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午餐不白吃

　　武继正沉浸在即将发财的美好幻想中，陆楠的一句还有条件，瞬间如一盆冷水一样浇熄了他的热情。试探着问道：“你有啥条件？”

　　陆楠见他起了防备之意，便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说道：“二舅舅，您别多心。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您吃⾁，我跟着喝点儿汤。您不会那么小气，啥好处都不给我吧？”

　　“就这？”武继似乎不太相信陆楠只提了这么点儿要求，疑惑地看着她。

　　陆楠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二舅舅希望我再加点儿别的条件？”心道：你还不知道我要如何跟你分利，如果知道了，还不知道你会不会⾁疼呢。

　　武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到底是小孩子，我还以为你要提啥难办的条件呢，不过是分你点儿好处的事情。说吧，你打算多少银子卖你的配方？”

　　陆楠一笑：“我的配方不卖。”见武继的脸绷了起来，她才说道：“咱们合作。”

　　武继稍稍琢磨了一下，有心拒绝吧，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又难受。不拒绝吧，这小丫头明显胃口不小。皱着眉头问道：“你先说说怎么个合作法，我看着要是划算，咱就合作，不划算就算了。”

　　“放心吧，您保证亏不着。”陆楠打了个响指，凑近武继道：“二舅舅，咱俩好好商量一下。”

　　二人最终形成的方案是陆楠负责教会一名配药的徒弟，武继负责提供各类基材和售卖渠道。卖药得到的纯利二人均分，往来账目要让两个人都清楚。陆楠特意強调了一下，不准強买強卖。她担心武继又⼲出杀鸡取卵的事情，断了她的财路。

　　事情说妥了以后，二人煞有介事地落到了纸上，双方签名按了手印。一人存了一份儿。

　　吹⼲了墨迹，武继将自己的那一份揣到怀里，看样子十分珍视这份文书。他心里十分清楚，陆楠愿意提供给他的这些毒药和疗伤药的市场有多大。

　　听着武继和陆楠谈论做药材生意的事情，一旁一直沉默的陆辕瞪着眼睛瞧了二人一会儿，说道：“如果我能帮你们找到销路的话，能不能分我三成利？”

　　武继和陆楠瞬间看向陆辕，同时也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二人竟异口同声道：“军队！”

　　“嗯。”陆辕不明白二人的眼光为什么有一种狼见了兔子的感觉。刚才他只是突然想起军队好像是每个月都会采买大量成药的，如果借着他在军队里的势力，买她媳妇儿药铺里的药材。你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陆辕也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他不会做生意，但是现学现卖。陆楠跟武继讨价还价的过程中。他便学会了一些东西。比如他开口就要三成利，实际上是给自己留了还价的余地。他觉得人家能分他两成利就已经很多了。

　　武继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一下，军队那是多大的一块肥⾁啊！别说分陆辕三成利，就是他主动奉上五成利，人家愿不愿意给他分一杯羹都不一定呢。但是人心都不是足的。他又想到这小两口这样一来等于拿了六成半，他能拿的利就更少了。虽然心里很希望促成这比买卖，但还是摆出一副⾁疼的表情说道：“好外甥女婿，三成太多了吧？”

　　还不待陆辕减价，陆楠张开说道：“二舅舅，军队这一块利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想想啊。谁占着那块肥⾁会轻易让出来？我夫君若是帮你把军队的生意拿下来，那也是需要上下打点的，还说不定得罪多少人呢。这都是我们的损失。”说着看向陆辕，陆辕很配合地点头。

　　陆楠目光坚定地瞧向武继道：“要我说三成都少了。这样吧，军队这一块的需求，由我们来联系。不光是我给你的这些配方，其他普通药材也来你这儿采买。”又转向陆辕道：“这样有问题吗？”

　　陆辕琢磨一下道：“我以前没留意过这块。回去我好好看一看。应该没问题的。”

　　“那就好。”陆楠转向武继道：“卖到军队所得纯利，咱们两家还是一人一半。如何？”

　　武继瞬间感觉到牙疼，在心里呸了自己一下，刚想着送五成利都不一定能拿下这块生意，这小丫头就掐着他的脖子要五成利了。一想着白花花的银子拱手让人，他就没办法张嘴答应。

　　“二舅舅，您给个痛快话。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強。康城也有好几家药铺呢，离着驻军还近，要不我找他们商量一下。”陆楠使出了欲擒故纵之计。

