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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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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声也就在这时侯沉下来,余音袅袅中贝贝亦将贝壳放下,迷惘的眼神逐渐变回清朗,就像从睡梦中醒来,突然像省起什么,目光落在云飞扬面上,着急地探问:“云大哥,怎样了?”

  云飞扬苦笑。“很动听。”

  贝贝一怔道:“那条蛊虫还没有给驱出来?”这句话出口,她突然苦笑。“我方才在⼲什么,怎么一些记忆也好象没有?”

  云飞扬道:“你一直在吹那个贝壳,开始的时侯也有驱蛊的作用,只是开始的那剎那而已。”

  贝贝追问:“之后怎样?”

  “贝壳声被鼓声牵引,配合得很好,若非亲耳听到,实在难以相信这两种东西能够发出那么动听的声音。”

  贝贝苦笑道:“我是全心全意要替你驱出那条蛊⺟。”

  云飞扬‮头摇‬道“别以为我是在取笑你,事实你那个贝壳在鼓声中根本不能够发挥作用。”

  “那我们离开这里…”

  “即使没有鼓声影响,贝壳相信也不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云飞扬微喟。“这正如大夫的对症下药,不是那种药,下也没用。”

  贝贝看着手中的贝壳,突然嚷起来:“云大哥,我们快走!”

  云飞扬很冷静的道:“你师父已来了。”

  贝贝循目光望去,只见萨⾼背着阳光坐在山坡的一块巨石上,⾝前放着大大小小的十多个奇形怪状的鼓,双手却捧着一个黝黑发亮,也不知是什么炼制的钵,一面似笑非笑的表情。

  也许是背着阳光的关系,他的面⾊显得非常阴沉,但面上显露笑容却绝无疑问的。

  “师父──”贝贝脫口一声。

  萨⾼“呵呵”地笑应:“好徒弟。”

  “师父,那条蛊⺟…”

  “我知道你已经成功将之放进云飞扬体內,否则我也不能够找到这儿。”萨⾼随即将手中钵朝着云飞扬一翻。

  那之內赫然満盛着清水,却不见滴下来,一翻同时将阳光折射到云飞扬面上。

  云飞扬那剎那一阵眩目的感觉,随即发现清水中有自己的倒影,还有一条奇大的蛊虫若隐若现,似动似不动,但再看清楚却什么也没有。

  萨⾼接又从口中吐出了几个单音,每一个都非常奇怪,拚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句咒语。

  云飞扬却没有这种感觉,随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萨⾼旋转着手中钵,道:“我是告诉你这个东西的名称。”

  云飞扬道:“我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这个东西也没有适合的译名,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种东西的作用与祝由圆光术一样,原理相信也接近。”

  “祝由圆光术我也是不懂。”

  “那是旁门左道,你这个名们正派的侠客不懂也不值得奇怪。”萨⾼笑接。“名门正派通常都比较固孰,我以为即使是旁门左道的技俩也无妨多认识一些,最低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飞扬不由点头。这实在很有道理,认识清楚才知道如何应付。

  萨⾼笑接道:“这个东西你倒可以放心,而你若是对圆光术有认识,应该知道那种技俩并没有危险,只是一种用来探测敌人所在的技俩。”顿随又道:“那当然不一定是敌人上云飞扬接问:“因为那条蛊⺟在我体內,所以你就能够利用那种技俩配合手上的东西很容易追查到我的下落。”

  萨⾼道:“也只有那条蛊⺟才能够帮助我达到这个目的。”

  云飞扬道:“这种事实在难以令人置信,但事实放在眼前,却是不由人不信。”

  萨⾼颔首。“其实我也有些怀疑,我也是第一次施展这种技俩。”

  云飞扬轻“哦”声,萨⾼接道:“到今天早上这个东西才有反应,之前我根本就放心不下。”

  云飞扬方要说什么,萨⾼话又已接上。“好象你这种內家⾼手,那条蛊⺟要‮入进‬你的灵⺟,当然需要一段颇长的时间。”

  “灵⺟?”云飞扬又是第一次听到,看贝贝的反应,对这个名词显然一样陌主。

  随即解释。“所谓灵⺟简单来说就是你的灵魂所在。”

  “灵魂是人死之后…”

  “错了──”萨⾼截住了云飞扬的话。“你说的其实应该是鬼魂,人死后据说就会变成鬼,若还有知才称得上鬼魂,灵魂是活人的。”

  “你说的我都不懂。”

  萨⾼笑接道:“其实我也不太懂,先师教我灵魂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灵⺟支配一个人的一切思想行动,若是能够控制一个人的灵⺟,便等如可以支配那个人的思想行动,那个人便与行尸走⾁,傀儡白痴无异。”

  云飞扬不由心头一寒,贝贝听着亦不由变了面⾊,脫口问:“师父,这些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萨⾼道:“若是跟你说情楚,你还肯带着那条蛊⺟接近云飞扬?”

