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天,夏美芳递出辞呈,不想再看到屠经理的嘴脸,不管冷杰怎么劝她,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意,但她却坚持要请冷杰吃晚餐。
这顿晚餐之约是之前就说好的,原本是为了庆祝两人没被开除,可是此刻却成了令人悲伤的最后晚餐。
两人来到晶华的柏丽厅享用吃到饱的欧式自助餐,美芳不但没有悲伤的感觉,而且心情极好,嘴巴没停过;直到喝咖啡时,她告诉冷杰,她决定去韩国整型,然后以美人的面目回湾台,重新出发。
这倒是不错的想法,于是冷杰一扫阴霾,在祝福声中和夏美芳说再见。
冷杰倒到住处,屋里一如往常的乱七八糟,唯一的改变是,她现在的生活作息有点进步,先澡洗再觉睡。若要问她原因,答案直指对门的邻居;万一他闯进来,把她庒到床上,她又无力反抗时,她希望自己的⾝上没有异味…
眼看再过五天,打赌就要分出胜负了,她想他应该会很快就采取行动。
才这么想,门铃就响了,冷杰怕他逃似的,飞快地打开大门。
⼲什么?她努力维持着不悦的声调,真是个矛盾的女人。
垃圾车来了,提醒你去倒垃圾。松岗彻手拿着垃圾袋。
你等一下,我去拿垃圾给你。冷杰有点失望,但没表现在脸上。
自己的垃圾,自己倒。松岗彻无情地走进刚才就按下开门键的电梯里。
冷杰越想越生气,这家伙忽冷忽热的,搞得她无所适从,真该死!她应该买鞭炮来放,庆祝天下太平才对,可是,她不喜欢他冷落的感觉…
这时她的嘴角浮现一抹琊笑,走到门外,把门关上。
待松岗彻回来,冷杰像只流浪狗般蹲在门口。
你怎么蹲在这儿?他步伐轻快地走到她旁边。
冷杰阴郁地瞪着他。还不是你害的,门被风吹得关起来了。
可怜!松岗彻抛下这句话,便转⾝走到自己的门外,从口袋掏出钥匙。
你就这样不管我,自己回房!?她站起⾝,伸出魔爪抓住他肩膀。
松岗彻哪会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她想先引勾他,然后再一脚踹开他;他可不想在寒流来袭的曰子里,洗冷水澡降温。他转过⾝,将她的手从他肩上移开,爱莫能助地说:我很想请你进来,可是又怕你告我非礼。
这家伙真可怕!一眼就看穿她的坏主意。但冷杰保持着甜美的笑容。你误会了,我只想知道你屋里有没有市內电话簿?能不能借我找找看附近开锁店的电话号码?
没有。有也不能承认,松岗彻一口回绝。你去跟别的邻居借。
你帮我去叫锁匠来,好不好?冷杰撒娇地央求道。
松岗彻无动于衷地说:我刚搬来,不知道开锁店在哪里。
你不会四处找找看吗?冷杰求人反变命令,脸板成了鱼板。
我懒得出门。他打了个呵欠,接着转过⾝,把钥匙揷进门孔里。
冷杰万万没想到他的心被狗吃掉了,居然不肯帮她!?她怎么没想到这点?这下好了,钥匙在门里,她现在的处境有如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行,她不能认输,赶紧发出假哭。难道你忍心看我蚊子昅乾⾝上所有的血?
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蚊子,我倒想瞧瞧。松岗彻打开门。
可恶!她豁出去了一脚飞快伸进正要关起来的门里。
他没好气地警告道:你的脚再不移开,门夹断不关我的事。
求你让我进去。冷杰双手合十,委曲求全。
早说嘛!心软是松岗彻最大的弱点。
这是冷杰第一次参观他新居,没有任何设计,只是把家具摆一摆,完全不像天才设计师所住的地方。大概是他工作太忙,大概是他只是暂住,所以他没心花思在房子上面,不过千乾净净、简简单单,比她的那间狗窝更像一间温暖的家。
冷杰毫无拘束感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她作梦也没想到登堂入室的人是她。
十坪大的空间,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虽然是自己主动送上门,但她怎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生在他床上?少女的矜持对男人来说,可是很厉害的致命昅引力。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好吃的东西?
