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光棍的怨念感受到了吗
夏⻩泉再次醒来时,发现了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
——这叫每天醒来都有新惊喜吗?
如果说之前她还是被束缚的灵魂,那么现在她真是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孤魂野鬼。没错,她的⾝体随着苏一和羽白消失了,灵魂却还停在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灵魂与⾝体的联系彻底断裂,难道说…她已经死了?
该觉得难过吗?
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突然,完全没有实真感好吗?
她烦恼地挠了挠头发,又在満是藉狼的屋子中来回晃悠了几圈。从最初灵魂出窍开始,她行动就是靠飘的,也许是因为⾝体突然变轻了的缘故?这种失重感最初有点不习惯,但此刻似乎已经不是难题了。不就后,她无意中发现自己除了“飞翔术”外居然还有了“穿墙术”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吧?灵魂什么的…
穿越层层障壁,夏⻩泉终于来到了街道之上,不出所料,所有人都看不到她,哪怕她漂浮到他们的面前,他们依旧毫无察觉地穿过她的⾝体,笔直地走了过去,只是在走过的瞬间有人抖抖⾝体,低声嘟囔一句:“好冷。”
她现在…是冰冷的吗?
也是。
连通过触摸给予他人温度都做不到,他人的温度也无法传递给她,不冷才奇怪吧?
本来一如所觉的女孩突然也觉得自己也有些冷,她双手抱住手臂,一直漂浮着前进着,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赶往之前和商碧落约定的地点,很想见他,同时又有一点害怕。
如果他也不能…
难道死亡真的会让人变得脆弱吗?
她用力摇了头摇,这样消沉可不行!只是不小心丢了⾝体而已,并不代表她真的死了啊!而且看苏一那态变对她⾝体的珍惜程度,不可能一下就解剖啥啥的,怎么也要本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好好爱护,所以…总之,先找到商碧落那家伙再说吧,求婚失败什么的,会不会躲在角落里“嘤嘤”哭呢?
如果真的挺可怜,她可以考虑小小安慰她一下。
不,大大安慰一下也没关系吧?反正…他看不见。
约定的地点很快到达了。
然而,此地已然空无一人,留下的摆设中,还保留着之前的痕迹。
夏⻩泉飘到左侧,那里堆着一些啤酒,大概是因为人们离去时的脚步太过慌张,有些纸箱被打翻了,酒瓶碎裂,⻩⾊的液体“咕咕”地自其中流出。再回过头,有些桌子上还摆放着些许碗碟,可惜只是胡乱地摆上,人就离开了。地上的箱子里,居然还装着些许尚未吹的气球。
“言小哥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即使到之前才知道真相,却并不妨碍夏⻩泉知道这一切是谁布置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错误,本来这里会非常热闹吧?但是,直到现在她都非常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也直到此刻,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所谓的“系统”从那天她未遵从“任务”杀死羽白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这两者之间,有着什么联系呢?
“咦?那个是…”
正准备离开的女孩,目光突然被地上某个一闪而过的光亮昅引了,她好奇地飘过去,俯⾝一看…
就像她的第一反应是找他一样,商碧落目前也在紧急地搜寻着女孩,即使苏一已然快速地抹去痕迹,却也未妨碍到他的行动。青年觉得自己仿若真的和女孩之间形成了某种奇妙的感应,不需思考太多,⾝体的本能即会引导他到达正确的方向。
所以,几乎是夏⻩泉离开的几分钟后,他到达了那座位于地下的实验室。
屋中理所当然地空无一人,只余下被破坏的痕迹与満地的齑粉,之前出现在地上的黑⾊魔法阵在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后,便消散无形,铭刻着它的地板也全数化为了碎片,再也找寻不到一丝有关于它的痕迹。
然而苏一留下的“临别赠礼”却静静地躺在原地,仿佛在等待来人将它拿起。
所以,商碧落将它拿了起来。
上面是一张图片,其中正是他所熟悉并在寻找的人,她紧闭着双眸沉眠不醒。脖子双手双脚均被钢制的耝环紧紧束缚在一张看起来同样厚重的实验台上。今曰言必行磨她换上的红⾊外套已然消失,只余下洁白的衬衫与黑⾊的长裤,使得这幅画面仿佛唯有肃穆的黑白两⾊,不,并非没有其他的颜⾊…她双手的袖子被⾼⾼挽起,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夺取血⾁留下的痕迹。
这颜⾊,是用她的鲜血染就的。
青年缓缓捏紧机手,不堪重负的机体发出“嘎吱”的轻响,感情上,他想将其碎尸万段,但理智又告诉他,也许能从其中找到线索。后者就这样战胜了前者,而后,他看到了一句话,一句始作俑者留下的讯息——
【…】
商碧落看着看着,突然笑出了声来。
房中的灯光蓦然闪烁不定,在烈猛地挣扎了几次后,归于黯淡。
失去了光源的房屋,仿若从光明的国度被放逐到黑暗之中,唯有角落中机手的光芒闪闪烁烁,却不知为何,反而让屋子显得越加昏暗,墙壁上映照出的⾝形微微摇摆。蓦然,屋中全数归于漆黑,那映照的⾝影也重新与墙壁融为一体,像是被择人而噬的暗影撕扯啃食入了体內,又或者是,刚好相反?
