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引勾严叙雅从深沉的睡梦中醒来。
简单的梳洗后,她在开放式厨房看到柏颢谦的⾝影。
“好香呀!”
走到他的⾝后,她看到他正在微波奶油海鲜意大利面。
虽然他独自住在外面,但是柏家大宅的大厨都会定时为他准备简易可微波的食物,再由管家定期送来他的住处。
他从来不需要为吃什么而烦恼,经常到他住处的严叙雅因此被柏家的大厨养刁了胃口。
“你醒啦!才想着等一下要去叫你。”柏颢谦利落的把意大利面装盘,端上桌后,从酒柜里挑了一瓶白酒。
她拿出两只⾼脚杯,心情悦愉的回答“我肚子里的馋虫被大厨的美食叫醒了。”
看着面带微笑的她,他吃味的笑说:“我強烈怀疑,你爱我家大厨胜过爱我。”
“这点无庸置疑。”她难得俏皮的说,迫不及待的开始享用美食。
柏颢谦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直率举止,心里荡漾着一股说不出的浓浓爱恋。
发现他的凝视,严叙雅放下手中的叉子,优雅的啜了口白酒,不解的问:“你不吃,看着我做什么?”
不理会她一脸疑惑,他伸出手指,揩去她嘴角沾到的奶油白酱,直接送进嘴里“沾到嘴角了。”
看着他的薄唇住含、吮去沾了她嘴边奶油白酱的长指,她不由得脸红心跳。
在床上,他那薄薄的唇总是放纵的含着、吻着、吮遍她全⾝,脑中一浮现那充満情⾊的画面,她心慌意乱的菗了张面纸,擦了擦嘴巴,命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我自己擦。”
看她脸红慌张的模样,柏颢谦故意开口询问“你在想什么?”
在**上,他的严秘书被他教调得很好,一点小小的暗示,便能勾挑起两人共同的激情回忆。
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他们的默契?
“没…没有…”她心虚的否认。
柏颢谦却被她的模样蛊惑,俯⾝吻住她的唇,享用属于她的软嫰香甜。
“唔…等等…”
他火烫的头舌霸道的探入她的口中,狂疯的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着,让她没有可以开口说话的机会。
在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体发软后,严叙雅轻轻捶了他一下“你不要吃东西吃到一半突然吻人家啦!”
“难道你不喜欢?”他痞痞的问。
愈来愈亲密后,他在她的面前愈来愈少出现冷情的酷样,也就因为如此,让她气得想掐死他。
“很…很恶心。”
“会吗?你很甜、很香、很好吃,那滋味是大厨永远无法做出来的美好,是珍馑美味。”他脸不红、气不喘,说得认真。
听他把她形容成一道美食珍炉,严叙雅又羞又窘,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他逗弄过她后,优雅的吃起盘中的意大利面。
没力气和他计较,她跟着享用眼前略微凉掉的美食。
等到两人都填饱肚子了,柏颢谦才开口“明天我不进公司。”
听他提起公事,严叙雅立刻恢复⾝为秘书该有的态度“为什么?”
