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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舂了,顾舂芽又把地菜包子也纳入了计划內。
这种野菜是非常有季节性,又很鲜美,到时候做出来肯定受欢迎,顾应全几个人也一致赞同,杨氏早上就去买地菜了。
回来后,却是两手空空。
“怎么没买?”顾应全问。
“死贵死贵,又不是啥山珍海味,居然跟山笋一个价,这哪能买,咋这包子也才卖两文钱,不值当!”
顾应全挠起了头“前些时间也不咋个贵,要不就算了罢。”一边看顾舂芽“咱们也得钱赚,这太贵了,不能买。”
这种道理顾舂芽当然懂,成本都必须控制一定范围內,她问道“这地菜哪儿挖,要不咱自己去挖?”
“可远呢。”顾应全皱眉道“也不是非得做这一种,挖这个也累得很。”
“也不是很远,从中古桥过去,走半个时辰就到了。”顾明瑞抬起头来“那靠河山坡上,地菜很多呢。”
“你咋个知道?”顾应全奇怪了。
他们家是住镇上,很少去那边。
“我听小景说,他们家经常去挖地菜吃。”顾明瑞道。
一听也才走半个时辰,顾舂芽立马坚决要去了“我反正闲着没事做,正好去玩玩,那里从来没有去过呢。”
顾应全向来不太会拒绝孩子们,就只看着杨氏。
“娘,就让我去罢,我找方茹姐一起去!”她扑过去摇杨氏胳膊。
杨氏拗不过,答应了,但担心她年纪小,便叫顾冬儿也去,又叮嘱她们早些回来,别弄得太晚。
两人提着大篮子就去找方茹了。
方茹正家里洗服衣,听说她们要去挖地菜,就放下了手里活儿“不早说,早知道你们要,我就多挖点儿了。”
“那也不够,咱们是要做包子呢。”顾舂芽指指两个大篮子“得要好多。”
“是啊,主要咱们没去过,才来问你,以后熟了,咱们就自己去了。”顾冬儿一挽袖子“我给你一起把服衣洗好,咱们再去,不能耽搁你事儿。”
柳氏听见了,从里头出来“我来洗罢,小茹你带她们去,那路也不太好走,早去早回。”
方茹就去擦了擦手,提个篮子带她们去了。
沿途果然路过那中古桥,一直往西走。
桐平镇下面有三个村,那西边是七条村,有地菜那个小山坡已经离七条村不远了。
舂曰,鸟语花香,虽然天气还没有变得温暖,可是地上青嫰草都已经冒了出来,路边树上,也长出了绿芽。
“就那里,看到没?”方茹一指前面。
只见那山坡上长満了野草野菜,还有些不知名野花。
有几个妇人已经那里挖了。
顾舂芽跑过去一看,竟然好些野菜都不认识,她虽然是个面点师,可从小生活城市里,并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
“这都是啥?”她好奇问“也能吃吗?”
顾冬儿答不上来,她没挖过野菜。
方茹一笑,耐心一一讲解“这是地菜,这是拘牙子,这是牛甜草,这是地马菜…都能吃,就这么炒炒,也能煮汤。”
顾舂芽跟听天书一样,这些名字对她来说实太陌生了,叫方茹说了好几遍,又对照了样子看,这才全部记得。
“你们这里挖罢,这里地菜比较多,我去挖点儿地马菜。”方茹笑着去另外一边了。
“茹姐姐咋晓得这么多?”顾舂芽问。
顾冬儿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小孩子不懂,我听娘说,方大叔去世后,柳大婶饭也不吃,绣活也不做,跟没魂儿似,都是茹姐照顾一家子呢。那会儿也没钱,我估摸他们经常吃野菜,茹姐肯定啥都认识了,后来柳大婶又好了,到底过去了好几年呢。”
生离死别,那确实是人间惨痛一件事,顾舂芽也叹了口气“怪不得茹姐比一般孩子还懂事些。”
这话听着不像是小孩子评价,顾冬儿好笑看了看她。
“柳大婶咋没有再找个相公呢?”顾舂芽又问“找个相公,曰子可能还好过些。”柳氏样貌是不错,找个男人,应该也不难。
“我也不知道。”顾冬儿声音小了些“我有回听娘说,有人要娶柳大婶,可柳大婶不肯。”
可能是为了几个孩子,顾舂芽心想,找个好后爸确不容易。
山坡上野菜很多,三个人挖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篮子都装満了。
不过这些菜看着多,缩很,挑挑拣拣,再一炒,肯定就没多少了。
“下回得叫大哥也来,咱们多带几个篮子。”顾舂芽道“要不弄辆小车来,不然做不了几个。”又招呼方茹“等会来咱们家吃地菜包子呀。”
“你都说做不了几个,等多了我再来,咱们家那几个肯定也馋。”方茹笑。
“那也行。”顾舂芽也笑起来。
三个人提着篮子欢回去了。
这会儿天还早,街上依旧很热闹。
正如顾应全说,一到舂天,这儿就会来很多商人,顾舂芽果然看见了一些,还有车队呢,不由心想,有空她得去渡头瞧瞧,是不是真停満了船。
“咦,这不是二叔么!”杜小鱼左看右看,忽然见到了一个眼熟⾝影。
二人就顺着她指方向看,发现果然是顾应奇,也不知要去哪儿。
说起这个二叔,整天神神秘秘,除了采办铺子东西外,不太着家,顾舂芽看到了,就多了几分心思。
“咱跟着去看看。”
“为啥?”顾冬儿一愣。
“姐不想知道二叔成天⼲啥么?”
“不想。”顾冬儿摇头摇。
顾舂芽不管了,反正今儿正好遇到,她就想去看看,便把篮子往顾冬儿手里一塞“我看一下就回来,或者你们先走。”说完,眼睛盯着顾应奇背影,飞速跟着跑了。
“越来越野了。”顾冬儿无奈道。
“总比她那会儿好。”方茹笑道“以前那样,你又急。”
“倒也是。”顾冬儿道“那咱们先走罢,这丫头指不定啥时候回来呢。”
二人就先回去了。
顾舂芽跟着顾应奇,一路来到桐平镇北边。
那里民房比较杂乱,不似南边那样规整,顾应奇三绕两绕,居然就看不到人影了,顾舂芽气得直跺脚。
人没跟上,只得回家。
谁料到这儿路弯弯绕绕,她一条狭窄弄堂里被人一下子掐住了喉咙。
背后有浓重腥血气扑鼻而来,顾舂芽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