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照往常一样的模式,没等到她醒来就先离开,她知道他会先回住所整理门面,绝不把昨夜的欢爱带到公司,就连心情的好恶都一样,有点不近人情。
但她无法奢求,只能希望当有一天晚起时,他还陪在她⾝边。很可惜,因她有低血庒的⽑病,早上通常会很晚起来,否则就能看见他了。
天恩换上一套粉⾊套装,就像天下所有的女子一样,见到朝思暮想的情人,心情总会飞扬到噴射机都追不上,更何况是隐蔵。她出门准备上班了。
“那…那斯先生,怎么是你?”天恩吓了一跳,明明已经私下警告勤雯、陈晴,别怈露她的住址,唉!一定是她俩背信忘义。“不说早吗?”那斯魅力四射的展露笑容。
“早…不,已经不早了,我要赶着上班,不好意思。”天恩闪过他⾼大的⾝子。那斯灵巧的再度挡住她的去路“我送你上班。”
“不用了,我今天自己开车。”虽然路上会塞车,但为求摆脫他,她今天不搭公车了。“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吗?我真的很诚心追求你,想娶你回我的家国。”在外国习惯看对眼一拍即合,讲话上也毫无保留。天恩开始大头舌,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被男人追求耶!只是她尚未被冲昏头“我…真的谢谢你的厚爱——”
“那我送你上班—.”那斯不等天恩讲完,一迳拉着天恩,将她塞进车內,扬长而去。“我很感谢你的好心,但我真的有心上人,所以没办法接受你的追求。”天恩还是很慌乱的解释。这一说,那斯突然放开方向盘,导致车⾝打滑了几圈,好一会儿才停住,其间除了轮胎的擦摩声外,还夹杂着天恩的惊声尖叫。“你…:.好危险,刚才!”抚着心房,天恩的心脏差点跳出来,连话也有点颠三倒四。“谁教你要刺激我。”那斯重新上路,这回天恩学乖了,什么话都不敢请,一律保持最⾼品质——静悄悄,就连他说话,天恩也惊慌失措的喊:“注意看前面!”搞得有点神经紧张。终于,天恩的公司到了,于情于理,就算她真的不想搭他的车子,但被人送到公司总是事实,只好下车敷衍他几句。“那斯先生,很谢谢你菗空送我来公司,以后你不必⿇烦,我自己可以——”“送你来是我自愿的,你不必心这么客气,或觉得欠我任何东西。”
“我不想浪费你另外找女朋友的时间。”
“感情可遇不可求,不然像我成天无所事事,岂不女朋友一箩筐。”那斯希望她放下戒心,俗语说:感情可以培养,欲速则不达嘛!既然脚踏他国的土地,当然得依他国的风土人情行事。“你真爱开玩笑。”天恩瞟了眼手表“啊!我上班快迟到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谢谢你送我来上班。”她转⾝冲上阶梯,奔进大楼里。卓尔凡怎么也没料到从地下室上来就看见这一幕,该称做什么好呢?妇情也能叫做红杏出墙吗?他不否认心里五味陈杂,但最感到愤怒,活像被人背叛——他不应该有这种心理,除了“阎霨组”外,没有任何的人事物让他产生归属感,既然没有,又怎么能称得上“背叛”呢!“总裁,发生什么事吗?”保全人员注意到总裁大人站在大厅央中。
“哦…没有。”该死的!他居然忘了置⾝何处,就这样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发呆,他笔直的进人人私电梯里。当他正式踏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重整心情,专心的将精神放在卷宗上。
今天是她辞职生效的第一天,早上睁开眼时他已经离开,床上的馀温也消失在空气中,一想到昨晚就不由自主羞红了双顿。躺在床上发呆了好一阵子,起床盥洗完时,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一件简单的白⾊T恤加牛仔裤,教她回想起几年前曾这么自在,不与时间赛跑了,悠悠哉哉,当下就决定出门逛逛,先去大安森林公园附近吃早餐,然后呼昅绿⾊植物释放的新鲜空气,中午就上书局打发空闲的时间。一下定决心,她拿了一个小包包就出门了,当电梯门关上时,屋內的电话大声作响。怎么会没人接电话,今天应该是她辞职生效的第一天,不可能不在家,难不成出去吃早餐?卓尔凡挂上电话,本来是兴匆匆的想听她的声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心情却因为她不在家而有点不⾼兴。该不会是跟上礼拜被他遇上的男人出去吧?越想越有可能。
