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康熙看打架
第三十七章康熙看打架
“***!老子又没有惹你,⼲嘛对针对老子?什么叫有些许道理?还大多是一派胡言?我一派胡言什么了?连皇上都没说什么,你个老帮子跳出来搅合什么?真***不是玩意,老子都给皇上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来添油加醋的,这不是不想让我活了么?”听到熊赐履的话,秦有福的脸都青了,若不是当着皇上的面,他真想狠狠的在熊赐履的脸上砸上一拳头,让这个老家伙看看自己的拳头够不够硬。(小说手打小说)
想是这么想,可实际上,秦有福别说动手了,就是想骂人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地骂,毕竟这是在皇上⾝边,君前失宜也是一条大罪,要真是上纲上线,勉強够得上砍脑袋的。再说了,秦有福可还有一百板子没有着落呢,万一惹的皇上不⾼兴了,上下嘴⽪子一动,疼的可是秦有福的庇股。
“我忍!老子忍着!看看你个老帮子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我就不相信了,你还能说出跟历史不一样的变化来?”秦有福心里嘀咕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两手相扣下垂,微微的弯着,垂着头,就像等着判决的囚犯一般。
“熊爱卿有话请说。”康熙也很诧异,刚才他听秦有福说的那些好像都有道理的,这么到了熊赐履这就变成了一派胡言了呢?
“臣刚才听到这个秦有福所言,三藩、平台、漕运乃是一项系统问题,且不说秦大人说的这个系统问题是什么,是否有歧义,我们先说说秦大人所言的:对一些过了时的、或者是已经不符合发展要求的政策必须做出大的改动和调整,我想请问秦大人,何为过了时的或已经不符合发展要求的政策?”熊赐履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
“这个么…”秦有福一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一边诅咒着熊赐履:“老子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又不是说给你听的,别看你的官大,现在不就是一个记录员的角⾊么?还***拿腔拿调的教训我,什么东西!”
“臣所说的过时的或不符合发展要求的政策是有所指的,比方说,鳌拜一直进行的圈地活动,还有换圈,这些东西难道熊大人认为还有必要保留么?圈地政策市我大清⼊关以来为了褒奖立下了战功的八旗勇士所制定的一项政策,这在当时,对于农业⽔平比较低,家国财政又无法支撑,加上因为战争出现了大量荒芜的良田的时候制定的一种临时的政策,在当时来说,的确有助于迅速恢复生产。可是放到现在,因为圈地政策使得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大量良田被无故圈走,也使得出现了大批流民、逃人等问题,家国的税收大量减少,国库开始出现负增长,其实这都是小问题,关键是,満人本就不善于耕作,他们圈到大量良田以后,本不对土地进行投⼊,只是一味的从土地上获取产出,时间一长,再肥沃的土地也变得贫瘠了。为了获得好收成,这些人就开始想着法换圈,用自己贫瘠的土地换取农民手中肥沃的土地。如此循环下去,土地使用如此不稳定,谁还会舍得在土地上进行投⼊?那些良田将慢慢的变成贫瘠的劣地。于是,农民产出少了,家国的税收必然受到影响,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是不是需要进行一些改变呢?”
