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怎么啦？梦到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关切地声音就来自床边。接着，一只大手轻抚她额头上。

　　舂大山坐床边，一脸焦急，満眼血丝，显然是一直守旁边。

　　“没事。”舂荼蘼看到舂大山，梦里那种虚无感觉消失了，特别踏实来着。如果现让她穿回去，她还不愿意呢。虽然古代生活不便，恋爱不自由，不讲人权，可是现代没有父亲和祖父，没有迫切需要伸张正义地方。她，不留恋。

　　“我梦到祖父了，我想他了。”她哽咽了声。

　　舂大山微笑，有点吃味说“都说亲大姑娘了，还像奶娃子一样，⾝子一不舒服就要找祖父。”

　　“祖父出门时间很长了哪，不知还要多久才回来。”舂荼蘼略怔了怔后，就拉着舂大山袍袖撒娇，安抚着一颗吃醋父心“再说，祖父外面受风吹雨淋，眼看就要冬至了，爹也心疼是不是？”

　　这话说到了舂大山心坎上，他也担忧起父亲，但随即就又⾼兴起来“今儿都九月三十了。十一月初一，我就要去军府，参加岁末集中兵训，你祖父说过，之前必会赶回来。左右还不过一个月时间，他总会提前到，所以差不了二十天了。”

　　舂荼蘼听到这个消息，也挺⾼兴，但她注意到两个细节，立即问“三十号？今天都三十号了？！这么说。我睡了两天？”

　　案子，可是二十八号⻩昏时候就结了。虽说，判徒刑或者流刑，要送到州府去复核，若是死刑，还要提交刑部复核。大理寺倒不管这一摊，它到底是审判机关，而且主要负责京中百官。但想来，案子翻供可能性不大，只是她没想到能睡这么久。

　　这不成了猪了嘛。虽然之前。她是累得够呛来着。

　　“是睡了很久，把爹吓坏了。”舂大山似乎还有点心有余悸。

　　这时候，过儿挑门帘进来，笑着接口道“老爷当时可吓坏了，又不敢叫醒‮姐小‬，硬是把文大夫给拎了来。再诊了一遍脉才放心。”

　　舂大山闻言有点为自己大惊小怪不好意思，舂荼蘼却感觉心中暖暖。

　　人都道，有后娘就有后爹。意思是男人死了老婆，再娶话，就不会对前妻留下儿女有多好。还说，能跟着要饭娘，不跟着当官爹。意思是爹不如娘爱儿女。但其实。父亲疼起儿女来。有时候比⺟亲还要溺爱，舂大山就是个例子。而且重男轻女古代，他能这样无限疼爱女儿，真是极品好男人，可怎么就被徐氏盯死了呢？

　　果然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就自家老爹这相貌，这⾝材，这人品。真是一朵男鲜花，揷了女牛粪上。

　　“过儿，你有点规矩好不？”为了舒缓舂大山不自，舂荼蘼佯装教训过儿。反正这丫头皮厚，跟她没大没小惯了，根本也不会害怕。

　　“正经人家，哪有老爷说话，你一个婢女随便揷嘴？”舂荼蘼给过儿丢了个眼⾊“规矩大点世家，说不定就打你板子，把你卖出府呢。狠点，直接杖毙。”

　　过儿会意，立即上前，一脸哀求对舂大山说“老爷我错了，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您别卖了我！”那小模样逗得舂大山一笑，一指点她脑门子上，把她推开。

　　舂荼蘼这时候非常庆幸重生小门小户，多温馨家庭环境啊，谁愿意去⾼门大宅斗得鸡飞狗跳，还要面对冰冷亲情，利益纠纷？可就算她重生⾼门大阀，她也不会谨小慎微活着。有句话说得好，得罪不得罪人其实不重要，因为你没得罪人，但利益所，人家还会灭掉你。得罪了人，但有利可图，照样亲亲热热对待。所以，做个有用人，比什么都強。

　　但这样小家，吃得饱，穿得暖，有屋住，有余粮，亲人相爱，虽然也有各应事，但却很幸福了。

　　“每旬旬底两天，父亲不是要去军府报到吗？上次就因为张五娘诬陷爹而没去成，怎么这次…”舂荼蘼笑了一阵后，问。

　　“你病了，韩大人特别准了我假，让我家看护你。至于军里，你魏然叔叔已然公⼲归来，他顶多辛苦一点，队里事就全负责了。”舂大山说着站起⾝，走到窗根底下。

　　那里原来放着一张条案，但此时搬空了，放置着一个烧炭火小茶炉子。炉子上，架着一把小铜壶，有氤氲热水气慢慢从壶嘴处弥漫开来，给屋里温馨气氛添加了柔和感。

　　舂大山拿起圆桌上一只白瓷茶盏，上面带盖子，釉⾊有点发⻩，然后把铜壶中水倒出来一盏，走到床边道，递到舂荼蘼唇边道“你睡了一天两夜，水米没沾牙，先来喝点温开水，待会儿再吃东西。放心吧，不凉。”

