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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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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季楚骗她,他根本没有结婚!

  只隔一天,她就从杨季燕口中得知真相。

  要找到杨季燕不难,‮机手‬号码会换,住家地址一直都在那里,走一趟就能轻易找到人。

  原本,她只是关心杨季楚是否幸福、夫妻感情融不融洽,这些若是问他,必然只会得到“很好”的答案,谁知會让她问出这样的结果。

  “哪有啊!我哥一直都单⾝啊,连个稳定交往的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小孩?我爸都准备要帮他相亲了,怕他抱定主意独⾝到底,父子俩这两年老是為了这个话题僵持不下。”

  “是、是吗?”她有些恍惚,一时间消化不了意料之外的讯息。

  “他…他…我看到的小孩…”

  “喔,我猜你看到的应该是我大堂哥的儿子吧,他前年结婚了,小孩刚満周岁。”

  他一直单⾝,没有属于别人、也没有小孩…他为什么要骗她?

  不,他没有骗她,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一切都是她自己认定的,他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最多…只能算是误导。

  就像是那年,与她分开也是如此。

  技巧地将结果引导到他想要的方向,却一句谎言也不用说。他向来擅长这种事,并且将情绪蔵得极深,不教人察觉。

  直到现在,她总算肯定了——他在生气,非常、非常生她的气。

  结婚生子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只消随便问一个熟人就知道,编织这种一戳就破的假象没有意义,他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如今想来…那只是想探探她的反应吧?他早料到她会去查证,那天只是存心呕一呕她罢了。

  难怪她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明明他就不是那种耝心大意的人,以前交往时她的情绪变化他总是能察觉,明明她都快痛哭失声了,他还一直挑惹她,极尽所能往她的痛处戮,存心欺负人。

  回想起他始终挂在唇角的笑意…愈是想得通彻,愈是觉得那抹笑冷得她背脊发寒…

  他这回…恐怕没那么好说话。才见面就那么狠,半点机会也不给她,也许是一种保护⾊,也许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毕竞,她曾经那样辜负他。

  若她真的就这样离开,如此轻易地放弃了他,那么也不值得他再为她费一丁点心思,他会真的彻底将她由记忆中移除。

  短短数秒的眼神交会,他就能够让万般心思由脑海绕过一遍,如此曲折迁回,却又…无庸置疑地有心。

  这样的认知,让她一瞬间同时涌现想哭又想笑的情绪。

  他是气她、恼她,却也…同样还想她、念她、在意着她。她很快地领悟了这点,对一个不重要的人,他根本不需要浪费心思去气她。

  再也没有什么比他心里还有她更重要了,他心里有怨,无所谓,她会用行动证明、弥补曾经亏欠的。

  “学姊,当年…那个人是你吧?”她大起大落、怪异的情绪反应,让杨季燕很难忍得住不问。

  以前就觉得这两个人怪怪的,有种奇异又暧昧的火花流窜,相同的疑问六年前她问过,双方当事人一概矢口否认到底,外人也拿他们没辙,然而这回——

  “对,是我。我爱杨季楚。”头一回,她坦然承认,不再遮掩。这一次,她要大方敞开真心,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爱他。

  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底下,简单留了联络电话,加注一行——什么时间都可以,我会一直等你电话。

  一样的方式,一样的笔迹,由信箱中取出‮生学‬的报告,夹杂其间的信笺落了下来。

  他看完,旋即静置一旁,不再理会。

  收到信笺后的一个礼拜,他在帮‮生学‬上课时,一抹娉婷倩影由教室后门款款而入,引来些许侧目。她以不影响课堂秩序为原则,就近挑了靠角落的位置,轻巧落坐,还兼做笔记,比在场任何一位‮生学‬都要专注听课,心无旁鹜。

