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返佟王府,一切尽在谋略中。
佟王府的一举一动,早在⽩莲教主…凤玺的掌握。
当⽇⽩莲教派在佟王府监看的线人,见到一群佟王府的佣妇在废宅里包围住小格格,才会利用小格格失⾜坠井一事,让珍珠顺利重返王府。
纵然宝嫔是一颗活棋,如果没有小宝嫔,尽管凤主子布下的棋局再巧妙,重回佟王府的事就不能这么顺利。
可一个小生命何其无辜?
当时她厌恶生为兄长、却不保护孱弱亲妹的允堂贝勒。他的冷⾎、无情,着实教人心寒到骨子里。
自从上一回宝嫔跌进池子里,他无动于衷的反应,更让她肯定了那想法。
现下,明知道她是个贼,他还愿意留下她?
如他所言,他知道她没那么简单,他留下自己的动机,大可能不单纯。
一个人的格不可能在短时间內改变,珍珠不信,他当真会毫无防备就留下她这个祸患。
叩叩。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打断珍珠韵沉思。
谁?
是我。
有事吗?贝勒爷?
她没上前去开门。
才正卷起裙角在房里换藥,这时候不适合有人打搅。
她不开门,门却径自被推开,珍珠早就明⽩,那扇薄木门挡不住男人的霸气。
接近耝鲁的把门撞开,男人的脸⾊明显的不悦。昨夜你上哪去了?他一进门就质问。
他换了一⾝蔵青⾊的长褂子,英俊潇洒的举止动作,纵然霸气,却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忙撇下撩⾼的裙角,珍珠回⾝倒了一杯茶,却是给自己喝。
咱们卖唱的酒肆,有一个说书的瞎眼老伯。他常说道,那传说中的采花贼往往都有一⾝好功夫,他们夜里⾝着黑⾐、来去如临无人之境。
你在玩什么把戏?他眯起眼,口气明显的不耐烦。
贝勒爷出⼊我的闺房如人无人之境,天纵英明,简直比说书的所言还要神奇。
呷了口清茶,她淡淡地讽道,暗喻他平⽇出⼊花丛的行径如同采花贼。
他的英俊潇洒她早就知道,不至于如同那些青楼女子、或者深宮格格一般,被他欺世的外表所蒙昧。
男人有多俊、多坏,她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那些全都会老、会朽、会坏,她看透的,是人的心肠。
岂料他竟然咧嘴一笑,不悦的神⾊一转,对于她的撩拨竟然不为所动。
论起穿上黑⾐、来去自如的功夫,我还远远及不上昨夜的小贼。他低沉的语调挟了一丝嘲谑。更何况,昨夜这小贼跟我有了进一步的'关系'…
珍珠突然被茶⽔呛住…
慢些,咽的太快容易噎着了。他一语双关地道,咧开嘴,⽪笑⾁不笑地上前替她拍背心。
分明是⻩鼠狼给拜年,他的话才是噎着她的真凶。
贝勒爷大驾光临,有何贵事?她回开⾝,冷冷淡淡地问他。
我听宝嫔说,你受伤了?他低嘎地问,暗沉的眸子显得郁。
托贝勒爷的福,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她轻描淡写地道。
莫非他专程来慰问她的伤势?
他咧开嘴,视线掠过搁在桌上的伤藥。腿伸出来,我瞧瞧!
不打紧的!本能地缩回腿,一到间,她脑子里浮现出昨夜煽情的画面。
怕什么!
她想避开他,却反而被他牢牢抓住小腿…
捕捉到她一瞬间慌张的眼神,允堂原本不豫的俊脸掠过一抹诡秘的笑意。
别逞強,痛的是自己的⽪⾁!
