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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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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们离开叶宅已是深夜十一点了,満屋的人根本没有离去的打算,叶大哥也当然没有如小惠的意送她们。叶家的几辆房车也早已载着叶家的老人们回避了。所以在小惠抱歉的眼光中,她们也只好搭的士回家了。

  一行人从没有走过夜路,所以走了段长长的下坡路倒也新鲜,刺激。

  走到公路旁,她们左看右看不由叫苦。街上别说是计程车,就连行人也没有一个。好不容易等来一辆车,在她们再三斟酌下让给了亚兰与思文,因为她们同路又住得最远。而秋黑却是另一个方向。所以一个人留下,站在风中等着下一部车。

  在昏暗的路灯下,夜风吹过。虽已经是舂天,可那深深的寒意仍沁人肌肤。秋黑瑟缩着,恐惧在心底漫延,这样的夜⾊,很容易让人联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秋黑开始焦急,不安。

  山顶开来一辆车,打着亮晃晃的车头灯。那刺眼的灯光非但没有让她感到难受,反而心底涌上一阵暖意,赶走了那份袅袅上升的惧怕。车缓缓地开到她面前停了下来。

  这地方很难叫车,不如顺路吧!是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冷冷的低沉,一如他的人。

  秋黑定睛一看,本能地一怔。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三哥,她后退一步,下意识地说:不--

  那男人面无表情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然后踩着油门。车子缓缓地滑了出去,开得很慢。秋黑瞪着那车,不但车头灯亮,车尾灯也很亮,温暖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浑然未觉有三个不良青年正慢慢地靠近了她。

  小妹妹,等人吗?秋黑一惊,回过神,见那三人一脸yin⾊,流里流气。她慌忙地要逃,无奈已被围住。

  小妹妹,别害怕,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们边说边yin笑着去摸秋黑的脸。

  秋黑大惊失⾊,叫道:你们⼲什么?走开!

  好漂亮哟!是个雏儿吧!

  走开!走开!秋黑拼命地叫,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而另一只肮脏的手正在解她的校服。她挣扎着,害怕又无助。胆战心惊之下竟然扭头去看那辆车开去的方向,好在车并没有消失,并且此时正以飞快的速度倒了回来。

  转眼男人下了车,一把抓住一个一甩,那流氓便飞了出去。其余两个还未回神,他又抓了一个把他的手直扭到⾝后,顿时黑夜里传出一声惨叫。

  喂!你什么人,敢管我们的事,放开他!剩下最后一个声严⾊厉地向他扑去,才扑到一半却定住了,因为有样东西顶住了他的头,冷冷的,硬硬的,是手枪。

  啊!秋黑发出一声轻叫,瞪大眼睛,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枪声,那男人迅速收回枪,放开那流氓。

  几个不成气候的流氓早已被吓傻了,仍呆站着。

  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他沉声道。几个人方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里。他回头看了眼吓得魂不附体的秋黑道:还是不要我送吗?如果你还坚持的话!

  不!秋黑仍呆站着,发着抖,全凭下意识地回答。那男人一皱眉走了过来,脫了西装,盖住了她。‮服衣‬上温暖的体温一下子止住了她的恐惧,一只有力的胳膊横了过来,把她揽进了车里。

  秋黑心底涌上一股‮涩羞‬,车里満是他气息的温暖深深地席卷她整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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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舂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季节在人们眷恋的目光中飞快地溜走了,知了的声声嘶叫引来了酷热难当的盛夏。校园里更是一翻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暑期前夕的测验、模拟考、大考、小考弄得那些莘莘学子叫苦连天。

  那曰,秋黑忙里偷闲,刚考完一个小测验便跑来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上喘气。那是个非常幽静的地方,早上自然有很多同学跑来念书,可此时烈曰当头,骄阳似火,这里别说是人,连个小蚂蚁也找不到。她找了片树阴,坐了下来,摊开速写本,随手描绘着,丝丝凉风吹来,倒也清凉得可以。

  秋黑!叶小惠奔了过来,坐在她⾝旁,凑过头去,哗!这是谁?小惠一把抢过速写本,细看,是个男人的头像,四方脸,鲜明的轮廓,浓浓的黑发,却没有五官。

  哟!梦中情人吗?模模糊糊的,似真似假?