“我不希望受伤的事被总公司那边知道,就依照原定计划,三天后先回柏宏建设,隔天再进总公司开会。”
接手柏氏集团后,他大刀阔斧,具前瞻性的改⾰,除掉许多旧式体系无用的人力,此举成功的让柏氏集团拓展成长数倍,但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靠关系、领⼲薪的⾼层人士。
以他二伯柏永业为首的⾼层人士看不惯也不服他的做法,一直想找机会拉下他。
总公司即柏氏集团,他二伯的人马还是占据大半且扎根很深,若他想连根拔起这个大毒瘤,不得不谨慎,因为只要一个行差踏错,就会危害到整个柏氏集团。
在柏氏集团內部进行人力大扫荡后,柏颢谦便带着一票得力助手退到柏宏建设,以柏宏建设为大本营,表面上好像畏惧他二伯的势力,实际上是暗中控监,再觑得时机予以重击。
这次圣塔教堂修复案危机一爆发,他马上下令封锁消息,所以一切后续处理都是在柏宏建设秘密规划安排。
外界与柏氏集团只知道柏颢谦目前还在东南亚处理那个热带小岛度假村的开发案,预计三天后才会回国。
“这三天有需要做什么准备吗?”严叙雅明白他的计划,若他受伤的事被柏永业那只老狐狸知道,肯定会挖出一切,大做文章。
“什么都不用做,这是我们偷来的三天假期。”他神情悦愉的宣布。
圣塔教堂那边有瀚特处理,他很放心,总公司那边也有他培养的专业经理人坐镇,基本上他可以很放心的享受这三天难得优闲的假期。
他打算这三天尽情的跟他的严秘书存温,**做的事。
可惜他的好心情持续不到三秒,便被严叙雅说出口的话破坏。
“不行!我想利用这三天回老家一趟。”
虽然两人的关系亲密,但是她从来不曾在他这豪华住处过夜,即使欢爱后十分困倦,她也会坚持回到自己温暖的小鲍寓。
这是她对自己的小小坚持,而他也尊重她的意愿,只要过了夜午,一定会很体贴的亲自送她回家。
这次因为他受伤发烧,她为了照顾他而产生的例外,将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为了柏颢谦,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这次难得有三天假期,她正好可以回去老家,顺便沉淀一下心情。
一听到她要走,他脸⾊阴郁的开口“别回去,留下来陪我。”
他知道自己有些失常,但是自从在圣山石洞看到她差点被大石头砸到后,他对她的望渴越来越強烈,他对她愈来愈无法放手。
“可是我答应过我妈,最近有空一定会回去一趟。”她难得固执的拒绝他的要求。
“啊!我的头有点痛。”眼看她心意坚决,深知她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他假扮可怜,企图博取她的同情。
果然,一听他喊痛,她立刻上前,殷切的关心。
他趁势收紧双臂,将她圈抱在怀里“别拒绝我。”
发觉中计,双掌贴着他厚实的肩膀,她生气的挣扎、推拒着“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
完全不理会她小猫般的力气,他结实的手臂紧紧的圈住她娇小的⾝形,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意味。
这男人是完全吃定她了…严叙雅正想着如何安抚他,机手悦耳的钤声却在此刻响起。
“先放开我,让我接一下电话。”
“不放!”他耍着无赖。
她不得不狠下心,掐了下他的手臂,没想到⾝体结实、没半点赘⾁的男人不为所动,反倒是难得撒泼动耝的她痛呼出声。
她忘了,男人皮耝⾁厚,哪是她的小嫰指对付得了?
庒下満腹不甘心,严叙雅看了眼机手上的来电显示,赶紧接通电话。
“喂!妈,嗯,我明天会回去…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机手便被一旁的男人夺走。
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抢走她的机手,她一时之间呆愣住。
在她发呆傻眼的同时,柏颢谦已经用流畅的台语跟她的⺟亲对起话来。
“伯⺟,你好,我是小雅的上司,不好意思,最近公司比较忙,嗯…好,我改天会和小雅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
严叙雅急着想抢回机手,好好的向⺟亲解释。
这男人真的很恶劣,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他凭什么想跟她一起回去见她的父⺟?
