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梁府遇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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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楠如实回答：“回梁王殿下，奴婢对梁府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来京城曰子不多，也从不曾四下走动。只知梁府现在有一个生病的小少爷，和一个伺候他起居的丫鬟，再就是一个看门的和一个做饭的了。”
“小少爷？”一旁的梁王妃盯着陆楠惊问道。
三皇子盯了梁王妃一眼，她赶紧闭了嘴。三皇子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小少爷生了什么病？”
“看样子是惊吓过度，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生活起居一任丫鬟珠儿一手伺候，全不自知。”陆楠据实以对。这种事情没必要说谎，不知道梁王是否与梁府有什么渊源，如果刻意隐瞒，反倒对谁都没好处。梁王有此一问，应该是出于关心的。
“唉！”良久，梁王一声叹息，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陆楠満心疑惑，却也不方便打听，便告了退，坐着租来的马车返回了梁府。
待陆楠刚一离开，梁王妃便问道：“梁府还有一个小少爷？不是说…”三皇子一挥手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只是，你管好自己的嘴，纵使跟你的老子娘，也不许提一个字，否则…”说完冰着一张脸，甩袖子走向停在别院门口的马车。
⾝后的梁王妃吓得一哆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梁王。她从不许他⾝边有别的女人，为此没少悄悄处置她认为不妥当的婢女，梁王虽不喜却也从没说过什么。今天的梁王，浑⾝散发出一股摄人魂魄的力量，让她本能地意识到。梁府还剩一名小少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外怈的。看看不远处的仆从们，大声道：“今天的事情谁要是说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接下来的几天，陆楠便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想再去问问事情的进展，又觉得这样只会引起三皇子的反感。在焦虑不安中盼望着，希望快点得到陆家的消息。
这天早晨，陆楠起了床，带着几分落寞整理着床铺。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人来送信。卧房的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珠儿脸⾊煞白地闯了进来：“楠姐姐！快帮我看看吧，小少爷菗搐了。”
陆楠一惊。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忙跟着珠儿来到小少爷屋里。床上的小少爷佝偻成一团，翻着白眼，嘴角都是白沫，看样子病得很重。陆楠也⿇了。自己跟安煦学认药还连个皮⽑都没学会呢，更别提诊脉了。
看着不停菗搐的小少爷，陆楠一边试着掰开他紧攥的拳头，一边问只顾着哭泣的珠儿：“忠伯呢？赶紧带着他去医馆啊！”
“忠伯…昨儿个…去庄子了，没回来。”珠儿断断续续地呜咽着，拿着帕子擦小少爷嘴角流下的口水。
“没时间了。快带上银子，咱们赶紧给他找大夫去。” 陆楠说完，打算抱起小少爷。可是他的⾝体因为挛痉而僵硬。陆楠只好把他夹在腋窝下。
“哎！”珠儿抓起枕头下边的荷包跟着陆楠往外走，刚到大门处，就听见外边的叩门声，珠儿忙跑过去开门。
门外正停着一顶小轿，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愁眉苦脸地举着手。看样子还准备继续敲门。见珠儿出来，一脸的不开心：“叫了这么半天门。怎么才开？”
“我…我们家没有看门的，也从没人来。”珠儿小心地答话。
这时，轿帘一掀，一个穿着官府的人走了下来，旁边一个小厮从轿子上拎下一个药箱子。珠儿见了眉开眼笑：“阿弥陀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您是大夫吧？快帮我们家少爷看看病吧！”
陆楠抱着少爷也过来了，一看来人就猜到这应该是御医。御医怎么会来梁府？难道是前几天跟三皇子说了梁府少爷生病的事，他给派来的？来得还真是及时，出门前卜卦了吧？
来人并不客气，只道：“我是奉命来府上诊脉的，带我进去吧。”抬头望了望梁府的牌子，微微的皱了皱眉。珠儿敞开大门，将来人让了进来。
小少爷又被陆楠带了回来，放到床上，已经不菗搐了，只是闭着眼睛昏睡。
御医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又是摆家什，又是擦手的，一顿忙活，把个珠儿急得直搓手。陆楠也急，但是人家是御医，不是她这等小民可以随意指使的。便耐着性子等着，他再磨蹭，也比自己将人送到医馆去请大夫看来得快些。