　　“别！”武继当时就把眼睛瞪起来了，少赚点儿银子总比没银子可赚強。嘿嘿一笑道：“好外甥女，咱都不是外人儿，你说咋办就咋办。要不要现在就立个文书？”

　　陆辕谨慎地摇‮头摇‬，说道：“您先别着急，我先把事情摸清楚之后再做决定。能带我去您的药铺看看吗？我也想多学学，回去也好有个说辞。”

　　武继一拍巴掌，说道：“这有何难？吃过饭我就带你去。”瞬间又皱紧眉头，低语道：“只是这几天家事缠⾝…”忽地看向陆楠道：“好外甥女，我看你很有处理家事的天分，要不你帮二舅舅管几天家如何？我带着外甥女婿去药铺里转转。”

　　“没问题。”陆楠大包大揽地同意了，当天下午便走马上任，在武家后院做起了管家婆。

　　陆辕随同武继去药铺里学习生意经，他是诚心诚意去学的，毕竟武家经商多年，赚了很多银子，那就是经验。人要聪明学什么都省劲儿，也就是十天功夫，陆辕把武继的铺子转了个遍，基本就摸清了做生意的大致路子。又经过了十天的学习，陆辕便对做生意有了明显的‮趣兴‬，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而武家的后院，在陆楠的铁手腕之下，也都基本恢复了曰常该有的秩序。有几个老人儿，仗着有几分体面，起初没把陆楠放在眼里，被收拾了几次，乖觉多了。

　　待到一个月时，陆辕觉得没什么要继续学的了，便提出离开。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做生意也是一样的道理。师傅能告诉你的都是大方向，里边的弯弯绕还要自己去领会。

　　临行前，武继找到二人问他们打算去哪里，陆楠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照实说道：“从这离开会去西越岚城。实不相瞒，我们想在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然后会绕去京城，也是想找条财路的。”

　　武继问道：“再然后呢？”

　　陆楠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对自己的行程这么关心呢？是怕自己把药方卖给别人，影响他的生意么？便问道：“二舅舅可是有事？如果有事尽管直说。”

　　武继犹豫了片刻道：“其实，如果你们只是想做生意找财路的话，我倒建议你们去海外转转，你也知道，武家的生意做到今天，赚了那么多银子，大多得意于跟海外的生意联系。”

　　陆楠稍做思考，便道：“这倒是不错，可是我们跟那边没有关系，如何能搭上线呢？”

　　“武家现有的线就可以给你用。”武继说得稍显急迫，让陆楠起了疑心。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起。难道这武继有事要求自己？

　　还真让她猜对了，武继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道：“其实我想让你帮我点忙。”

　　“什么忙？我先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帮你。”陆楠很平静地回了一句。虽然她不愿意帮忙，但是现在毕竟是生意合伙人，还是要以利益为重。

　　武继说道：“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对我们来说却很重要。我大哥跟芸儿去海外快半年了，失去联系好久了，如果你愿意去海外，帮我们打听一下消息。这本是武家的家事，按说不该劳烦外人。但是武家能派的人都‮出派‬去了，依然音讯皆无。”

　　听了他的话，陆楠低头沉思，这确实是举手之劳，可是怎么总感觉事情不会那样简单呢？武纲常年来往于周国与海外，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关系网遍地，怎么突然就失去联系了呢？

　　见她面带犹豫，武继道：“如果你愿意去，我可以帮你准备一个商队，带着货物过去售卖。赚了算你的，赔了算我的，你看行么？”跟陆楠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深知这小丫头很爱财，用这个打动她准没错。

　　陆楠依然很犹豫，说道：“这样吧，二舅舅，我还是按原定计划先去岚城和京城，从京城回来后再来找您，拉上货物去海外，您看怎么样？”

　　武继心急如焚，面上却不敢带出来，生怕表现出一丝焦急，便会让陆楠打退堂鼓。他一直怀疑他大哥武纲在海外出事了，但是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寻找，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带不回来。通过这些曰子与陆楠的相处，他觉得这丫头的內里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如果让她去帮忙，肯定能成。

　　武继道：“好吧，一言为定。等你从京里回来，就来襄城去货物吧，到时候我把武家跟海外的生意线路和线人也都告诉你，保准儿你赚个钵満盆盈。”

　　陆楠也道：“一言为定。”

　　一旁的陆辕皱起了眉头，他隐隐地感觉到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