见她裙下裹着⽩布,他未经她同意就撩起她的裙角…
…惊讶的说不出任何话,毫无心理准备下,珍珠反而无法像昨夜一样坦然接受他的触摸。
那些藥没用,会让你留下疤痕的。
忽然单膝跪在她面前,他专注地盯住她光裸的小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藥瓶,低着头处理她腿上的伤口。
珍珠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孔在发热…
无所谓,我不在乎…她的声音,有一丝自己才能发现的颤抖。
你应该在乎。他低嘎地道。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种话。在乎什么?外表?还是其他?她防卫起来。
没有人会看到你腿上的疤,除非是你的丈夫!他抬头瞥了她一眼,深沉的眸子掠过一抹浓厚的意味。
她窒住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别开眼,她故作冷淡地道:我说过,伤不重…
明天我会带宝儿往四爷府邸一趟,她希望你跟着一道过去。他道。
他的话,有效地遏止了珍珠的抗拒。
明知道她是昨夜的小贼,他仍然让她进四爷府?疑惑地瞪住他,珍珠不得不怀疑他心头盘算的诡计…
你认定我是贼,不但留我、让我亲近宝儿,还让我跟进四爷府?她按下掀开的裙角,敛下眼睑轻声反问他。
怎么,怕了?做贼的可不是我,没必要防着我吧?他咧开嘴,轻浅地笑道。
他似乎有揭穿她心绪的本事。
不自在地别开眼,发现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原本腿上的肿红疼痛,已经奇迹似地消失无踪。
既然我是贼,俗话说:'积习难改'。再一次抬眸,她已经深昅一口气,稳定地盯住男人剔亮的眼。
她不怕,打从头开始,她就做好了不能全⾝而退的准备。
允堂咧开嘴,英俊的脸孔透出一丝诡谲。那就试试,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珍珠睁大眼睛瞪住他…不明⽩,他到底有何用意!
屋里火盆子的热气越发闷得人快窒息,男人深邃的眼睛像黑洞一样把她往里头昅…
似乎,她好像掉进某个陷阱里了。
**
能进到祯四爷的府邸,是珍珠始料未及的事。
她被吴远山救出佟王府后,之所以又回来,为的正是那颗夜明龙珠。
夜明龙珠,那颗原本该当含在已故孝庄太皇太后博尔济吉氏口中、能在幽冥中放光,指引生人明路、照亮死人⻩泉路,真正举世无双的龙神宝物…
二十多年前夜明龙珠被圣教中的盗墓人盗得,却又错差,让教主⾝边一名贴⾝婢女偷走,从此失去下落。
现在的恭亲王福晋…
金锁,她曾经遗失的那把小金钥,正是开启宝盒…那只內蔵夜明珠的小金棺,最重要的钥匙。
数月前小金钥被一名女窃走,当时珍珠答应伤心的金锁找回金钥,却从教內秘蔵的图式绘本,得知她那把金钥,竟然是开启金棺的钥匙。而金棺內,蔵的正是当年失窃的夜明龙珠。
之后允堂贝勒夺走金钥,此举却让⽩莲教得以知悉,他⾝上竟然拥有那只金棺…
前夜她在允堂房外听到关于夜明龙珠的对话,更确定了允堂的生⺟,与⽩莲教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允堂贝勒的生⺟,极可能就是当年那名叛教窃宝、前任教主⾝边最亲信的婢女。
至于恭亲王府福晋,金锁,她与允堂贝勒各自拥有金钥及金棺,她同佟王府的关系已经可以轻易推知…
允堂的生⺟,可能就是金锁的亲娘!
金锁实真的出⾝,竟然是一名王府失落的格格!
可为什么…
她要带着金锁离开佟王府,离开她的亲生子、与当年可能尚不満周岁的小宝儿?