别的东西秦有福是有些含糊的,但是对于土地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一来他本⾝就是个农民,相应的,对现代一些土地政策多少有些了解,至少他觉得,现代的土地管理模式即使不一定非常科学,但是相对清朝而言肯定要⾼明的多。再说了,当初在确山的时候,为了帮吴琠,他就给吴琠出了个土地改⾰的点子,而后为了这个反复给吴琠商量过,所以谈起地的事,他还是有点底气的。
熊赐履才不管秦有福说的这些呢,他有他的想法:“皇上,秦有福所说之圈地及换圈之法的确有待商榷,但是満人不善耕种却是事实,若是停止圈地,那么将来从场战上下来的兵勇该如何处置?军户移营之后如何生存?军队是乃是家国的本,没有了军队,难道我们靠一帮农民打仗么?然秦有福所言不止于此,他是借改变土地政策之机篡改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此乃秦有福罪其一:动摇国本。擅自妄言改变治国之策,撼动山河。此乃罪其二。”熊赐履说得正义凌然,把秦有福扁得一钱不值。
其实也难怪,当时像熊赐履这样的汉臣,若是想出人头地升迁上位,除了表现出忠心护主正气凌然之外,有时候还得表现得弱智一点,否则皇上就该担心了。他是算准了康熙不会因为他说的有什么问题而把他怎么样。毕竟康熙是后来能开风闻言事的主。
对熊赐履来说,刚才的不过是一个契机,下面的话才是关键:“此外,臣还有些话想问秦有福。不知你是何居心,蛊惑皇上动了撤藩之念,你难道不知道,三位藩王乃是为我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当初如若不是三位藩王来降,我大清何时能平定中原?百姓何年能不受战火侵扰?太祖皇帝分封藩王时承诺,吴三桂封平西王,镇守云南,兼辖贵州;尚可喜封平南王,镇守广东;耿仲明封靖南王,镇守福建;爵位世袭罔替。如今刚刚大局稳固,百姓刚刚安居乐业,你就鼓动皇上撤藩,你难道不知道,一旦万岁听了你的蛊惑真的撤藩,且不说三藩会怎么样,就是皇上自己也无法跟太祖皇帝代,你这是想让皇上落一个言而无信的骂名!”
三藩的事康熙可是想了很久了,其实不止他想,往上面数几个皇帝,谁不想撤藩?关键是三个藩王的实力太大,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再说他们连年征战,手下的战将无数,兵勇彪悍,可称得上兵強马壮,真的打起来,算上他们占着汉人的优势,再加上湾台这个不定因素,还说不定谁打得过谁,没有办法,这些年来,大清只能对他们以安抚为主,平时扣在手里一两个人质,逢年过节的拼命的赏钱、赏东西。可只要给大清皇帝一个机会,每个皇帝都盼着让这几个藩王的脑袋搬家。
“熊爱卿,朕只是找秦有福来闲谈一番,至于撤藩之事也只是他的一个想法,朕不过是随口应一句,当不得真,爱卿不必焦虑。”康熙没办法了,他总不能当着熊赐履的面说,其实你就是个老糊涂,撤藩的事不关我想,就是太祖皇帝也想,可是当时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了,总得试一下。其实康熙的这些个念头也是给秦有福勾起来的,本来在康熙看来风险那么大的除鳌拜的事,用力秦有福的手段,当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鳌拜也死了,总算是了了一件心事。所不定三藩的事业可以这样处理,自己要是真的下了决心,他们搞不好真的就老老实实的了。
“皇上,这个事情可开不得玩笑!”熊赐履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三位藩王手握重兵,封地千里,各省诸多总兵、提督亦出自门下,一旦撤藩,三藩必反!到时候各省总兵、提督,各绿营遥相呼应,湾台郑氏再乘机作,而我八旗兵勇需各地镇守,警惕边陲,一旦开打,势必有首尾难顾之忧,即便朝廷菗调出大批人马进行围剿,三藩也可凭借地势环境进行支撑,这样一来,战火将数年难息,届时军需粮饷耗费极大不说,黎民百姓刚刚安稳下来的生活又将被打破,一旦发生民变,形势可谓危宜。臣的这番话可能难听,但求皇上体谅臣的一片忠心,恕臣危言耸听。”一番批判的话一说完,熊赐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的味道。
康熙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他当然明⽩熊赐履说得有道理,如果不是担心这些,搞不好康熙的老子就动手撤藩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当皇帝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即使大臣说得不好听,但是只要他忠心,说得有道理,硬着头⽪也得听下去,听完了还得表扬一番,否则下回就没有人敢说话了,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那可就真诚了孤家寡人了。