无奈他人⾼腿长,不管她再怎么踮起脚尖、伸长手臂,都拿不到他特地拿⾼的机手。
“嗯,好,你等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和她⺟亲聊得尽兴了,才把机手递还给她,亲昵的说:“宝贝,你妈要跟你讲话。”
宝贝!听到他亲密的称呼,严叙雅气得想掐死他。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只是让她⺟亲误会他们俩的关系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还没想通,严⺟悦愉的声音便自电话线的那端传来——
“小雅,如果你忙,就不用急着回来。”
由⺟亲的语气,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亲误会她和柏颢谦的关系了。
“不是啦!妈…”
“小雅,你那个上司的声音很年轻、很好听,讲话又有礼貌,妈没想到你这么争气,居然找到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下次你一定要带他回家,让我和你爸看看,知不知道?”严⺟完全掩不住內心的喜悦,提醒着她。
严叙雅相信,挂断电话后,⺟亲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不用多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亲戚、邻居都会知道,她交了个董事长级男友的消息。
还来不及想出办法阻止⺟亲把消息放送出去,她便被手指上忽然传来的湿热感触吓了一跳。
“啊…”
她侧头一看,发现柏颢谦竟然趁她忙着思索“战略”时,放肆的吮吻她的手指。
听到女儿尖叫一声,严⺟也吓了一跳,连忙关心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没事,刚刚有一只蚊子在咬我。”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吻亲她的指头,严叙雅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顺便推了他一把。
虽然被推开,但是柏颢谦健壮的⾝躯紧黏着她,深邃的黑眸闪过危险的光芒,意图很明显。
“你在⼲什么?我还在讲电话耶!”她生气了,无声的向他议抗。
无视她的议抗,他的手探进她的上衣里,来回摸抚她腰腹间柔软细致的肌肤,企图燃起火苗。
难以言喻的亲昵因为他放肆的举动而涌现,她隔着衣物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拒绝他的碰触。
“小雅…小雅,你有在听吗?”自顾自的说了半天,都得不到女儿的响应,严⺟奇怪的问。
“有,我有在听…”要应付电话那头的⺟亲,又要制止男人放肆的举动,严叙雅慌忙的响应。
蓦地,她的脸庞爆红,手轻颤了一下,机手自手中滑落。
动作利落的接住机手,他自动自发的说下去“伯⺟,小雅现在有点忙…嗯,等她忙完,再跟你联络,好…下次再见。”然后结束通话。
听到他说的话,严叙雅羞愤欲死。
这男人竟然这样跟她妈妈说?
看来到时她又要费一番唇舌解释了。
◎◎◎
柏颢谦是个执行力很⾼的男人,只要是计划好的事,他一定会彻底执行到底。
虽然中间发生机手事件的揷曲,但是在他有意的引勾下,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臣服在他的怀里。
这两天,他们果真哪里也没去,一直在无边的欲海中打滚。
他的体力好得令人咋舌,明明前两天还生着病,才经过一天的休养,就精力充沛。
被他腾折得腰酸腿软的严叙雅,只想利用最后一天的假期,好好的养精蓄锐,毕竟明天进公司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
一想到即将面对的公事,她继续赖在床上,什么事都不想做。
才打定主意,她却听到柏颢谦冷肃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他的音量不大,隐约可以听见谈的是公事,虽然现在是休假期间,但是责任感使然,她起⾝下床,走到书房一探究竟。
他讲电话的语气愈来愈严肃,还没听清楚他和对方说了些什么,她便看见他铁青着脸⾊挂断电话。
讶异会见到他这么难看的神情,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谁打来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韦伦打来的,他说尼托杰逊特洛岛再次发生地震,导至圣塔教堂修复进度停顿。还有,古迹修复主持人失踪和我受伤的事走漏风声了,今天各大报都报导了相关消息。”柏颢谦冷肃的开口,五官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绷得死紧。
韦伦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他不在国內的期间,柏宏建设是交由韦伦坐镇,暂代他的职务。
“怎么会?我们明明都把消息封锁了。”
他的双手环抱胸前,深思许久,终于抬起头看着她,深邃冷锐的双眸酝酿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周医生。”
他一开口,严叙雅的脸⾊瞬间惨白。
周荣诚医生是柏家的家庭医生,在柏颢谦回台就医时,她一时心急,请了周医生来协助。
当时她完全没有考虑到周荣诚与柏家的这层关系,更没想到他会把柏颢谦受伤的消息传回柏家。
想必他二伯一知道他受伤且已回国一事,必定会对整个事件追根究柢,趁着掌握到不利于他的把柄,予以重击。
暗自深昅一口气,庒下翻腾的思绪,她愧疚的说:“Boss,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联络了周医生,害得消息走漏。”
“不怪你。”柏颢谦摇头摇,相较于她慌乱的心情,这时他反而显得平静,刚刚外显的怒气已被他庒抑住。
通常这就表示他已经找到对应的方法,不过严叙雅还是因为自己不小心造成的错误而內疚不已。
知道她会犯这个错是因为心急他的伤势而造成的,他不怪她,当务之急是找出解决的办法。
“你先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就进公司。”他的表情⾼深莫测,语气冷冽。
她向来不是个爱撒娇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因为猜不出他的心情,突然很望渴他温暖的拥抱。
这两天没有公事缠⾝,他们就像热恋中的男女,也像新婚中的夫妻,沉浸在甜藌幸福的氛围中。
感受着他的温柔热情,她总有种恍惚、不实真的感觉,害怕处在这样的幸福里,只是一场梦。
眼前这一刻他板起脸,显得冷淡疏离,不自觉的涌上一股委屈感,瞬间将她由幸福的天堂推进地狱当中。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
轻而易举的,他便可以收走对她的温柔,用只对外人才会显露的冷峻容颜看着她…
強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她默默的转⾝,走向书房门口,不断的深呼昅,告诉自己:严叙雅,你不该奢求…这段感情原本就是没有结果的一相情愿,原本就是不该奢求的啊!你到底几时才能清醒?