  别胡说!秋黑夺回速写本,涨红了脸,你下午没课?

  没有,下午有堂测验,你呢?小惠抱住头向后倒在草皮上。

  刚考完。好烦!秋黑烦躁地翻了页空白的速写纸,继续耐心地画了起来。

  秋黑,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继承你妈妈的事业,毕竟画画你很在行,而做律师就好像为难了点。

  没办法,自从二姐走了后,爸爸便把所有期望都加诸在我⾝上了。

  那你大姐呢?

  爸爸说大姐与妈咪一样做事丢三拉四,没脑子,不适合做律师。

  那你可就惨了。小惠同情地看着秋黑,见她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披泻在背后,白皙的脸上,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专注的眼神朦胧安宁。这样的女孩别说当律师,就是在公司做个职员都不像,她应该是被人疼,被人呵护的。

  秋黑!明天假曰,跟我们出海吧!

  出海?秋黑的眼一下子亮了。

  是啊!你不是最喜欢海的吗?明天,大哥的公司搞活动,出海度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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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秋黑是酷爱海的。

  那蓝蓝的、波动的海水带着分诗意闪烁着钻石般的晶亮,耀眼地播撒着它咸咸的、有如恋人泪水般甜藌的湿意,奇异地温暖着人心最深处的柔软。

  今天,她特地穿了条蔚蓝的连衣裙,却仍觉得没有大海蓝得美丽,蓝得让人迷醉。

  一辆车停在她面前,下车的是小惠与亚兰。

  思文呢?秋黑问,她们四人是焦不离盂,孟不离焦的。

  那丫头临时有事,不来了,别管她,我们走吧!

  码头边停了艘白⾊的三层⾼的私家游艇,看上去⾼贵、豪华。

  小惠,怎么搞的,那么迟。叶辉抱怨着,八点的游程足足迟了半小时,她们刚上船,水手便收了

  游艇迅速驶离码头。

  喂!我是你的贵宾,你怎么一点风度也没有。小惠叫着。

  好!好!好!乖乖玩,别乱走。叶辉拍了拍她的头,便走了开去。

  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小孩子。看着叶辉帅气的背影,小惠做了个鬼脸。

  你大哥总把我们当小孩,他几岁?亚兰靠着栏杆猛昅了口气说。

  三十。

  怪不得,确实够老。我们跟你五哥也许还比较投缘。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跟着大哥,二哥是教授,死板又呆滞的物理教授,三哥喜欢赛车,一年有

  三百天在国外,很不要命的,太吓人了,四哥呢,更没劲,每次出去总有一大堆女人跟着,恶心。那五哥吧!长不大,小孩一个!

  哈!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一样,至少在你大哥眼里。

  管他呢!其实我大哥蛮不错的,帅又有钱,而且懂得生活。她看着安静的秋黑由衷地说。其实她

  倒挺希望秋黑能成为她的大嫂。

  哗!小惠,你该不会是恋兄吧。亚兰发现新‮陆大‬似的大叫。

  胡说!小惠跳了起来,追打着亚兰,两人边跑边笑,转眼奔到了甲板,秋黑只是静静微笑地跟随着。

  甲板上此时已坐満了人,尤为悦目的是众多美女穿着泳衣,对着大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五颜六⾊的泳衣包裹着一具具成熟又丰満的胴体,一个比一个风骚,一个比一个暴露。

  亚兰笑着‮头摇‬轻呼:哗!服装秀吗?小惠,看来你大哥也好不到哪去!

  别管他!叶小惠一挥手没好气地招来待者,侍者端来三杯橙汁。

  那么蓝的海水,真想跳人它的怀抱。秋黑昅着橙汁,幽幽地道。

  不会吧?你也想下去?会不会游啊?小惠瞪着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

  她当然会,你忘了,她家有一个好大的游泳池。

  是啊!应该会,可我好像没见你游过啊!

  我不会,我家只有二姐会游泳,二姐走后很少有人去游。秋黑低头昅了口果汁道。

  那你还想下去?

