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不做羊骨头
如果有人拿着一大堆的好处,上门找你合作,回头呢,却基本没有要求你为他们去做什么,相类似这样的合作条件,你敢接受吗?毫无疑问,不管是谁碰到这种情况,首先会想到的,便是对方有什么企图。就像郭守云,他目前就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
冰氏集团下属的远东商业行银,在列宁广场东侧开辟了一片总部建筑区,大大小小七栋建筑所构成的主体金融园区,成为哈巴罗夫斯克市內最具代表的城市主题建筑群,为了打造这片远东商业行银的总部园区,郭氏集团投资二点七亿卢布,堪称有史以来哈巴罗夫斯克市最大的一笔单体建筑群投⼊。如今,这个建筑群的主题工程----二十七层的远东商业行银总部大楼还在紧张的建设施工之中,而在它的旁边,那栋楼⾼十二层的远东证券易所已经完成了主体施工,目前正在进行最后阶段的內部装修。而郭守云的在远东商业行银的临时办公室,就设立在这栋大楼的顶层,今天,他与斯⽪林格的会面,也是选在了这里。
此前,下属已经把斯⽪林格提过来的合作项目书递送给了郭守云,而他也已经看过了,今天的会面,将是他做出最后答复的时候,老实说,郭守云对同摩斯坦利的合作相当重视,这不仅仅因为人家提出来的合作条款对他很有利,同时,也因为他知道摩财团在国美的势力如何強大。
谁都知道,国美的太平洋舰队雄霸天下,可是有多少人知道,这支舰队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权力,是掌握在摩财团手下的?摩财团每年向太平洋舰队的注资,占到舰队本⾝经费的百分之三十強,一旦摩断掉这笔投⼊。整个太平洋舰队将有近一半的舰艇无法开动。而作为国美地央行,美联储一向号称全球经济的风向标,它出台的每一项政策,不仅直接关系到国美经济的走向。而且还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全球经济地发展走向。而在这家国美所谓的央行中,摩财团则通过其旗下的摩信托,掌握着全部股份中百分之九。不要小瞧这百分之九的股份,要知道,在美联储的六大股东中,实力最強的无非就是花旗行银。它实际控制着美联储百分之十五地股份,而如今的花旗行银,本⾝就是原洛克菲勒与库恩雷波的纽约家国城市行银与摩财团的第一国民行银合并所组成的。换句话说,那就是花旗行银的百分之十五中,也有一大部分是属于摩的。因此,从本质上讲,摩财团才是美联储的第一大股东,其他的像什么汉诺威、大通曼哈顿、汉化,都无法与它相比拟。而除了以上两点之外。摩财团地触角还遍布国美政坛,涉及参议院选举的五十个州,以及涉及众议员选举的四百三十五个选区,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两候选人,都在接受摩财团的政治献金,而这些人不分派,其一旦当选。注定就成为了摩的利益代言人。
因此,从本质上说。郭氏与摩是走的同一条路子,只不过与后者相比,目前地郭氏还只能算是“小兄弟”毕竟它的影响力还仅限于苏联地远东地区,出了这片区域。郭氏兄弟俩就有朝不保夕的危险。所以说。郭守云可以对找上门来的兴业不屑一顾,但是对摩。他却需要谨慎考虑了----这谈不上一个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关乎到前景利益的利害关系,郭守云现在已经实质地控制了整个远东,在这里,他并不畏惧摩地影响力,可重要的是,他地目光并不局限于此,他还需要朝外走,朝更⾼更远的地方走,而在这种情况下,与摩建立联系,显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斯⽪林格先生,”站在办公室那面明镜而宽敞的落地窗前,郭守云脚踏着绵软的红地毯,指着窗外楼下正在施工一座钢铁悬桥说道“你看到了吗,按照我的构想,这座悬桥将会由南向北,横跨占地六万平米的整个列宁广场,直接通到广场对面。而在那里,今后我打算建设一条整个远东最繁华,最具潜力的商业大街。嗯,在这边,州府政大楼我打算给它拆掉,驻地北迁,而在原址上,我要建一个大型的游乐园,呵呵,我还真希望你们国美的迪斯尼能来这里投资。当然啦,这些都只是远景计划,目前把它们提上⽇程为时尚早。现在对我,对远东各州的府政来说,迫切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原有城区的扩建与翻新,就拿哈巴罗夫斯克来说,州府政已经在协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今后五年间,以府政 款贷的形式,从远东商业行银借贷二十亿卢布的建设资金。这笔资金,将被投⼊到城区扩建的工作中去,他们打算利用五年的时间,将哈巴罗夫斯克市区由现在的二环基建,扩展到将来的四环基建,也就是说,要让城区范围扩大一倍。目前呢,这项计划州府政方面正在紧急的制定,一旦形成系统的规划文件,他们就会向莫斯科申报税免扶持,呵呵,我想这么大手笔的建设计划,又不需要莫斯科的资金投⼊,只需要他们出台一份相关的减免税收政策,这要通过应该并不困难吧?”