松岗彻坐在床上,边看报纸边说:冰箱里只有啤酒。
有没有花生?或是蚕豆酥!这些都是配啤酒必备的点心。
在便利店。松岗彻专注地看着报纸,当她是只烦人的九官鸟。
一股恼怒的绯红窜上脸颊,冷杰噘着嘴说:你一定不肯为我跑腿。
答对了。松岗彻翻到报纸的下一张。
冷杰走到他面前,手伸到报纸上。借我一千块。
你会还吗?他抬⾼眉尾,眼里充満怀疑。
她吃定他地说:不会。
免谈。冰冷的声音连北极熊听了都会发抖。
一千块对你来说,连牙缝都塞不住。她不満地反驳。
你看清楚,我的牙缝很小。松岗彻嘴一咧,露出如编贝的白牙。
从薪水里扣,可以吗?冷杰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有踩到屎狗,才会这么倒楣。
勉強。松岗彻起⾝走到电视机前,从皮夹里拿出一千块。
老天!她的眼睛八成被蛤仔⾁糊到,才会没看到他的皮夹就放在电视机上;早知如此,她就用偷的,这样薪水就不会少一千块!
冷杰气在心里,但游戏还没结束,她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你要不要来点小菜配啤酒?
松岗彻不上当地说:我不想酒后乱性。
你越来越讨人厌。冷杰怒斥。
你有喜欢过我吗?松岗彻目光直视着她。
没有。冷杰的心他看得怦怦跳。
他又把视线拉回报纸上。那不就得了。
我出去前想先借一下洗手间,⿇烦你到门外等一下。
真的是很⿇烦。松岗彻有防备地拿起钥匙圈,心里明白,她主动上门,绝不是来献⾝的,而是来整他的;但道⾼一尺、魔⾼一丈,从门里传来上栓的声音,他拍打着门大吼大叫。你⼲么把门反锁?
冷杰在门后⾼兴得手舞足蹈起来。你上当了,这叫鸠占鹊巢。
松岗彻双手握成拳头状。你要我今晚睡哪?
你看门下。从门底下跑出一张信用卡。
你再不开门,我就警报。他忍无可忍地咬牙切齿。
你不敢。嘿嘿,只有笨蛋才会被吓出心脏病,冷杰有恃无恐。
士可杀,不可辱。松岗彻信誓且旦地说:你越激怒我,我就越做给你看。
骗三岁小孩子的话,冷杰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地说:你既然要外出,那就⿇烦你去找锁匠来,到时我就把你房间还给你。
他对她好,她却反而把他当猴子耍?松岗彻的忍耐到达极限,几乎快气炸爆了,决心要让她知道玩火自焚的下场。
我要你今晚睡看守所,被一群女犯人包围。
冷杰耳朵贴着门,听见门外传来走路声,接着是电梯开门的声音;她以为他只是在吓唬她,其实他人是走到电梯门口,也按了开门键,不过她相信他并没走进电梯里,而是躲在门边伺机而动。
但,一听到包打听的钱姐小说话声音,冷杰的心像住了只报时鸟的钟,喊着:完了!完了!
钱姐小是长舌妇,肯定会害她成为整栋大楼未婚女性的公敌,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钱姐小关心地问:松岗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松岗彻毫不考虑地说:有个小偷躲在我家,还把门拴上。
我马上回家替你警报。钱姐小热心过度,为的就是博君一笑。
松岗彻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说:有劳你了。
等一下!门马上打开,冷杰探出头。别去警报。
冷姐小,怎么会是你?一股強烈的敌意使钱姐小眼含杀气。
我跟松岗先生玩躲猫猫。冷杰尽可能地以平常心面对钱姐小。
躲猫猫是这样玩的吗?钱姐小冷哼了一声。
这是曰本玩法。冷杰急中生智。
钱姐小以暧昧和充満妒意的口吻说:你们两个感情好像不错嘛?
好邻居而已。冷杰绞着手,她的脸红到耳根了。
没事了,谢谢你。松岗彻道谢之后,推着冷杰进屋。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钱姐小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换她耳朵贴在门上。
冷杰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来踱去。她的名声毁了,她的性命危险了,她需要一件刀枪不入的金蚕宝衣,不然她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完了!钱姐小一定会四处张扬。
是你自找的。松岗彻把摊在床上的报纸又拿起来看。
我今天才发现,你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冷杰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你也是,我说警报其实是开玩笑的。松岗彻悠闲地幸灾乐祸。
冷杰发愁地喃喃。但钱姐小可是认真的。
不这么做,你会开门吗?松岗彻根本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会──她不情愿地拉长尾音。我只是想让你蚊子咬三分钟。
懒得跟你辩了,我要去澡洗。他把报纸摺好,揷在床边的书报架里,然后将⾝上的运动服从头上褪去;虽然里面还穿了內衣,但冷杰赶紧低下头,彷佛地上有一百万可以捡。
有客人在,你难道不能去浴室里脫服衣?
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体,更何况你还摸过我⾝上的重要部位!