  贝贝怔住,萨⾼叹了一口气,又道:“师父其实也冒着很大的危机。”

  云飞扬接道:“那条蛊⺟只怕亦是你灵魂所在,是你的灵⺟。”

  萨⾼道:“可以这样说,若是给你发现毁掉,我就不死只怕也得变为白痴,而死的机会却是最大,其中奥妙当然不能细说出来。”

  云飞扬道:“你当然要考虑到我知道得越多,对你的威胁便越大。”

  萨⾼又笑了。“我只是考虑贝贝,你现在对我来说,是毫无威胁的了。”

  云飞扬一颗心沉下去,他已经明白萨⾼是怎样的一个人,没有把握根本就不会现⾝,一次的失败对萨⾼这种人来说也已经足够的了。萨⾼也应该清楚他的武功,但竟然说到毫无威胁,完全不将他放在眼內。

  那条蛊⺟的威力可想而知。当然他仍然怀疑,最低限度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没有什么不安的感觉。

  萨⾼转顾贝贝,接道:“以她善良的性格我实在不应该收她做徒弟,但若不收她做徒弟,我未必能够得到孟都的信心,像孟都这种天才,万中无一,站在魔教的立场,我就是不要命也得成全他,可以说,他是我们魔教目前唯一的希望。”

  云飞扬道:“站在武道的立场,我也觉得你这样做无可非议。”

  萨⾼一声“多谢”接道:“魔教虽然是外道,门规却也非常森严,一曰为师,终生为师,我这个做师父的要毁掉一个徒弟固然要赔上性命,做徒弟的要毁掉我这个做师父的,情形也一样,贝贝说不定将来会有这个心意,知道得越多,成功的机会便越大。

  贝贝不觉道:“师父,我…”

  “你的个性太善良,我实在太清楚,怎能够放心得下。”萨⾼‮头摇‬。“可惜你见识不多,分不出善,,否则你根本不会拜在魔教门下。”

  贝贝沉昑道:“魔教并没有什么不好。”

  萨⾼笑了笑。“这正如你觉得修练蛊术并不是一件坏事一样。”

  贝贝皱眉道:“我不明白。”

  萨⾼道:“那是因为一般人都知道蛊术是邢术,你却不知道。”

  贝贝仍然一面疑惑之⾊,萨⾼接道:“养蛊放蛊除了害人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害人?”

  “或者我应该说拿来诱使或強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萨⾼不厌其烦的解释。

  贝贝这总算明白,云飞扬突然揷口。“这些话你应该保留的。”

  “若是还能够保留,我怎会不保留?”萨⾼显得有些无可奈何的。

  云飞扬恍然。“因为我──”“接着发生的事一定会引起她的反感,事前说清楚,反感总曾少一些。”萨⾼吁了一口气。“少一些无论如何总比多一些好。”

  云飞扬不能不承认萨⾼说的实在大有道理,再想到跟着将会发生的事,心情更沉重。

  他不是第一次遭遇危险,甚至多次面临死亡威胁,但那最低限度都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危险,将会怎样的死亡,这一次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入进‬自己体內的那条蛊⺟是怎样的,自己的灵⺟又在何处。

  对于蛊术他可以说是无知。

  无知的本⾝已经是一种恐惧。

  不过无论如何他仍然都能够维持镇定,在他⾝旁的贝贝却已手足无措,萨⾼现在在她的眼中,简直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终于感觉蛊术的琊恶。

  “我不许你伤害云大哥!”她突然大叫。

  萨⾼‮头摇‬道“没有人蓄意要伤害他,当然要看他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

  贝贝接囔道:“我不管,我要你立即将他放走。”

  萨⾼道:“这句话若是孟都说的我会考虑,但孟都一定不会说这种话。”

  贝贝又拿出那个贝壳,萨⾼看在眼內,‮头摇‬道:“关心则乱,你完全忘记了这个东西对‮入进‬他体內那条蛊⺟,一些作用也没有。”

  贝贝怔在那里,萨⾼接道:“我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最后的机会,只叹他──”

  “怎样?”贝贝急不及待追问。

  隆⾼深注云飞扬。“投入我魔教门下。”

  云飞扬笑问:“魔教有我这个弟子便足够,无须再理会孟都的死活了?”

  萨⾼‮头摇‬。“魔教绝不会放弃孟都这种天才,他也绝不会这样死亡,没有你的功力他一样会逐渐痊愈,只是要一段颇长的时间。”

  云飞扬道:“他失去的功力得自移花接木,当然亦可以再用移花接木的方法补充。”

  “当然儿”萨⾼笑笑。“有你相助,要再找那种对象更是易如反掌。”

  云飞扬接问:“你相信我曾遵守诺言?”

  萨⾼道:“有我在生一曰,你都会遵守,到我要死了,你就是背叛魔教,名门正派的武林中人大概也不会再接纳你这个琊魔外道。”、云飞扬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贝贝道:“我可是不朗白。”

  “那条蛊⺟是最好的保证,在他有生之曰都绝不会将之从我的体內驱出来,只要我背扳魔教,那条蛊⺟便会在我的体內作祟。”云飞扬笑了笑。“我若是拜在魔教门下,就是没有做过什么大坏事,要取得名门正派的原谅是绝没有可能的事。”

  “他们应该明白你的苦衷。”

  云飞扬微喟:“这没有应该的,正如这一次,只是有人伤在类似天蚕功的武功下,我已经解释不来。”

  “你也是名门正派的人,他们怎么都不信任你?”

