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狗急跳墙了
韩无畏下晌时候倒是来晃了晃，检查过门闩后，趁着舂大山和过儿不跟前儿，偷偷对舂荼蘼说“突厥人有一种宝刀，锋刃薄如蝉翼，能揷入小缝隙中，却又削铁如泥。”
“你是说，昨天要暗杀我是突厥人？”突厥人，也被统称进了胡人类别。
“你也知道，其实…刺客并不是找错了地方吧？”韩无畏叹了口气。
舂荼蘼点点头。
她那样说是为了安舂大山心，但舂大山轻易就相信了，未必不是为了安她心。有些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这就是所谓互相为对方着想，是感情和亲情伟大之处。
“这么神奇宝刀，不是很容易就能得到吧？”她问。
“你一下就问到了关键之所。”韩无畏无意识摸抚着门闩切口“据说，这样宝刀世上仅存三把，有两把突厥王族手中，另一把下落不明。”
舂荼蘼吃了一惊“不会是突厥王族人要杀我吧？为什么呀？我跟他们八杆子都打不到好不好？人家眼里，我就是蝼蚁般存才对呀。难道，是因为这起巨盗案？怕我查出蛛丝马迹来？不不，不对！你想，既然是突厥王族人，那两箱宝贝虽然珍贵，他们也不至于潜伏进大唐，伺机来偷吧？就算为了巨额军费开支，但那些宝贝不容易脫手，远水解不了近渴。”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好歹是王族，至于做出这样鸡鸣狗盗事来吗？太令人不屑了吧？再说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古代人还是讲究一点气节和气质。不像很多现代人，有奶便是娘，做坏人坏事都做得没格调。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你和他们根本没有利益冲突。”韩无畏烦恼扒了扒头发说。“要刺杀，也应该刺杀我才对。”
“得了，也不是什么得意事。还要抢着上吗？”舂荼蘼没好气瞪了韩无畏一眼。
此处房屋门闩不像普通那样，一根扁木，横揷进去了事。而是比较精巧，倒像个搭扣似。因为是內院，又有人巡逻，前几天舂荼蘼觉睡前总是忘记锁，而且有时候过儿会跑过来送水什么。所以。那天韩无畏闯进来时，根本没有阻碍。后来舂荼蘼怕他跑惯了腿，当晚就把门拴死了。哪想到，又出了什么专门削门闩宝刀。难道，她就是半夜被惊梦命？
而和韩无畏一起时候。舂荼蘼总是变得轻松随意，说话做事也极其自然，可惜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或者，因为韩无畏本⾝就是不羁性子吧。
“若是盗贼想要杀我…会不会是第三把宝刀罗大都督珍宝箱里？”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得了珍宝，自然就拿得到宝刀。所以，未必是突厥王族下手，不要局限了思维呀。”
“有理。”韩无畏认真点头，随后歉疚又真诚道。“八成，你灾祸是我惹来。”
“怎么说？”
“你想，就算盗贼想消灭可能会破案人，就算你名声虽然已经显露，却只是公堂辩论方面，他们犯不着现就对你下手。这说不通啊。惟一可能。就是那天我把金一带来时候不小心，被盗贼看到了。他们觉得你构成了威胁，不管真假，先杀了再说。”
“果然是你连累了我。”舂荼蘼不客气地道，但脸上和心里都没什么怒意。
所谓无巧不成书，很多事都是大大小小巧合赶上。仅凭谨慎是没用，因为还有一种东西叫天意，叫阴差阳错。埋怨没有用，想办法解决问题就是。
“知道对不起我，别只是嘴上说说，我家脫军籍事，你要多帮忙来弥补我。”她仍然还是不客气找补了一句。
韩无畏点头“你放心，这事我说帮你办，就一定想办法帮你办成。只是…”
“只是什么？”
“你觉不觉得，罗大都督这件案子上反应太激烈了？他屹立两代朝堂不倒，虽是武将出⾝，为人处事却极为圆滑。可这次，几乎不给人留脸面。说不定，他那两口箱子有重要东西，不惜让他铤而走险。”
舂荼蘼低下头，没有回答这话。
其实韩无畏也不是想听她意见，只是想找人说说罢了。反常即为妖，罗大都督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若说第三把宝刀真那两口箱子里，想来他再爱武成痴，也应该不至于。
