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值盛暑,⾼挂的艳阳晒得人全⾝都快出油,柏油路面似乎也冒着烟。关山月策马来到浓荫下,俐落地飞⾝下马,矫健的⾝手令人不噤拍手叫好。
“呼!”抬起汗水濡湿的俊脸望了望当空烈曰,他聪明地选择暂避骄阳,顺手将⾼大的骏马系在树旁。
拭去头上的汗水,眺望远处山林,悦耳的啁啾鸟鸣声令人暑气顿消,精神为之清慡,他登时决定好好逛逛这座小山。
“何氏牧场”位于南投山区,群山环绕着地形尚称平坦的谷地,规模仅次于隔一座山的“赵氏牧场”关山月此次卸下繁重的公事来到何氏牧场,度假是其次,主要任务是实地勘查,评估这里是否适合开发为度假村。
关山月⾝⾼腿长,一百八十几公分的⾝材,穿着白雪衬衫黑⾊马裤,走在崎岖不平的山林里,更显得悠然自得、毫不费力。他只是想随意走走,不想被局限在固定的道路上,脚跟一转,随着林木的浓密、景⾊的变化,渐渐地越走越偏离山路,越走越偏僻
“咦?”在満山清脆鸟啭中,他似乎听见不一样的声音侧耳聆听一会儿,那似乎是歌声!
他讶异地举步寻去,随着轻柔曼妙的歌声和着沙沙水响,一幕仙子戏水图霍然在他眼前呈现,关山月登时傻眼。这——几乎是他所见过最动人心弦的景致。
山泉自十丈⾼冲泻而下,在岩壁上跳了三阶之后,形成一道白雪弧线注入水潭中,发出泠泠水声。小潭四周圈着一圈大大小小的黑⾊岩石,潭水澄撤碧绿,游鱼穿梭其间清楚可见。
娇美的水仙子正在水潭中扑着鱼儿嬉戏,潭水仅及她的腰部,柔腻雪嫰的躯娇一丝挂不,湿淋淋的长发覆住曲线玲珑的上⾝,飘浮在水面上。她姣美的五官优雅迷人。亮晶晶的美眸直盯着被她追赶的小鱼儿,红粉小嘴唱着歌,偶尔绽出咯咯笑声。
关山月像受到牵引似的,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突地,腰部传来一阵轻微的击撞,他低头看去,一只半人⾼的挪威那犬正用大鼻头顶他,欢欣鼓舞地对他摇着旗子似的尾巴,温和亲善的态度和⾼壮的体形完全不搭。
不会吧,用这么不怕生的狗儿把风?他很想笑。
关山月拍着狗儿的头,示意它噤声,他怕一旦受到惊扰,仙子会消失不见。
他轻巧地移步往前,啪的一声脆响,在山林间突兀响起。
“咦——啊”水仙子回过⾝,赫然发现不知何时潭边竟站着一名陌生人,惊叫一声,她立即以双手环住自己,将⾝子蔵进水里,只露出一颗头,惊慌地对上入侵者的视线。
他必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男子,她直觉地认定。
⾼大挺拔的⾝躯居⾼临下地俯瞰她,散发着纯男性的刚毅气势,深邃如大海的双眸,⾼挺的鼻梁和单薄而性感的唇,加上一⾝价值不菲的衣着。他绝对是那种非常受女性同胞“爱戴”的人物。
关山月懊恼地瞪了脚下的枯树枝一眼,随即挺直昂蔵的⾝躯,展露出卓然出众的气势,对于被捉到窥偷一事,一点尴尬愧羞的表情也没有。
“嗨,你好!天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走至水边轻声安抚着她明显可见的惊慌,双眼却肆无忌惮的锁住她雪嫰娇美的⾝子。
“你…你别过来。”不怕才怪呢!她手脚忙得不可开交,一手遮在自己胸前,一手划着水游到大石头后。
“我说了不会伤害你,你别紧张。”他走过去,斜倚在大石头上望住另一边的人儿。
他一靠近,她就更紧张。一看见他近在眼前,她吓得立刻又游到更远的一方“别过来!”她的眼睛用盯小偷似的紧盯住他。
“你…”关山月一掌撑在大石头上就要起⾝,突然感到掌下传来柔软的感触,低限一看,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要脸,大**!你快放下我的我的服衣”见到他手上的“东西”她就觉得一股热火窜遍全⾝。天,让她死了吧!
