团龙茶泡点来,给贤侄喝。”
“是,杨少爷请!”韩福躬⾝请杨凌先进,然后转⾝离开了。
“岳父大人啊,小婿参见岳父大人!”这是杨凌重生后第一次见自己的便宜岳父,不管怎么样态度要端正、言辞要恳切,表演必须深入人心,礼多人不怪嘛。
孔兴学只听到一声怪叫,然后眼前一花,只看见一个黑影重重跌倒在自己面前“吱溜”一声孔兴学将来不及咀嚼的饺子一口呑了下去,指着杨凌道:“贤侄何必如此多礼,啊,贤侄这副模样可是被谁揍了?”
闻言杨凌不断点头道:“是啊是啊,还被揍得很惨,三十下又三十下,打得连我丈⺟娘都不认识我了。不对,岳父大人,我是你姑爷,不是你贤侄啊,哇,难道连你也想悔婚吗?呜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哦。”杨凌的话语尽显哀恸,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杨凌抬眼望去,正好看到桌上那半盆没吃完的饺子,咽了咽口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子也苦啊,肚子也饿啊!”
“贤侄快快请起,有什么话对我说,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你果然是准备悔婚了吗?一口一个贤侄叫得我好伤心,好难过,爹啊,娘啊,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早,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就是你们临走前抓着我手说的可以托付的岳父大人也靠不住啊,爹啊,娘啊,你们把我也带走吧!”杨凌拍了拍服衣站起⾝来,继续嚎道。
“没有的事,贤侄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无悔婚之意,只是你和映雪并为成亲,这个总是改不了口,你放心,等你将来你和映雪成亲以后,贤侄两个字我只会对别人说。”孔兴学连忙摆手,涨红着脸道。
“你还想对别人去说贤侄,难道你准备把你女儿再嫁一次?”杨凌不依不饶道。
“绝对没有的事,”孔兴学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正好此时韩福端着茶过来,孔兴学赶忙说道:“吃茶吃茶,贤侄啊,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团龙茶,一年也才不过一斤的产量,得来甚是不易,你且尝一尝。”孔兴学说完又要埋头对付自己面前的饺子。
杨凌岂会让他如意:“岳父大人,今天的饺子味道可好?”
“甚好甚好,听说是贤侄做的,怪不得有你娘的味道在里面。”孔兴学一口一个饺子,喉结动了一动,似乎在回味,才点头回答杨凌的问题。
自己便宜岳父怎么骂人?你娘的肾才好,你娘的胃也好“啊,是吗?岳父大人吃得好就好,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忘了放些什么,岳父大人给我一个尝一尝?下次我做更好的。”
“哦,是吗?我怎么吃不出来,贤侄吃吃看,到底少了些什么?”孔兴学还是依言将那半盆饺子给杨凌递了过去。
杨凌接过饺子,顿时好像PIAO客吃了CHUN药一样,风卷残云般,瞬间消灭掉一大半。
孔兴学看着那还剩的三个饺子,眼角劲使菗了一菗,才小心问道:“贤侄可吃出少放些了什么吗?”
杨凌将倒数第三个饺子呑下去,摇头摇道:“还没有,且让我再吃几个。”
孔兴学一把夺过来说道:“我觉得贤侄今天脑袋可能有些糊涂,还是一会回去慢慢想好了。”说完将剩下的两个饺子一扫而光,然后才意犹未尽地端起茶碗来慢慢品着茶。
“贤侄啊。”孔兴学放下茶碗道。
“岳父大人请说,小婿听着呢!”杨凌觍颜道。
“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直白,杨凌往自己下面看了看,决定还是少报一些,省得自己岳父受不了刺激,那就少个三厘米吧:“不大,不大,才十五厘米。”
“厘米?那是什么?”孔兴学显然不懂杨凌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十五两个字还是听懂了“十五?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你应该十八了?”
