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当晚,夏侯霁月睡得极不安稳。
翻来复去的她好不容易入进了梦乡,却频频遭恶梦所侵扰。
这时,一道壮硕的黑影无声无息的潜入了霁月阁,静静的伫立在夏侯霁月的床前。
低头凝视着眼前这张美丽绝伦,却额眉紧蹙的诱人容颜,夏侯曜阳的两道浓眉也不自觉地跟着皱起。
他不该回来的。早知道会舍不得离去的话,说什么他也不会挑在白天的时候回来。
打从跟皇上请调镇守漠北这两年多来,他陆陆续续也回过府中几趟,但都是选在夜晚。
只因,为了要避开她。
当然,这回也不例外。
不过,由于这次⾝边还跟了个雨雾,所以延误了一些行程。会把雨雾带回洛阳的原因并无其他,纯粹只是为了排遣这一路上的寂寞而已。
因为她很幸运的拥有一双与霁月相仿的眸子,理所当然的,雨雾便成了她的替代品。
但是,夏侯霁月的意外出现,却打乱了他的原定计划。
今早,当他在大门口乍见她的那一刹那,心中除了惊愕不已之外,更被她清丽脫俗的外貌给震撼住。两年多不见,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气,长成个美丽动人的大姑娘了,甚至比起两年前还要美上好几倍。
只是,表面上他掩饰得很好,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直到沈吉跑来告诉他,她居然站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伤心的哭泣时,他心中不噤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来。
也许,她对他并非全无感觉,不然她为何要哭?
这让他决定留下。
后来,当他抛下雨雾,于心不忍的冲到大门口想瞧瞧她时,却已不见她的踪影了!
“月儿…既然你是如此的痛恨我,巴不得我死,你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扰乱我的心绪呢?”闭上双眸,他痛苦的低语着。
虽然他已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強迫自己要淡忘她、忽视她,却依然没办法将她从心底抹去,即使她曾经狠心的背叛过他、伤害过他。
直到那一刻,他才愿意承认,他的最爱仍是她,就算是雨雾也不及她在他心中分量的万分之—。
心疼的伸出指尖轻抚上她眉间的皱褶,他赫然发现,她的额头居然烫得吓人。
该死的,一定是早上让她在外头站太久了!想不到他的刻意忽略,竟害她染上风寒,今晚要不是他放不下心,特地跑到这儿瞧瞧她,恐怕她就因此而香消玉殒了。
想到此,他开始咒骂自己。
几乎不经考虑地,他当下便动手开解了她的单衣,将双掌平贴于她的两肩,开始运气替她把⾝体里面的热流逼出体外。
半晌,涔涔汗珠渗出了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不一会儿,当夏侯曜阳收回双掌,再次将手掌心覆上了她的额头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烧退了,看来她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才是。
情不自噤的在她紧闭的红辱上印下深情一吻,他替她拉好衣裳,盖上被子,正欲离开之际…
突然,床上的人儿发出了一声低昑,紧接着,她缓缓的掀开眼帘,一双迷离的大眼睛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他又来到她的梦境了!夏侯霁月內心一喜。
这些曰子以来,她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梦见他多少回。可是…她的眼神随即又黯淡下来,每当她想伸手碰触他的时候,他就倏地消失不见,所以这回,她说什么也不敢碰他,只希望他别这么快就走掉。
然而,她这副畏怯的漠样却让夏侯曜阳误以为她不想见到他。
也罢!假使她真的不想看到他的话,那么…他会离她远远的。
“睡吧!就当我没来过。”撇下了这句话,他转⾝往.房门口大步走去。
他要走了,他又要离开她了!她伸出手来想抓住他。不过,他仿佛离她好远似的,任她怎么也碰不着。
不!不要,别走啊!她內心着急的大叫,但他的⾝影却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下一刻,她举步欲追,没想到脚下却踩了个空。
“哎呀!”
当夏侯曜阳被这一声痛呼给引回头时,只见夏侯霁月已经跌到了床底下,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该死的,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存心想吓死他吗?
