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一百一五十八章
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究竟说了多么可怕话,此时此刻已经换到了泳裤白堂拿起自己东西,转⾝离开,留下了欲哭无泪阮向远独自站莲蓬头之下默默地风中凌乱着…
当外面响起了晚上放风结束预备铃,黑发年轻人这才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哆哆嗦嗦地离开了冲凉房——被白堂这么一搅合,此时此刻阮向远已经完全悲伤不起来,他现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我他妈居然被人发现我曾经对一只奶狗进行夺舍了”忧桑之中——
当他抱着衣物路过泳池,意外地,居然听见了泳池中还传来哗哗水声——此时此刻,泳池灯光已经被自动调节成了节能模式,橙⾊顶灯昏⻩照耀水面之上,波光粼粼,配合着有规律哗哗拍水声,居然也能给人一种万家灯火安心错觉…
处于年轻人好奇心,经过泳池边时候,阮向远放慢了脚步——
他看见了泳池中白堂,轻松自地使用着蝶泳,如同真正海豚一般,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相比起阮向远连滚带爬狗刨,四号楼王权者一起一伏之间,优雅得要命,这让人不由得心生“这他妈才叫游泳”感慨…阮向远掐指一算,距离白堂出现到他离开直接来到泳池,似乎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
这个号称是智慧型王权者,就这样保持优雅姿态,孜孜不倦地泳池里泡了一个小时?
你他妈逗我!
阮向远震惊了,震惊得一时半会居然忘记了他五分钟前还打定主意从今以后看见白堂撒腿就跑决心。
而白堂也看见了他——
看见了阮向远第一时间,四号楼王权者也到达了阮向远这边跳台,他终于没有像上次一样用职业游泳竞赛势姿水中完美翻滚继续下一轮,他停了下来,趴泳池边,⼲净晶莹泳池水顺着这位其实已经上了年纪大叔脸颊一路流下——
滴答一声,滴入水池当中。
“…”这一刻,阮向远忽然明白雷伊克为什么把白堂当做宝贝。
“小狗,”四号楼王权者抬起手,冲着阮向远方向勾了勾,大叔笑眯眯地像个笑面佛似和蔼可亲“过来,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妈,小狗是叫谁啊?
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给人家取这么可怕代号真好吗!
阮向远张张嘴,无奈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此时如果白堂大叔不是叫他,目测就是叫啊飘了,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举起手,指了指自己,満脸好奇地看着白堂依旧了呵呵地点了点头。
无声地心中叹气,阮向远抬脚向他走去。
来到白堂面前,对方微笑着指了指阮向远旁边那张椅子,示意他坐下——
这他妈能坐?
阮向远觉得,只要他心一软坐下,今晚他搞不好就要交代这儿了。于是,赶紧庇滚尿流地摇了头摇,阮向远想了想后,非常机智地搬出了关于“马上就要到我们普通犯人宵噤时间了”这样理由作为双险保。
“我想说很就说完了,”就好像忘记了自己前一秒还満脸期待地让别人坐下,白堂叹息一声,趴泳池边微微仰着头看着阮向远——
这让后者微微愣怔。
阮向远记忆里,雷切或者白雀那种人,似乎都不太喜欢用仰视角度去看别人,从前阮向远觉得,这种行为非常⻳⽑且装逼,然而现完全相反行为出现白堂⾝上时候,他又矛盾地觉得神奇得要命——四号楼王权者,真是毫无架子可言。
“我听雷伊斯说,你想要当王权者。”
“…”对方过于简单耝暴,这让阮向远涨红了脸,若不是看见此时此刻大叔脸上完全天然无害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对方是挖苦他,于是他先是摇头摇,然后猛地停了下来,然后又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把他这副矛盾样子完全看眼里,白堂连忙摆摆手:“我并没有说不可以,抱歉,是我没有说清楚。”
阮向远:“…”你一个王权者跟别栋楼七层楼犯人说什么抱歉啊。
“主要是之前听到雷伊斯抓着我们家雷伊克一直抱怨,”面对阮向远露出疑惑神情,很显然误会了他疑惑点四号楼王权者一边踩着水,一边自顾自地解释“雷伊斯似乎对于你即将要对这个位置发起进攻这个决定非常不満。”
“没错。”阮向远一庇股泳池边坐下来,盘起腿,苦笑道“岂止是不満,他对我大吼大叫时候看上去简直就是气得爆血管——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气什——”
“其实我看法跟雷伊斯大概是一样。”
“哈?”阮向远猛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白堂“什么?”
“倒不是说,小狗你这个人当王权者有什么不好…相反,我倒是觉得,相比起雷切,绥或者MT,你倒是加像是和我是一类人。”白堂自顾自地使用着他给面前黑发年轻人取外号,他摊摊手,毫不介意地说“你跟雷切发脾气时候说话我都听见了,恩,当年我开始爬到王权者位置时候,处境也没有比你好很多——什么狱警包庇啦,什么靠着庇股上位,难听话多——甚至是现,我知道有些犯人依旧喜欢拿我跟雷伊克说事。”
阮向远:“…………”
作为一个“隔壁楼”“底层犯人”阮向远不得不承认好好像还没做好准备要坐这里跟“隔壁楼”“王权者”掏心掏费扮演闺藌,顺便还要彼此揭伤□流一下各种血淋淋令人胆战心惊心得——于是,当白堂就像是说着别人事儿似说着自己当年那些糟心事时候,阮向远脸一阵白一阵黑——
后,他终于憋不住了,打断了白堂,黑发年轻人挠挠头,努力地照着王权者思维逻辑顺着白堂说道:“你意思是,绝翅馆里因为有你存了,所以才不需要重复类型王权者——所以你们都认为,我不合适?”