冰守云这一番听起来有些跑题的话,令第一次与他正面接触的斯⽪林格大为惊讶。大家都是聪明人,这有些话并不需要直接说出来,郭守云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番远景设计规划,在斯⽪林格听来,俨然就包含了不下五种含义:第一,他这番话首先指明了一点,那就是远东和莫斯科是两回事,不要拿对待莫斯科的方法,来对待他郭氏集团所坐镇的远东,那是很愚蠢的;第二,他通过这番远景设计,一针见⾎的戳破了那些际国金融机构的谋,货币紧缩政策,尤其是减少府政基建投⼊,绝不是挽救目前苏联国內经济困境的有效方法;第三。他明⽩的道出了一个立场,苏联其他地方如何,并不在郭氏集团地考虑范围之內,他所关心的只是远东。而远东的平稳发展,才符合郭氏集团的利益,因此,不管摩斯坦利地合作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在远东兴风作浪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第四,他希望迪斯尼能来哈巴罗夫斯克建游乐场。这说明他很希望与国美人展开合作,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摩斯坦利在內;第五,郭氏集团有实力也有能力控远东的一切,他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府政资源,在远东,摩斯坦利要想找到合作伙伴,郭氏集团是唯一地选择。
“呵呵,郭先生真是大手笔。您的才敢令我万分佩服,”斯⽪林格想了想,笑道“常听人说起,这世界上最精明的生意人,除了犹太人之外,就是国中人。过去我对这种说法并不认同,如今从先生⾝上看。真是此言非虚。我想在虽然恬为摩旗下的一流经纪人,但是从才能与魄力上看,同先生相比何止是差了百步之遥啊。可以负责任的说,如果先生加盟摩,那担任一名董事局的股东也是绰绰有余了。”
斯⽪林格的一番话。将郭守云说乐了。他听出来了。这老头明理是在夸赞他,实际上呢。他这番话却隐含着另一个意思:你郭守云说到底都是一个国中人,你现在在远东发展的再好,不也是一个外人?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好别做立地生的打算,尽可能地钱赚才是硬道理。等钱赚够了,再离开这里,凭着你的头脑和雄厚的资金,即便要⼊股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斯⽪林格先生过奖了,”郭守云从窗前侧过⾝子,面对着斯⽪林格说道“说句实话,我对出任贵集团的一名股东倒是很有趣兴,但若是为了这个,就放弃我在远东的这份基业,那未免太过不值。”
“这世界上的事永远都是那么复杂,任何一个决定究竟值或不值,恐怕不能只看表面地。”斯⽪林格微微一笑,说道。
“呵呵,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好争辩的,”郭守云稍稍沉默片刻,随即释然笑道“说到底,斯⽪林格先生接受地是国美式教育,接受的也是西方价值观,在这一点上,咱们之间的理念本就找不到契合点,所以呢,这种不具备契合点的问题,咱们就不要再深⼊下去了。”
“那先生认为您与摩的合作,是否具有契合点呢?”斯⽪林格追着问道。
“有,而且是非常有契合点,”郭守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只不过仅仅具有契合点,似乎还不⾜以促成一项长久地合作,我们还需要有一个更好的合作方法。而对于你们所提出地那些合作条款,虽然说回报丰厚,可是我仍然觉得有些地方需要进行一些修改。”
“先生请讲。”斯⽪林格正⾊说道。
“对于这项合作,你们想要从我的⾝上得到什么,我是一清二楚的。不错,⾼于际国市场价格千分之五的卢布认购价很合理,但是我却不打算占你们的这个便宜。”郭守云不紧不慢的走回到办公桌前,他拿起那份合作意向书,笑道“如果斯⽪林格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说说我的想法。”
“我洗耳恭听。”斯⽪林格说道。
“如今,我的远东商业行银掌握着数百亿卢布的储蓄存款,而在扣除了行银的基本金、储备金后,可以动用的投资款项,也⾼达上百亿。这些储蓄存款我原本就是要拿来做投资的,毕竟我也承担不起如此庞大的空耗利息。而除此之外呢,我还可以在关键时刻,动用央行远东总行的一部分款项,当然,这在手续上可能有些瑕疵,本无法做到完全合乎法规。”郭守云微垂着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现在考虑的是,既然贵集团对我手上掌握的卢布资金感趣兴,那么我可以把它们划拨给你们,但前提是,我不需要折兑成等同于废纸一张的美元,我需要用它们兑换贵集团的股份。”
“什么!”斯⽪林格吓了一跳,他琢磨着,这个年轻人的野心也太大了,像这种事情,本不是他这个经纪人可以决策的。
“当然啦,如果贵集团能够接受这项合作条款,那么相应的,我也会给你们创造一定的优惠条件。”毫不理会斯⽪林格的惊讶,郭守云背负着双手,继续说道“你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也就是我的办公室所在的这栋十二层主体楼,它将是未来远东最大的一个证券易中心。据我在克里姆林宮得到的消息,私有制改⾰方案已经从昨天起开始秘密制定,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那些决策者们,将针对私有制改⾰权力悉归央中还是分配到地方的问题,进行一系列的辩论。呵呵,一百三十六个经济专家在一起打烂仗的场面我不感趣兴,我唯一感趣兴的是结果。而据我推断,对资产超过七千万卢布的大型企业,私有制的改⾰将会权归央中,而对中小企业的私有制改⾰,则会权落地方。而在目前的远东,呵呵,相信你们的调查也能够搞清楚一切。我现在能告诉先生的是,在不久的将来,我这个证券易中心,将会拧合远东绝大部分的上市企业,如果咱们之间的合作达成了,这里也会为你们预备一个席位。你们的摩斯坦利不仅有机会成为进⼊远东的第一家可融资际国投资行银,同时,也将有机会与我们郭氏集团分享私有制改⾰所带来的大巨商机。”
“斯⽪林格先生,我知道,在这方面你是没有决定权的,”郭守云拿着合作意向书,重新走回到斯⽪林格的⾝边,他将意向书给对方,而后笑道“不过这没有关系,你可以向贵集团的董事局申报。我希望你能向他们转达我的一句话,那就是我们郭氏只做公平环境下的合作伙伴,而绝不会充当一任人榨取髓汁的羊骨头。”