“熊爱卿的话朕明⽩,你说得有道理,对你这样的直谏之臣,朕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先起来吧。”康熙说着伸手想将熊赐履搀扶起来。
熊赐履一扭⾝,摆脫了康熙的手,磕了一个头:“皇上,臣以为,像秦有福这样不学无术,只知道卖弄嘴⽪子的弄臣不应该留在皇上⾝边,此人除了巧言令⾊之外,唯好大喜功,级善蛊惑人心,这样的人,当将他发配云南,给平西王处置,以彰显吾皇安抚藩王之心,令诸藩王一心我朝,永镇边陲!”话一说完,熊赐履开始一个接一个磕起头来。
康熙一看这事坏了,熊赐履这是玩死谏啊!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自己这个皇帝的名声可就给毁了,毕竟他可没犯错,而其说的话也算得上忠心。这样的一个人要是死了,别人会给他树碑立传,忠臣二字是少不了的了。等到每每谈到他的时候,对应的就是皇帝死了忠臣。这样的把戏尽管不对剑,但是却屡屡见效,没有一个皇帝敢不重视的。可问题是按照他的说法是要把秦有福丢给吴三桂,让吴三桂来处理秦有福,这不是要秦有福的命么?康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秦有福在一边听得肺都快气炸了,心说的话:你个老东西,我又没有挖你家的祖坟,**的凭什么老跟我过不去?再说了,刚才我跟皇上说话的时候你也不是不在,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皇上我说的么?我吃了撑的才去蛊惑皇上!这可真是的,老子已经够老实了,千方百计躲着你们,可是你们还不肯放过我,难道真的非得要我的命么?秦有福越想越来气,当时也忘了⾝处的环境了,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熊赐履的肩膀,用力一提,将熊赐履提了起来。
“我说你个老家伙有⽑病啊?我怎么惹着你了?妈的,啰啰嗦嗦的一对废话!**的有没有想过,鳌拜这么左圈一块地右圈一块地的,老百姓还怎么活?当年李自成为什么造反?不就是活不下去了么?谁能好好的活着会想去造反?造反成了好说,要是不成呢?那是要掉脑袋的!你现在这么个圈地法,老百姓造反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是不是你去煤山上上吊?我告诉你,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吊在煤山上的就是康熙!”秦有福本就来不及组织自己的语言,对想要自己命的人,他哪里还会客气,直骂得熊赐履给气得差一点没背过气去。
“你个无赖!弄臣!这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熊赐履是个文人,不但年纪大了,而且⾝⾼上跟秦有福也没得比,再说了,要是论打架,他一个书生,怎么可能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秦有福的对手?于是整个人给秦有福抓着两边的肩膀提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只能两个腿踢。至于他那几句骂人的话,直接就给秦有福忽略了,在秦有福看来,那也叫骂人?
康熙本来就拿熊赐履没有办法,这下秦有福冲了上去,即使是跟熊赐履吵架,至少可以保证熊赐履不会死在南书房了,再说康熙也想听一听秦有福能吵出点什么名堂来。于是这边的动静一起,康熙就远远的躲到了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要是再有一叠瓜子什么的,那就是个标准的看戏的了。
秦有福骂完一番话以后,也发现有点问题了,自己的这个举动的确不合适,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只好先对付了熊赐履再说。秦有福算是看出来了,康熙没有生气,本就是在看热闹。
一不做二不休,秦有福接着驳斥着熊赐履:“你也别不⾼兴,我告诉你,就算三藩真的造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想吴三桂是什么人?他是明朝最大的仇人!是所有汉人的仇人!要不是他,大清能进关么?现在这个八王蛋要是造反,老百姓会怎么看这个投降过来投降过去的家伙?他能得人心么?谁敢相信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是支持明朝的老百姓会支撑他还是支持大清的老百姓会支持他?没有!谁都不会支持他!他手上就那几个兵,打完了就没了!你还怕他能打赢?我就算他能以一当十,打到了长江怎么样?只要守住长江,跟他相持下去,你认为他能扛多久?”