  云飞扬苦笑,名门正派的行事作风,他实在不大了解,反而琊魔外道,容易明白。

  琊魔外道无论做什么都有一个明显的理由目标,名门正派的所为,有时都是那么的隐晦。云飞扬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只是他并不心灰意冷,每一次都尽所能去解释,也幸好都解释得来。

  其间当然有不少的无辜牺牲,所以每一次事后都令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落莫,还有一种无可奈何。

  到现在他虽然明白好人难做,却还是要做,只因为他遇上的好人也实在不少,也实在不忍看见这样好人被‮磨折‬甚至毁灭。好人已经不多的了。

  贝贝看不透云飞扬的心,不明白云飞扬的感受,对云飞扬她到底认识有限,只知道云飞扬非独是一个好人,也是她付托终生的对象,不能让他有所损伤,何况就是因为她,那条蛊⺟才能够‮入进‬云飞扬的体內的。

  她挡在云飞扬⾝前,虽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是好,也不知道将会有什么事发生,但已经立定主意,就是拚了命,也要保护云飞扬。

  云飞扬当然明白她的心意,感慨之余,斗志也份外激昂,对本⾝的內力武功他原就有一份目信,也怀疑蛊术是否真的那么厉害。

  他已经准备拚命,难道以他的內力武功,拚了命也不能够解决萨⾼?

  与心念转动同时,他的內力也在体內游窜,衫无风自动,一触则发。

  萨⾼看在眼內,突然‮头摇‬。“你没有机会的,一分机会也没有。”

  “我还是要拚一拚。”云飞扬右掌抬起,掌缘向着萨⾼。

  贝贝看着云飞扬,看着萨⾼,不由得一阵彷徨。

  萨⾼终于站起来,他虽然五短⾝材,但站在石上便显得颇⾼大。

  最低限度,云飞扬贝贝有这种感觉。

  萨⾼也显然有⾼⾼在上的感觉,伸手戟指云飞扬。“我给你时间再考虑清楚!”

  “下必了!”云飞扬一受真气运行,衣衫猎然飞舞,⾝形亦随即飞舞半空,扑向萨⾼萨⾼舌绽舂雷,猛喝一声,那一声是两个音节组成,前低后⾼,既威且劲!

  云飞扬布⾝形应声停留在半空,这种反应显然大出他意料之外,神态显得很特别,诧异之外还有惊惧。

  萨⾼接又喝一声,手掌往上一扬再一翻,云飞扬竟然同时顺势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双脚落地,从容而自然,若非也看见萨⾼,只看见云飞扬,很难看出这其中有什么不妥。

  萨⾼手一翻,待云飞扬双脚着地突然又一提,疾挥向天上。

  云飞扬的⾝形随即顺势再往上拔起来,离弦箭矢的疾射上半天。

  这一射的速度与⾼度商直匪夷所思,贝贝看在眼內下住脫口失声惊呼,就是萨⾼也显然感到意外,陡地一呆。

  也就在这剎那,云飞扬的⾝子突然半空中一顿,接往下堕下来。

  之前他每一个动作都非常优美,现在却是那么的笨拙,完全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失足从⾼处掉下。

  因为没有思想,所以完全不知道恐惧,云飞扬的面上事实毫无表情。

  也的武功內力虽然好,这种⾼度这样掉下来,只怕也难免受伤,贝贝不由又惊呼失声,一面奔前去伸手要接住。

  萨⾼适时手一拂,云飞扬下落的⾝形与之同时一转,由笨拙变成灵活,风车般一转,突然落下,落在贝贝的⾝旁。

  “云大哥──”贝贝不由自主的拥着云飞扬的肩膀。

  云飞扬毫无反应,一面似笑非笑的表情,贝贝下意识的转望萨⾼。

  萨⾼也正是一面似笑非笑的表情!

  贝贝怔在那里,萨⾼随即道:“他的外表离然并无变化,灵魂已为我夺去,已变成一个毫无思想的人,一切的行动都是受我支配。”

  贝贝疑惑的望着萨⾼,萨⾼接道:“这看似像是魔术,事实亦很难解释清楚,正如密宗的移瑰大法,中原武林南宮世家的摄心术,只是那或者借助‮物药‬,或者利用金针度⽳之类的技术,也很容易受环境的支配影响,对被迷惑的人必须要小心照顾,一个处理不当便会失去控制,说不定甚至会变生肘腋,祸及本⾝,那种技俩毕竟是死的,施术者与被施术者之间并无联络,不像我这种,有那条蛊⺟联系,非独无须再借助其它东西,思想而且可以直接由那条蛊⺟传递,只要距离不太远。”

  贝贝追问道:“太远便不会发生作用?”

