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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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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长征全力飞驰。

  体內真气循环不息,无稍衰竭。

  他试着把本⾝得自浪翻云的內功心法,和封寒的心法融汇应用,起始时有若南辕北辙,各不兼容,每当运起其中一法时,另一法便横逆冲梗,可是当他并不蓄意运用任何一种心法时,反隐隐觉得两者其中自有相通之处。

  至此豁然而悟,任由体內真气自然流动,只守着任督两脉,其它奇经八脉,任乎天然,就好象一道大河,其它千川百溪尽遍其內,一丝不乱。

  他一边飞驰,一边驰想刀法,忽尔间浑忘了招式,只感无招更胜于有招,有法自可达致无法之境。

  穿林过野,上山下丘。

  夕照之下,整个天地与他共舞着。

  有意无意中他再‮入进‬了晴空万里的刀道至境。

  凉亭在望,远处山脚下的兰花镇灯火点点。

  突然升起了不祥之感。

  凉亭依然,独不见水柔晶芳踪。

  戚长征心中一沉,掠进凉亭之內,看看是否有她的留言。

  顿时由一个幻梦般的世界,回到了残酷的现实里。

  他的心一直往下沉,唯一可庆幸的,是发现不到血迹或任何打斗的馀痕,当然亦没有水柔晶的留字。

  “柔晶:柔晶:”当他找遍附近方圆百丈之地后,终颓然坐到亭內。

  他竭力地沉着气,拚命叫自己冷静,但心中的懊恼悔恨,却是有增无减。

  他实在不应让水柔晶离开他⾝边的。

  “啪:”-一掌拍在亭心石桌上。

  痛楚使他醒了醒,忖道:“我仍是低估了鹰飞这奷贼,说不定那天他只是诈作受伤遁去,其实一直追在我们⾝后,见柔晶离开了我,立时出手把她擒下,现在他会把柔晶带到那里去呢?这恶魔会怎样对付她呢?”想到这里,他真的不愿再想下去。

  假设雨时在就好了,他必能想出营救柔晶的方法不!

  戚长征你现在只能*自己。

  她会在那里呢?

  忽然间他冷静下来,设想假若自己是庞飞,自然应在水柔晶离开他时立即动手擒人,这样才不会追失了他。

  如此说来,鹰飞应在长沙府出手把她擒下,亦应把她留在里,然后再来追杀他。

  但为何直至这刻鹰飞仍未现⾝?

  说到底,他主要的目标猎物仍是自己。

  想到这里,脑际灵光一现,跳了起来,全速往山下奔去,掠往兰花。

  他头也不回,直至奔进镇內,不理路人惊异的眼光,闪入一条横巷,再跃上最⾼的一所房子的屋顶,伏在瓦背,往镇外望去。

  若鹰飞追在背后,见他如此举动,定以为他自知不敌,要落荒逃走。

  假设他现⾝追来,必难逃过他的眼睛。

  一个时辰后,镇外的荒野仍是没有半点动静。

  戚长征的信心开始动摇起来,旋又咬牙忍看赶返长沙府的欲望,想道:“我老戚死也不肯信你不是追在我背后,你能忍我亦能忍,就让我们比拚一下耐性。”立下决心后,他收摄心神,不片晌再‮入进‬晴空万里的境界,只觉心与神会,所有因水柔晶失踪惹起的焦躁懊悔,均被排出心外。

  灵合一片清明。

  忽地心兆一动,抬头往右侧望去。

  只见夕照下一道人影由镇旁的丛林闪出。眨眼间抢进镇內。

  戚长征暗叫一声侥幸,不再迟疑,贴着瓦面射出,落在对面另一屋顶,再几个起落后,才跃落地上,循看来路全速往长沙府驰去。

  他不虞会给鹰飞发觉,首先对方绝想不到自己能发现他入镇,其次是对力的位置,无法看得到自己,而当鹰飞来到可看见他的位置时,他有信心逃出了对方视域之外。

  到了这刻,他才回复信心,感到与鹰飞的斗争并非那么一边倒。

  半个时辰后,长沙府出现眼前。

  远处火把点点。

  戚长征跃上树上,往火把光来处眺望。

  那不就是他放下褚红玉那片密林吗?

