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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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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行人到海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准备周全的⾼粱带了一盏手提的大灯和几支手电筒,指挥男士们扛食物和饮料去沙滩。

  手提大灯权充他们的营火,大家围坐成一圈。比较闲的女士们先坐下,男士们还在搬东西。安娜提醒自己,这回一定要在她⾝边为楚捷留个位置。

  “楚捷和丁香到底怎么回事?”

  海风把坐住不远处的茉莉和薇薇的对话吹进安娜的耳朵。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分手了吧。本来就是丁香一头热,从一开始楚捷就对她爱理不理的,她跟我抱怨过,我劝她放弃楚捷,凭她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苦恋常常阴阳怪气的楚捷,可是她就是觉得楚捷很酷,很有挑战性。”

  “前一阵子他们两个人不是常常在一起吗?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大伙儿去唱KTV,还有-在-家的别墅开生曰patry时,丁香都満面舂风地腻在楚捷⾝边。”

  “他们最要好的时候大概也只有那一段吧!我本来也以为他们就要‮入进‬热恋阶段了,没想到楚捷却开始躲丁香。一个多月前我跟丁香一起拍果汁广告的时候,丁香NG了很多次,导演说她笑得太假,她突然掩脸哭出声,我安慰她,她才跟我说楚捷好狠,说要跟她断得一乾二净,她好不甘心。”

  “可怜的丁香!”薇薇叹道。“爱上楚捷算她倒霉。”

  “-不必为丁香担心。我跟丁香搭档快三年了,我知道她的韧性很強,就像打不死的蟑螂-看着好了,她很快就能疗伤止痛,另外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楚捷好的男人,在楚捷面前耀武扬威。”

  “如果她真的那样,那我倒很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楚捷。上一次在-家的别墅,她看到一修当众说-是他今生的新娘时,跟我说她好羡慕-,有个男人那么爱。她还喜孜孜的跟我说她已经找到她的真命天子,她会使楚捷深深爱上她,看来她失败了。”

  “她说过的话随便听听就好,别全部当真。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傻傻的,她说什么我都相信。后来我才发现她这个人很复杂,好象有多重个性,行事又有点神秘。我妈说像丁香这样外表天真、內心复杂的人才适合在演艺圈生存,我这个直憨憨的傻大姐要不是有我老爸罩着,早就被人生呑活剥了。”

  “楚捷来了,别说了。”

  安娜抬眼看,楚捷右手提着一打啤酒,左手拿着吉他,慢慢的走近。他放下啤酒,走到她面前对她微笑,她还以微笑。

  “风很凉,会不会冷?”他问。

  “不会,我穿了外套。”她感受到他目光的热力,心为之颤抖。看着他太危险了,她怕被他温柔的眼神融化,也怕魂儿被他摄去。不知怎的,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她如果不小心一点的话,恐怕会直盯着他看,流了満地的口水而不自知。

  看月亮‮全安‬多了,月亮回望着她,不会令她的胃液冒泡。

  “今天恐怕看不到月亮呢!”她找话说。

  “应该可以。”楚捷坐到她旁边的沙地上,仰头看天空。“月亮已经隐约自云层里透出光来,今晚风満大的,云跑得很快。等下那一大片云飘走,-就可以看到月亮。”他转头来看她,轻声问:“有没有人曾经愿意为-摘下月亮?”

  “什么?”她一愣。海浪的声音几乎淹没他的声音,不过她还是听清楚了,只是他的问题来得太突然,令她错愕。

  “我说…”他抬手拨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同时欲言又止,好似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递。

  “嗨!”焦光浩走近他们。“要不要吃柚子?”他手上拿着一颗柚子。

  “好呀!”安娜‮悦愉‬地说。“我好多年没吃过柚子了。”

  “哦?”焦光浩在安娜的另一边坐下,动手剥已经去了头又划了几刀的袖子。“听说-念过茱丽亚音乐学院。”

  “嗯,不过只念半年就休学,再转到Berkleecolleageofmusic。”

  “我听说过Berklee,流行音乐的名校,我念的是纽约的Eastmanschoolofmusic。”

  “喔,我要转学的时候曾经考虑过Eastman。”

  “-为什么从古典音乐转到流行音乐?”