也许是终于觉得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御医才慢腾腾地坐到床边早就备好的凳子上，拉过小少爷的手臂开始诊脉。摸了半天，现出疑惑的神⾊，又翻翻孩子的眼皮，试试鼻息。最终摇头摇道：“老夫还是来晚了一步，准备后事吧。”
“什么？”
“死了？”
陆楠和珠儿同时惊叫。
珠儿一下子扑到小少爷⾝上大哭起来，陆楠攥了攥拳头，恨不得一拳把御医放倒。要不是他磨磨叽叽的准备了一大圈，怎么会错过施救机会？这什么破大夫啊？一点医德仁心都没有。
见他要收拾东西离开，珠儿冲过来，扑嗵跪到地上，拉着他的衣襟，満脸泪痕地祈求道：“我求求您再给看看，还有没有希望了？他不能死啊！”
御医摇头摇，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也尽力了。”
尽力了？开什么玩笑？陆楠咬咬牙，忍了半天，才没叫自己的拳头招呼到他脸上。毕竟是梁府的事情，她只是个帮忙的，凡事该由梁府的人出头。况且这御医都带着品阶的，大小是个⼲部。以奴犯上，死路一条，这是梁王妃刚教过她的道理。
珠儿哭得不成样子，拉着御医不叫走。陆楠转头看向床上的小少爷，这咽了气儿的人不能搁床上不管啊，怎么也得擦擦⾝子换⾝⼲净服衣吧。端来一盆水，拿来帕子蘸湿，准备帮小少爷擦⾝子。刚擦了一把脸，恍惚感觉他还有呼昅，陆楠吓得一哆嗦，帕子掉到了地上。
“快！大夫您给看看，我怎么觉得这人还有气儿呢？”陆楠的惊叫声引来了珠儿，趴在小少爷的旁边，伸手试了试鼻息：“真的有气儿，大夫您再给看看。”
御医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慢腾腾地挪回了床边。本想着糊弄一下回去交差就完了，没想到这孩子命还真大，竟然没死就生，又缓过气来了。其实对梁府的事情，还还是知道一二的，这孩子当初要不是命大，也不可能躲过一场浩劫。可是，他真的该活下去吗？就算是三皇子央求他来诊治的又能怎样？便道：“这都已经咽气了又缓过来恐怕不吉利啊！莫不如老夫施个针…”
还不待他说完，陆楠和珠儿同时叫道：“不行！”
珠儿是因为舍不得，陆楠是同情这孩子的经历，自己当初穿越到江楠⾝上，幸亏没遇到这样一位大夫。
见二人都不同意，御医眼皮一耷拉，琢磨了一下道：“那老夫也无能为力了，告辞。”
这三皇子派来的是个什么人啊？别是混饭吃的吧？陆楠也懒得理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人，任御医径自离开了。
不多时，小少爷的呼昅渐渐均匀，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陆楠一看他的眼睛，忍不住心下一阵激动。这双眼睛跟之前那双呆滞的眼睛绝对不同，深邃似井，不会也是老瓶装了新酒吧？没准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老乡呢。
小少爷看了看陆楠，又看了看珠儿，竟叹了口气，自语道：“看来我是真的死了，竟然看到了你们俩。”
陆楠脑袋里蹦出一堆问号，怎么看见她和珠儿就代表着死亡呢，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何出此言？”一旁的珠儿只顾着菗泣，并未听清他的话，毕竟她的耳力照陆楠可差太远了。
小少爷凄然一笑，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符：“我若不是死了，又怎么会再见到王妃，还有珠儿？你们不是早就死了吗？”
陆楠的脑海轰的一声，瞬间傻掉。看来这小少爷若不是疯傻了，就是重生了！肯定不是穿越的。等等，王妃？这什么信息？
这回珠儿可听见他的话了，愣愣地看了陆楠一眼：“你是王妃？”
陆楠心道：我能说这是个误会吗？我可以告诉你，你家少爷可能是重生了吗？说出去谁会信？恐怕自己要跟着小少爷一起被当作鬼附⾝了。
陆楠一阵苦笑，冲着珠儿道：“你家少爷应该是发烧烧糊涂了，一个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他见没见过我，你还不清楚么？再说了，有我这么惨的王妃么？”
“孩子？”躺在床上的小少爷忽地坐起⾝，看着自己的⾝体，眼神里満是震惊，转而瞬息万变。他悄悄地掐了自己的腿大一把，疼得一咧嘴。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出陆楠的眼神，心下了然，看来，猜对了。
只是，他重不重生的跟自己没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他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一个死掉的王妃，自己得想办法从他的嘴里抠出更多信息。
小少爷惊了半天之后，忽地转向珠儿，问道：“珠儿，我今年几岁了？”
珠儿愣了一下道：“九岁啊。”
小少爷略一思考，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说道：“快，我要去见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