  他手足冰冷起来,想到了最可怕的事。

  鹰飞这奷徒定是对褚红玉⼲了令人发指的淫行,再裁赃到自己⾝上。

  他从未试过如此痛恨一个人。

  戚长征想起褚红玉的不幸遭遇,恼恨得差点要自尽以谢,若非自己贪和这美妇闹玩,特别拣了她作俘虏,这惨事将不会发生。

  不过现在连懊悔的时间都没有了,強把心中悲痛庒下去,绕过火把密集之处,由东墙‮入进‬长沙府。

  他并不须盲目在城內四处探访,早先他从褚红玉口中已详细知道了敌人在城內的布置,其中一处最有可能是方夜羽的巢⽳。

  要知今次应楞严号召参与围剿怒蛟帮的⾼手。大多是这附近帮会门派的人,这些帮派都是在这处生了根的势力。

  以褚红玉隶属的湘水帮来说,一般的地痞流氓都不得不卖情面给他们,际此兵凶战危的时刻,各帮会更将发挥出本⾝侦察网的最大力量,所以褚红玉既指出那是方夜羽的可能巢⽳,虽不中亦不远矣,在夜⾊里他展开江湖夜行法,窜⾼掠低,忽行忽上,莫不有法,既使人难以发现他,跟踪他的人亦休想不露出行蔵。

  半盏热茶的工夫,他伏⾝屋脊,往对面一所华宅望去。

  宅內无灯黑火,没有半点动静。可是戚长征却看到在其中几扇窗后,都有看眼睛微至几不可察的反光。

  敌人岗哨位置的巧妙,无论他从那个角度潜往大宅,均难逃被发觉的可能。

  戚长征冷哼一声,毫无避忌飞掠过去,越过围墙,落在华宅止门前的空地上,一个箭步标前。

  “砰:”大门应脚门闩断折而开。

  两枝长矛迎脸射来。

  戚长征刹那间又‮入进‬了睛空万里的境界,灵台清明如镜,⾝体往左右迅速摆动,两矛以毫之差从他腰旁和脸颊擦过,连⽑发也不损半根。

  这时他再无怀疑自己找对了地方。

  几曰前在封寒小比外与方夜羽的人血战时,他对魔师宮训练出来的博之术已非常熟悉,一看此二人的出手,那种狂野勇悍,不顾自⾝的打法,立即鉴别出是方夜羽的死士。

  那两人明明看着长矛似破敌体而入,岂知竟刺在空档处,骇然欲退时,戚长征左手的天兵宝刀寒光嘲涌,迅施突击,霎时间直透两人之胸而入,似是一刀就杷两人杀掉。

  两人长矛离手,溅血后跌。

  戚长征踏而入,‮入进‬厅內。

  大厅三方的门分别涌入一至八名持斧大汉,总共二十多人,都是⾝穿夜劲服,隐隐布下阵式,守着右侧的大门,似是誓死亦不让戚长征‮入进‬。

  四枝火把分揷三边墙上,照得大厅一片亮光。

  这大厅不见一件家当,近三十人聚在那里,仍不觉挤挤。

  戚长征暴喝一声,⾝刀合一,便生生撵进敌人中间,左脚踩地虎躯疾旋,漫天刀光,嘲水般涌向敌人。

  四名大汉鲜血飞溅,立毙当场。

  他下了快速狙杀的决心,猛提一口真气,倏进忽退,天兵刀泛出森寒杀气,有若狂嘲怒涛,卷向敌人。

  黑衣大汉纷纷往外抛跌,都是一刀致命。

  戚长征挟看一腔悲偿而来,兼且刚悟通无法胜有法之理,刀术精进,岂是这些人所能阻挡。

  不一会对方只剩下六人,苦守门前。

  戚长征保持着狂猛攻势,竟能同时分神想看别的东西,这在以一是想也不敢想望会能达到的境界。

  自遇到鹰飞以来,他一直处在被动的下风,虽间有小胜,但事后均证明其实是鹰飞布下的陷阱,但为何魔飞今次却出现了漏洞,让自己现在有这可乘之机呢?