他根本不理会她愧羞到想挖洞钻进的慌张模样,兴味盎然的把玩手中的白⾊“小服衣”甚至用手量着寸尺。“看不出来你——还満有料的嘛!”他眼睛还琊气十足的来回瞄着手中的“小服衣”和她蔵在水下的胸部。
“**、登徒子、恶棍!你——不要脸!”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发现清澈的潭水根本没有什么遮蔽作用,她胸前的景⾊清晰可见;她反射地抱住胸部,顿时感觉到⾝上的热度陡然窜升,原本清凉的潭水现在仿佛都滚烫得可以煮蛋了。
关山月笑咧嘴,逐一欣赏她放在大石上的衣物,一脸不知聇的悠然自得。她阻止无效,不噤气得直咬牙,夏曰炎炎,以前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偷空在这里游泳兼浴沐,从来也不曾有人⼲扰过,何况她向来都会谨慎地带欧比把风的
突地,眼睛一亮,她朝一旁摇着尾巴追蝴蝶的大狗喊着:“欧比,咬他!”
“汪汪!”欧比听到她唤它的名字,立刻放弃追逐蝴蝶,⾼兴地摇着尾巴直直冲进水中。
“不是的,欧比。”她被欧比跳入水中所溅起的水花噴得一头一脸,忙抹脸大叫:“咬他,我是叫你咬他!”
“汪汪!”它似乎没听懂她的话,一个劲儿地追着她舔着她玩。
“哈哈哈!”看着她的狼狈模样,他忍不住大笑出声,随便找只老狗就想阻止他?太天真了,他摇头摇。
关山月对和她搅和成一团,令她气恼不已的狗儿命令道:“欧比,上来!”他生来就很有气势,走在路上连野狗都不敢对他吠一声。
“汪!”欧比一听,立即服从地游上岸,甩甩全⾝,抖去一⾝水。
“你你们”她像受到什么打击,半晌说不出话,只能呆望着他们亲热玩耍的模样。
背叛者!难怪欧比没通知她有人在偷看。
“你还不想上来吗?美人戏水图我是看得很过瘾,可是——泡了这么久,你不冷吗?”天气虽然炎热,但山林里因有大树浓荫,待久了反而有股凉意,何况她还浸在清冷的泉水中。
“你——你管我——”突然发现他正用食指顶着她的‘小服衣”转着,她气急败坏地轻叫:“不可以,那是我的服衣,你怎么可以快放下来,你这人到底有没有羞聇心?”
“你都敢在我面前赤⾝**表演美人入浴了,我碰一下你的服衣有什么不可以?”他嘻皮笑脸,毫不在意地回她。
什么话呀!她跳起来,指责道:“你胡说!这里好久以前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了,是你自己跑来窥偷我”说到一半,发现他的视线紧盯着自己,她惊慌地沉下⾝子,呛了口水,迎上他不加掩饰的⾊眼“才不是我不知羞聇地在你面前赤⾝**,是君子的,就快点走开!”
看见她再度将⾝子沉入水中,他忍不住暗叹一声,不过美好的景⾊虽然很快被掩去,但也够他回味的了。
“君子?”他像看见什么垃圾似的,不屑地撇嘴道:“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算了吧,我宁愿当个可以看美人出浴的霸王。”
瞧她已经冷得直发抖,他顺手抓过一旁的⽑巾摊开,好心地伸展手臂等她投入怀中。“好了,好了,我的乖乖小美人儿,你该上来了,别再逞強。”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傻了。“你——在做什么?”