  萨⾼点头。“当然,由现在开始我也绝不会离开他太远的。”

  贝贝探手抓紧了云飞扬的手,萨⾼看在眠內,笑笑。

  “你要带他远离这里?”

  贝贝没有作声,萨⾼带笑叹了一口气。“你就是有这个心意也不该选择这个时侯,我虽然伤势还未痊愈,凭你的本领,还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可以支配云飞扬非独不会服从你,反助我一臂之力。”

  “我不会跟师父动手的。”贝贝有些无可奈何地。“师父也别做坏事。”

  “这不是坏事,关系你哥哥的将来,也关系你们苗人的前途。”

  “没有其它的方法了?”

  “就是有,昧间也不许可,这个秘密已经保不住,中原武林从唐宁的口中知道事情真相后,必然会小心防备,说不定还会先发制人。”萨⾼说着举步往前行。

  也无须吩附,云飞扬便自举步跟在萨⾼⾝后,贝贝仍然手抓着云飞扬的肩膀,不由自主亦被带动,她连忙松手,追前几步,叫道:“师父──”萨⾼头也不回,道:“我应该跟你说过,蛊术很奇怪,开始了便很难中途而废,除非放的那种蛊是放蛊的人所能够完全控制。”

  贝贝诧异道:“师父不能够完全控制那条蛊⺟?”

  萨⾼道:“否则也用不着假手你来施放,要那条蛊⺟离我已经是非我所能。”

  贝贝道:“你现在不是在蛊⺟附近,要那条蛊⺟回到你手上不是很容易?”

  她连随拿出那个原先盛载蛊⺟的玉盒,萨⾼接在手中,笑了笑:“比起这个玉盒,盘据在人体舒服得多了。”

  贝贝呆望着萨⾼。

  “现在除非我要那条蛊⺟‮入进‬自己体內,否则那条蛊⺟是绝不会从云飞扬体內爬出来。”

  萨⾼摇‮头摇‬。“我不敢冒这个险。”

  贝贝诧异道:“这又怎会有危险?”

  萨⾼道:“那条蛊⺟现在无疑觉得很舒服,养到现在为止我也从未感觉过它这样稳定,它既然乐于留在云飞扬体內,我若是強迫它出来,给它所换的新环境若是没有那么舒服,你以为有什历后果。”

  贝贝道:“不是说那是你的灵⺟,在你的体內应该更舒服才是。”

  畦⾼道:“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不能也不敢肯定,我也不知道那条蛊⺟盘据在体內有什么事情发生,好奇心每一个人都有,我也不例外,可是我仍然能够控制住这股冲动,比起魔教的将来,満足个人的好奇心根本是一件小事。”

  贝贝怔怔的听着,到底明白那条蛊⺟非独是萨⾼的蛊⺟,而且更厉害,那甚至已到了连萨⾼也顾忌的程度,要想将这样厉害的一种蛊虫从云飞扬体內弄出来,当然不是她的功力所能够做到的事。

  萨⾼也不敢做的事还有那一个敢做?贝贝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她所知,萨⾼虽然不是苗人,但苗族的蛊术没有人比他练得更好的了。

  也所以萨⾼才有现在的地位。

  事实萨⾼的修行的确在苗族所有蛊师之上,有他这份恒心的苗族蛊师没有他那份功力,在‮入进‬苗疆之前,他已是魔教罕有的⾼手,內外功兼修,都有相当的成就。

  他是从魔教的秘密宗卷知道有魔教长老在苗疆修练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成就如何,但在本⾝已到了尽头,不可能再有突破的情形下只有走一趟苗疆,碰一碰运气。

  好象一个他这样领悟力奇⾼,內外功兼修的⾼手,成就不在苗疆一般的蛊师之上才怪,何侃之前已经有一个魔教前辈长老在苗疆有相当成就。

  那个魔教长老虽然已死去多年,但仍然有下少的记载留下,萨⾼先找到那些记载,当然是事半功倍,唯一令他遗憾的是条件所限,他虽然在蛊术方面大有成就,却不能够练成天蚕功前⾝那种魔功心法。

  但他还是找到了孟都这个适当的传人。孟都的败于云飞扬手下不错令他大受打击,那条蛊⺟的得以‮入进‬云飞扬体內使他得以控制云飞扬,又使他振奋起来,只是他并不⾼与。

  他付出肘代价实在太大,虽然他已经准备作出任何牺牲,要他一生负着一个沉重的包袱,到底是一件非常苦恼的事。

  那个沉重的包袱就是云飞扬。

  因为那条蛊⺟盘据在云飞扬的灵⺟內,使得云飞扬成为他生命的一部份。

  那条蛊⺟也就是他的灵⺟,那条蛊⺟被攻击受伤害,与他被攻击受伤害并无分别,他离然不知道那条蛊⺟被毁灭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却不敢以⾝犯险,一试究竟。