  他仅是淡淡瞥去一眼,便专注于课堂,未曾予以关注,仿佛她真的只是众多‮生学‬中的一位。

  今天的主轴是宋词赏析,堂课接近尾声,他希望‮生学‬写下一阙让自己印象深刻的词作为今天的测试,一来考‮生学‬的临场反应,二来方便掌握‮生学‬的深度。

  “以五分钟为限,凭直觉即可,超过时间就不必交上来了。”然后,他看见台下开始动作迅速地埋头疾书——包括角落那抹倩影。

  她这是⼲么?真把自己当‮生学‬了?杨季楚不动声⾊,收下‮生学‬陆续递上的成果,掌握在最后一秒,她从容交上。

  他仅仅瞄上一眼,旋即宣布下课,迈步离开讲堂。

  冉盈袖随后跟上。

  “怎么来了?”

  是谁说可以来这里找他的?居然摆出一副客套模样,只差没说:“我只是说说应酬话,你还当真了?”

  “我在你信箱留了信,你没回我电话。”她一直在等,等了一个礼拜,连点动静都没有。

  前头步伐顿了顿。“你没署名,我不晓得是你。这年头,为人师表都得步步为管,一不小心就会闹上社会版。”

  意思就是——会用这种追求手法的,不是只有她。

  杨季楚从不夸大其辞,他会这样说,就表示真的有女‮生学‬用这种方式表示好感,而且次数还频繁到他都习以为常,直接装聋作哑冷处理。

  就算上头每一个字都是陈述事实,但——她才不相信他会认不出她的字迹!饼去一百七十五封信可不是白写的。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男人好别扭!

  她在心底频频叹气。“那你今天有空跟我吃饭吗?”

  “恐怕不行。”他回她一记抱歉的微笑。“不知道你要来,今天有个特别的饭局,不能推。”

  “什么样的饭局?”特别到连杨季楚都不敢推。

  “相亲饭局。”

  她一僵,反应不过来。

  察觉她没跟上,他回头静静打量她僵愣的神⾊,欣赏够了才慢呑呑解释。

  “我还没结婚,不过应该也快了,如果没意外的话,这个可能就是未来⾝分证配偶栏要填的名字,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比你还要久。”

  “是、是吗?以前没听你提过。”

  “我哪个朋友你熟过?”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狠刺心扉。

  她确实,不曾触入他的人生,了解他的生活、他的交友圈,他⾝边的朋友,她一个也不认识。

  一场恋爱谈下来,受尽委屈也不曾向她抱怨只字片语,一再地迁就,一退再退,她嘴里说着爱他,又何尝正视过他的痛苦?如今懒得费心掩饰了,才让她一一看清自己究竞亏欠多少。

  她活该,今天被这样对待…已经算是客气又修养到家了。

  “对、对不起,那你忙,我不打扰——”

  “盈袖。”打断她的痛楚慌乱,他从容补上一句。“饭局应该会在十点前结束,能等吗?”

  “好,我等。”她没有犹豫。“多晚都等。”

  就算他最终还是要属于别人,至少这一刻还不是。那句话一向都是他在说,以前再忙,他都愿熬夜等待她的到来,六年间独⾝熬着寂寞等待她的归来,她仅是等他几个小时又算得了什么。

  “嗯,那我尽快结束。”他顺手在记事本空白处写下一行字,撕下给她。

  “到这个地方来找我,有机会的话或许能介绍你们认识。”

  “好…”只是没想到,她第一个认识的,会是他未来的配偶…

  汪、杨两家严格说来,也算世交了。

  最早是源于生意上的往来,那是祖父辈的交情,直到杨季楚这一代,汪父原是属意杨氏管理家族事业的二房与三房,以为话题相近应该能处得来,谁知读商学院的汪泳靓偏偏与书礼传家的四房无话不谈,果真世事没有绝对。

  两家餐叙原是稀松平常的事,只是前两曰被父亲言语暗示过,杨季楚心知肚明,这一次的餐叙不同以往,背后是意味深长啊!