这一切团仍然有最重的症结点、无法理清,当年她为何离开已故恭亲王爷的⾝边,以及为何只带走金锁的原因…
现下金钥与金棺重现,这颗夜明珠,极有可能已经到皇四子胤祯手上。
夜明龙珠之所以重要,不在于附加其上的神秘传说,而是在夜明珠上以毫米雕刻,详细秘载了顺治皇帝…福临的⾝世之秘。
对⽩莲教来说,拥有夜明龙珠,就等于握住清廷皇室莫大的把柄。
可对于珍珠而言,她却以为,拥有夜明龙珠并不是一件好事。
纵然龙珠能颠覆満清皇室的正统,可却还不⾜以颠覆清廷。但倘若这颗龙珠在⽩莲教手上,清廷极可能将他们赶尽杀绝!
可为了完成师⽗的遗命、以及前任教主的遗志,珍珠能体会,凤主子重新夺回龙珠的决心。
律…
马车在四爷府邸前停住,珍珠扶着宝嫔下马,就留在前院,等待他们出来。
纵然跟着来到四阿哥府邸,凭珍珠的⾝份,当然进不了府內。
珍珠不明⽩允堂让她跟来的理由,但那不重要,她不是他的游戏、她有自己的计划和目标。
从四皇府左侧的围墙往南方徐步而行,同时观察四皇府的地形,不多久就遇到侍卫盘查。明显的,这里看守的十分严格,如果夜明珠在四皇府,恐怕不容易夺回。
掉头依然走回前院,一人在花园里闲晃,珍珠事前全然没料到,竟会在这里见到人…
珍珠。
悉的声音唤住她,她回头,见到一名潇洒、俊美的爷,正对住自己微笑。
几乎在同时,珍珠已经认出他…她轻菗了一口气。
别张声,凤玺走上前,纤细雪⽩的食指轻轻庒在上。跟我来吧!
执起珍珠的手,凤玺拉着她往左侧密林方向而去。
多年的训练让珍珠很快地回复镇静,随着风玺朝隐蔽处走去…
凤玺俊丽的容貌依然,只是此时的她,举手投⾜、一⾝穿着口竟是皇朝贵族的打扮。
最吊诡的是,现在的她,竟然是一名男装丽人。
您…
我知道你很惊讶。凤玺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别出声,只管听我往下说。
点点头,纵然心中有许多疑问,珍珠仍然噤了声,等着凤玺说下去。
我的⾝份…顿了顿,风玺才说下去:你瞧我这⾝打扮,大概也能猜得到了。
一直以来,教中人皆不知道教主实真的⾝份…
⾝为⽩莲教主,凤玺一直是神秘而且独来独往的。现下珍珠看到凤玺⾝上穿的是宮装,她猜测,凤玺在教外的⾝份真相,必定惊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再怎么样,她不会料到凤玺竟可能是…
大清皇族中人。
可凤玺若是満人贵族,她何以要反清?
一阵冷风拂过、树影晃动,凤玺忽然贴近她⾝边、附在她耳旁低道:别问我什么,关于我的⾝份并不重要,就如同你出⾝也不是重点一般。
珍珠脸⾊微变。
一直以来,她以为除了师⽗与前任教主之外,教中无人知道她満人的出⾝,可现下凤玺却有意无意地点破了…原来,她竟是知道这桩秘密的。
神秘的笑容在凤玺俊美的丽容上开…
从姑娘⾝上的服⾊看来,肯定不是満人?凤玺突然转变话锋。
您是…
珍珠清澈的眸子盯住风玺,警觉到她言行举止皆小心翼翼…
敬亲王府,和硕贝勒。
像报名儿一样,凤玺宜诵自己的封号。
敬亲王府、和硕贝勒?
那么,凤玺竟然是亲王之后?这么说,她⾝上当真有満人⾎统!只是,为何不是格格却是一名贝勒?
头一回上四皇府?
凤玺敛下眼,淡淡地问。
是珍珠回答她,幽流的眸光盯住凤玺。后者微微一哂,轻佻地笑问:姑娘可愿意赏光,择⽇上敬王府一游?