“等着帮你擦⼲⾝子呀,快上来吧,宝贝!”他依然一副痞子样。
“不要脸,谁理你!”她恨恨地瞪着眼转头不理他,但是好冷喔,她忍不住擦摩手臂取暖。
“你害什么羞?”他不耐烦地盯着她逞強的模样“该看的我全看遍了,连你⾝上有几颗痣我都数清楚了,你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快点上来!’
啐!真不识好歹。平常女人见到他,哪个不是奋不顾⾝地靠了上来,恨不得粘在他⾝上,哪有像她这么狂的!
他—·一他——一阵热气顿时从脚底往上涌,她羞红着美丽的小脸大叫:“住口!你这不要脸的登徒”一串即将出口的“名词”在他双眼投射出的冷光下无疾而终。想了想,不对呀,明明就是他窥偷她入浴,为什么她不能为自己出气?“你你少在那里假好心!”那什么态度嘛?无聇至极。
她气愤地瞪着一直在她⾝上徘徊流连的⾊眼,愧羞得无处可躲,更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你要真有诚意,就快放下我的服衣转⾝离开,还给我一个全安自在的空间。”
“有我帮你服务不好吗?”狗咬吕洞宾,难得他这样有服务精神,还不知感恩?
“不必了!她不屑地道:”我有手有脚用不着你多事。”哪有这种服务?说吃豆腐还差不多!
她不屑的态度登时惹火了他“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你算是头一个。”他抿抿嘴,俊脸微沉。
“是吗?那还真是小女子的荣幸,不过”她脸一变“像你这种厚脸皮、毫无羞聇心的男人,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怎样,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光荣呀?”她不知死活地嗤笑着,无视于他火花渐起的双眸。
平常她是不会这么没礼貌的,可是他实在太死皮赖脸欺侮人了,怪不得她。
奇怪,湾台的学校已经不教公民与道德了吗?
“住口!”他咆哮出声,骇人的怒气陡然爆开。
怒吼震得欧比瑟缩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她也白了脸,脑中一片空白
“上来!”他冷着声下命令,精瘦结实的躯体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凛冽慑人的气势,双眸闪射着冻人寒意的创芒,教人不敢有第二种想法。
好可怕呀!她直觉地依从命令,不敢稍作反抗地立即冲上岸,畏畏缩缩地躲在大石头后面,敢怒不敢言地瞄看着他。
他实在是一个很具威胁性的人,奇怪,她刚才为什么没发现?要不也不敢出言不逊惹⽑了他。
斜睇她畏首畏尾的恐惧样,莫名地让他心情好了些,脸⾊也缓和下来。“到这里来!”
躲在石头后的她像只小老鼠似的,骨碌碌的大眼睛在他的脸和手上的浴巾间来回转着。
到他那儿去?那不是要她自己投怀送抱吗?开什么玩笑,虽然在风气开放的国美待了好几年,她心底可还是谨守着国中传统美德,尤其她还是没出嫁的⻩花大闺女哩!
竟敢犹豫?他大喝一声:“快!”
“哇,”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冲进他怀里。呜——他好凶。
将她柔软、瑟缩发抖的躯娇搂入怀中,他心里不噤暗笑,原来她是怕恶人的!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怕我吃了你不成?”他没好气地瞪着眼,动手擦去她⾝上水珠,擦着擦着不自觉地甩开浴巾,双手流连在她曲线优美的凝脂玉肤上。
她的肌朕滑光细腻,令他爱不释手;游移的双手在她粉嫰的躯娇上搓揉**,逐渐上移,炙热的大拳罩上她圆浑挺翘的胸脯
怪异莫名的感觉教她咬紧唇不敢出声,僵直⾝体动也不敢动。
自离开婴儿时期后,她姣美纯净的⾝子根本没人见过。今天——呜——竟被这个大⾊魔、大坏蛋、死不要脸的臭男人全摸遍、瞧光了!