  果然,用餐当中,两方家长猛敲边鼓,明示、暗示两人年纪也不小,要是有那个意思是不是⼲脆就定下来…

  杨季楚与女主角对看一眼,浅笑回应。“我和小靓很谈得来,但是一直没有想过要往这方面发展。”

  “现在想也还来得及啊。”

  至少没正面否决,双方家长也都以为有谱了,一场餐叙下来是相谈甚欢,只差没直接敲定喜饼、婚期了。

  未来丈人龙心大悦,连连敬了杨季楚好几杯,直到九点半才被汪咏靓技巧解救出来,脫离那些自嗨过头的大人们。

  那时,他步履已有些虚浮。

  “明明是三杯就挂的人,⼲么来者不拒?这么急着讨好未来的岳父大人啊?”酒量差还不认分,汪咏靓没好气地扶他坐在行道树下的圆形石椅上,吹吹风醒酒。

  “我不喝难不成让他们灌你?”她现在是能碰酒吗?他喝挂总比孕妇酗酒好。

  头好晕。他缓缓吐息,将⾝体重量往她⾝上倾靠。

  还是一碰酒就头晕目眩,真不济事。

  “听说,你那个她回来了?”汪咏靓菗面纸替他拭汗,一面问道。

  多年交清,了解他酒量虽差,流流汗挥发掉也就没事了,很讲义气留下来陪他醒酒。

  “…嗯。”

  “这回,你打算怎么办?要再气走她,可真的再也追不回来了。”

  “…走就走吧。”如果他是那么容易被放弃的,他杨季楚夫复何言?就当这些年的苦候是鬼遮眼,他认了。

  “你这个人,非得这么别扭不可吗?”喔,依现代流行口语,应该是叫“傲娇”吧?亏冉盈袖有耐心跟他磨。“她这次是下定决心了吗?”

  “不确定,我还在观察。”

  也就是说,某人目前仍在大刀边缘徘徊,一个表现不佳,杨大教授朱笔一挥,直接死当?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要不要就⼲脆顺了长辈们的意?”

  生命中,要真求不到灵魂相契的伴侣,退一步,寻个知己相伴似手也不是太坏的主意,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没有磨合的问题。

  “你介意当个现成爸爸吗?”

  杨季楚坐直⾝,专注回视她。“说真的,小靓,认识你这么久——”

  “怎样?”⼲么?那什么眼神啊!

  “——我从来没当你是女人过。”面对她,会不举吧?

  “…去你的!”一脚踹过去。

  他大笑,被她推得脑袋一阵晕,差点去撞树。

  “喂!”她赶紧拉回他,听见他口袋里的‮机手‬响起,他瞄了一眼,扔给她。“你接。”

  汪咏靓瞪他一眼。“你适可而止,不要玩太大。”

  “我自有分寸。”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之深,虐之切”吗?这人摆明了不打算轻饶冉盈袖,她开始有些同情那个被虐的女人了,要爱上这个别扭到极致的男人。

  这人看似好脾气、好说话,可一旦惹⽑他,就不是那么轻易能善了的。

  她边叹气,一边认命地接起电话。

  “喂…是,你没拨错,这是杨季楚的‮机手‬,他喝醉了…别挂别挂!我待会儿还有事,你能来接他吗?我把地址给你…是吗?我们已经离开餐厅了,你有没有看到很蠢的热气球?不晓得哪个笨蛋惹⽑女朋友道歉用的蠢招…对,我们就是在这附近…”

  话还没说完,一辆计程车在眼前停住,冉盈袖匆匆步下计程车。

  “他被我父亲灌了几杯,你得多费心了,他酒量浅,喝醉会很不舒服。”完全不想配合他演戏,直接将人推向冉盈袖,他倒也没多加抗拒,十足温驯地偎靠而去,垂眸昏昏倦倦、不辩人事的神态。

  她差点瞪凸了眼。以前怎么不晓得他演技这么好?什么帮她挡酒,明明就是在为自己铺梗吧!这个心机重的家伙!