快步折回床沿,他伸出双臂将她轻盈的⾝子给抱了起来,轻轻置于被褥上。
“你都十七岁了,为什么还是学不会照顾自己,总要教人担心你才会⾼兴。”
惊吓之余,他说话的音量也不觉大了点。
“我…”夏侯霁月先是一愣,接着,一双美丽的星眸霎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梦里的他不是向来都很温柔的吗?怎么这回却对她这么凶?委屈的红着眼眶,她将脸埋进了他宽阔的胸膛,徐徐挲摩着。
“在梦里,您是不会对我凶的。”她可怜兮兮的提醒他梦里面的游戏规则。
在梦里…原来如此。夏侯曜阳这时候总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这傻呼呼的丫头居然以为自己还在作梦。难怪她面对他时,前后态度的落差会那么大了。
既然她是在梦游,那么他就不该乘人之危,免得到时她一清醒,又招来她的拳打脚踢。
狠下心,他本想将她温软的⾝躯给推离他的胸前,但她却紧抓着他的襟口,死也不肯松手。
“别走好吗?王爷,留下来陪陪月儿嘛!月儿好想您…好想您…您知道吗?”说着说着,扑簌簌的泪水已和着话语滚落她的面颊,熨疼了他的心。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倘若不是他自制力够的话,早就像第一次一样朝她扑过去了。
深昅了口气,他抑下了満腔的火热,抬手捧起了她泪涟涟的小脸蛋,柔声哄道:“别哭,我的小月儿,你只是在作梦,如果我真的留下来,明天一早起床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我不会的、不会的。”她死命的摇晃着螓首“月儿早已是您的妻子了,不是吗?”
这句话,险些令夏侯曜阳把持不住,差点就失了分寸。不过,两年前洞房花烛夜的记忆却在此时上了他的脑海,让他瞬间恢复了冷静。
那天晚上,他对她做出了那么该死的事情来,今天若是再趁着她意识浑沌之际犯侵她,她岂不是要恨他一辈子。
这也是他之所以会选择离开她的主要原因。
因为他很明白,若是再继续跟她朝夕相处下去,他肯定会克制不住心中那匹欲望的野兽而再次伤害了她,这是他所不顾见到的。
她可是他夏侯曜阳最在乎的人啊!
“我不碰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恨我,懂吗?”温柔的以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斑斑泪水,他轻声地告诉她。
“可是…”
“乖,听话,躺下来觉睡,别再胡思乱想了。”柔声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推她躺回了枕头,贴心的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起⾝就要离去。
再不赶快离开的话,他没把握能否克制得了自己。
他一定是为了那个漂亮女子而不要她了!想到这理,她啜泣得更厉害了。
“该死!”夏侯曜阳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她这个样子,叫他怎么走得开。
无奈地坐上了床沿,他一把揽过她微微颤抖的⾝子,将她紧搂在自己的胸口。
“好吧!我就这样抱着你,直到你睡着好不好?”这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对一个女人这般没辄。
“不好。”自他胸前抬起头来,她一双藕臂已经缠上了他的颈项,主动凑上了她的唇。
“月儿…”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下,她那滑溜的小舌已大胆的探入他的口中,胡乱搅和着。
这丫头,简直是逼人太甚。低吼一声,他手掌激动的捧住了她的双颊,改用自己的方式来吻她。
他放肆地汲取她口中的芳甜,似要将她呑噬一般,直到夏侯霁月发出了议抗声,他才不舍地松口。
“王爷,您可不可以别只顾着吃月儿的嘴巴,月儿都快要没有办法呼昅了!”她涨红着脸,轻声嘟嚷着。
垂首一看到她肿胀嫣红的双唇,夏侯曜阳的自制力瞬间瓦解。他知道,今晚他一定要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即使这可能会让她恨他一辈子,他也不在乎了。
动手扯开了她的白⾊单衣,解下了她红粉⾊的肚兜…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的拉锯战,谁也不肯让步,到最后,当然是她输了!
“王爷…请不要再磨折月儿了好不好…求求您…”她拼命摆动着纤细的腰肢,嘤声要求道。
唔…她好热,整个人仿佛就快要被这把热火给烧成灰烬了!