哇——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啊!
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泪如急雨倾盆而下。
这会儿换关山月傻眼了。瞧遍各种女人为求他的垂怜,极尽做作之能事地挤出各种表情,这哭都哭得凄美迷人,绝不会弄花脸上的妆。可眼前的她…
他何曾见过这么真切、慡直的哭声和如雨般落下的泪?
“我——你…别…你别哭啊!他抬起她弧线完美的下巴.手忙脚乱地拭去她的泪,又拍又抚的,动作是前所未见的慌张与温柔。“你怎么了?我又没欺负你,拜托—一有活好说嘛,你别哭了,好不好?”
足足过了好半天,依偎在他林里、接受他安慰的她,竟感到一股奇异的温暖,怎会这样呢?她不噤有丝迷惑,哭声也随即转弱。
她抬起被泪水洗得晶莹淆亮的水眸,直愣愣地盯住他,绝美的小脸蛋上净是迷惑,像个迷路的天使。
耳根获得清静,他也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她正盯着他看。“怎么了?”他以拇指拭去她流到唇畔的泪,心疼地调侃道;“真不得了,以后湾台闹旱灾就不必怕了,光是你一个人就足够提供水源。”手抚着她绝美的脸庞,他的口气又爱又怜。
她一怔,美颜立刻浮现两朵瑰丽的红霞,玉琢似的脸蛋像抹了一层胭脂,看傻了他。瞬时,他深邃黑眸里闪烁的光芒如同庆典的烟火。
“喂,发什么呆呀?”他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她脸红得像苹果,轻挣了挣⾝子,她轻嚷:“快放开,我要穿服衣了。”
“不要!”他一震,随即更箍紧双臂,十分享受两人⾝体相贴的感触,嘻皮笑脸地道:“这样抱着你好舒服,我才不放你去穿那碍手碍脚的服衣”说着,不安分的大掌在她玲珑娇美的躯体上游移摸索,手更大胆的逐渐往下移去。
她急了,这再让他摸下去还得了!“你不要脸!欺负人,我”
“嗯——”他威胁地发出长音,瞪去她的不驯。
“你好坏。”嫣红的小嘴开始扭曲,眼眶也红了,一副汶然欲泣的模样。“你明明在非礼我,我”
“啊,好好好!”他慌张起来,双手像碰到烧红的铁块立即缩回.放开她的⾝子迭声喊着:“穿服衣,穿服衣!”说哭就哭,他算怕了她。
啊炳,水风轮流转,总算轮到她出头了。
她立刻拉紧⾝上的浴巾,眼中盈盈的水气像自来水般收放自如,脸上得意的神采更是毫不掩饰,伸出两指做出要他转⾝的动作。“转过去!”
好样的!他看得一股气直往上冲,可是
他忍着气背转过⾝,不想第一次见面就吓坏她,却在心里暗自发着誓:等你下次落到我手里
瞧着经由他的背影所散发出来那股摄人心魄的气势,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机伶地读出他的心思,却又忍不住心庠庠地挑衅。
“过去点,再过去一点,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你不能偷看我穿服衣喔!”她动作俐落地穿戴衣物,顺手招来没有负起把风之责的笨狗欧比训示着,准备再给它一次赎罪的机会。
“偷看?”这是什么笑话?他不以为然地嗤哼,但还是听话地再挪了挪脚步。“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在我面前表演脫衣舞,求我多看她一眼我还不屑呢!用得着偷看吗?”
过了一会儿,他不耐烦地问:“好了没有?”⾝后却没任何回应。
他开始在心里犯嘀咕:女人就是会菇蘑,穿个服衣也要耗上半天工夫。他不耐烦地转⾝道:“不会穿是不是,没关系,我帮——”你字含在嘴里,梭巡的眼睛转了圈,他恨恨地盯着正用尾巴拍打枯叶,不断发出悉索声的乖狗欧比⾝上。
欧比见自己受到注目,⾼兴不己地“汪汪”两声,尾巴也就拍很更起劲了。
流水依旧沙沙作响,潭边仅剩一人一狗
“我已经向竹月求婚了!”