  最要命的是他已从那条蛊⺟传递的讯息中知道那条蛊⺟非常的‮奋兴‬,乐于留在云飞扬体內。

  那片刻他已经尝试传递一个讯息,要那条蛊⺟暂时离开云飞扬的灵⺟,接到的却是拒葩的回复,也是说,除非他本⾝遭遇危险,影响到那条蛊⺟的‮全安‬,那条蛊⺟非要出来救助不可,否则那条蛊⺟是绝不会离开云飞扬的体內的了。

  同样,云飞扬若是遇到袭击,有生命危险,影响到那条蛊⺟,他也非要抢救不可,否则那条蛊⺟眷恋留在云飞扬的灵⺟內,必然同时受到伤害,影响他的生命‮全安‬。

  事情演变到这个局面,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不由他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当然是他不会直接对贝贝细说清楚,却有意无意间接透露了几句。

  贝贝对蛊术知道到底不多,一时间当然不明白萨⾼的说话,一心也是只想着如何说服萨⾼,放过云飞扬,将那条蛊⺟收回。

  萨⾼完全明白贝贝的心意,叹息着接道:“我可以保证,在我存生之年,云飞扬也绝不会有生命危险,否则自⾝也难保,只好看他的造化。”

  贝贝怔怔的听着望着,默默地跟在萨⾼⾝后。

  萨⾼走着突然轻唱起来,那是一首贝贝从未听过的歌,也是一首她听不懂的歌。她只能听出萨⾼在歌声中流露出来的感情,有一份悲凉,有一份无奈。

  萨⾼这刻所有的也事实是一种殉死的心情。

  云飞扬歌声中亦步亦趋,綮跟在萨⾼的⾝后,一些儿表情也没有。

  那走了多少远贝贝不知道,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首歌,唱着唱着,歌声逐渐低沉,在贝贝厅来,已变得像咒语一样。

  歌声终于停下,萨⾼迎着风走在山脊的心路上,云飞扬步伐与他始终一样,距离亦始终保持,神态也始终不变。

  贝贝一直留意着云飞扬,到萨⾼歌声停下,终于忍不住叫道:“师父,你最低限度让他像他。”

  萨⾼道:“你是说要他有他自己的思想,感受,反应!”

  贝贝道:“现在他蔺直就是另一个人。”

  “在某种角度来说应该是的。”萨⾼笑笑问:“这又有什么不好?”

  贝贝喃喃道:“我总算能够知道他现在的心境。”

  萨⾼道:“他若是告诉你他非常痛苦,你不是更加难过?”

  “纵然怎样难过也总好过什么也不知道。”贝贝看着云飞扬。“我相信他也是这样想的。”

  阳光正射在云飞扬面上,云飞扬面部毫无变化,只是闪着一种光泽,没有生气的光泽,阳光就像是射在木石之上。

  萨⾼道:“他若是有意识必定会挣扎,那对大家都不好。”

  “师父,我求你──”“有些事不是我能够控制的,”萨⾼笑了笑。“你以为我不想看到他痛苦的反应?”

  贝贝‮头摇‬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萨⾼‮头摇‬。“师父再没有骗你的必要。那条蛊⺟既然占据了他的灵⺟就是他的主宰,那只是一种蛊,你还能够希望它做什么?”

  贝贝绝望的道:“你是说,这真的没有希望的了!”

  萨⾼只是笑笑,贝贝接问道:“除非将你杀掉。”

  萨⾼目光陡然一亮。“我却是不以为你会这样做,即使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语声一落,他继续走前,贝贝终于忍不住哭倒在地上。

  萨⾼怜惜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也只是一眼,脚步不停,继续前行,头也不再回。

  那种奇异的歌声又响起来,歌声中那份无奈更浓重。

  贝贝在歌声中哭个不休,她彷佛再没有听到那种歌声,一直到歌声远去消失,她仍然在哭泣。

  绝无疑问她的心情是悲痛的。

  萨⾼也以为贝贝很快便会追上来,可是走了好一段路,仍然不见贝贝的踪影。

  他并不奇怪,贝贝的心情怎样难过他看得出,也肯定贝贝无计可施,已完全绝望,那当然不忍追上来,目睹云飞扬悲惨的遭遇。

  虽然贝贝的性格善良,也一向尊敬他这个师父,可是以贝贝与云飞扬的关系,这一次对他这个师父必然有很大的反感,他却也只有接受,在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恢复孟都的功力,将孟都变成天下第一⾼手,为魔教扬名立世更重叹的了。

  他也不以为还有人能够从他的手上将云飞扬抢去,虽然他的內伤尚未完全复原,云飞扬却绝无疑问是他最好的保镳。

  那条蛊⺟使他能够绝对控制云飞扬,他绝对可以利用云飞扬去为魔教做任何事,只是他对于这种事一点也提不起‮趣兴‬。

  云飞扬那即使怎样服从也只是一个傀儡,并不能代表魔教,而武林中人也很容易看出来,只会讥笑魔教的不择手段,绝无光彩可言。

  也因而中原武林大有借口,群起而攻之,其中不难有懂得蛊术的,将他这种蛊术破去。

  要顾虑的实在太多,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深信只要能够将云飞扬的天蚕功转移到孟都体內,孟都的功力非独会回复,而且会突飞猛进,超越云飞扬。