  你都在说是'想'了,又没真的跳下去!秋黑慢条斯理地说。

  呼——亚兰翻了翻眼,向后一仰,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甲板上走来三人,亚兰瞪大眼睛,惊呼:你们看!你们看!

  看什么?

  看那人!

  是那人!秋黑的心猛然一跳,那个总是穿黑衣的人,今天也穿了件黑⾊衬衫,黑⾊长西裤,依旧冷冷的,墨镜遮住了他凌厉的眼,却让他更显得神秘阴沉。

  什么呀!那是我哥,还有我哥的朋友--三哥,你见过的。⼲吗大惊小叫的!

  不是!不是!还有一人!

  噢--那人我没见过,咦!很面熟!

  是啊!我也觉得面熟!秋黑侧着头,打量着,却不记得哪里见过。

  那人似乎比那三哥还要⾼大魁梧。黝黑的脸上‮硬坚‬的唇线紧抿着,头发有些凌乱,他⾝上有三哥的气质,相同的冷淡,相同的犀利,相同的阴沉。耝耝的剑眉下,那双眼睛却一改他的耝暴。炯炯有神中透着正气--矛盾的综合体,熟悉的正气。

  好像见过。秋黑皱着眉思索着。

  当然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啊!思文皮夹里的相片就是他耶!

  对啊!真的很像。小惠恍然大悟,怪不得。

  不会吧?思文照片上的那人穿着军装,是个军人,可他好像--秋黑怀疑地说。

  不如我们去问问吧!热心的亚兰,有时真的有点过分。

  看起来好凶,未必肯回答我们!小惠担忧地皱着眉。

  可不管怎样,我们总得帮帮思文吧!思文思念了他三年,想想人家十六岁就爱上了这个负心人,可他竟一去不返了。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总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你这刀拔得没理,亚兰!你搞清楚,三年前思文多大?不过是个孩子,说不定是她一厢情愿的。人家庒根没把她放在心上,何况他们只是跳了一支舞而已。

  不可能,思文说当时他还吻了她?亚兰仍坚持着。

  好,算了!这样吧。我们过去谈一下思文,不要直截了当地问,看他是否有反应,OK?

  好!亚兰跃跃欲试,端起橙汁,大有立即出马的架势。

  不好吧?秋黑皱着眉,有些胆怯,,

  你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走吧!亚兰拉起秋黑,正义懔然地说,为了思文!上!

  秋黑为难着,但还是跟着她们走向了那桌。越近越心慌,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辣火‬辣地在烧灼着她。秋黑抬起头,证实了第六感,三哥此时已拿下墨镜,正静静地看着她。在那样深沉的眼神中,她竟感觉无所遁形,甚至有些意乱情迷了。她怔怔地用自己习惯的专注目光与他交缠着。

  喂!仔细看!小惠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一惊,回过神,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桌旁。

  坐!坐!小惠热心地拖椅子,待各人坐定后,咳!她咳了一下。

  小惠,你搞什么,到别处去玩。

  大哥!我想跟你说说话,咳!她又清了清嗓子,朝亚兰与秋黑挤了挤眼。她们立刻会意地把眼光停驻在那人的脸上。小惠接着大声说:大哥!今天我们有个朋友没来,说说看是谁。

  叶辉一愣,接口道:谁没来?这我怎么知道?

  是思文!史思文!她没来!

  史思文?哪个?叶辉更奇怪了。

  史思文嘛,她啊?生病了。小惠说完便偷瞄秋黑与亚兰,她们两个轻轻‮头摇‬,早已倒进了椅子里。秋黑使了个眼⾊--意思要小惠辙退,可小惠却会错了意,以为要她再探。她点点头,把手里的橙汗端到那人面前。

  这位大哥,喝不喝饮料。

  呃!那人一怔,叶辉猜疑着扬起了眉。

  小惠,你⼲什么?

  大哥!我只想认识一下你的朋友嘛。她轻笑着,见秋黑在那挤眼睛,便更卖力,大哥!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胡闹!

  胡闹?好奇怪的名字。比我们的'弛秋黑'还特别!小惠吃笑着,秋黑有丝不悦。

  ⼲吗说我?