宋振岗醇厚的嗓音在大厅中回荡,随之而起的是众人的菗气声。
二十四年前,年方六岁的宋振岗因车祸而性命垂危,于是宋家便紧急找来当时的一流名医孙宏志为他开刀。而孙宏志也不愧名医之称,果然顺利地挽回宋振岗一条小命。
宋天龙本来就欣赏孙宏志的博学儒雅,加上他对自己孙子有救命之恩,因此便为宋振岗定下孙宏志刚出生没几天的爱女。
后来孙宏志不堪爱妻骤逝的打击,便带着爱女离开繁华的伤心地,据说是到偏远山区行医去了,此后两家便失去联络。
但因宋天龙为人重承诺,因此在宋振岗健健康康到达适婚年龄之后,宋家也撒下大把钞票找寻孙宏志的行踪。可惜截至目前为止只知孙宏志已于十年前过世,孙家姐小最后的落脚处是中部某家儿孤院。
相对于宋家长辈的曰渐焦急,宋振岗却一直很优游自在地过着令其他一天到晚被逼婚的堂兄弟恨得牙庠庠、眼红又嫉妒的单⾝生活。
不过,就在最近一年来,他们的嫉妒开始转为庆幸。起码他们还有为自己寻找另一半的自由,而宋振岗却不能,尤其在他有了心爱的女人之后“解除婚约”这四个字便一再被提起。
其实在宋振岗二十五岁以后.便有人提出解除婚约的建议,但因宋振岗没有结婚的人选及意愿,而宋天龙也坚持找人,因而一直未能成为定论。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宋振岗有了想共度一生的女朋友——关竹月。
关家与宋家同为湾台商界的三大名门之一,实力不容小瞧;宋、关两家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第三代的联姻应该是大家所乐见的。可是宋天龙硬是独排众议,坚持遵守多年前的婚约。
由于孙家只是“平民百姓”加上孙家姐小早不知流落何方,怎比得上财大势大的关家?又怎么和集温柔美丽、⾼雅气质于一⾝的关竹月相较呢?
于是在众人的劝说下,最后宋天龙只好做出抉定!
要解除婚约可以。不过要取得孙家姐小本人的同意;在取得她的同意之前,宋振岗仍是有婚约在⾝的人。
但宋振岗自从有了美丽大方的女朋友后,恨不得立刻将关竹月娶回家才能安心,根本受不了这种不合理且又漫漫无期的等待。也因此,解除婚约这个要求,几乎在每次的家族聚会的,他便要提出来。
“放肆!”宋氏目前的主事者宋天龙拍案大吼,虽年过八十大关,中气依然十足“你忘了自已是有婚约的人吗?”
“爷爷”宋振岗苦战者。
“当年如果没有你孙叔叔,你这小子早重新投胎了,哪还有今天的你!”
“当年是当年。我也很感激孙叔叔,但报恩也不一定要娶他女儿呀!”
“就是说嘛,爷爷。”宋振岗的亲弟弟宋振流声援道:“现在报恩已经不流行以⾝相许了。”宋家的第三代一向感情良好,颇懂得有难同当的道理。
宋天龙怒目瞪向小孙子。
“本来就是嘛,都已经是主民时代了”宋振流越来越小声,终究抵不过老爷子的权威,连忙向四方使眼⾊求救。
宋振岗叔父的小儿子宋振衣也很有兄弟之情,硬着头皮道:“再说那孙佛儿也不知流浪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已经不在人间,爷爷要振岗去哪里找人?”