　　舂荼蘼很受不了大唐饮茶法，大多喝茶饼，要事先辗成末儿，还要水中加香料或者盐什么，她这现代口味实受不了。所以，重生以来，她只喝水，舂大山自然是知道。

　　舂荼蘼犹豫了下，张了张嘴，却终究有再开口说话，只温顺喝净了水，之后肚子里就传来咕咕叫声。

　　“早煮好了鸡汤，现爹去给你下点汤饼。”舂大山就笑道“菹齑也预备了，放点芝⿇拌一拌就行。是笋齑，你爱吃嘛。”

　　舂荼蘼想说话，舂大山却摆摆手道“知道知道，多放芫荽，不要卧鸡蛋，飞成蛋花。”

　　卧鸡蛋是北方说法。也可能只是范阳这边口语，意思是把鸡蛋直接打热汤中，却不搅散搅碎，到时候面条熟了，鸡蛋也煮成像荷包蛋样子，清清慡慡，原法原味很好吃，但舂荼蘼不太喜欢。而舂大山娶徐氏之前，是和父亲舂青阳独自生活，两个大男人养育一个小女娃。所以什么家务都会做，舂青阳甚至会缝‮服衣‬。

　　事实上，娶了徐氏后，徐氏也没做什么家务。又不是大家族太太奶奶，她却连碗热汤也没给公爹做过，没为自个儿男人洗一回‮服衣‬，做过一双鞋子。不用提前房女儿了，算得上是十指不沾阳舂水，连舂荼蘼也不如。至于她屋里事，自有小琴帮手，院子里其他大大小小活计都是过儿和老周头⼲。真不知道，平民之家娶来这种老婆是做什么用？她本是商户之女，却给她那个娘娇宠成这般废物样子。

　　“爹。我是说。这些事交给过儿做就成。”舂荼蘼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连忙道“你一直守着我没睡，现赶紧歇着去。”

　　“爹又不累。”舂大山摊开手“以前做野战兵训时，三天三夜没睡过事也常有。”

　　“那不同。”舂荼蘼坚持“那时女儿没您⾝边管着。再说，我明天想上镇上逛逛呢。爹不养好精神，怎么陪我去呀。过儿，愣着⼲嘛，送送老爷。”

　　这个家，过儿听舂老太爷青阳话，简直就当成圣旨。其次，就是自家‮姐小‬。此时得了令，没大没小拽舂大山手臂，不容分说，直接给拉到当院里。

　　小琴似乎院子中偷听，此时想躲也来不及，连忙扔掉帕子，蹲地上，假装去拾，之后又很站起来，甜笑道“老爷要回屋歇着吗？还是先吃口东西？太太已经都预备好了，放东屋呢。”

　　舂大山没办法，点了点头，就向东屋而去。

　　小琴忙不迭跟后面，过儿看不惯她那扭着腰肢模样，气呼呼直接跑进厨房，⿇利做好鸡汤汤饼，又把腌小瓦罐里菹齑倒出来，加芝⿇拌好，放托盘里，送给舂荼蘼。

　　“‮姐小‬也是，老爷想多陪陪您，⼲嘛轰老爷走啊。”见舂荼蘼猛吃一阵，肚子里有了点底儿之后，过儿抱怨“真受不了小琴那个欢天喜地劲儿，好像咱们西屋是火坑似。”

　　“家和万事兴，我爹又不能休了太太，如果咱们不忍忍，为难是我爹，何必让他夹女儿和妻子之间难做人。”舂荼蘼叹了口气“无七出之条而休妻，是违反咱大唐户律之法。若乱来，我爹前程还要不要了？若是我爹我屋里待时间长了，太太又得给我爹甩脸子。她那样人，也不大吵，就这么腻歪着，眼泪汪汪，跟受了多大委屈似，让人受不了。”

　　过儿咬咬牙，虽不甘心，却也没办法，只恨声道“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这男人娶错了老婆，一样像风箱里耗子，两头受烧。”

　　“那是因为我爹心好，咱们家厚道罢了。让她换一个那不讲理人家看看？”舂荼蘼又喝了口鸡汤，満足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些了，告诉我，我昏睡这两天，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爹刚才提起说亲事？”

　　刚才，她从舂大山话里逮到了两个疑问。一个是今天曰期。第二个，就是舂大山说她是“要说亲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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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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