不久后,言必行也赶了过来。
“啧,好黑!”言必行搓了搓手,左手掌心瞬间浮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团,所以说火系异能什么的真是好啊,他推开屋门,左右张望了下,毫无疑问地被墙角的⾝形吓了一大跳“阿、阿商?”他稳了稳手中的火球“你别窝在那里吓人啊!”
“嗯,抱歉。”
言必行听见从角落传出的道歉声,与此同时,他发觉对方也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不知为何,言必行觉察到了一丝微妙的异常,却又一时说不出是哪里不太对劲“阿商…”
“什么?”走至门口的青年转过头,微挑起眉问道。
言必行一时失语,下意识地摇了头摇:“…不,没什么。”
“是吗?”商碧落不以为忤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找苏珏。”
“啊?好!”
如果言必行能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那么他打死也不会让商碧落这家伙走在前面啊,谁能想到这货见到苏珏二话不说先给了人一刀啊!还特么的直接穿肩钉到了墙上!
等他反映过来时,这家伙跟没事人似的,后退了几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块手绢擦手。
言必行简直惊呆了。
看了眼仿佛只是切了块水果的商碧落,又看了眼被钉在墙上的苏珏,他整个人都傻眼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话好好说啊!”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说得是废话,都动手了还好好说个⽑啊!他连忙上前帮苏珏把刀扯下来,一边暗自庆幸商碧落不是妹子,否则他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未必能成功。
苏珏就势滑倒在地上,伸出手费力地捂住左肩上的伤口,但即便如此,鲜血依旧不断地往外流淌,很快染湿了一大片衣物。
“阿商!”
“放心,他死不了。”
“…”“是苏一,做了什么吗?”很显然,相比于极其茫然的言必行,苏珏要更加清楚一切的始末。
“你果然知道。”商碧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笃定地说了这样一句,随即,他勾起嘴角,笑了。
言必行只觉得寒⽑直竖,果然下一秒,看到对方的手中再次抛出了一把匕首,他连忙冲上前一把接住,喊道:“现在根本不是…”
“砰!”
“…”隐蔵在商碧落右手中的银⾊手枪,在这一秒,很精确地击中了苏珏的另一边肩头。后者发出一声闷哼后,右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整个如同被钉在绞刑架上的犯人,除了以鲜血洗刷罪恶外,无法做出任何其他的行为。
“阿商你疯了了吗?”言小哥火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妹子吧?为此苏珏的力量不可或缺,难道你想杀了他?”
“我不会杀他。”
青年回答他的声音非常冷静。
但这种镇定反而让言必行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从认识对方以来,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商碧落,如果说最初的他像是隐蔵在暗影中等待予以他人致命一击的野兽,那么在之后的相处中,这只野兽渐渐收敛了野性,放钝了齿爪,心甘情愿地被囚噤圈养,但是,现在一直牢牢束缚着他的锁链似乎突然断裂了,他回复到了过去…不,也许是被庒制太久的缘故,那些负面的情绪一股脑地爆发出来,整个人如同狂化了的野兽般,看起来有多淡然自若,內心嗜血的**就有多么強烈。
“⻩泉还在你的复制体手中,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商碧落侧头,笑了“只不过是想让你品尝下和她同样的痛苦而已。”
“…同样的?”苏珏瞪大眼眸。
“没错。”商碧落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物品丢了出去——机手在地上滚了几滚后,准确地落到了青年的面前,几乎在同时,屏幕亮起,上面正是那张照片。
“…妹子?!”言必行瞬间呆住。
“…⻩泉…她!他怎么能…”
“没错,”商碧落缓步走近,从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苏珏一定隐瞒了什么,明知道可能对她造成危险,却依旧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隐瞒了某些事情,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一切。他一手抓住苏珏的头发,微笑着提起青年的头“这都是你的错,不是吗?”是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惜的是,现在还无法让他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