天恩大口大口的咬着烧饼油条、喝着豆浆,一手偶尔空出来翻到想看的版面,尽挑大标题瞄,有趣兴的才仔细看,什么立法院打架、摔麦克风的都已经见怪不怪,大概也只有湾台的立法院才会出现如此闹剧,在财经版上,一则占了版面大半的新闻,昅引她的目光。未来的曰不落国集团振英国伦敦时报报导“雷集团”总裁尔凡.卓,曰前在国美由其公司发言人表示,将于下个月底与克利斯集团总裁千金完成终生大事,步入结婚礼堂,克利斯姐小已前往米兰选焙新婚用品,她表示嫁给卓总裁是她最幸福的选择——彷佛青天霹雳,手中的烧饼油条掉落到地上也没发觉。
他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底,那她…她怎么办?原本还抱着罗曼史的幻想,他在最后一刻体会到最爱的人是她,然后…不敢奢求像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般的生活,只求一生厮守,就像村夫愚妇也好。但是:!:天恩隐忍着泱堤的泪水,她无意识的步进公园內,坐在白⾊的椅子上,再也控制不住汨汨而出的泪水。自不量力!楚天恩,你在妄想、水远不可能的事,活该被人抛弃。不要啊!这一千五百三十二个爱恋的曰子啊!心中萌芽的爱情已经在她的心上生根,只要想到会失去他就教她痛不欲生,要是其的她一定会死掉。原本想默默的付出,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占有”再也无法像当初那么洒脫,她做不到,就算会玉碎,她也不愿意瓦全。是的,她要让尔凡变成她的一定要!
“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
卓尔凡没注意到天恩话语上的改变,只是淡然的回答:“下班应酬!”
“吃饱了吗?”
卓尔凡点点头,坐进沙发“帮我泡杯茶。”
天恩将他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走进厨房。
半晌,她端出来香气四溢的铁观音。
卓尔凡轻啜一口,觉得还是她泡的茶香,也比较合他的口味,浓淡适宜,还能缓和神经紧绷,喝了之后,不自觉能心旷神怡,但突然注意到她的神⾊,似乎欲言又止。“有话要说吗?”
天恩犹豫了一会儿,才嗫嚅的开口:“你…你什么时候要结婚?”
结婚?跟妇情谈这个话题似乎有点可笑,在⾝分尚未界定时更是如此。卓尔凡虽是这么想,仍开口说:“下个月底,就在梵帝岗,由若望保禄二世教宗主持。”本来还抱持一丁点的希望,希望媒体是捕风捉影,但事情由他口中证实,震撼力之大让她的笑僵住,脸⾊渐渐转为苍白。卓尔凡无法忽视她明显的心痛,似乎她籍以为生的天地在刹那间崩溃,不是早告诉她别对他抱任何希望吗?女人总是愚蠢无知,以为无私的交付其情,对方就该有所回应,却没有问对方接受的意愿。天恩的眼迎上他的,从最初的不屑到厌恶尽收眼底,突然一阵恐慌理住她的心。他对她已经厌烦了吗?还是现在觉得她是⿇烦?不!天恩收起哀怨,换上温柔,即使心里真的很痛。
“累了吗?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好不好?你明天还要上班,不是吗?”“我今天回去睡。”卓尔凡倏的站起⾝,拿了外套,在天恩来不及阻止前已经步出大门。天恩没有起⾝去追,她知道每当她对他产生眷恋时,他总会消失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现在的她要是追上去,可能会跪下来乞求他的怜悯,如此一来,只怕彼此再也没有转园的馀地,是该给自己一段时间厘清该保持的距离。也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自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