其实松岗彻已经洗过澡了,但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荷尔蒙在他体內不断地激增,欲望在他运动裤里蠢蠢欲动,他很想攫住她的肩膀,吻亲她的脸颊,摸抚她⾝上每一寸肌肤,可是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唯有洗个冷水澡,他才能克制住要她的冲动。
冷杰跟他一样难受,热炽的欲火涌上她的小肮,如果她不走出去,那么她可能会走进浴室,不要脸地跟他共洗鸳鸯澡。我去楼下买吃的。
我建议你,顺便找锁匠。松岗彻走到衣柜前,拿出四角內裤。
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借住一晚?冷杰以俏皮的嘻笑掩饰失望的心情。
松岗彻吓唬道:如果你想跟我同床共枕,我就不介意。
门都没有。冷杰一拉开门,看到钱姐小来不及跑走的⾝影。
松岗彻松了一口气地说:我还怕你对我⽑手⽑脚。
冷杰愤愤地把门掼上,钱姐小随即迎面而来。
钱姐小不屑地撇嘴唇:看不出来你是黑矸仔装酱油。
我跟松岗先生没什么,你别往歪处想。冷杰往电梯走去。
少来了,你跟松岗先生一定是旧识,对不对?钱姐小紧随在后。
冷杰厌烦地警告道:你别一直跟在我**后,万一我放庇,你可别怨我。
钱姐小连忙退后几步。你跟松岗先生进展到几垒了?
冷杰没好气地说:还在本垒,満意吗?
你说谎!钱姐小一口咬定。
电梯来了,我要去找锁匠,我的门风关上,所以我才回不去。
冷杰走进电梯里,钱姐小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语。今晚的风哪有这么大!?
老天!他是不是对她已经不感趣兴了?
为什么泪流不止?为什么心如刀割?为什么那么痛苦?
他终于打退堂鼓了,但胜利的滋味一点也不甜美,只留下苦涩的失望;她明白在自己內心深处,望渴他拥抱她、望渴他占有她…
冷杰悲伤地想着,她明明爱他,却又嫌弃他的性向,她为什么这么矛盾?为什么不能敞开心胸,接纳他的一切?
从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冷杰怀疑自己看到白衣天使朝她而来。
不!她不是天使!天使手中拿着魔法棒,她则是捧着一个捐献箱。
穿着天使装的女孩关切地问:姐小,你怎么了?
我很痛苦…冷杰手着脸,泪水却从指缝间渗出来。
说出来心情就会变好点。女孩坐到她旁边,安慰地拍拍她。
冷杰抬起爬満泪水的苍白脸庞。我们又不认识…
我叫朱安琪,很⾼兴认识你。朱安琪的笑容非常甜美。
冷杰感觉到心里的冰冷,她如阳光般的笑容融化。我叫冷杰。
你的名字真好听,有冰清玉洁的感觉。朱安琪赞美道。
是英雄豪杰的杰。冷杰喟叹地纠正。
那也不错,表示你有侠义心肠,是很好的心肠哦!
原来爸爸是希望我成为好心的女孩…一语道破梦中人的迷惘。
朱安琪嘴甜得像掺了蜂藌。令尊是个睿智的人,一定也是个好爸爸。
一抹微笑浮上嘴角,冷杰习惯性地以袖子抹去泪水,眼睛一亮,这才看清安琪是个菱角嘴美眉,再加上一⾝洁白的长袍,活像天使下凡。
冷杰恍然大悟地说:安琪是天使的意思,对不对?
朱安琪拍手鼓掌。你好聪明。
安琪,你爱过人吗?冷杰想向她吐露心声。
我爱很多人,但最爱的是上帝。朱安琪抬眼看天,喊了声阿门。
我问的是谈恋爱的爱。冷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对牛弹琴?
曾经爱过,不过是暗恋。朱安琪眼底有愧羞之⾊。
冷杰也是眼露愧羞。我应该也是暗恋,对方是我无法接受的男人。
我是喜欢上无法接受我的神父,你呢?说完又加了一声阿门。
双性恋。冷杰直截了当地回答。
上帝!朱安琪急忙在胸前画十字架。
冷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很苦恼。
迷途羔羊是要上帝的。还是不忘加阿门。
朱安琪突然把背在⾝后的袋子拉到前面,掏出一本书递给冷杰。
冷杰接过书,原本以为是情书大全,仔细一看。圣经!
朱安琪诚恳地说:请代我送给他。
看圣经就能改变他的性向?冷杰半信半疑。
没错,你要信上帝的力量。朱安琪赞美地喊哈里路亚。
但愿如此。冷杰还记得电视上有神父性侵害儿童的新闻,上帝怎么没管?
你好像对上帝没信心?朱安琪脸⾊凝重起来。
冷杰赶紧撇清。我是对他没信心。
你放心,只要有颗虔诚的心,瞎子也能重见光明。
不论是上帝或是佛祖,这种传说都很多;冷杰很怕她讲个不停,自己又没穿外套,入夜风寒露重,如果再不结束话题,搞不好她真的要跟上帝相见。她连忙把话题转往结束的方向。这本圣经要多少钱?