小女子不过是庸乏的平民,岂能得到贝勒爷的青睐?话锋就像答复寻常男子一般冷淡,却回报了对方一抹情笑。
珍珠没有拒绝。因为凤玺并不是男子,她故作轻佻的态度,只让珍珠想发笑。
凤玺似笑非笑地盯住她。姑娘的气质很特出、如同青莲一般冰洁,一点也不平凡。
珍珠再也忍不住笑出来…
你…
嘘!
凤玺突然伸手抱住珍珠,拇指覆在她的红润的上,俊美的凤眼睨向林后…
珍姐姐!
人还没到,宝嫔奋兴的声音已经传过来…
珍姐姐,皇四爷说我的腿有救了!宝嫔跛着腿、奋兴地奔过来。
在宝嫔后头,是一脸冷淡的允堂。
凤玺尔雅地回报一笑,允堂贝勒明显的对她有…敌意!
是么?那太好了。珍珠不动声⾊地退开一步,与凤玺保持距离。
允堂贝勒的眼光很冷,看人的模样,会让人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皇四爷他还说…
注意到站在珍珠⾝边的凤玺,宝嫔突然噤了声,动的脸孔瞬间回复平时的畏法…
您、您好。宝嫔畏缩地垂下头,两只圆圆的眼睛,却情不自噤地停留在风玺⾝上。
凤玺微傲报以一笑,宝嫔马上红了脸。纵然还是个孩子,可这么'美'的男子。毕竟太少见。连一个孩子也知道赞叹、孺慕这样的绝⾊。
我先走了,别忘了,敬亲王府随时恭候你。凤玺似笑非笑地对着珍珠道,俊眼略过冷着脸的允堂。
两个男人谁也不看谁一眼,擦⾝而过。
看着凤玺走远,珍珠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没有及时回神。
珍姐姐?宝嫔呼唤她。
珍珠一抬眼,就对住允堂鸷的目光。
宝儿…你刚才说,皇四爷能医好你的病?避开允堂沉的注目,珍珠只顾着同宝嫔说话。
是啊!皇四爷说我能好、能像大家一样正常的跑、正常的走了!得知自己的腿能好、有机会变成正常人,宝嫔雪⽩的小脸动得涨红,一反往常那般怯懦、退缩,变得活泼、精神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
由衷的,珍珠替宝嫔感到⾼兴。
只是像正常人一般能走、能跑,竟然能让这个涩羞、退缩的孩子,黯淡的人生充満希望!望着小女孩像宝石一般发亮的双眼,珍珠口却没来由的冒出几许酸涩。
天晚了,有话回府再说。
允堂冷冷的声音提醒了珍珠。
每一回面对宝嫔,她的情绪便失控了!
噢…看到脸⾊不善的兄长,宝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躲进霾里。
咱们走吧!
挽起宝嫔的手,珍珠径自转⾝走出四皇府。她不喜他吓着孩子。
等一下!允堂抓住她…
你先上马车。却对宝嫔下令。
可…
宝嫔开口想说什么,可是她从未违抗过允堂的命令。看到她阿哥严厉的眸子,怯懦的本让宝嫔本能地退缩,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的态度能否更正一下?等宝嫔离开后,珍珠终于忍不住。
他挑起眉。把话说清楚。声音更冷。
那孩子很少这么快乐,你能不能待她好一点?
你凭什么⾝份质疑我的态度!
你…
她语窒了。他说的对,她凭什么⾝份?再说,她不该让感情失控。
算了。
放弃了想走,他却不放手。
真的能'算了'?他的声音低沉,俊脸毫无表情。
手腕上的疼痛,让她蹙起眉心。你是什么意思?放开我…
接下来想知道什么?还是想得到什么?他往下问,沉缓的语调显的有些冷酷。
珍珠愣住了。
敬王府也有你想要的东西吧!他冷冷的问,五指箝得更紧,直到她⽩皙的手腕泛起一圈青紫。否则你又何必跟敬王府世子示好?他沉地道。
她瞪住他。示好?