  云飞扬的功力若已是中原武林第一,孟都取而代之,要称霸武林应该易如反掌。

  孟都名正言顺是魔教的弟子,那等如魔教称霸中原武林,他这个师父面上固然很光彩,魔教的其它弟子也得以大举‮入进‬中原,再无顾虑,扬威耀武。

  一想到这些,萨⾼的血液便不由沸腾起来,悲凉的歌声也逐渐变得激昂。

  跟在后面的云飞扬始终面无表情,事实也没有任何感受,这个时侯若是有他的仇敌经过,出手突然袭击,他一定闪避不开。

  他若是倒下,不难影响那条蛊⺟的‮全安‬,那条蛊⺟的‮全安‬也与萨⾼有很密切的关系。

  这是萨⾼最担心的一件事,所以他已经考虑到将云飞扬的功力完全转移孟都体內后,便将云飞扬幽闭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直到他的生命终结。

  除非他找到一个绝对‮全安‬的方法将云飞扬体內那条蛊⺟请出来,到那个田地,云飞扬当然亦是非死不可。

  由知道蛊⺟‮入进‬云飞扬体內那一刻开始,萨⾼便已经判定云飞扬的命运。

  只是萨⾼不过一个人,并非一个神,一个人要控制另一个人的命运又谈何容易。

  连他养了那么多年的蛊⺟他也未能够完全控制,而且反而受制于那条蛊⺟,唯恐那条蛊⺟下⾼兴,亦因而不得不小心照料云飞扬,可是他却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一个人要完全冷静下来竟然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而即使能够完全冷静,思虑周详,亦难保有错失,这关系一个人的才智,经验,还有…

  贝贝没有追上去,她已经明白萨⾼的意图,看出萨⾼的决心,也清楚只凭她一个人的力量绝不是萨⾼的对手,没有可能从萨⾼的手上将云飞扬抢过来。

  偷也一样下可能,那条蛊⺟既然在云飞扬体內,又与萨⾼心灵相通,一动云飞扬,萨⾼必然会察觉。

  专实以她浅薄的江湖经验,就是用什么方法偷也不懂,只怕未接触云飞扬便已被萨⾼发现。

  痛哭之下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仔细思量,发现还是只有将云飞扬強抢回来,这个办法可行。

  然后她想到了唐宁。

  唐宁以贝贝所如,最后落脚的地方是那座客栈,只要知道她曾经在什么地方落脚,贝贝便已有办法。

  贝贝随即回到那座客栈,租下唐宁昨夜住过那个房间,在房间內仔细找起来。

  想到昨夜与云飞扬在隔壁房间的缠绵,贝贝难免心如刀割,好不容易才收拾起心情,一番仔细找起来,只能够从枕席间找到唐宁的几缕秀发。

  要证实那几缕秀发是唐宁所有,在别人当然不容易,在她却是很简单。

  她先吹起那个贝壳,将一群蛊虫驱来,然后要那群蛊虫辨别唐宁的气味,最后才辨别那几缕秀发,那群蛊虫都毫不犹疑地将那几缕秀发呑噬。

  到贝贝再吹那个贝壳,那群蛊虫便飞向唐宁离开的方向。

  贝贝也就追向那个方向,好象得到指示一般向前走。

  这是蛊术中的追踪术,不容易练成,需娶很大的耐性,萨⾼也没有贝贝练得这样成功。

  这种蛊术也绝无疑问适合贝贝这种善良性格的人练,萨⾼因人施教,恰到好处。

  追踪术方面,很多门派都有成功的一套,有些利用众多的人力,有些利用嗅觉灵敏的狗最成功的一种据说还是利用狗只,狗的鼻子据说比人的要敏锐很多。

  蛊虫的嗅觉不知道怎样,但既然这种蛊术,论理也不会坏到那里去。

  以现在贝贝施展的看来,非独犹胜狗只,而且有些匪夷所思。

  贝贝曰以继夜的追,相反,唐宁満腔委屈,走来没精打采,当然不会怎样的快,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被贝贝追上。

  贝贝已经非常疲倦,但看见唐宁,精神立时又振奋起来,一面追前一面大呼:“唐宁!”

  唐宁走在街道上,虽然已经傍晚,仍没有投店的打算,甚至忘记了这回事,心头一般莫名的疲倦,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触,突然听得有人呼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阵惊喜。

  他乡遇故知,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兴的事情,尤其在这个时侯。

  但又是那一个?此念一转,唐宁已瞥见追上来的贝贝,心头立时一沉,不觉鼻哼一声,她随即想到远远走开,但剎那又改变了主意。

  ──这就是苗疆地方我也不怕,为什么要躲避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心念一转再转,停下脚步,冷冷的的看着贝贝走近来,双手虽然没有在暗器囊上,但以她⾝手的敏捷,一个不对,暗器便能够以第一时间射出去。

  贝贝走到唐宁⾝前,仍然是有些怀疑,着清楚真的是唐宁,一颗心才放下来,整个人几乎同时崩溃,摔倒在唐宁脚下。

  唐宁不由得怔住,她虽然性子急躁,但看见贝贝这样情形,也知道必定有事发生,随即想到云飞扬。

  她与贝贝共同认识的朋友只有一个云飞扬,除非云飞扬出事,否则贝贝还有什么理由追到来?找到来?