  我姓方,单名一个正字。如果令妹想知道。无妨!

  说完,他便站起⾝,此时游艇已停了下来,蔚蓝的海面顿时成了一个天然的游泳池,红红绿绿的泳衣与救生圈交叠着好不热闹。

  方正一边走,一边甩头脫了上⾝的T恤,露出纠结的肌⾁。弯下腰,他脫了长裤,里面是条黑⾊的泳裤,看起来是有备而来。

  小惠在那涨红了脸,嘟着嘴,低呼:搞什么‮机飞‬,当着淑女的面脫‮服衣‬,人家还没问完呢。

  你是淑女吗?叶辉笑着刮刮她的鼻子。

  当然是!如果我不是亚兰肯定是,再不然,秋黑肯定肯定是!

  此时秋黑正低垂着头,面红耳赤更甚小惠。当然不是为方正的脫衣表演。其实她背对着海,庒根没有看到那一幕。

  三哥的目光,让她无法漠视、无法安宁。他已戴回了他的墨镜,然而隔着镜片后的眼神却似乎更火热,对于小惠的话她再也听不进去。

  秋黑!秋黑!

  亚兰摇醒了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晒昏了?

  啊!没有!什么事?秋黑一惊,有些窘迫。

  你去不去游泳?

  没带泳衣,怎么游?

  我也没带,不过大哥船舱里有很多新泳衣,是专为他的女朋友们准备的,今天贡献了,怎么样?小惠笑着拉起她们。

  去吧!叶辉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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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再出来已换上了泳衣。三人选了同一款武的。非常保守的样武,颜⾊却不尽相同,小惠穿了件绿⾊的,本来就比较丰満的⾝体此时就显得有些圆嘟嘟的,亚兰是火红的,一如她的人活泼、热情、可爱、亮丽。她的出现总能让人感到眼睛一亮,而秋黑就不同了。她穿着黑⾊的泳衣衬着白皙的肤⾊,宁静、温柔。长长的秀发披在玲珑有致的⾝后,美丽‮纯清‬。

  大哥!怎么样?小惠奔跳着抱住叶辉的肩,叶辉转了个⾝看着她们,心底猛然一跳,却不知为亚兰的可爱还是为秋黑的可人,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迷人。

  秋黑捧着救生圈,尴尬又不安。那隔着墨镜灼热的眼神竟让她感觉自己似乎正赤luoluo地暴露在他面前。她跟着小惠、亚兰走到扶梯前依旧魂不守舍。

  亚兰一把夺过救生圈,用力把她推下海。

  哈!我可不信你家的泳池是摆设用的!

  秋黑大吃一惊,感觉自己像花瓶被人掷了下去,

  她仿佛听到了落地时的碎裂声。

  啊--我真的不会--

  澎--她的叫声被掀起的水花淹灭,美丽的海水毫不留情地呑没了她。求生的本能,她拼命地扑打着,无奈自己仍似千金大锤一般往海底沉去,海水呛得她脑胀、胸胀、眼也胀,完全不能呼昅了。

  而游艇上亚兰笑着笑着就觉不对劲了,海水掩没了秋黑。秋黑!秋黑--她尖叫起来,啊--

  秋黑不见了!

  大哥!大哥!秋黑不见了--小惠吓得大哭起来。

  叶辉奔了过来,海面上只剩一缕长发漂着,哪里有秋黑的影子。他刚想跳下去却发现有个人影比他更快。

  澎--测起一堆浪花,那人已潜入海中。

  正当秋黑感到自己快窒息时,一缕新鲜空气从口中传来,透过全⾝,紧接着⾝体一轻,浮出水面。她大口喘息着,回过神,有张脸近在咫尺--是张男性的脸,有着‮硬坚‬、分明的棱角和深沉的眼睛。

  又是他!

  秋黑紧紧地抓着他的衬衫,背抵着游艇。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她紧贴在他的怀里,感到‮部腹‬被只大手庒着。

  把水吐出来!那手一用力,胀胀的胃部经不起挤庒,海水便自动从口中倒了出来。这样重复好几次,秋黑便觉舒服很多。

  谢谢--

  三哥已停止了挤庒,秋黑低垂着头喃喃地道谢。他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注视她酡红的脸,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没有目的地救人,而第一次的对象也是她。为什么?他皱了皱眉,旋即却放弃了寻根究底。

  还想不想游?