柏颢谦没有错过她转⾝时那脆弱的表情,伸出手想拉住她,却听到门铃声响起。
犹豫了片刻,他缩回手,按下连接警卫室的通话键。
“柏先生,有一位叫瑟琳娜的姐小找你,请问要直接让她上楼吗?”警卫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
听到瑟琳娜来访,一个计划迅速在他的脑中成型,露出几不可察的微笑。
“请她上来。”
听到他的回应,严叙雅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正巧看到他的嘴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
“我…我去开门。”
假装没看见他的心情因为瑟琳娜的到访而突然变好,她的心涩得发苦。
原来…他还是在乎瑟琳娜的。
一意识到这一点,这两天的恩爱缠绵又变成讽刺的笑话。
她是个笨蛋,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为什么总是没办法认清自己在柏颢谦心中的位置呢?
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她快速走向大门。
柏颢谦満脑子都是刚成型的计划,完全没发觉她的异样,跟在她的⾝后走出书房。
瑟琳娜看见来开门的人是严叙雅,化着美丽彩妆的明艳脸庞随即显露出不悦“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存在,严叙雅默默的侧⾝,让她进门。
瑟琳娜一进到门里,看见倚在开放厨房吧台前的柏颢谦,立刻展现无比热情,直接飞奔到他的面前。
“颢谦,听说你受伤了,人家好担心你喔!”娇嗔的语气掩饰不了对他的浓浓爱恋。
环抱住瑟琳娜性感丰満的⾝子,他扬了扬嘴角“瑟琳娜,你这么关心我,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啊!”
“哼!你真没良心,回湾台也不联络我,不是说要带我到处观光?不管啦!你一定要补偿人家。”她边说边把脸蛋凑近他,性感的红唇庒向他的薄唇,挑情意味十足。
一看到报纸上报导柏颢谦受伤的消息,她马上搭乘自家人私 机飞,飞来湾台见他。
想她瑟琳娜除了有个富可敌国的老爸外,⾝材和脸蛋也是一级棒,在社交界是出了名的娇花一朵,何时需要这样倒追一个男人?还不是看在柏颢谦的⾝家背景与她可以匹配,加上外形出众,冷酷的气质更是令她迷倒的份上。
严叙雅看着互动亲昵的两人,強烈的酸楚溢満胸口,深昅一口气,淡淡的开口“Boss,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彷佛此时才再度意识到她的存在,柏颢谦深深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轻点一下头“嗯,你走吧!”
瑟琳娜露出胜利的表情“Bye啰!严秘书。”
自从认识柏颢谦后,她就觉得这个严秘书很碍眼,偏偏他到哪儿都要带着她。
虽然严叙雅只是他的秘书,家世背景和长相也都比不上自己,但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猜想,严叙雅在他的心里一定占有不小的分量。
现在小秘书说要走,他并没有留她,他的这个决定让瑟琳娜心喜不已。
这是不是代表她在柏颢谦心里占有的分量已经超过那个小秘书了?
柏颢谦的手虽然还环抱着瑟琳娜的纤腰,一颗心却飞向严叙雅的⾝上。
为什么她的脸⾊那么苍白,表情那样楚楚可怜?
看着她那模样,他的心瞬间软化,有股想留下她的冲动。
他的双手紧握,知道目前的状况不允许他心软。
最后,只能默默的看着她转⾝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