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闲看云卷 坐等落英

　　“念竹也不知这花的名字。”念竹仔细看了，却发现自己从未注意这一片的花田，老老实实地答道。

　　小月遗憾地叹口气“连你也不知道啊？”

　　“这花名叫落英。此花相传是天朝开国的圣祖定名，并以此定为国花，可惜现在帝国內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了。”一旁的石亭后冒出个人来，竟是那⽇所遇的十七王爷，今⽇也是便服长衫，看起来风度翩翩，颇有些出尘的味道。

　　“落英？圣祖以此命名，意义倒是颇为深刻。”小月随口接道。

　　“何出此言？”看了小月今⽇⾝后还跟有宮女跟随，一时不敢妄自猜测她的⾝份，王爷便只装作闲谈，既不自称王爷，也不问她⾝份。

　　“在我家乡，有一古语说‘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食秋菊之落英’做枝头繁花之解，与此同时却又有‘落英缤纷’做残败之花一意，奴妄自猜测圣祖以落英为国花，岂不是警示后人明⽩万事逃不出兴盛衰败，国运也如是？”

　　“夕食秋菊之落英，落英缤纷，”十七王爷念了几遍，又笑道“这两句倒也生僻，我还一直自作聪明，窃以为是取自落英花开不过半旬，圣祖取‘一朝开便全开，一朝败则全败’之意，如此看来，万事不离兴盛衰败倒比直接由花期推断，意义要来得更为⾼远。”

　　小月心里暗道自己说话，这里毕竟跟自己的世界不一样，连忙又道“我其实并不了解落英，胡说一通罢了，让王爷见笑了。”

　　原来她知道自己是王爷了，王爷也只是温雅一笑，沉默以对。

　　“月妃娘娘，时候不早了。”念竹见两人说起话来似乎相识已久，暗暗为主子担心，便开口提醒道。

　　“你原来就是月妃…”十七王爷带些不易察觉的失落，早为着小月今⽇盛装的扮相更觉得惊，原来皇上新纳的妃子真的就是她。

　　“上次让王爷见笑了。”小月盈盈一福。见惯了人看到她时地那副惊。情不自噤地也会暗暗在心里给人打上负分。“告辞了。”

　　“娘娘。宮里人多嘴杂。东南角又偏僻。若是被人看到娘娘和王爷走得如此之近。指不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了。”走得远一点。念竹就开始埋怨起来。

　　“念竹。你猜落英是圣祖赐为国花之事。如今宮里有多少人知晓？”小月淡淡问道。

　　“这个念竹哪知道啊。何况念竹在宮里也待了五年。可从没听说天朝帝国有国花一说。若是圣祖安在。那也有好几十个我这么大了。宮里只怕确实如王爷所说没人知道。”念竹习惯了小月又把话题扯远。所以答起来也非常地自然。

　　“那你说。一个王爷。对圣祖赏赐国花地事情这么了如指掌。还说出了‘一朝开便全开。一朝败则全败’这样地话。你不觉得别有深意吗？”小月说得云淡风轻。

　　殊不知念竹听了。吓了个半死。“娘娘。这话可不能说。要是真地…真地…”

　　小月别有深意地看着念竹“要是真的，这宮里头才叫热闹了。”看来自己之前只盯着凤栖殿倒是小看了这宮廷了，说不定跟太后还真是没关系，就说嘛，这么孝顺的儿子⼲嘛要想不通⼲掉他呢，不过距离上次的银针事件也过了很长的时间了，对手还不出动，难道是投鼠忌器？

　　念竹此刻才深深感觉到，自己和小月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看小月说起那等王爷谋逆之事也那么地平淡就知道了－－不过怎么月妃娘娘的口气，怎么听都像是幸灾乐祸啊？

　　“念竹。”

　　“是，娘娘。”恭敬地等候吩咐。

　　“咱们回雍容宮坐船去吧…”又不自觉地开始跳跃话题的小月。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