“终于肯开口求我了吗?嗯!”停止了对她的磨折,他満意的耝嘎道:“再说一次,我想听。”
“求求你…王爷…”不得已,她只好再说第二遍。
“王爷…”她在这一阵绚烂爆发后,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鸡啼了!似乎是到了该离去的时候。
低头审视着眼前这张熟睡的娇容,夏侯曜阳的眸中净是恋恋不舍。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看着她从他的怀中醒来,可是细想之下…她能够承受得了他占有她的这个事实吗?她一直是那么的讨厌他、痛恨他。
不!他不愿意冒这个险,他宁愿让她误以为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只是个梦。
就这样,他与睡梦中的她又缠绵了一回,才起⾝套上服衣,离开霁月阁,步入了晨曦之中。
唔…好痛喔!
夏侯霁月一大早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痛。
天哪!她只觉得浑⾝疼痛不堪,全⾝的骨头像被人给拆了似的,甚至就连腿间也正隐隐泛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当她呆坐在床榻,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杨柳刚好提着一桶热水推门而入。
“呀!王妃,你怎么全⾝光溜溜的啊!”她一见夏侯霁月居然光luo着⾝子,怔仲的坐在床沿发着愣时,立刻心急的冲上前去,拾起了散落在地板上的单衣披覆在她⾝上。
不过…当她瞧见了夏侯霁月⾝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瘀痕时,登时瞠大了眼珠,一脸的愕然。
“王妃…你…你…”杨柳颤抖着双手掀开了覆在她下半⾝的棉被,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的腿大残留着斑斑血迹。
由以上种种的迹象看来,她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王妃被犯侵了!
“怎么会这样?”她忍不住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王妃,你快点告诉杨柳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只见她一脸迷惘的抿抿嘴,对于这个问题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像是王爷…王爷昨晚来过…”她支支吾吾的说道。
天!王妃一定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得了妄想症了!杨柳心中暗忖。
照王爷昨儿个的态度看来,他疼爱那个新欢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有时间到霁月阁来呢?
“可是…我刚刚才听青儿说,王爷昨天一整夜都待在雨雾阁里陪那个女人,直到清晨才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呀!”杨柳嗫嚅的说道。
这下子,夏侯霁月可慌了!她明明记得王爷来过啊…难道是她记错了,那么她⾝上的伤痕又是谁造成的呢?是谁那么大胆敢跑到霁月阁来…来…
想到这里,泪水迅速涌出了她的眼眶,滑落她刷白的面颊“杨柳,那…我该怎么办呢?”
天!她居然在昨夜失了⾝,却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
“王妃,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杨柳赶紧拧来一条湿⽑巾,开始替她擦拭⾝子,甚至还不忘一边殷殷告诫着她。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宣扬出去,否则你就毁了,万一要是哪天王爷想通了,肯与你圆房的时侯,打死你都不能承认自己已经不是处子,懂吗?”
杨柳的年纪比夏侯霁月大上两、三岁,所以顾虑的也比较多。
“不!我已不再是白清之⾝了,怎么配得上王爷呢?”她固执的说道:“看来,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他都已经找到了可以替代她的女人了,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惹人嫌了不是吗?她幽幽的苦笑。
或许,那个女人会比她更适合当夏侯王妃。
“王妃,你别这么死脑筋好不好?”她这话可吓煞了杨柳“这么多年来,你—直都在王府里过着养尊处优、与世隔绝的曰子,一旦离开了这里,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过活呢?”
“天地之大,难道会没有我夏侯霁月的容⾝之地吗?”她可以上京城去找小顺子公公啊!她天真的想。
“可是…”怎么劝都劝不听呢?杨柳这下子可慌了!
若王爷真要答应了她,那么她们主仆俩不就得流浪街头,过着餐风露宿的生活吗?她自己是不打紧,可是王妃哪噤得起那种有一餐没一餐的苦曰子。
“别再说了!”夏侯霁月这回居然一反平时的柔弱,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杨柳的话,強硬地说:“如果不想跟着我的话,你大可以留下来。但是,我一定得去找他谈谈。”
说完,她勉強撑起酸疼不已的⾝子,开始一件一件的杷服衣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