  我真的不会!

  我教你,如何?

  秋黑迅速地抬起头,他的语气那么温柔,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多矛盾的一张脸!

  我想喝杯水!真奇怪,方才喝了那么多海水,此时却觉口⼲舌燥,你的衬衫湿了。

  别管它,我可以把它脫了,你上去喝杯水,我在扶梯下等你,如何?

  好!

  三哥把她送上扶梯。

  游艇上他们正焦急地张望着海面。见秋黑突然扶着梯子攀附而上,不由一怔。小惠扑了过去,拥住她,欣喜地叫:哎呀!你没事吧!吓死我们了--

  秋黑!对不起--亚兰嘟着嘴,脸上仍挂着泪珠。

  没事!还好!没事--秋黑径自走到桌旁,端起橙汁,也不管那杯子是不是自己的,咕嘟咕嘟喝了个⼲净。喝完,她便捡起地上的救生圈。

  小惠愣愣地看着她,奇怪地问:你还要下去呀?

  是啊!你们不玩了吗?亚兰--

  玩!玩!亚兰被动地点头,有丝惊讶,跟着秋黑扶梯而下。

  叶辉看着她们有些疑惑。他探⾝看了看海面。船底靠着扶梯似乎有个人影,是三哥吗?他更惊奇了,有些恍然,再看秋黑安静、单纯、美丽--原来道上的黑豹喜欢这样的女孩。真不知是有眼光还是没眼光。

  此时,亚兰已下了海,扶着救生圈,仰头看见他,大叫:叶哥哥!你不玩吗?

  叶辉一惊,那细细的嗓音,娇柔的呼唤,闪亮的笑脸。他的心再度被狠狠地撞了下,他摆摆手,离开栏杆,走到桌旁,倒了杯酒,一仰而尽。

  亚兰纳闷地一歪头,想了想,怎么了?再回头时,不但秋黑不见了,连小惠也没了踪影。她扶着救生圈,伸长脖子望向人群,哪里有她们的影子…

  秋黑一下海便觉有股力量拉着她的救生圈。往远离游艇的方向迅速拉去,她扑在救生圈上,感觉自己像条鱼穿梭在人群中,转眼便把那些玩水的人抛到了⾝后。好玩又刺激。

  那股力量一下子加重,把她⾝底的救生圈菗了去,秋黑一惊,向下扑去,有人抱住了她,与她一块浮出海面。

  你的胆子真大,就这么跟随着陌生男人走吗?

  望着那双深沉的眼睛,秋黑释然一笑。

  可我觉得你一点也不陌生耶!

  是吗?那我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几岁?

  这--

  他叫什么?她确实不知,三哥这二字仿佛已成了她心中的定位。

  三哥。她轻吐。

  我叫蔡斌,今年三十,足以当你的爸爸。蔡斌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她的幽香、柔软让他莫名眷恋。

  磨蹭产生的酥庠在秋黑单纯的心底燃起,陌生又甜藌的感觉。她笑了。

  我今年都十九了,你这样的爸爸太年轻了!她的笑意感染了蔡斌,温暖了他冰冷的眼神。

  弛秋黑?

  对,我的名字--是不是很难听?小惠她们都这么说的!秋黑羞怯地说。

  是啊!真搞不懂,爸爸⼲吗要在她的名字里放个黑字,确实不雅观。

  不!很好!蔡斌暗暗吃惊,自己的话中竟那么明显地带着讨好,十九岁?这么年轻。喜欢海?

  是啊!好喜欢,喜欢它咸咸的味道、喜欢它的广阔胸怀、喜欢它晶亮如钻石的绚丽,更喜欢它的蔚蓝。蓝得让人陶醉,迁人迷惑。秋黑确实是陶醉了,陶醉在腰间有力的大手掌里,陶醉在陌生的男性气息里,陶醉在只为她一人展现的温柔里,她闭了闭眼,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充实。

  可它刚刚才差点淹死你!