  云飞扬‮夜一‬风流,就是出了事也是活该,管他的,唐宁心里这样想,脚步却没有移动,冷冷的看着贝贝。

  贝贝挣扎着爬起⾝来,伸手抓着唐宁的脚,喘息着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唐宁忍不住冷笑道:“你这是⼲什么?”

  贝贝彷佛一下子又有了生气,脫口道:“你快去救云大哥?”

  ──果然是云飞扬出了事!到底什么事?唐宁虽然心里很着急要知道,表情仍然是冷冰冰的,语声也是,冷应道:“他风流快活,有什么不妥?”

  贝贝听不出,接道:“你若是不去救他,没有人能够救他的了。”

  唐宁半带讥讽的问:“是不是有人从你的手中将他抢去了?”

  贝贝点头,尚未说话,唐宁已冷笑道:“那是你的事,他可是你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贝贝仰首望着唐宁,毅然道:“只要你答应救他出来我便已心満意足,随便你将他带到什么地方,我也不会阻止,也不会再跟你争夺,”唐宁俏脸一红,轻叱道:

  “你在胡说什么!谁希罕他了!”

  贝贝心直口快,接道:“我知道你是喜欢他的。”

  唐宁忙截道:“你再胡说看我怎样对付你?你以为我是你那种不要脸的女人!”

  贝贝‮头摇‬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我是错在不该妒忌你,不该相信师父的话,对他用那种手段。”

  唐宁连声冷笑。“你到底承认用不正当的手段接近云飞扬了。”

  贝贝饮泣道:“师父告诉我,只要我接近云大哥,那条蛊⺟便会‮入进‬云大哥体內,云大哥便从此不会再喜欢其它女孩子,只喜欢我一个。”

  唐宁又一声冷笑。“又是蛊,我早就说你们这种苗人没有一个是好人,养蛊放蛊的,就是害人。”

  贝贝道:“那不一定害人的──”“你还要分辨?”唐宁冷截道:“云飞扬要给你害死了。”

  贝贝垂下头。“我也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尽了力也不能够将那条蛊⺟驱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宁很想知道,与之同时她突然发觉街道上的行人不少好奇的围拢上来。

  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个跪倒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另一个不住在叫嚷,不诱人围堵才奇怪。

  一个一⾝肌⾁,极其魁梧的大汉到底忍不住上前,一面捋袖展示臂膀,一面挺胸突肚的道:“两位小姑娘,是那一个欺负你们,只管说出来──”唐宁目光一转,冷笑。

  “谁要你来多管闲事,滚开──”大汉一怔。“我是一片好心,你这个婆娘怎么这样子说话,莫非就是你在欺负这个小姑娘…”

  “叫你滚开!”唐宁一股怒气正无处发怈,这下子总算找到了对象,手一抖,披风赫然飞卷,扫在那个大汉的⾝上。

  那个大汉绝无疑问,一⾝蛮动,却怎敌唐宁的功力,那股內力贯在披风上,扳风立时像一块铁板也似,大汉给差一扫,一个⾝子立时飞起外,落在旁边的瓦面上,到发觉什么回事,不由得吓得一张脸发青,一个立脚不稳,又由瓦面上滚了下来,跌了一个四脚朝天。

  围观热闹的途人看在眼內,知道厉害,再接触唐宁凌厉的目光,那还的再逗留,一哄而散。

  贝贝看着不由又嚷道:“只有你才能够救云大哥…”

  唐宁一声不发,挣脫了贝贝抓着脚的手,往镇外走去,脚步不停,头也不回。

  贝贝跌跌撞撞的追在后面,一面哀叫哀求,事实唐宁已是她唯一的希望。

  唐宁置若罔闻,步伐却是不变,不徐下疾,面上表情毫无变化,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出到了郊外,唐宁才停下,在山坡上的一块巨石坐下,贝贝差不多同时追到,跪倒在她面前,随即哀求:“只要你肯救云大哥,你要我怎样我都答应的。”

  “要你离开云大哥?”唐宁冷冷问。“从此不得再见他?”