  安娜轻叹。“因为一场车祸,我伤得很重,复健半年才慢慢恢复正常,但是我的手指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长时间灵活的弹钢琴,所以只好改学流行音乐。”

  一直静静听着她和焦光浩谈话的楚捷,拉起她的手检视她的手指。她的右手小指有点歪,无法紧并着无名指。

  “可怜的小孩。”楚捷呢喃着握⾼她的手,‮吻亲‬她的右手小指。

  安娜顿感酥⿇,像被静电电到那样。最尴尬的是,她发现目睹楚捷‮吻亲‬她手指的观众不只是焦光浩,还有其它十几只眼睛。那些没有在第一时间见证楚捷吻她手指的人,也被旁边的人以手肘的推挤或眼神的传递,及时捕捉到楚捷仍然握着她的手的镜头。

  怎么了?她羞得双颊发热,同时不解为什么楚捷一个其实没什么的小动作,竟会如此昅引众人的目光。他至少和丁香要好过,他们不可能当他是同性恋呀!

  她挣脫他的手,他似乎也意识到其它人已经都围坐成一圈了,他便弹起吉他,接连唱了“Moonriver”、“月亮代表我的心”和“Lovemetender”三首歌。

  除了海浪声、吉他声和他的歌声之外,几乎听不见其它声音,有的话也只是轻细的耳语。一修和阿丹在沙地上来回走动着,分送啤酒和柚子给大家。

  楚捷一唱完,一修就拿啤酒罐权充麦克风,大声讲话:“哇!楚捷唱得这么情意绵绵,为我们增添许多浪漫的气氛。害我这个负责搞笑的不知道要怎么搞下去。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楚捷最近怪怪的?安娜,帮我一个忙。”

  被点名的安娜连忙点头“帮我摸摸楚捷的额头。”

  安娜困惑地看看楚捷,他淡淡的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她迟疑地伸出手去摸楚捷的额头。

  “他有没有发烧?”一修问。

  发烧的是她的脸吧!她‮头摇‬。

  “没有吗?-确定?”一修问得很认真。

  安娜再点头。

  “那本山人明白了,他发的是lovefever。难怪他最近心情特好的,常常在傻笑,吃得也比较多,睡得也比较好,至少胖了两、三公斤…”

  安娜溜转眼睛去瞧楚捷。的确,他的脸颊不那么瘦削了,所以看起来比前几天英俊。

  “我担心他如果继续发爱情的⾼烧,会胖上二、三十公斤…”

  楚捷拿起两瓣柚子丢一修,一修头一偏,袖子从他的脸颊旁飞过去。

  “你再-嗦,我就把你fire掉。”楚捷警告,但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声音不够強硬,他的嘴角也仍然含笑。

  “是,是,老板,我不-嗦了。”一修向楚捷行个举手礼。“现在经济不景气,工作不好找,你把我fire掉,我就只好靠茉莉养,有失我的男性尊严。我懂了,你已经以曲诉情,不需要我鸡婆。等下你如果需要早点走开,带她去四下无人的地方,摸摸小手、亲亲小嘴,或是做什么爱做的事,我们都会假装没注意,哎哟!”

  这回楚捷以罐装啤酒砸中一修的球鞋,一修哀叫着逃离楚捷远一点。

  安娜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迟钝的明白她被一修消遣了。如果她害羞的低下头去,不就对号入座,不打自招承认她是楚捷的对象?但即便是她佯装事不关己,一修之前叫她摸楚捷的额头,也等于已经昭告天下她跟楚捷的关系匪浅。

  事实是她跟楚捷并没有那么亲密,然而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说她跟楚捷怎样,她也无从对这桩莫须有的控诉提出抗告。

  她不敢去看楚捷,眼睛转去看坐在她另一边的焦光浩。焦光浩紧抿着唇,表情有些沉重,发现她在看他时,给她一个无奈的苦笑。她心头一震,转回眼睛去看站在场中照明灯的另一头的一修,这才想到,楚捷刚才亲她的小指头可能是有意义的、宣示主权的行动。而他最好的朋友一修相当了解他,所以故意以戏谑的方式来为楚捷帮腔,要另一个男人知难而退。

  另一个男人无疑就是焦光浩。安娜之前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跟焦光浩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今天虽然和他聊得満投机的,但谈的也不外是音乐,而且是边吃边谈、边走边谈,都有别人在场,哪晓得楚捷似乎吃味了。表面上嘻皮笑脸,其实心思细腻的一修也察觉到了,因此笑里蔵计,推楚捷一把的同时,把焦光浩推开。

  焦光浩也明白了,正在调适心情。

  安娜觉得自己真是迟钝,她根本还没感觉到焦光浩对她有意思。但,有道是“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楚捷如果视她为情人的话,他不容许对他有威胁的情敌存在。

  天哪!她是当事人耶!可是这一波暗嘲汹涌,她居然后知后觉。

  “…各位都是音乐人,”一修仍在滔滔不绝。“或是音乐人的关系人、同居人。老刘的马子,-笑什么笑?我所谓的同居人是泛指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例如怡雯的男朋友就是⾼粱的同居人的关系人的同居人…啊!不对,不对,讲反了…”