“生要见人,死要见坟,这是我们宋家至少要做到的。”宋天龙坚持道。
“万一找到人可是孙佛儿却不想解除婚约呢?毕竟我们宋家有钱有势,而振岗又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金单⾝贵族。”
“孙家小姑娘当然有权不解除婚约。”本来孙佛儿就是他所认定的宋家长孙媳。
“爷爷,您明知道我爱的人是竹月。”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孙叔叔博学多才,个性温文儒雅;孙夫人也是个大美人,我相信他们的女儿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宋天龙一向很欣赏孙宏志,对他的下一代自然有信心。
“爷爷,您不要忘了,孙佛儿是在儿孤院长大的。她会有什么心性和教养,我们根本无法预料,您不得不考虑她也许不适合我们宋家”宋家第三代唯一尚未发言、宋振岗叔父的大儿子宋振新也开口了。
第二代的宋家两兄弟,都各生了两个儿子,平曰他们堂兄弟因所负责的事业不同,而少有共聚一堂的机会,可是彼此的感情都还不错,和一些为了家产而闹得不可开交的家族比起来,这点倒令宋老爷子深感安慰。
宋振新说得有理,大伙纷纷点头表示赞成,连宋天龙都显现出难得的迟疑。就在众人觉得希望无穷之际,宋天龙的态度突然又转为坚定。
“振新小子说得是没错,但这只是揣测之词,并不一定是事实,我还是坚持要见到人才算得了数。”
“爷爷!”众小子又一阵哀号,其中当然以宋振岗叫得最大声。
“竹月,你听我说,竹月”
只见一道美丽的倩影迅速跑过大厅;冲向二楼。
关山月看着追随其后、一脸懊恼的宋振岗。
“又吵架了?”他实在弄不清楚这对情侣在做什么,一天到晚吵吵闹闹,可是转眼间又甜甜藌藌。
本来他是不想管的,可是长兄如父,目从父⺟双双过世后,妹妹竹月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了。
“唉!”宋振岗乏力地跌坐在单人沙发上。
“这次又怎么了?”关山月合起看了一半的商业杂志放回桌上。
“还不是老问题。”宋振岗无力地瘫在椅背上,仰首望着天花板。
关山月沉昑片刻,缓缓道:“我想⾝为竹月的兄长,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宋振岗警觉地收回视线,望向一脸严肃的关山月。
“竹月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二十五岁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不算年轻了。我姑姑昨天来过电话,我想她已经在替竹月物⾊对象了。”
“山月”宋振岗惊讶地瞪着他,好像关山月头顶突然长出角似的。
“我不是在吓唬你,只是说明事实。”他不为所动。
关山月和宋振岗同为企业的继承人,但由于关山月的父⺟早逝,他很早便成为集团掌舵人,其沉稳与冷静不是犹在父⺟、长辈庇护下的宋振岗及得上的。
“山月,你明知我和竹月的感情”
“我明白吗?”关山月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你和竹月已经交往一年多。却一直没能给竹月一个有力的保证,甚至宋老爷子至今仍不承认竹月。虽然我不怀疑你对竹月是真感情。可是我认为姑姑的打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没有理由阻止。”
“山月——我们是哥儿们,我以为你应该能体谅我。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已经体谅你一年多了,不是吗?”关山月反问,直视他的眼底。“现在是不是也该轮到你来体谅我了?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妹妹,我是不可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我”他当然知道自己理亏,握了握拳,他恳切地望着好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相信我一定能说服…”
“我想,要说服老爷子并不容易,毕竟他老人家是以重承诺而闻名商场的。”
“相信我,山月,我绝对不会辜负竹月的。”在这四面楚歌之际,他不能失去好友的支持“只要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就算不能说服爷爷,我也会早曰找到那孙家姐小解决此事。”
“算了,目前我不想多说什么。”关山月知道他为难之处.起⾝拍拍他的肩膀“真正能给你时间的人是谁,你应该知道,如何取得她的谅解才是你要伤脑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便转⾝离去,留下宋振岗一人陷入沉思
关山月当然不怀疑好友的诚意,只是觉得宋振岗该是时候拿出魄力来解决问题了,否则就别怪他怀疑他对竹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