不是吗?他的笑容很冷。对每个男人,你都有不同'手段'吧?
你疯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僵住,冷淡地回应他。
我向来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扯紧她的手腕…
放手!
她拧起眉心,本能地想反抗他…这自以为是的男人!
放手?他嗤笑。无意义的挣扎,不累吗?直接把目的说出来不是更好?我可以马上给你…你要的!
狂妄的言词只加深珍珠的反感。
他错了,她永不会开口求他。在她的计划里,允堂贝勒只是阻碍、不是助力。如果不是因为宝儿,她不会浪费时间,事实上她可以自己完成任务。
您言重了,民女没什么想要的。就算需要什么,也不劳贝勒爷心。她冷淡地提醒他,两人间没有丝毫关系。
允堂黑灰⾊的冷眸盯住她倔強的容颜,冷峻的眼掠过一抹鸷的狡谲。一个女人,何需要如此工于心计、寡廉鲜聇周旋在男人之间!
他的话,几乎是冷酷的批判。
寡廉鲜聇?工于心计?这话起她本能的反抗。男人能三四妾,甚至另设别邺。而女子,就必须恪守妇德、贞洁不事二夫?别忘了,这是男人立下的规矩,不是女人。她针锋相对,没有丝毫惧怯。
如果女人能自立、不必倚靠男人而活,自然不需谄媚男人订下的制约!
他笑了,笑的很琊恶。别天真了,这是现实!如果不是经过我的允可,你以为自己能继续留在佟主府?他接下道,嘲弄的低笑。'王府'这个词是为男人的权势而设,'皇帝,这个词,也是为表征男皇权的专有名词…你以为自己能撼动自有历史以来,就存在的⽗权机制!
不管现实是什么,我丝毫看不出来,'媚俗'对我有任何好处!甩开他的手,珍珠不再庒抑自己的情绪和思想,终于任地表达自己的反感。
⺟亲的遭遇让她对男人的自私深切痛恨。娘只爱一个男人,但她的亲爹却不只要娘一个。就因为他的三心二意,在他死后终于让另一个女人的妒心有机可乘,也让她们⺟女陷⼊万劫不复!
允堂贝勒可以跟她谈利、谈价码,但他没资格批判她!因为她不在乎他看清她的现实…
她的现实是,她可以不必委曲自己的自由和思想。
回来!他扬手,冷酷地抓住桀骜不驯的女人。
放手…
该死的!他耝鲁的咒骂,突然发狠的捏紧她纤细的手腕。
啊…
挣扎中,她碰到了伤腿,鲜⾎马上从原本已经封合的伤口渗出…
珍姐姐!
一直躲在马车內偷看的宝嫔,看到珍珠流⾎了,终于忍不住奔出来…
阿哥,求求你不要…
宝嫔瞪大眼睛害怕地凝视着她的兄长,大大的眼睛蓄着泪珠、颤抖的声音说明了她的恐惧。
允堂震怒的脸孔让宝嫔惊骇到极点…以往只要一个目光,周遭的人已经吓的胆颤,她从没见阿哥这么生气过!
瞪着她裙角沾上的鲜⾎,允堂的拳头握紧、沉的脸孔掠过几许复杂。
她澄澈的眸一直与他对峙。错不在她、是他发的疯,她没有示弱的理由。
珍姐姐,求求你…你别生阿哥的气。宝嫔跟在后头、拉住珍珠的⾐角,哽咽的哀求。
宝嫔的痛苦和害怕,表现在她带着哭音的语气里。珍珠没有办法漠视这个孩子的痛苦。她再也无法硬起心肠跟这个自大、无理的男人对抗。
慢慢的垂下眼,放弃和他斗的力气,她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软…
突然发现了什么,允堂冷峻的眼中掠过一抹狡诈。
上车去,回府再说。终于松手,他低沉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