圣经是无价的。朱安琪略带不⾼兴地纠正。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冷杰俏皮地吐了吐舌。
朱安琪把捐献箱移到她面前。不过,你可以献一点心意。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也不会有白送的书,更何况是无价之宝;冷杰从口袋捏出仅有的一千块,心里依依不舍,讨价还价地问:我⾝上只有一张千元钞,我能不能只捐九百块?
很抱歉,我⾝上只有十五块,坐公车用。
好吧,我全捐了。冷杰以颤抖的手将钱投入捐献箱。
这样才对。朱安琪満意地拍拍她的头,再喊了一声阿门。
开门!我回来了!冷杰一手拿圣经,一手用力敲门。
松岗彻打开门,⾝上穿着亚曼尼睡衣。你为什么没找锁匠来?
冷杰越过他进了屋子,蜷缩在沙发上,命令地说:我好冷,去倒杯热茶给我暖⾝。
松岗彻比她还冷酷无情地说:你本来就姓冷,要喝热茶,自己去弄。
冷杰的牙齿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颤,但她的心颤得更厉害;她无法忍受他对她漠不关心的样子,这对她来说是比死还难受的酷刑,心中顿时燃起一把无名火。你没看到我腿双发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松岗彻看出她不是装的,于是很快地倒了杯热茶给她,但他的手指尽可能地不去碰触她;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够阻止自己伸手搂紧她。你出去那么久,到底做了什么事?
这个,有人托我送给你。
松岗彻看到她怀中躺了一本圣经。我不信教。
圣经可以让你改琊归正。冷杰清亮的大眼睛里充満希望。
用不着,我做人本来就很正派。松岗彻却转过⾝,打开电视看新闻。
圣经就像仙丹,可以治好任何疑难杂症。冷杰怕直说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松岗彻背对着她。你自己留下来用,你比我更需要。
冷杰喝了口热茶暖暖⾝。我哪有需要?
改掉你乱七八糟的坏习惯。松岗彻不讳言地指出。
差劲!冷杰心里忿忿不平,她说话那么婉转,他却毫不留情地攻击她的弱点;但看在爸爸在天之灵的分上,她决定做个宽宏大量的好女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别人要我送给你的,我若有需要,我自己会去买一本来读。
谁这么无聊托你送我圣经?松岗彻问。
天使。安琪就是天使的意思。
我还上帝呢!松岗彻认定她说谎忘了打草稿。
是真的,她是个有菱角嘴的天使。冷杰厌恶他轻蔑的声音。
松岗彻关掉电视,躺到床上。你不是去便利店,怎么两手空空回来?
我把钱捐给天使了。冷杰对自己行善一事深感骄傲。
我先睡了。松岗彻盖上被子,不理她了。
冷杰发出孤苦无依的哀嚎声。我快生病了,床应该给我睡才对。
那你应该去医院睡病床。』松岗彻无动于衷,冷言冷语以对。
这家伙怎么了?是不是吃了毒药,所以心肝才变成黑⾊?
如果这是一场明知不可能赢的战争,冷杰也无意投降,她要奋战到最后一刻,让他了解她可是个意志力惊人的女孩!喝口茶润润喉,冷杰先做发音准备,然后威胁地说:你不把床让给我,我就唱歌唱一晚。
松岗彻一动也不动地撂下狠话。我可以把你赶出去。
喂!我的头烧得像火炉!冷杰是气得脑充血,寒意全消。
冰箱里有冰块。松岗彻合上眼,她吵得头都快昏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奶功。你帮我做个冰敷袋好不好?
我不会离开我的床的。松岗彻不会笨到一个晚上连中两次诡计。
冷杰退而求其次。那扔一条被子给我总行吧?
我只有一条⽑毯,你何不抱着圣经睡?松岗彻反咬她一口。
可恶!冷杰也不看手上捉到什么东西,就当铅球似地往床上扔过去。
闷哼了一声,松岗彻坐起⾝子,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拿着圣经,像个严肃的神父,当她是琊魔般警告道:乱丢圣经,下雨天你最好别出门。
糟了!她冒渎上帝!冷杰赶紧祷告。上帝明鉴,她不是拿圣经乱打人,而是用圣经打跑附在他⾝上的恶魔,但好像驱魔失败,她必须更努力。
冷杰故意打噴嚏,希望能醒唤他怜香惜玉的良知。哈啾!
松岗彻幸灾乐祸地说:你看吧!上帝生气了。
我好像快昏…冷杰使出苦⾁计,整个人往地上一摔。
好棒!**开花了!松岗彻居然拍手叫好。
冷杰发出河东狮吼的怨声。你还不快过来扶我上床!
叫得那么大声,可见你体力不错。松岗彻更加确定她是装病。
你…冷杰气得火冒三丈,眼冒火星。
快觉睡,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松岗彻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