  这实在是一个难题。

  贝贝呆了呆,考虑了一会,无可奈何的。“但求他‮全安‬无事──”她终于点头,唐宁看在眼內,心头实在不是滋味,到这个田地,不由她不相信贝贝是真正的喜欢云飞扬,为了云飞扬不惜任何牺牲。

  她不知道云飞扬对贝贝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呆了好一会,她牙道:“你详细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贝贝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到底是一个仔细的女孩子,虽然心情慌乱中,仍然能够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唐宁越听越震惊,她怎会不明白萨⾼的企图,云飞扬将会有什么遭遇。

  她当然也明白贝贝的心情,忽然想到若是没有她存在,没有她一路上不住的讥讽贝贝,曾不曾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件事是不是她也要承担一部份的责任。想着她的心情也不由混乱起来。

  贝贝一直低着头,说罢才仰起头来,等待唐宁的答复,她虽然看到唐宁的神情复杂,却看不透唐宁的心情,毕竟她不是那种机心特重的人,此际她一心也只是希望唐宁会答应去救云飞扬。

  唐宁接触到她的的目光,已明白她的心意,忽然有一种感觉,贝贝并不是那么讨厌。

  又过了好一会,唐宁方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没有见过你这样天真幼稚的人。”

  贝贝摇‮头摇‬,唐宁叹着气接道:“我不明白你们苗族女人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是不是习惯了不择手段,但求能够达到目的,总觉得决定要做一件事之前,应该考虑清楚。”

  “我应该考虑到云大哥跟师父是敌人…”

  “你应该考虑到的。”

  “我可是从未知道这世上有所谓敌人,也未见过师父怎样子对付敌人。”

  唐宁瞪着贝贝。“你却是懂得怎样跟我作对啊。”

  “我不是要跟你作对,只是…”贝贝摇着头:“我受下了云大哥老是跟你说话…”

  唐宁又怎会不明白贝贝的心态,挥手截止道:“别说这些了。”

  “那说什么?”

  唐宁不噤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她自知处世经验不足,性子又急躁,很容易闯祸,可是与贝贝相比,却觉得比贝贝要成熟得多。

  “当然是怎样将云大哥救出来。”她叹息着‮头摇‬,心绪一片混乱。

  “你答应我了──”贝贝⾼兴得流下眼泪。

  唐宁不由道:“这可不是为了你。”

  这句话出口她不由苦笑起来,她总算明白,她其实一样稚气。

  贝贝却没有在意,只是道:“只要你肯救云大哥,云大哥有救,我已经很⾼兴很⾼兴。”

  唐宁看着她,‮头摇‬道:“萨⾼一定会小心防备,救人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

  贝贝道:“我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

  “萨⾼难道不知道你知道。”唐宁突然一呆,彷佛省起了什么,喃喃道:“但好象你这种徒弟竟然敢勾结外人作反,相信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贝贝苦笑道:“这件事因我而起,应该由我来解决,你将云大哥抢到手便成了,师父追来,我曾尽力阻挡。”

  “你坏了你师父的大事,他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将你杀掉的。”

  “那杀我就是了,最低限度,不会有更多的人被杀。”贝贝这番话显然是发自一片衷心诚意。

  唐宁怎样看也看不出虚假,对贝贝的怒意又减轻三分,接问:“对那条蛊⺟你真的无计可施?”

  贝贝颔首,唐宁黛眉轻蹙。“那将云大哥救出来也没有办法令他恢复本来的,而且无论跑到那儿你那师父总能够找到去。”

  具贝道:“将人救出来再想辫法好了!”

  唐宁忽然问:“若是有机会,我看还是将你那个师父杀掉的好。”

  “不娶杀师父──”贝贝脫口叫出来。

  唐宁看了她一眼。“你那个师父又不是什么好人,死不足惜,”“他可是我的师父。”

  “若是生死关头,云飞扬兴你那个师父之间一定要死掉一个又怎样?”

  贝贝怔在那里,唐宁冷笑。“你就是一厢情愿,不顾大局。”

  “事情怎会这样的?”贝贝茫然。

  唐宁突然叹了一口气。“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若是你哥哥也出手阻止,我看你怎样应付。”

  “我应该怎样?”贝贝彷徨的反问唐宁。

  “怎样?”唐宁苦笑。“我总不能教你杀掉你哥哥的。”一顿又叹息:“这件事可真够⿇烦,好在要你决定怎样未免言之过早,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贝贝接问:“我们现在动⾝?”“你支持得了?”

  贝贝坚強的点头,唐宁道:“你曰以继夜赶路,能够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了得,勉強下去,下支倒下,那才累事,你虽然未必能够帮助我多少,但环境是你熟悉,有你这个人在旁总是好的。”

  贝贝道:“我们现在若是不赶去只怕来不及…”

  “我没说不赶去。”唐宁站起来,确是走向镇那边。

  “不是那边。”贝贝连忙叫住。

  唐宁道:“你紧张什么,我是找代步的东西。”“代步的…”

  “你大概该知道这是上有一种叫做马车的东西,一种叫做马车夫的人。”

  贝贝点头。“这是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

  “有一种东西可以改变他们的心意的。”“什么东西?”

  “钱!”唐宁叹了一口气。

  金钱的魔力诚然极难抗拒,唐宁的⾝上也幸好带备足够的银子。

  她出到十倍的价钱,立即雇请到一辆最好而且又最快最舒服的马车载着她与贝贝夤夜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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