若狗血一点猜测，说不定是通敌书信？但那也说不通啊，突厥一蹶不振，內乱不断，西北两面蛮夷虽多，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谁有病才放着一方藩镇不做，非得判国，能有什么好处可捞？
说来说去，关键于金一死也不肯答应开棺，各方力量这才绞着住了。只不知狗急跳墙是个什么样子呢？说起来，她真很想收手回家。她喜欢律法之事不假，她也愿意为遭受不公平待遇人出头说话，为民申冤，可是若涉及到家国和政治什么，她只想躲起来。所谓人有多大脑袋就戴多大帽子，现她脑袋还小得很呢。这不，还没做什么，就有人要杀她了。
“从古至今，有很多悬案疑案，有算千古难题，经历几朝几代都解不开。”她想了想才道“这世上，混沌不明、黑白不分事多了，我从来不強求一定要真相大白，幼稚人才那样想。谁能把整个天下事都弄得清楚明白？所以，只要量把无辜者捞出来就行了。至于珍宝什么，不归咱们操心。”
她这话说得很明白了，韩无畏当然懂得其中之意。如今金一已经招供，但是漏洞百出。而且失窃财宝去向仍然成谜。只要把案子挪到小正手里，本着良心把金一摘出来就算大功告成。罗大都督今后再想怎样，让他自己着急好了。当然，他会把此事密报皇上。罗大都督这样老臣若有异动，哪怕是內宅里那点事，也要留心。毕竟。幽州防卫着整个长安哪。
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主要是关于如何保障舂荼蘼人⾝全安措施什么，康正源就走进了偏院。他⾝体才好，走得不，⾝上裹着厚厚皮裘，黑⾊貂皮大氅衬得他脸⾊苍白，双眸漆黑深邃。有如远山。却，露出愤怒又无奈神⾊来。
“怎么了？”韩无畏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然立即看出不妥，迎上去问。
康正源停下脚步，平息了下急促呼昅才道。“我方才去都督府署衙，打算把金一案子调过来审审，哪成想听到个天大消息。”
“什么？”舂荼蘼和韩无畏异口同声问。
康正源又喘了口气，问舂荼蘼“荼蘼，你可知盗墓掘坟之罪？”
舂荼蘼点点头“判决由，掘坟罪比盗墓罪要严重得多，因为盗墓多是为了财物。对尸体并没有恶意。掘坟就不同了，有侮辱死者成分內，所以要根据挖掘程度不同来判刑。若是发冢已开棺椁，要处绞。”这也就是为什么金一不答应，罗大都督就不敢开棺原因。他不敢赌，因为若开棺后发现没有财宝。而确实埋葬是尸体，如果金一反拆他掘坟，他就算功勋盖世，有减等条件，也会倒大霉。而且，罗家脸面也丢了。
若康正源不还好，可他偏偏这儿，还顶着皇差头衔，罗大都督捂都捂不住。
《大唐律》中这个罪名，原先舂荼蘼并不清楚，因为之前看是残缺律法书。但后来韩无畏送了她一套完整，她利用路上时间遍览之后，不敢说唐律烂熟于胸，但一理通，百理明，也算胸有成竹。
“自从抓到疑犯金一，那处坟墓就被幽州所属军士看管了起来，”康正源轻蹙着眉，继续说“就连那块充当幽州城百姓墓葬之地地界儿，无论白天晚上，都不许人出入。”
“出问题了？”韩无畏一挑眉，目中立即染満煞气，看起来又狠又帅。
“是啊，重兵把守，居然被人掘开坟墓，打开了棺椁！”康正源哼了一声。
“罗大都督好计谋啊。”韩无畏一听就笑了，冷笑，露出白雪牙齿“那金一死也不肯松口，他就弄出盗墓出来，私下开棺。台面儿上一套，台面儿下一套，监守自盗这手玩得很溜儿嘛。幽州城治安还真是好、民风还真是淳朴、罗大都督治理真是了不得哪！”
“可恶是，明知道是他做，却没有任何证据。到时候把那些守墓兵士草草惩罚了就是，反正玩忽职守却并无人致‘死’，也不是了不得大罪。”康正源咬着牙说，显然连被罗大都督摆了两道，十分生气“何况那些士兵众口一词，说昨晚墓地闹鬼，他们被迷了，全部不省人事，才出了状况。”
古代人迷信，若这话传开，十个人中倒有八个是相信，另两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得不说，罗大都督这手虽无聇，却釜底菗薪，玩得足够漂亮。
“棺材里有什么？”舂荼蘼急问，因为这才是重要。
果然啊，狗急跳墙了。
………
………
……66有话要说…
感谢沈步苏打赏桃花扇
感谢snia22、小米293、云上梦一生打赏热气腾腾腊八粥
感谢滴滴筋儿打赏香囊
感谢genevieve、netg、p打赏平安符
感谢小女巫玛仙、九曜之光、郝小凌、等因、霜凍、spsp、萧大叔易、无言yi对、风亦驰、田妹、朱砂青黛、尚秋水、猫猫来了打赏辣八蒜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