  “我知道…”浑然不觉自己被算计的女子,纤指轻抚他晕红发热的颊容,満眼的心疼。

  罢了罢了,人家是周喻打⻩盖,小俩口⾼兴就好,不关她的事,早早闪人要紧。“知道他住哪里吧?”

  她报上一串地址,怕对方记不住,想要找记事本写下来,却被轻轻阻止。“我知道那里。”

  他住的地方完全没变,是图方便还是其他,不得而知。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里,她曾经如此热悉…

  也不晓得被灌了多少,他似乎醉得很惨,眉心一直深蹙着,靠卧在她肩颈,双臂牢牢圈住她的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她想放他回舒适的床上,他不放手,想起⾝替他倒杯水,他也不放。

  “别走…”

  真醉迷糊了吧?否则现在的他,要在清醒时哪还会这么对她,似是依恋甚深的姿态。

  他是将她当成了谁?

  “季楚,认得出我来吗?”

  “盈袖…”连酒精侵蚀的嗓,沙哑地喃唤而出,低柔温醉如情人缱绻。

  他认出来了!冉盈袖瞪大眼,泪雾涌上眼眶。

  他看见的是她,喊的是她,没有将她当成别人…

  “我以为…你怨死我了…”深宮怨妇似的语调,喃喃抱怨。

  “像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一样,好狠…”

  “有你狠吗?”他忽地松了手,倒往床铺,动也不动地仰躺在枕被间,睁着空寂的眸,凝视天花板,恍如自言——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夜里,我是这样睁着眼到天亮,无法入睡?有多少次,下定决心要放掉那一段,又一次次对自己食言有多少回,为了你和家人争执再争执,等了又等…以为我们之间有那样的默契,而你呢?你又在做什么?一转⾝就潇洒嫁别人,冉盈袖,你对不起我!”

  这些话,他从来不曾对她埋怨过,如果不是醉了,习惯庒抑情绪的他,怕是抵死也不肯透露分毫。

  初见时,笑讪的一句:“我们见过吗?”

  其实,是恼她。“你还知道要回来!”

  她现在懂了,正因为对她有那么深的盼,才会有那么深的怨。

  她凝着泪,酸楚无语。

  “我不敢换‮机手‬,不敢换住处,连学校都不敢离开…为的是什么?让一切生活都维持原样,怕你回来找不到我,能为你做的我都做尽了,却换来你的婚讯,你知不知道我听到时是什么感受?整整一个礼拜没办法闭上眼睛,害怕让脑袋空闲下来,抹去房子里所有你存在的痕迹,还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让胸口时时刻刻揪扯的疼痛止息…只是狠在表面你就受不了,你是扎扎实实狠在骨子里,现在到底是谁狠,有胆你再说一次!”

  “我不知道,我以为、以为…”她掩住唇,泪水汹涌而落,不敢哭出声。

  从不晓得,他是这样等待她的,在国外,浑浑噩噩的那些曰子里,她都做了什么?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他心上还有她,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一直以来,她都只想要他,也只容得下他啊…

  “现在…还来得及吗?”她流着泪,颤声询问。她现在回来,还来得及吗?

  他狠瞪向她。“六年!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有,凭什么你一回来,我就要回答你?”

  “那是来得及还是来不及?”

  “你——”被辜负的伤痛、两千一百多个寂寞独眠的深夜,他说什么都不愿就这么算了,而他熬着一个人的孤单等待时,她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纠结怨恼怎么也平衡不了。

  她在瞪视中得到了答案。

  不甘心轻易原谅,又无法狠然拒绝,怕她当了真,只能无言瞪视。

  她轻巧地跨上床,倾⾝移近他,柔柔一吻。

  他不慡地偏开头。“凭什么——”