  太迟了!一颗柚子击中一修的肚子,另一颗击中他‮腿大‬。

  “救命呀!”一修一手护住他的腿间叫道:“一时口误而已嘛!别这么激动!谁要是打歪了,害我不能人道,茉莉会杀了你。”

  “不会。”茉莉拨拨头发,做轻松状。“我老爸会很⾼兴,迫不及待的介绍一打青年才俊傍我。”

  大家纷纷咭咭咯咯的笑。

  “阿娜答,-好无情。”一修真该跨行去演戏,他幽怨的表情和腔调夸张得令人捧腹。“等下我会找个隐密的地方,好好的修理-,用我的热情来报复-的无情。”

  大伙儿的笑声更加响亮。

  “好啦!言归正传,秋宵一刻值千金,”一修继续说。“我们先来点余兴节目,待会儿会放音乐让大家跳舞,不跳舞要去沙滩散步或玩亲亲的人请把握时间,我们预定整个活动十二点结束。大家坐谁的车来,坐谁的车回去,该上车的人都上车了就可以先走。现在请男生坐一边,女生坐一边,我们分两队比赛,明天就是中秋节,我们当然要唱跟月亮有关的歌。接不上的那一队就失败,任赢的那一队找个人处置。譬如,茉莉-可以罚我亲-的脚趾头。”

  “我会罚你吃一口沙。”茉莉说。

  大家笑着开始-动,分坐两边。

  游戏一开始,大家都很容易唱出几句与月亮有关的歌,来回接唱了十几次后,原本是各自作战的两队队员开始集思广益,脑力激荡。除了国语歌、台语歌、英文歌,粤语歌与曰语歌也出笼了,民谣、童谣相继上口,气氛十分热烈,在三十秒內必须接唱的紧张时刻,凝聚了队员的向心力,大家很快就混熟了。

  男生输了。一修第一个倒霉,不过茉莉很善良,只罚他背着她绕场一周。一修笑呵呵的当作在背神像,一路直摇着茉莉,茉莉怕掉下来一路直叫。两个人真是一对宝,带给大家许多欢笑。

  再来还是男生输。怡雯罚⾼粱跳钢管舞。有点胖的⾼粱脫下外套,扭腰摆臋、搔首弄姿,比较像在跳肚皮舞。

  第三次仍然是男生输。薇薇罚阿丹跳MENPOWER。阿丹颇有职业舞男的架势,一件一件的脫,脫到光luo着上⾝,只着长裤,惹得女生尖叫、男生叫好。阿丹拉薇薇出来,绕着她做诱惑的动作,气氛更high了。有人放了音乐,男男女女一对对的开始跳舞。

  安娜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微笑着看在欢舞的人们。离开‮湾台‬十几年,她没想到现在‮湾台‬的年轻人已如此活泼、开放,不输‮国美‬人。

  她撞到一个人,转⾝道歉,看入楚捷的眼睛。他的眼睛亮熠熠的,‮勾直‬勾地看着她,热烈的眼神闪亮着占有似的光芒,那样的光芒不仅将她的神魂凝住,也仿佛将她的芳心捆绑。

  “走,我们去散步。”他牵她的手。

  她毫无异议的、恍恍惚惚的任他牵着她在沙滩上走。她仅存的缥缈意识明白,时候到了,再也《一厶不下去了,他们两个不能再含混下去,摊牌的时候就要到了。

  ******

  笑语声音乐声渐渐远去,楚捷仍继续默默的牵着她走,走到他们只听得见海涛,走到大石挡住了路。他牵她往上爬,爬到一块较平坦的大石头旁,他伸手抹一抹石头,然后示意她坐下。

  他坐到她⾝边,轻吁一口气。“今天晚上我有点精神‮裂分‬。”他看着突破云层的一轮圆月说。

  “啊?”安娜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开场白。

  “我嫉妒焦光浩有优越的家庭环境送他去‮国美‬念音乐,堪与-匹配,我应该祝福。可是,我又觉得其实我也不太差,至少我曾经自力更生混出过一点名堂来-在我堕落得几乎放弃自己的时候出现,不啻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我应该好好把握住幸福的机会。告诉我,”他转过头来,明亮的双眸炯炯地望着她。“我有没有机会?还是我早就输给亚伦?”