“原来老子真是十八啊,”杨凌暗中擦了擦汗,摆出一副继续洗耳恭听的样子。
“圣人说,十五而至于学,贤侄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想今后的路怎么走了。”孔兴学叹了一口气道。
“早想好啦,明天就和映雪结婚,然后作为一个⾼⼲的女婿,应该差不多可以打进一般的纨绔圈子了吧,有事没事带两个狗奴才出去转悠一圈,生活如此多娇,引杨凌竞折腰。”
“荒唐!”孔兴学狠狠一拍桌子道:“整rì里尽想一些荒唐事,你这样我如何放心将映雪嫁给你,将来百年后九泉之下我又何面目见你父⺟。”
“我觉得这样很好,平安喜乐一辈子,将来我父⺟一定会说多谢你把我拉扯大了,唉,这话好像有点别扭。”杨凌还是一副惫懒模样。
“你作为你们杨家三代单传,将偌大个家业都败光了,你将来要留给子孙些什么?难道你就不感到羞聇吗?”孔兴学继续不依不饶道。
“没事没事,”杨凌连连摆手:“一点点家业算什么,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你放心,我将来肯定留给子孙更多的金子、更多的土地,还有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孔兴学仔细品味着杨凌这两句话,越想越有味道。
“岳父大人,你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好!”孔兴学猛然一拍桌子道:“贤侄果然如杨兄所说一样,很是聪明,连随口说两句话都如此有味,想来一定是一个读书种子,贤侄啊,国子监祭酒是我岳父的门生,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已经同他说好了,从明天起,我就把你送到那里去,还望贤侄早rì激起雄心壮志,将来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啊!”
“啊?”杨凌的下巴掉了一地,小声问道:“国子监?那是什么地方?”
“国子监是我朝最⾼学府,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凡是能从国子监顺利毕业的人都被赐同进士出⾝,可以直接封官的。”孔兴学哼道。
“原来是zhōng yāng党校啊,怪不得如此牛逼,不过,我只是想当个纨绔啊,官场那么腹黑的地方,我玩不转啊。何况老子刚念了十六年书还没毕业多久呢,他吗又回去念书?不去,说什么也不去!”想到于此,杨凌还是坚决头摇道:“岳父大人误会了,我就是一个草包、一个纨绔,大大的纨绔。把我送进去纯粹就是误人弟子啊。”
“哼,你进去是念书的,又不是教书的,何来误人弟子一说?”
“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啊,实在是一个纨绔,不折不扣的纨绔。”杨凌继续继续逼着眼睛瞎掰道。
“我与你父时常通信,他曾说你三岁启蒙,还很自豪地告诉我,说夫子夸你很有悟xìng,再说你随口就能说出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样jīng辟的句子,若你这样还是纨绔是草包,那天下岂不是大半的读书人连草包也算不上?”
“误会啊,这是一个酒鬼喝多了,随口瞎掰的,我偶尔听来的,这真不是我说的啊。”我杨凌继续叫屈道。
“那酒鬼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听来的?”
“那混蛋好像叫李白,有一次在酒楼喝多了,想吃霸王餐,最后把⾝上的服衣和马都当了,才刚好够酒钱,然后说的这句话,那时我还小正好被我听到了。”
“如此狂放不羁的隐士,发生这样的轶事早传遍天下了,为何我从来没听过?贤侄啊,骗人是不好的。”
“我没骗你啊,真是李白那八王蛋说的。”杨凌喊冤道,李白他爹啊,你怎么还没把李白生出来呢,可害死我了。
“此事我意已决,贤侄不必再说了。”
“爹啊,娘啊,你们快来带我一起走吧。”杨凌决定耍无赖道。
“如果你爹娘在世,只会说我安排得当,你不必再说了。韩福,送贤侄回去休息。”孔兴学对老基友吩咐道。
“杨少爷,请!”韩福弯腰躬⾝道。
“岳父大人,我觉得这是一个误会,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的。”杨凌最后争取道。
孔兴学只是拿起一本书来,轻轻啜着茶水,闭口不言。
“唉,好吧,”杨凌认命了,起⾝低着头向外走去。
忽然杨凌一个急转⾝,又冲到孔兴学面前。
“贤侄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岳父大人你书好像拿倒了。”
孔兴学眼角不为人知的菗了一菗,但是脸上却一脸淡然的表情:“我读书有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习惯,我习惯把书拿倒了看,贤侄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岳父晚安!”
等韩福将杨凌送走回来,孔兴学问道:“那臭小子可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老基友面目表情地摇头摇,他可不敢讲杨凌路上的牢sāo告诉给孔兴学知道。
“既然这样,那好吧,韩福啊,帮我收拾床单被褥吧,往后院里传话,就说老爷我啊,最近要写文章需要查阅很多典籍,暂时就睡书房了。”
“是!”老基友yù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
“老爷,你的书,还是没有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