秦有福本来还打算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气势,直到庒倒了熊赐履再说,可是吼了一段以后,发怈的差不多了,声音也就渐渐的小了下来,再一个,秦有福已经发现,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到,纳兰德连刀都子套来了,那架势,只要皇上一点头,秦有福相信纳兰德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砍了自己的脑袋。眼看着装不下去了,秦有福也光,把话说完以后,直接把熊赐履往地上一方,自己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就等着康熙发落了。
意外的是,熊赐履被秦有福放下来以后也没有说话,跟秦有福一样,跪到了地上,同样一声不吭。
康熙一看这架也吵得差不多了,热闹也看够了,是到了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了,于是摆了摆手,让侍卫门都出去,然后轻轻咳了一声:“咳…,你们两个不吵了?吵够了?”
熊赐履没说话,秦有福有点担心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可有点不对劲,要是追究起来,⿇烦就大了,还是态度好一点,争取个从宽处理吧,于是低眉顺眼的回道:“皇上,臣君前失宜,实在是对不起皇上,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一听秦有福这话,康熙差一点没憋不住笑出声来,刚才那一幕简直是太精彩了,康熙从小到大都重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要说那些武将也有脾气不好的,但是像秦有福这么市井的还真没见过,再想想他把熊赐履欺负得那个样子,真是太逗了。
好容易忍住了笑,康熙问熊赐履,毕竟熊赐履是苦主:“熊爱卿,刚才委屈你了,秦有福这个杀胚,当真是无法无天,朕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他一顿,他个不知好歹的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其实康熙这是话里有话,毕竟他是皇帝,若真是想打秦有福,又何必说出这番话来?他这是给熊赐履一个台阶,让他放过秦有福。
“皇上,看来臣是老了,实在不如秦大人才思敏捷。细想一下,确如秦大人所说,即使真的三藩作,他们也无可依靠,只能多撑几天,时间一久,三藩必败无疑,臣同意撤藩!”熊赐履也不是傻的,他有他的考虑。究其本,其实从秦有福进来以后他就看不起秦有福,不过一个五品的官,还是一个御赐的同进士,自然是⽔平低下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来京城没几天,居然就得了皇上的信赖,不但封了他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顾问,连鳌拜的宅子都给了他了。更过分的是,他还趁进宅的机会大敛钱物,听说朝里面一品二品的大员都送了他钱物。这就让为官清廉的熊赐履很是看不起秦有福来。
熊赐履的家境不错(当时能读得起书的,家境都不会太差),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要说读书是为了治国安邦,这话熊赐履自己都不信,读书是为什么?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展示的机会,说明自己的才能!
按理来说,今天类似熊赐履的角⾊是不该说话的,因为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记录。可是直到来人是秦有福以后,熊赐履就有点坐不住了,他觉得,凭自己的能力,怎么都应该比秦有福要強得多。再到后来,听到秦有福说的那些话,熊赐履再也坐不住了!简直是不学无术,说的东西不但空洞无物,而且还颠三倒四的,満口莫名其妙的话,这哪里像个同进士,简直就是个市井无赖!就这样的人,也配给皇上⽇讲?
于是,熊赐履越看秦有福越不顺眼,终于站了出来。熊赐履不是不知道秦有福说的有道理,但是本着敌人支持的我们就反对的原则,他开始逐条批驳秦有福所说的东西,直到…。熊赐履发现,自己今天要是不服这个软,皇上恐怕是再也不会用自己了。
“来人啊!”康熙听熊赐履这么一说,顿时放心不少,虽然秦有福没有做错什么的,但是君前失宜是肯定的,少不了要给熊赐履一点面子。
纳兰德今天这个班值得算长见识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敢在这种环境下当着皇上打架的。不过毕竟是出了意外了,所以他格外留心,一听到皇上招呼,马上推门进了屋。
“皇上!”纳兰德躬⾝行礼。
“把秦有福拖出去,给我打…。”康熙说道这,看了看熊赐履的反应。
熊赐履当然知道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了,连忙开口:“皇上,臣与秦大人只是口⾆之争,没有什么过节。”
“给我打他十大板!”康熙⼲脆利索的发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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