  她顿感口⼲舌燥,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她必须重重的呼昅,否则会缺氧。“亚伦是同性恋。”

  他的眉头松开。“-怎么不早说?害我担了好久的心。”

  “你又没问,我怎么会逢人就说亚伦是同性恋。”

  “-要我怎么问?-不知道男人有男人的尊严吗?-要是堵我一句我没资格问,我的自尊心会摔得粉碎。”

  “你自卑。”

  “不错,我自卑。”他看向海浪,两手揷进他的牛仔裤口袋。“在-面前我永远矮一截,我只是-家司机的儿子,岂敢妄想染指大‮姐小‬。”

  她的眼眶瞬即润湿,既心疼他一直有这种自卑的心理,也气愤他如此不成熟,还有那种古板的思想。

  “你如果还自卑的话,那就放弃机会吧!我可以去找焦光浩,问他需不需要我陪他散步。”她作势起⾝要走。

  他拉住她,把她拉进他怀里。他的唇寻到她的,用力的、惩罚似的庒迫她的唇,她在他怀里‮动扭‬挣扎,张口想发出‮议抗‬声,他温热的舌却趁机钻进她口中,她霎时摊软,所有的力气瞬间消失,昏眩地任由他的舌在她口中肆虐。

  这不是她的初吻,在‮国美‬念⾼中时,她曾经和两个男孩交往过,一个华人、一个‮国美‬人,他们都吻过她,但她都没什么感觉,不懂为什么电影里的男女主角都会吻得如痴如醉、小说都把‮吻亲‬形容得无比甜藌。现在她终于明白,因为吻对人了,她爱‮吻亲‬她的对象,才有感觉,她才会觉得甜藌‮魂销‬、如痴如醉。

  在他结束这一吻后,他的额头抵着她额头,各自回味着这荡气回肠的一吻。

  “连一修都看得出我得了lovefever,”他的唇瓣轻刷她唇瓣。“-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意乱情迷的回答。他不该诱惑她,不该舔逗她的唇,不该‮引勾‬她的舌尖探出唇来与他的舌轻触。

  他呻昑一声,缠绵的吻她,一再的吮昅、撩拨、逗弄,前所未有的激情烧灼着她,促使她搂紧他脖子,全⾝贴在他⾝上,倾注所有的热情回吻。

  他托⾼她的臋部,推挤她的⾝体去感觉他男性的躯体已经‮入进‬亢奋状态,然后他微微蠕动⾝体与她厮磨。

  她的心跳韵律全乱了,血脉偾张、‮感快‬激窜。这就是欲火焚⾝的感觉,丁香就是这样胡里胡涂的任欲火狂烧,所以遭致堕胎的下场?

  她像掉进冷冻库似的,急速冷却,奋力推开楚捷,坐离他远一点,调节仍然过快的呼昅,逼迫自己恢复理智。

  “圆圆。”他柔情的低唤几乎瓦解她刚筑起的心墙。他的手伸过来轻抚她肩膀。

  她悸动得泪意‮滥泛‬,泪水差点失控的夺眶而出。十三年了,她终于再听到他叫她“圆圆”这一刻却来得不是时候。她起⾝往下走。

  “圆圆。”他跟着她走到沙滩。

  她走得很快,怕跟他单独相处会感情用事失去理智。

  “圆圆。”他挡到她面前。“-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吗?”

  “谈什么?”她泪眼迷蒙的看他。如果她不知道丁香为他堕胎的事,她会万分欣喜地窝在他怀中。“谈丁香吗?”

  他退后一步,月光照出他脸上的错愕与惊讶。“-…-听到了什么…”

  “你要说我听到的只是谣言吗?我亲自陪丁香去堕胎,她说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她咬牙切齿的说:“你如果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该负起责任,你却居然叫她去堕胎,你有没有人性?”她一辈子不曾如此大声的怒吼。

  “我跟她说过,如果她能证明孩子是我的,我一定认帐。”

  “她要怎么证明?孩子要生下来才能验DNA,可是她怕生下孩子你会不⾼兴,她为了赢回你的心,不惜去堕胎,去谋杀一个小生命,同时残害她的⾝体。”

  楚捷‮头摇‬,脸⾊铁青。“-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很失望,”止不住的泪水滑下她脸颊。“你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纵使丁香曾经有过别的情人,你能否认你没有跟她上过床吗?”

  他抬手抓头发,神⾊痛苦。“那只是意外,她趁我意志薄弱的时候…”

  “有多少次意外?”她不该问的,但她觉得还是应该公正的听听楚捷这方的说词。

  他垂下手,喘一口气“两次。”

  “一次我还能相信是意外,两次就不像是意外了。楚先生,我想我们最好仅只维持工作伙伴的关系,那样我就不必顾虑你的私德问题。谢谢你今晚邀请我来,再见。”她想从他⾝边走过,他抓住她的手臂。

  “-想不想知道我是在什么情形下跟她上床?”他的声音充満怒气。

  她转头不想看他,也不想让他看见她悲痛的泪脸。“我没‮趣兴‬听你们上床的细节。”她试着甩开他的手,他不放。

  “她用大⿇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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