  “凭我爱你。”纤指贴在他两侧颊容,坚决拂掠一吻。

  “了不起吗?这玩意儿我多得是!”爱深到载负不了,又怎样?六年间曾经盼来她一丝回音吗?一句“我爱你”要是真有这么了不起,这六年以来他在心底说了不下千百次。

  不经意的一语,又逼出她的泪眼朦胧。

  “对不起,季楚,我真的好抱歉…我不晓得该怎么跟你说,那时候我真的没得选择…我知道你的心意,离开‮湾台‬后没多久,我就想通了,因为不想让爱情成为我的负担,所以你不要承诺、让我没有亏欠地走,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些年我一遍又一遍地想,你在告诉我,过尽千帆后,若你还是我心上唯一的重量,那就回来吧!可是…等到我真正可以自主时,已经不确定你是不是还肯要我了。”

  “我不敢回来,情愿一天拖过一天,只要不去面对,就还有一丝火苗未灭,我害怕…怕回来,看见你手拥挚爱、怀抱稚儿…对不走,真的…很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我应该要更勇敢一点的…”她一句句诉着软语,直至泣不成声。

  一颗颗清泪,落在他脸颊、唇际,他尝到她泪里的咸,也尝到她泪里的伤心疚晦。

  冷着脸,极力不使自己心软,他声调平平地回应。“那现在是怎样?回来搞婚外情?”

  她‮头摇‬,好急切地澄清。“不是…怎么可能!我不会让你当第三者的!”

  谅她也不敢。她要真如此羞辱他,他现在就掐死她!

  “谁晓得?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都当过了,再当一次婚姻里的第三者也不足为奇。”他冷哼,听起来像是一次算总帐,她却听出话下深意。

  他只是,需要一点正面而肯定的承诺。

  一颗心酸酸楚楚,她曾经让他那么委屈,看不见未来、也得不到任何的祝福,一个人寂寞地爱着…

  “不会,这一次,我会大声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我同意了吗?”

  “没关系,多久我都等你。”这句话,以前一向都是他在说,现在由她说出口,才知道这其中蕴含多深的心酸。但是,她真的愿意,就算他需要用一辈子释怀、原谅,那也无所谓,至少他们来到彼此⾝边了,她可以等。

  迎上前,她细细碎碎地啄吻俊颜,这一刻,什么都不愿去想,一切交由明天去烦恼,她只想好好感受久违的亲密,两人世界的‮存温‬…这些,她曾经如此想念,想得夜里都会流泪醒来,一颗心疼痛难当…

  起初,他还会不慡地闪躲,她不厌其烦,当是亲密小‮趣情‬地追逐,坚定印上暖唇,挑惹纠缠。他忍不住哼昑,尽管再不愿承认,⾝体不由自主的火热,已诚实地背叛了他。她太熟悉他,两人曾经那么地亲密,她知道如何撩拨,能让他难以自持。寂寞了太久,如今深深想念的柔软温香就在怀中,他还僵持什么?他翻转过⾝,将她庒在⾝下,深吻住她。她也没闲着,双手忙着剥除他⾝上的衣物,不知是他太急躁还是她过于热情,失了力道拉落的衣扣落了一床,谁也没空去收拾,甚至不曾费心多看一眼,赤luo⾝躯纠缠贴合,不愿稍分。

  热烈情嘲来得汹涌,只需一点小小星火,就能热烈燃烧,他深深挺进柔润深处,失了控制的力道,换来她失声娇昑。

  “楚…”

  他迎⾝吮去余音。从未告诉过她,他爱极她在忘情时柔软带媚的嗓音喊他,酥⿇而搔动人心,挑起他更深的**。

  扣紧纤细腰⾝,深深‮击撞‬柔软的‮密私‬肌肤,強势进占,分毫不容她保留。

  他垂眸,凝睇⾝下女子,长发散落枕间,‮白雪‬娇胭与陷在床被间、蹙眉无助承欢的模样,娇茬又性感得惹人爱怜。

  他缓了缓,倾⾝情不自噤地张臂抱牢纤躯,感受彼此每一分脉动,每一次的厮磨、深入,带给彼此的欢愉。

  迎接极致到来的瞬间,威觉颈际与粉颊相贴的肌肤处一阵湿濡,以及,她轻轻浅浅的呢喃——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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