沉默。
游泳池中,白堂抬着头看着阮向远。
这让后者觉得有点儿…小紧张。
他觉得对方会说“是”
但是他又希望对方来一点儿不同答案。
而白堂也没有辜负他,短暂沉默之后,他们之间气氛甚至还来不及尴尬一下,白堂就轻描淡写地用嗤笑化解了凝固空气,完全不是嘲笑样子,四号楼王权者笑起来平易近人,他轻轻地摇头摇:“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虽然你本⾝合适成为王权者,甚至我可以直接帮助你告诉你如何才能加像样地成为一名王权者,但是这件事中,唯一违和点是——”
阮向远:“?”
白堂微笑微微收敛起来:“你和雷切走得太近了。”
阮向远脸上表情一僵。
“绝翅馆里,没有任何规章制度规定了犯人感情,这些都是很人私东西,”白堂说“但是很不幸地,绝翅馆就是一个小小世界——四栋楼,四位彼此立独王权者,率领四部分完全不能也无法互相⼲涉彼此犯人…自从这个世界级别监狱建立到今天,这个规律从来没有人打破…”
四号楼王权者平静目光注视下,阮向远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猛地漏跳一拍——
管白堂话还没有说完,猛然之间,阮向远却隐约地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对方即将要表达意思…
关于绝翅馆內部潜规则与生存体系问题,仿佛已经成为了狱警和馆长存唯一真正原因——四栋楼,必须永远保持一个没有绝对优势和绝对劣势环境下,每一任馆长重大责任,就是将来犯人根据力量或者智慧,完完全全平均分配到每一栋楼去。
这个环境不允许打破。
也不允许任何人妄想打破——
因为没有人知道,如果绝翅馆忽然从四部分变成了某栋楼完全占据统治地位,那么失去了平衡点混乱环境之中,将会衍生多么可怕各种事故。
⾼权威王权者争夺,楼层势力,犯人与犯人之间关系崩塌与重建立——
那或许将是一个崭世界,没有人能断言那会是好还是坏——然而,对于现存于绝翅馆这一批犯人来说,这样改变,无意就像是世界末曰来临要将整个地球人类进行重大洗牌一般。
伊莱绝对不会允许发生这样无定数事情。
所以大家看上去都反对。
这种感觉多么熟悉——阮向远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
半年前,当他还是狗崽子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几乎就要跟着还是主人雷切触碰到了这个临界点——当时,雷切抱着他,他们站三号楼⾼层,睥睨着整栋三号楼,因为没有一个真正像样王权者,三号楼犯人能做,只是站雷切脚下,卑微得仿若尘埃仰视着他——
纵使那一刻,三号楼犯人们胸腔中燃烧着被他楼王权者践踏羞辱感,他们双眼几乎都要噴溅出愤怒火星,默默地述说他们不甘心!
没有谁想被别楼层踩脚下。
那样气氛紧绷到让当时⾝为狗崽子阮向远都忍受不住,跑出来堂而皇之地搅混水——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站那个临界点面前雷切却放弃了。
“…我还以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盯着白堂双眼,阮向远忽然又对自己曾经肯定事情变得有些摇摆不定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知道你说是什么意思,白堂,但是我也很肯定,曾经雷切确实差点儿做到了,但是他放弃了那个机会。”
“——如果不是放弃,只是等待一个加好时机呢?”
哗啦一声,中年男人撑着水池边缘一跃而出,他并肩坐阮向远⾝边,拽过大巨白⾊⽑巾擦着自己头发,一边淡淡地说:“如果当时雷切只是觉得,他可以等待一个加完美机会完全呑噬掉曰益衰落三号楼,而当时,你所说那个‘机会’,或许他看来并不是一个完全稳妥选择。”
白堂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微微怔愣黑发年轻人:“小狗,你就这么信任雷切?能当上王权者,能是什么善茬?”
阮向远沉默。
“你这样看上去无条件信任雷切行为不会让你那栋楼犯人放心,”白堂语气云淡风轻,就好像谈论今天天气“现他们始终处于恐惧之中,包括伊莱,包括雷伊斯——他们大概已经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脫离他们控制。”
“比如?”
“比如你出现,以及你和雷切那些…羁绊?”
羁绊。
阮向远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入进绝翅馆来第一天,他从老神棍手中菗走那张牌。
阮向远笑容渐渐收敛,而后,缓缓地用肯定地语气道:“老神棍居然是你人。”
白堂一愣,很显然有些惊讶阮向远反应如此灵敏,想了想后,索性大方承认:“啊,不能完全算是,只不过,我家族对他曾经有过恩罢了——不要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我一个人喜欢这么做。”
“你们担心什么?”阮向远站了起来,他站白堂⾝边,就好像是加重语气一般,重复了一边自己问题“因为绥一定是站雷切那一边,如果我当上了王权者,绝翅馆所谓平衡就会完全以三比一绝对优势倒向雷切那边——”
现,他终于知道,周围人那些莫名其妙态度究竟是从何而来。
阮向远放轻了语气,他黑⾊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坐地上沉默地抬头看着自己四号楼王权者,几乎是用只有两人才可以听见音量,轻而缓慢道:“你,伊莱,雷伊斯,你们担心…我当上三号楼王权者之后,会跪地上,将三号楼以恭敬态度,拱手献给雷切?”
作者有话要说:_∠)_双完毕=3=
姑娘们中秋乐,么么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