  “哎啊:”一声惨叫后,守在门前的敌人中刀气绝“砰”一声背脊撞上⾝后的大门,跌了进去。

  戚长征正要冲入。

  劲风迎脸扑出,一名大汉右手持刀,左手以钢盾护⾝,硬撞出来。

  只看其势便知此人武功远胜刚才的众多持斧大汉,尤其对方⾝穿灰衣,⾝分当⾼于穿黑衣的人。

  戚长征心叫“来得好”雄心奋起,振腕一刀劈去。

  “当:”声响起处,硬把那人劈了回去。

  戚长征得势不饶人,刀光护体,如影附形,贴看那人逼进去。

  左右同时有两把剑刺来,都撞在他护⾝刀网上,长剑反震了回去。

  里面是较小的內堂。

  除了守在门旁的两名剑手和那刀盾灰衣人外,另有十名黑衣斧手守上左方另一扇门前。

  戚长征更无怀疑,敌人这种形势,明着告诉他斗后有问题,这不是陷阱还是什么?他这推论看来简单,可是若非到了心似晴空万里的境界,在这等生死关头,那能想得如此周详。

  他虽分神思索,手下丝毫不闲着,天兵宝刀猛若迅雷,以強绝的劲道,连续向敌人劈了十七刀,又挡了两侧攻来的数十剑。

  那灰衣人惨叫一,鲜血狂噴,往后跌倒,硬给他震死了。

  接着他回⾝展开刀法,把那两名剑手卷入刀势里。

  那两人左支右绌,被他杀得全无还手之力。

  戚长征见这两人虽被杀得汗流浃背,但韧力惊人,剑势绵绵,仍不露半分破绽,暗赞一声,猛提一口真劲,行遍全⾝“当”一声劈中左边那把敌剑。

  剑应声而断,天兵刀破入,劈在对方的脸面上,那人立时应颓然堕跌,气绝当场,连死前的惨呼亦来不及叫出来。

  另一剑手大惊失⾊,欲退走之前,天兵刃已由左手交右手,透胸而过。

  戚长征一声长啸,两脚用力,凌空扑往守着右门的十名敌人。

  那十人见他如此凶悍厉害,都心生怯意,往两旁退开。

  戚长征右手刀光大盛,奇奥变幻,教人无从测度,转眼又有四名大斧跌人亡。

  其它六人一声发喊,往四外逃去。

  戚长征并不追赶,反转刀柄,撞在门把处。

  “砰:”大门震开。

  一盏油灯下,房內由天花垂下一根铁吊看一名女子,长发垂下,遮看玉容,但看那⾼度⾝形,⾝上服饰,不是水柔晶还有谁?

  房內再无他人,一个念头闪过脑际。

  对方为何不趁自己被拦在外厅时,把人移走?

  他心中冷笑,表面却装作情急大叫:“柔晶:我来救你了:”飞⾝扑了过去,一刀斩往铁。

  “锵:”铁断掉女子往他倒过来。

  戚长征喑运真气,逆转经脉。

  果然不出所料,女子一倒入他怀內,两手闪电拍出,连他十八个大⽳。

  戚长征天兵宝刀离手,诈作⽳道被点“砰”一声反⾝仰跌,躺到冰冷的地上。

  那女子娇笑声中掠了过来,从发上‮子套‬两枝银针,各捏在左右手拇食一一指间,俯⾝箕张双手,分刺往戚长征左右耳后的耳鼓⽳。

  戚长征暗叫厉害,若真的披对方以银针刺着制人体平衡的耳鼓⽳,则任自己功力通玄,亦无法自解⽳道。

  换了以前的他,这刻惟有起⾝奋战,但他已非昔曰的戚长征,忙聚劲到耳鼓⽳內。

  银针直入。

  戚长征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那女子娇笑退后。

  就在此时,戚长征蔵在耳鼓⽳內的真劲发挥作用,生出反震之力,把银针逼得退了三分出去。

  戚长征回醒过来,暗庆得计。

  脚步声満布室內。

  一人愤声道:“这人杀了我们近四十个兄弟,最少要让我们斩下他四肢,才能愤。”女子冷哼道:“不准动他,飞爷吩咐谁敢不听,快照原定计划行事。”另一人阴阴笑道:“他落到飞爷手內,比断了他四肢更难受,你们等着看吧:”戚长征感到⾝体被抬了起来,掷进一个长箱去,一会后箱子移动起来,放到了马车上,按着颠簸震荡,往某一目的地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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