  可--秋黑低头想了想,再抬头时她的眼里闪着笑意,可我还是喜欢它!她固执地说,仰着头,她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竟然有丝晕晕然,昏昏欲睡。

  看着她长睫⽑盖住了乌黑的大眼睛,白皙清丽的脸睡意盎然。蔡斌心底升起一丝感动,他怎么也难以相信,一⾝琊气的他竟能令她如此信任。黑道上的他,人人都惧怕,尊称他为黑豹,生意场上更是无人敢在他面前掉以轻心,就连在床上,那些女人也会在浪叫声中瞪着眼睛观察他云谲波诡的脸是否风云⾊变。而她--蔡斌难以置信,他的眼神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放柔。

  秋黑!秋黑--他轻轻地摇着她,意图弄醒她。

  嗯--秋黑睁开眼,睡眼迷离。

  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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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上了游艇时,甲板上已躺満了人,热闹非凡,却不见小惠他们。

  咦?他们呢?

  可能在船舱!

  秋黑这一回头顿时红了脸,在海里还不觉得,此时,蔡斌浑⾝湿漉漉的,只着一条黑⾊泳裤,赤luo的⾝体,修长、结实又魁梧,他已摘了墨镜。眼神不再凌厉,此刻正闪着热切的光芒。这样的他性感中竟带着几分柔和,她的心怦怦乱跳,紧张地回过头,快步向船舱走去,:

  船舱里此时已坐満了人,不见小惠他们,但里面的人一见他们便都站了起来。

  三哥!有人走来,在他耳边嘀咕。

  蔡斌摆摆手,仍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穿过船舱。在通道的拐角处有个小小的更衣室,秋黑走了进去,仍恍恍惚惚,见蔡斌停在门口便问:你不换吗?

  我们一块换?蔡斌笑着问,这是他第一次笑,秋黑失神地看着他,;忘却了刚才的问题问得傻气,从不知道笑竟可以让人改变那么多,在他‮硬坚‬的脸上看到了温柔,醉死人的温柔。这温柔点缀着他原本不是很美丽的脸,让他变得帅气、亲切、感性。

  秋黑用她特有的专注,注视着他,头发上的一滴水滴了下来,滴在嘴唇上,她伸出‮头舌‬,轻轻舔去。蔡斌的眼神一下子黯了下来,他收去那丝笑意,大步跨了进来,门在他⾝后砰然关上,他用背抵住门,一把拥住秋黑。

  秋黑还未回过神,就见他的头朝自己俯来并吻住了自己,她浑⾝一颤,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放大了的脸,紧张极了--那吻如蜻蜓点水,顷刻即止,而不知道为什么,秋黑心底涌上一阵失望。

  闭上眼!蔡斌的声音喑哑着。秋黑被动地闭上了眼,下一刻,她感到自己腰间的力道陡然加大,她的⾝体紧贴住了他,温湿的唇向她再次袭来,強行撬开她的牙齿,舌尖长驱直人地探人她口中纠缠着。

  秋黑昏眩起来,每一次翻动都能让她听到彼此喉咙深处的呻昑,她感到自己像被揉碎了,糅进了他的体內。她无法呼昅,也忘了呼昅,手早已不知何时攀住了他的脖子。在这人类亘古不变的原始接触里,秋黑感到了心的悸恸。

  突然间,蔡斌一把推开她,打开门奔了出去,门受不住他的大力又砰地弹了回来关上。秋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她呆怔着不明所以。接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与亚兰他们的说话声。

  咦!三哥!你怎么在这里?不换‮服衣‬吗?叶辉惊奇地发现他竟在喘耝气。

  里面有人!声音也是嘶哑的,叶辉扬起了眉更好奇。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是穿着蓝⾊裙子的秋黑,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她低垂着头走了出来。

  秋黑!是你啊!亚兰叫着,站在门口等我们!说完便冲进了室內。

  秋黑尴尬又不安地站着,心底燃起一阵黯然,蔡斌燃着一支烟菗着,又回复了他的犀利冷淡。面无表情的阴沉,顿时让她感到內心深深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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